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泽长吁口气,上前按了门铃。
很快,门缓缓被打开,一四十出头侗族打扮的妇女探出头来,眼神警觉,门也只是开了1/3。
“有什么事吗?”女人问。
“您好,我叫季星泽,我想问问,这座宅子的女主人,叫什么名字?”
女人瞳孔大了些。
秦榛榛忙上前来:“他是来寻亲的,这里的女主人,是不是姓杨?”
“哦哦,不是,不是。”侗族女人抓了抓头,“不是姓杨,但是我们主人交代了,今天来访的朋友都要接待,你们进来。”
说完,女人打开了门,弯腰递上两双崭新拖鞋,迎他们进门。
两人对视,迟疑一秒,见大门敞着,秦榛榛赶紧踏进一步,坐在一旁,换了鞋子。
“谢谢啊,你们女主人还真是好人呢。”
说完,示意季星泽换鞋。
“我叫彩云,你们可以叫我彩云姐,正好刚做了午饭,过来吃饭。”女人在前面领着,招呼两人来到大厅里。
宅子面积很大,铺设着木地板,软底棉拖鞋踩在地板上无声。
左边是一个大的客厅,右边是就餐区,紫色大圆桌,红木椅子,屋子里被收拾得十分干净,看不出一丝有人住过的气息,反而像是样板间一样,毫无人气。
“你们家女主人不在吗?”秦榛榛恭敬接过彩云姐递来茶杯,是个骨瓷杯子,上面精巧画了个小竹子。
“我们家女主人今天有事出去了,没事,她不在也是一样的,你们吃好喝好,她交代好的。”
两人心中有疑惑,碍于礼貌,没问出口。
“莫非是女主人好客?凡是今天来的都接待吃饭?”秦榛榛低头小声和季星泽说。
季星泽环视宅子内饰,有许多中式家具,也有许多包豪斯风格的家具和电器,混搭在一起,并不违和,从大厅里向外望去,往下走几步,就是临河的露台。这座宅子隐私性极好,又是唯一接近这条河水的一小块凸出陆地。
“彩云姐,你们家女主人,真不姓杨吗?”季星泽又问了遍。
彩云装作没有听见,径直去了厨房端菜,大声招呼两人上桌。
只见彩云一个接一个的,端上来七八个菜,个个都是贵州名菜,但都是改良过的。
餐具摆放在两人面前,镶着祥云金边。彩云给两人斟茶,“客人们,可以吃了。”
“太丰盛了吧!”秦榛榛装作活络气氛,“彩云姐,你不来一起吃吗?”
彩云却仍是站在一旁,“这是专门给客人准备的。”
“可是这菜太多,我们才两个人,不敢吃,怕浪费了呀。还是说,我们要等更多游客上门,一起用餐?”
彩云见两人尴尬坐着,也不动手,犹犹豫豫,咬了牙,也坐来餐桌边。
“没有了,我们清水镇游客少,那我今天陪你们吃。”
说完,拿了公筷先给季星泽夹菜。
“这是折耳根炒腊肉。小伙子,试一下,贵州特色,吃得惯吗?”
“我爱吃这个,以前没来过贵州时,就爱吃这个。”
彩云露出欣慰神色,连忙又夹了些酸汤鱼,辣子鸡到季星泽面前的菜碗里。
“你们女主人多大年纪?”季星泽吃了几口,抬头问。
“嗯,没多大。”彩云答得敷衍,只顾着给他夹菜。
“你们家女主人是不是很有钱?”秦榛榛坐着的角度,正好能瞧见厨房冰箱,像是五六万的款式。
“还行,没钱也没法修这么大个房子。”彩云笑了笑,又去给秦榛榛夹菜。
“那您和女主人是什么关系呀?”
“我帮她管管家里,做做家务什么的。”
“这么说,今天桌子上这么多菜,都是出自您手啊。”
彩云愣了愣,端起碗筷,扒了两口饭,模糊嗯了声。
季星泽一直瞧着彩云说话的样子,像是个淳朴的本地人,皮肤也有日晒后的痕迹,或许是不擅长说谎,每当秦榛榛提出些让她难以招架的问题,那双黑亮的眸子便开始游移不定,闪烁躲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