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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斯麦看了看叶倾然的肚子,摇了摇头。

    叶倾然不知他想些什么,不禁蹙眉。

    索斯麦勾起薄唇,笑容带了几份无奈与怜惜,“作你的孩儿也需比别人的孩儿强大。还在肚子里就要跟着母亲出生入死,也真是难为他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叶倾然太难了,可他知道叶倾然无意于他,又逢萧楚失踪,他此时若是表露心意,难免有趁人之危的意思。只能开玩笑说她的孩子儿可怜。

    可他的话让叶倾然心酸无比,无人时她也时常抚摸着小腹,向孩子道歉。可是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不是她便会是别人。

    若是都不去做,代价便是无数鲜活的性命。

    比起无数百姓流离死伤,她也只能选择孩子还未出生便跟着自己颠沛。同时,她也不断在心中告诉腹中孩儿,要强大,要坚持。

    作为母亲,她虽然选择了危险的道路,但也会尽已所能的保护他。

    “愧对这个孩子,我可以以命偿还,若是愧对天下,天下百姓的性命又岂是我一条命能偿清的。”作为母亲,叶倾然这番话有些冷酷,可是也饱含着无耐。

    “你没愧对任何人!”索斯麦幽蓝

    的眼睛像是凝结的冰晶,清透得直刺人心,“我之前就不明白,你跟萧楚快活的活着不好吗?这天下自有人去担,不必非要一个女人承担!”

    叶倾然淡然一笑,也不与他辩解。其实他知道索斯麦要与她一起看索族这些古卷,也是担忧血皮重新现世,会引起天下大乱。至少他是不希望这东西在索罗族出现。

    这何尝不是一种责任,他又何尝不是想保护他的族人。

    “你就那么相信萧楚还活着?”索斯麦定定看着她。

    叶倾然点头。

    “你可以留在索罗族,无论天下归谁,如何大乱,留在这里,我都可以护你,护你的孩子。”

    索斯麦说完又补充道,“而且我对你没要求。”

    叶倾然看着他真诚的眼睛,那汪湛蓝的颜色,有些感动。初见时这个人狡猾嚣张,却也还算磊落。

    如今在看,他吊尔郎当的外表下,其实有颗真诚的心。她相信,他此刻说的都是真心话。

    可叶倾然还是笑着摇摇头,“谢谢你,索斯麦。可是我不能。我是叶家人,叶家人世代征战,都是为了护一方百姓。如今敌军压境,百姓流散,身为叶家人又怎可装聋作

    哑。”

    “你是叶家人,可你也是女子,是身怀六甲的女子,这天下谁都可护,为何偏偏要你一个孕妇站出来!”索斯麦一想到她说的血皮杀人的惨状,便急切地想让她身居事外。

    “我还是萧楚的妻子,是楚王妃。楚王被百姓奉为战王,便是因为百姓信他能战无不胜,护佑一方平安,如今他不在,我便该替他撑起来。”

    索斯麦紧蹙着眉,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痛惜地看着叶倾然,良久,才垂眸道,“你可记得,当日在西疆皇宫,我说要求娶于你。”

    叶倾然嗤笑,打趣道,“你当时可像极了无赖。”

    索斯麦却没笑,而是郑重道,“当时你说与楚王有婚约,我说我会等,等到你同意。这话如今依然作数。”

    叶倾然蒙了,这家伙似乎是认真的。她不由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放心,我们索罗族没那么多讲究。若你同意,孩子我也会认下。”

    叶倾然是真的被雷到了,若说当初他是被美色所迷,可如今她满身伤痕,便是脸上还有数道擦伤没有痊愈,更别说为了撑住孩子而见宽的腰肢,还有肚子,他到底是看上

    她什么了?

    索斯麦伸手在她眼前晃晃,“不必震惊,我只是表明我的立场,但我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

    叶倾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给自己压压惊,可索斯麦却无所谓的笑笑,“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对孕妇怎么样,来来,看书吧,哪个字不懂问我。”

    说完,他顺势把一本破旧的书递到叶倾然手里。似乎刚刚不过是谈论了天气一样平静。

    叶倾然也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便开始认真看起了那些古卷。

    这还真是明妃的手札。她先代索罗族长之女,名叫索西娅,是受尽宠爱的小公主,可是却在这沼泽中培养出了这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血皮。

    叶倾然在看的这本实际上是她对培养过程的记录,其中她记下了一桩发生在索罗族的惨剧。

    当时身为公主的索西亚救下了一个中毒的男人,在她的治疗与照顾下,男人恢复了健康,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相爱了。

    于是,索西娅给她正在培养的一种盅虫喂了她自己和那个男人血,希望他们的血脉实现某种程度的融合。

    有一日,痊愈的男人要离开,他想带索西娅一起走,索

    西娅舍不得自己的沼泽,舍不得沼泽中那些虫子,各舍不得索罗族的亲人们。

    可是男人必须走,在两个人的犹豫中,血皮诞生了,在一次意外中它从罐子中逃了出来,在索罗族制造了一场血腥的杀戮。

    可它却不能伤害索西娅和那个男人,因为它是他们俩的血孕育出来的。等索西娅发现并制止住血皮的时候,索罗族已经伤亡惨重。

    当时的族长,也就是索西娅的父亲,让索西娅杀死血皮,否则就将她逐出索罗族。手札写到这里时,可以看得出索西娅非常自责,也非常伤心。

    甚至想过消灭血皮后,自己就自杀以谢罪,但她并没有那样做。

    看到这里叶倾然有些疑惑,字里行间她是充满悔恨的,也对血皮这个东西十分憎恶,后悔自己培育出了这样的怪物。

    在这样的情绪下,她应该会把血皮消灭掉,可不知为什么,她没有那样做。

    手札里也没有写原因,那里留下了空白,不知道索西娅是如何处理那些怪物,又是如何决定的。

    从现在看来,结果是她不但没有消灭血皮还带着它离开了索罗族。她应该是跟着那个男人走了,去了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