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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倾然是被索斯麦唤醒的。

    她睁开眼睛,懵懂地看着四周,黑暗依旧是黑暗,她躺在沼泽里,已经不知道多久了。身上都是软烂的沼泽泥。

    索斯麦焦急的看着她,嘴唇一直在动,她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她望向身后的草屋,那里也在黑暗中,已经没了那个模糊的人影。

    “叶倾然,叶倾然,你听得到吗?”索斯麦神色越来越焦急。

    直到半晌之后,叶倾然终于轻声道,“我没事。”

    他才愣了一下,松了口气,“我以为你傻了。”

    叶倾然虚弱地笑了笑,便想起身,可下腹还在隐隐的痛,她蹙眉,索斯麦连忙扶住她,“发生什么了?你是不是受伤了,脸色很不好。”

    “没有,走吧,回去。”叶倾然勉力支撑,可还是觉得一阵阵旋晕。

    索斯麦看到她额头流下的冷汗,还是不放心,索性心一横,把她抱起来,“逞什么能,你没事,肚子里的万一有事呢?”

    叶倾然被他抱起来很是不自在,她很不习惯,尤其是索斯麦,他在她心里形象一直都有些吊尔郎当。

    可这会儿的索斯麦却十分严肃,“别乱动,摔了可不怪我。”说完

    也不管她再说什么,就抱着她大步向沼泽外面走。

    叶倾然确实极不舒服,除肚子痛,还在泥水里躺了这么长时间,所以她感觉很冷,身体虚弱的很。见他坚持,自己确实也没力气在挣扎了,便凭他了。

    只是她的眼神痴痴望了那草屋很久,直到看不见。萧楚已经走了,他把她一个人丢在这片沼泽中,毫不犹豫的就走了。

    叶倾然想着他那冰冷的眼神,甚至在想,他走时是否看了自己一眼,还是她根本毫无留恋呢?

    心如刀绞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可是叶倾然却忍住了眼泪。她不想哭,她还是固执的告诉自己,萧楚还活着,不管怎样,都是好消息。

    有时候她自己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固执。若自己不这么固执,是否就会好过些。

    索斯麦抱着叶倾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红衣男人站在草屋里,透过缝隙一直看着他们渐渐消失。

    “孩子若是没了,她可能就没有牵挂了。”女人的声音又在黑暗中幽幽的响起。

    男人垂眸,眼神微微闪动。

    “那不正是你希望的?没有孩子,没有牵挂,忘了你,没有你,就像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你

    !”女人说完又幽幽的笑了。

    “这世上的痴人太多,只有绝情才能活得更好。”

    男人没有回答,草屋内重新回复安静,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

    叶倾然被索斯麦抱回小院,他便立即请了族医给她诊治,果然是动了胎气。虽然叶倾然自己不说,可族医判断她是重摔所致。

    可凭索斯麦怎么问,她都不说发生了什么,只说是不小心摔倒了。

    见她固执,索斯麦虽生气却也没办法,只能让族医赶紧给她诊治。族医准备好了汤药,无比认真的告诉叶倾然。

    这次十分凶险,如果她再不知节制,孩子怕是很难保住。族医也很生气,不明白这女人是折腾什么。

    从那么高的崖上掉下来能保住命,还能保住孩子,还不知道珍惜,不知道好好活着,还敢半夜去沼泽,这不是疯了,就在拿自己和孩子的命开玩笑。

    叶倾然听了族医的警告,也很自责。自责自己没能给孩子带来一天的平静与安宁。她躺在床上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

    照常喝药吃饭,只是不说话。

    索斯麦自然察觉了她的异样,可她不肯说,他也只能干着急。

    而麦娜自从那晚被索

    斯麦捉到后,就被送回了族里。索斯麦说是对她的惩罚,让她回族里禁足。

    麦娜虽然不愿意,可又必须听从少族长的命令,只能不情不愿的回了索罗族。

    她不在,索斯麦便放开手脚,开始在小院里,沼泽里四处寻找被她藏起来的索西娅手札。可一直一无所获。

    叶倾然沉默了两日后,便又恢复了正常。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把自己的情绪全部消化掉。见索斯麦还是找不到那些丢失的手札,她又有了猜测。

    麦娜在那个小屋养盅,萧楚应该是从夏陵出来后,才来到此处的。他为什么会来这?会不会与血皮的起源有关。

    如果是,他出现在沼泽草屋,见麦娜,是否也是为了那些手札。

    他拿到了吗?

    这其中的疑问,叶倾然还是想不明白,也许只能去问萧楚自己。

    “你在想什么?”索斯麦看着又在神游天外的叶倾然,敲了她的头一下。

    叶倾然被吓了一跳,近距离看到索斯麦的大脸,不由蹙眉道,“凑这么近干嘛?”

    “我跟你说话,你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天晚上是不是有鬼勾了你的魂?”索斯麦抱怨道。

    叶倾然嗤笑,“哪来

    的鬼,就算有鬼也是女鬼,勾你的魂。”

    索斯麦垂眸嘟囔了一句,“都让你勾走了,我哪还有魂。”

    “什么?”叶倾然显然没听清,索斯麦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其实我在想,麦娜会不会把那些手札交给了别人,记得之前我问过你,沼泽中是否有人居住吗?”

    “你遇见了?”索斯麦很疑惑。那里不可能有人能住。

    “那个草屋,除了麦娜和她培养的血皮,还有一个人。”叶倾然说到这里便停下了。

    “谁?”

    “没看清。”她搪塞道。

    索斯麦开始考虑,思考着族中是否有麦娜的好友,关系好到可以分享秘密那种,可是他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我不觉得族里有麦娜的同伙。”

    “外面来的?”

    “那更不可能。”

    谈话陷入僵局。又沉默了一会儿,索斯麦才道,“我来问她。”

    “又用美男计?”叶倾然有些鄙夷道。

    “迫不得已,不然你有好办法?”索斯麦无奈一哂。

    “若她知道你是假意,小心因爱生恨,废了你!她可以已经养出血皮了。”叶倾然好心警告。

    索斯麦叹了口气,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