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宴行很想,很想推开车门正大光明的走到秦可可的面前,帮她叫救护车,又或者,把那个晕倒的女人送去医院。
明明,就只是几步路的距离。
但他却觉得,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生那么漫长。
他该怎样去爱她,才能让她重新爱上他,心甘情愿的回到他身边?
他不知道。
这一刻,厉宴行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挺修的人影从厉宴行的车旁路过,那人路过厉宴行的车时,略停留了两秒,他没想到厉宴行没走。
厉宴行在这待了一晚上?
“阿生,你在看什么?”秦可可看他停下脚步,朝着这边看过来。
她看到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轿车。
这辆车,她看上去有点熟悉。
但她没多想。
比弗镇不大,但因为地理环境也有一些优势,再加上有码头等贸易方式,也有不少有钱人,所以她没多想。
秦可可说完,朝着这辆车这边走过来。
厉宴行抓着方向盘的手指,蓦地收紧,指骨泛白。
她过来了!
车子贴的是隐私玻璃,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厉宴行也知道,但他一颗心却突然提到了嗓子眼,他内心很矛盾。
他想让她看到自己。
又害怕。
“哦,没什么,”周生迈开步子,朝着秦可可走过去:“人在哪儿?你先别着急,我去开车过来,先带她去医院。”
“那边,刚才突然就倒在了门口,”秦可可收回视线,没再看那辆车:“她头上还缠着纱布,应该是之前受过伤,看样子伤得不轻,先送去医院吧。”
周生点了一下头:“嗯,你慢点。”
秦可可怀孕。
因为之前受刺激,再加上受伤等,她这一胎一直都不太稳定,医生交代过,要静养,尽量不要再受刺激或者搬动重物。
周生走到门口,检查了一下姜离。
“她这是手术之后留下的伤,”周生简单判断:“不过,她身上也有多处外伤,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你不方便,就在家待着,我送她去医院就行了。”
他只说了一半真话。
姜离的伤,是外伤,但不是简单外伤,除了刀伤之外,还有枪伤。
一个突然出现,还带着枪伤的女人身份绝不简单。
是意外?
还是刻意?
周生不好判定,所以,他必须先把人带走,以确保秦可可的安全。
不过,他可以肯定,这个人肯定不是厉宴行的人。
“意外?”秦可可神色顿时变得警惕起来,问道:“那你一个人行吗?我和你一起去医院吧?”
周生摇头。
但又突然点了一下头:“也好,她现在昏迷不醒,路上你看着点,别出什么意外。”
他不想秦可可跟他一起。
万一这个女人身份有问题,他自己可以处理,但他不想让秦可可看到。
可是厉宴行在这。
他不能单独把秦可可留在这。
周生很快把车开过来,把姜离抱上车后,他故意给秦可可拉开车门,等秦可可上车后,他朝着厉宴行车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知道厉宴行一定会看到。
但那又怎样?
厉宴行不敢下车。
等周生把车开走后,车上,厉宴行的脸色难看得能滴出水来。
片刻后,他拿起手机打给楚生。
“去查,那个女人的身份。”厉宴行的声音森冷如冰。
他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他也怀疑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所以,他必须查清楚那个女人身份。
打完电话,厉宴行驱车离开。
此时,A国。
京都五大家族之一,宋家庄园。
宋家拍卖会在这座庄园举行,因为是宋家大小姐亲自主持的拍卖会,所以,现场十分隆重,连进入拍卖会现场的路两边的鲜花都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
庄园里,优美的小提琴声搭着手风琴流淌交汇成玄妙乐章。
从门口开始,每十米距离就摆放巨幅的宋家拍卖会的历史,以及历年拍品精华,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小型的拍品展览。
这时,一辆黑色宾利轿车缓缓开了过来。
轿车停在入口。
车上,林烟解开安全带:“鹿鹿,你真要进去?”
厉宴行不在,只能林烟带她过来了。
不过,林鸿楠他们已经知道林鹿还活着,所以,林烟倒也没刻意的回避或者隐藏什么了。
“嗯,”林烟开口,“对了,烟姐,我离婚证在哪儿?你有印象吗?”
恢复记忆之后,她知道她和陆见深结过婚。
准确来说,是离婚了。
但她没找到离婚证。
“没有,”林烟摇头,“你找那个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当然是官宣她丧偶啊,手动微笑脸,呵呵!
“哦,没事,”林鹿推开车门,“先进去再说吧,今晚不是慈善拍卖会吗?要真有合适的慈善项目,倒是也可以看看。”
林烟也跟着下车:“你还真相信所谓的慈善拍卖会?这些拍卖的善款,能有十分之一落到慈善项目就已经很好了。”
林鹿一愣:“烟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慈善这个东西,不太好说,但像宋家这样的拍卖会,大多都是因为这个名利场能给他们带来利益,”林烟解释,“那些拍品,说好听是慈善,但实际上,不过都是打着慈善的幌子,经过拍卖会的手,把手上见不得光的钱洗干净再来分账,这就成了他们的私人财产。”
不是说没有真正做慈善的人,但太少了。
慈善已经成了圈钱敛财的手段。
宋家拍卖会能走到今天,一来是它背后依靠大家族,二来这些所谓慈善拍卖会,谁都分了多少钱,又都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宋家最清楚。
简单说就是宋家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他们也必须依靠宋家来完成财富的转化。
“所以,这个拍卖会,不只是给宋家那位大小姐站台,”林鹿朝着灯火辉煌的庄园看了一眼,唇角勾起:“还要让宋家这位大小姐完成利益的交接,对吧?”
是这样的话,她可就要砸场子了。
“鹿鹿,你想干什么?”林烟突然问了一句。
她太了解林鹿了。
有时候,她也恨自己这么了解一个女人。
“啊?”林鹿微笑,双手淡定插兜:“不就是砸个场子嘛,烟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又不是没砸过,对吧?”
她今天心情不太好。
宋家刚好,撞在枪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