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多美啊!”
季星泽放完礼炮,赶紧跑下舞台,贴紧秦榛榛站着。
两人仰望天空,烟花在头顶沸腾。
“是啊,夏天广场上的焰火,还是好小的时候见过。”
秦榛榛举起相机,记录着这一切。
焰火炸出了漫天的星星,一闪一闪,时间仿佛凝固般。
“用你的眼睛,看真正的天空。”季星泽轻轻挡下相机取景框,摸了摸秦榛榛脑袋。
秦榛榛这才全身心的,沉静在焰火之下。
两人没再讲话。
喧闹的人群从两人身后褪去。
秦榛榛想起了童年时拥挤的元宵灯会,城墙般的大人,头顶的焰火,那时候,以为长大后的生活,也会像焰火一样,热烈又简单。
而现在,所经历的,不过是满身疲惫罢了。
秦榛榛很快回过神来,偷望了眼一旁的季星泽,他仍像孩子一样,闪着眼睛,满是热情地看着天空,开心极了。
“想什么呢!快看!最后一发了!”季星泽眼睛没有挪开过天空,却仿佛知道她在做什么,想什么,他抚着秦榛榛的后脑勺,将她的头再次抬了起来。
秦榛榛仰头,烟花瞬时炸开,整个天空都染成了星星点点的蓝色与橘红色。
鼎沸的人声,远处人群的合唱,夜空中星星点点,舞台中间噼里啪啦响着的篝火,所有的一切,美好至极。
秦榛榛突然转向季星泽,踮脚朝他后脑轻拍了下。
“搞什么呢,老摸我脑袋,我比你大,姐姐的脑袋是能随便乱摸的吗?”
季星泽愣了下,很快泛起笑容,又看向天空:“好啦,我错啦!”
活动结束,仍兴致勃勃的季钦说要请大家去吃宵夜,满场找不到花老头。
秦筱朵冒出头来,说花老头回家了。
秦榛榛这才见着筱朵,过去嗔怪她:“刚才跑哪儿去了,人影儿都没。”
“花老头被烟花吓到了,他说他腿软,我叫后台小伙送他回家了。”
季钦总听季星泽提起花老头,本想与他攀谈一番,没有机会,很是可惜,直说明天要去拜访。
又过来拍秦筱朵肩膀,长辈般溺爱眼神:“这就是榛榛的妹妹吧?你们两,风格很不一样啊。”
秦筱朵第一次见气场这样强大的男人,哪里镇定得住,腿软得跟花老头一样,就差没坐在地上。
紧紧缩着肩膀,也不敢正眼瞧季钦。
“我明天5点起床干活,雷打不动的行程,这孩子也得早点回家,爸妈都等着呢,你们吃吧,下次有机会,咱们再聚。”
秦榛榛说着体面话,拉上秦筱朵就走。
季钦见状,推了把季星泽。
“你开我的车送,大一点,路上能好好休息。都是山路,注意安全。”
“你呢,自己回酒店?”季星泽接过钥匙。
“你真够操心的,还担心你二叔回不去了?我还有下一场节目呢。”
说罢,朝三人摆手,笔挺背影朝着渐渐疏散的人群走去。
“这你二叔?”
车上,秦筱朵坐商务车第二排沙发椅上,躺了会儿,浑身不舒服,坐了起来,俯在驾驶座椅靠背上。
“是啊,看不出来吧。”季星泽看着心情极好,讲话也是晃来晃去。
“看不出来,好年轻,看着和你差不多。”
“我二叔冲浪,帆船滑雪样样行,十全十美型男人。”
“那你呢?”秦榛榛冷不丁甩出一句。
“我属于安静型。”
“你单看着挺帅的,站你二叔旁边,瞬间就不帅了。”秦筱朵双手抱头,又躺回沙发椅上,“这车也太舒服了吧,得多少钱啊。”
秦榛榛见筱朵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赶紧抢话:“你别犯花痴,见一个爱一个,去到大学里,把恋爱脑先割了,好好学习。”
“我也就随便说说,你看我姐姐,还让我割脑袋,老恐吓我。”
“你姐说得没错,女孩子嘛,恋爱脑确实不好。”
季星泽单手扶着方向盘,夜晚的乡间小路,萤火虫藏匿四处,幽静又黯淡。
车开得很慢,音响里放着Leonard Cohen的《Going Home》。
三人都没再说话,静静享受夜晚的宁静,和Cohen如挽歌般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