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
秦榛榛刚把花老头送回家,还没来得及赶回山脚下,就见着自己住的山头着火了。
打了火警电话,两人立即狂奔上山,烧着的偏偏还就是盲人阿婆家的房子。
好在火势不算太大,正好就烧在盲人阿婆卧室里,还未危及到隔壁房间,只是浓烟滚滚,山里树木众多,再不及时灭火,烧着周边树木,火势再想控制就难了。
门外已有山上山下的邻居赶来扑火,大家伙用水桶,脸盆,就近接水,接力扑火。秦榛榛让春妹在一旁安全地方呆着,自己也加入救火队伍里去。
木制的房屋在高温下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火星四溅,秦榛榛脸熏得发烫,不住咳嗽。
好在村民们动作极快,没一会儿,火势控制下来。山下传来了消防车的警笛声,十来个消防员们飞奔上山,带着便携式水泵和泡沫灭火剂,有序忙碌起来,火势在专业力量的控制下迅速减弱。
当季星泽气喘吁吁赶到时,火已经被扑灭得差不多了。
消防员走来村民跟前,了解火灾情况,语重心长地叹息,说山上有一丁点儿火星子都是极其危险的,政府又不是不给他们在山下安置房子,一个个偏要住在山上。特别是木质结构的吊脚楼,一烧一大片。话未说完,警察也已赶到,听说家里没人,自己烧起来了,挨个询问。
秦榛榛看着眼前一片狼藉,退了几步。
打击是常有的,只是这阵子,频繁得让人不知所措。
阿婆才走十来天,现在连房子也没了。阿婆的家成了一片废墟,她生前曾用过的,存着的,舍不得吃的,舍不得穿的,全都化成了灰烬。
秦榛榛扶着熏黑的门框,进房子里找能拿出来的物品,这时才反应过来,绣桌上摆放的所有绣片,花了许多个日夜精心制作的刺绣高定礼服,倾注了无数心血的作品,全都成了眼前这堆焦黑的残骸。
季星泽走到秦榛榛身边,见这状况,也呆住了。
季星泽是看着这些衣服和绣片一点点做起来的。有件衣服改了十来次,拆了做,做了拆,直到全部细节都确定,秦榛榛才会再做一件成品,从领口到裙摆,甚至有些拖地长裙,细密的绣花针线,不仅倾注了大量时间,身体的消耗,还有浓厚的感情。
“这下什么都没有了。”秦榛榛喃喃自语。
季星泽只能紧紧抱住她肩膀,再多的言语也没用了。
“听村民讲,你们家养了一只狗?”有警察跨进门来,拿着相机拍照,“狗去哪儿了?”
秦榛榛转头,更慌了神,大声喊着小汤圆的名字。
“会不会去张爷爷家了?张爷爷在吗?”
刚那阵势,大家都是乱的。小汤圆平时就喜欢跑去张爷爷那儿,秦榛榛出去院子里寻,看见张爷爷坐在石墩子上喘气,却没见到小汤圆的影子。
警察见秦榛榛不配合,拉了季星泽,问他是不是这里的居民,告诫家里无人,火灾有可能是狗扑倒了什么,平时出门一定要记得将所有火源熄灭。
季星泽认真听着,连连点头,又配合消防员和警察做各种善后事宜。
刚要出屋,秦榛榛疯了似的闯了进来,直冲进盲人阿婆卧室,不顾残骸还温热着,颤抖的手扒了房梁,要去找下面埋着的东西。
季星泽心头一紧,顾不上旁人说话,也冲去废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