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你？”一看到被押进来的人，宋淮陵眸中划过一丝杀意，冷声道。
历囡被五花大绑，全身不能动弹，嘴也被塞了一大坨布，没法出声，见了宋淮陵只惊恐的看着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皇儿，那是何人？”皇帝拧眉看着殿下被五花大绑的中年妇女。
此刻满殿的王公贵族，突然拎上来这么个东西，未免有些煞风景。
但为了不污在场的人的眼睛，南宫澈事前已经让人给历囡换了一身得体的素衣，只不过这妇人在烟花之地浸淫太久，哪怕穿得人模人样，那气质还是改不了带了一身风尘。
南宫澈看着老皇帝不紧不慢道：“这就是可以证明宋将军和林二姑娘关系的人。”
“皇儿切莫胡言，林二姑娘是侯爵府正经的庶女，又怎么可能跟宋将军有关系呢？”皇帝显然有些不悦。
毕竟他这已经是第二回要策划让宋淮陵娶林晚。
如果这回也失败，还说什么林晚是宋淮陵的女儿？
那不就要直接断了林晚和宋淮陵这段关系？他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个女子能引起宋淮陵的注意和兴趣，要是宋淮陵娶不了她，他还上哪儿去找个合适的女
子让宋淮陵肯娶，让他这不安多年的心安定下来？
“你来说。”南宫澈故意出列，站在历囡身旁，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妇人，押着她的其中一个护卫将她嘴里的布团拔下。
方才嘴里发出呜呜声的妇人在布团拔下后，却又不敢再一言，怯生生地环视大殿一圈。
她虽流落京城烟花之地数十载，见过的王公贵族不在少数，但从没进过宫，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历囡一声不吭，南宫澈向一旁的人递了个眼色，那人准备动手，一道声音从前席响起：“可得谨慎点说，这座上的，是当今天子，这里面的，可都是当朝地位最显赫的王公贵族，你要敢说半句诋毁朝廷重臣的话，立马将你剁成肉泥喂狗去！”
说话的人，是太子南宫稷。
他的意图无他，就不想让南宫澈得逞，不管他想得到的是什么结果。
南宫澈无视太子的话，垂下眸子，目光凛然地盯着她：“你只要实话实说。”
“我……”历囡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生怕说错了什么就被削了脑袋。真的倒了大霉，明明差一点就可以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了，却无端地被抓住。
“民妇……
不知道什么实情，民妇也不知道皇上、诸位大人想知道什么……”历囡试探着说。
“武陵王说，林家二姑娘是宋淮陵将军之女，你可知晓此事？”老皇帝问道。
历囡又下意识扫了一圈在座的大咖们。
她咽了咽唾沫，垂下眸子伏在地上：“民妇对此事并不知情呀。”
当时是为了让南宫澈放了她，才将事情说了出来，现下不知道根本不知道说出个什么实情才能保住性命，那还不如不说。
南宫澈咬了咬后牙槽，用只有脚边的她能听到的声音道：“今天你要不帮我达成目的，你只有死路一条。在这里，只有我可以保你的命。”
历囡没有抬头，却肉眼可见的全身一震，顺便偷偷瞄了瞄那边不怒而威的宋淮陵。
“民妇……民妇只知道，林二姑娘的母亲陈素心从我这儿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但她离开后有没有把孩子生下来，民妇不清楚啊……！”
“你说什么？”宋淮陵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女人。
“宋将军饶命，宋将军饶命呀！我真的不知道陈素心在哪儿，可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千真万确，我发誓我发誓！”
历囡全身被绑，无法伸出三根指头，只转了个方向一味地向宋淮陵磕头。
“所以，哪怕这妇人说的是事实，也并不能证明宋将军就是林二姑娘的父亲呀。”南宫稷似乎觉得这事有趣，啜了口酒，带着看戏的语气道：“万一那陈素心回了林府便打掉那孩子呢？”
“把人带进来。”南宫澈对历囡旁边其中一个护卫道。
“诺！”那人领命，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人又押了一名老妇进来。
林晚愣了愣。她认得这人，是负责内务的萧妈妈。林晚不常与她碰面，但知道她的名字。是林府里呆了几十年的老人了。
“参见皇上……！”
萧妈妈此前也从未进宫，更未面过圣，此刻和历囡一样，诚惶诚恐如惊弓之鸟。
她也不知道此来是为什么，她那会儿正往主母屋里送东西，半路便被一大麻袋套住，再回过神来人已经在皇宫。
“你在林府当奴婢已经有五十载了吧？”南宫澈的视线落在萧妈妈身上。
“是……”萧妈妈看了南宫澈一眼，又瞥了瞥高高在上的皇帝，小心翼翼道：“奴婢八岁便被当年林府的总管从人牙子那里买入林府，正确
来说，奴婢在林府已经五十五年了……”
南宫澈点点头，问：“你既在林府呆了这么多年，林二姑娘的出生，你应该知道吧？”
萧妈妈顿时面有难色。
南宫澈如今和林晚的关系她一清二楚，他将自己抓来，该不会是要在皇上面前告发她，她在府里传谣中伤二姑娘吧？
他堂堂一个王爷，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和她一个老婆子这么计较吧？
南宫澈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虽然在抓她来之前早已对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但今日他需要她的证词证明他想要的结果，就姑且不与她计较了。他解释道：“我今天让你来，并不是要和你清算。本王只要你说实话。”
那边的宋淮陵看似端着一副肃容，藏在袖中紧握的拳头早已紧张得掌心冒汗。
“不知道……八王爷想问什么？”萧妈妈小心道。
“我想知道，你们二姑娘是不是在林府很不受待见？”南宫澈冷漠地看着她。
“这……”萧妈妈难以启齿。
换在林府，这问题她大可畅所欲言，大家都那么说，她作为年长的奴婢，更加无所忌惮，也和那些年幼的奴婢一起嚼舌根子，打发打发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