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泽拎着秦榛榛的手,两人回到了山上,盲人阿婆家。
盲人阿婆眼瞎了,心却比任何人都敞亮。
两人一进门,秦榛榛衣服上附着的烟味,盲人阿婆也察觉了。
秦榛榛倒是忘了阿婆嗅觉灵敏,打了招呼,便去清洁小汤圆的狗窝,又拾柴添柴,打扫卫生。
阿婆把季星泽拉到一旁,问明原委。
听完后,坐在竹椅子上,浑浊眼睛望着天边云彩,许久不出声。
“这个社会真是变了。”盲人阿婆说,“我住在山上太久,人间的事情,竟然难以理解。”
“您最近也别提这事......”
“我知道的,你是好孩子。”盲人阿婆拍季星泽肩膀。
“榛榛最近接二连三的打击,她很坚强。”
“是的,她很坚强。”
“我想,她学破线绣是对的。”
“是。”季星泽点头。
秦榛榛忙完,和季星泽坐在山边悬崖上聊天。
阵阵清风拂面,秦榛榛这才嗅到身上隐隐烟味。
她吓了一跳,赶紧回去换了衣服。
又换回了奶奶曾经给她做的那件,大红色玫瑰花府绸睡衣。
将黑发挽在脑后,面色清冷,风将碎发向后吹着。
小汤圆在脚边转圈,又跑去别处。盲人阿婆回到屋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只有季星泽仍坐在她一旁,静静望着远处山峰白云。
秦榛榛去厨房倒了杯水,放上几颗冰块,水杯里飘着两颗青梅。
“试试看,我自己做的,盐渍青梅。”
季星泽接过,小口喝着。
“你的技能越来越多了,再加点酒就更好了。”
“一会儿下山时,带一些给花老头。”
秦榛榛笑道。
“花老头自从侗寨大歌会后,成了镇子里的红人,谁见了都得叫一声艺术家。”季星泽说着也笑了,“现在每天充实得不得了,早上做米糕,下午就卖光了,晚上自己在家练舞,说是下次不做暖场的,要做真正的舞台艺术家。”
“都不想念他最好的好朋友了吗?”秦榛榛虚弱说笑,“以前,他可是一天见不到你,都要来骚扰我。”
“我看是不想念了,哈哈哈哈,人嘛,有了寄托,谁都不爱。”
“说得真好,这几天,我始终觉得,破线绣像是我的救赎,能将我从深渊里拉出来,这样,我就不会再掉入深渊了。”
小汤圆过来叫了几声,求抱抱。
秦榛榛将她搂在怀里,亲了几口。
“你真的没事吗?”季星泽问。
“能有啥事?害怕网上的舆论吗?我不会管他们的。我做我的,他们说他们的。至于我爸,秦舒山,我难过也无济于事吧,我没有能力改变他的想法。”
“我找了些公关,应该过几天就没人讨论。”
“谢谢你。”秦榛榛说。
季星泽愣了愣,这么久以来,秦榛榛第一次讲出这句话。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陪伴我,给我一些力量。”秦榛榛突然笑了,“虽然你很听话,再也不说喜欢我这样的话,但是我现在,倒是真的感觉到,你有一些些喜欢我了呢。”
“只有一些些吗?”季星泽问。
“一些些,对我来说,足够了。”
“那你呢?”
“我啊,我现在害怕的,倒是......我会不会爱人啊?懂不懂爱一个人啊?值不值得,走进你的生命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