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底牌还真不多。
但在谢老夫人面前,他却是半点不露怯,一副十分有底气的模样。
他又幽幽开口,“这段时间临郸城的局势发生了逆天的转变,你觉得,光凭柳大夫夫妇二人就能把事情办得这么妥帖漂亮?
他们夫妇二人的确的有些聪慧与胆识,那些计划也是他们想出来的,但如果没有我的人暗中帮忙,推波助澜,此事定然成不了。”
他的这副样子,还有这番话,还真就唬住了她们,短暂地惊讶之后,她们就相信了祝满经的话。
他定然不简单!
今日,若非是柳大夫把他带了来,若非他亲口承认自己身份不一般,她们从未怀疑过他。
因为他扮演得太好了。
在她们的认知里,他就是一个醉心医学,痴迷医术的痴人,除了医术以外,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深藏不露?
他敢只身涉险,来到这里,会有什么目的?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
但,谢老夫人不肯相信,她一定要亲耳听到一个答案。
她开口继续追问,“你到底是谁的人?来到这里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祝满经依旧一脸高深的笑意,“这里是谢家的地盘,我处心积虑地来到这里,目的
难道还不明显?自然是冲着谢家来的。”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片刻,这才悠悠然继续开口。
“我是谁的人,你们还猜不到吗?”
谢老夫人和秦念茹的呼吸俱是一滞。
他的这话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也跟直接回答没什么两样了。
谢老夫人压下心中的惊骇,压低了声音开口。
“你,你是朝廷的人?”
祝满经不再兜圈子,直接点头承认了。
他今日来这里走这一遭,就是打算与她们摊牌,将其招安。
事到如今,已然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谢老夫人这颗棋子,他们得想法子用起来,将其所有价值都榨取干净。
只有这样,才能用最小的代价,将谢家解决掉。
她人老成精,若是不许诺出相应的好处,她必然不肯松口。
祝满经的主动道明身份,便是在谢老夫人表面诚意。
原本,祝满经是不打算出面的,是兰清笳找到他,让他出面来当这说客。
而秦淮和兰清笳则是继续保持清白无辜的身份。
一来,祝满经来的时间不长,对他们而言还保持着神秘性,他出面当说客,对谢老夫人母女而言会更有说服力。
二来,兰清笳在他们面前已经获得了绝对的信任,这种信任甚至已经
生出了些许亲近,这个时候她向他们坦白身份的话,只怕会让她们生出遭遇背叛的感觉,从而对她的话生出本能的怀疑。
他们的信任被打破了,要想再重新建立起来自然不易,那兰清笳要招揽她们,效果也就大打折扣了。
再有,便是出于私人情感的考虑。
兰清笳也不想看到秦念茹和谢天瑞得知真相之后的受伤模样。
尤其是谢天瑞,兰清笳一直都挺喜欢这孩子,他对自己信任依赖,兰清笳因为自己的原因不得不辜负他的这份信任和依赖,但她也希望能在自己能力之内尽量维护好这份情谊。
所以,让祝满经来出面充当这个角色再合适不过。
他的身份说得过去,同时,也洗白了“柳玉柔”和“石开霁”两人,待这件事圆满解决,这两人也就功成身退,再不需要出现。
如此,他们留在秦念茹和谢天瑞心里的,就一直都是一开始的印象。
兰清笳对祝满经一番恳求,祝满经这才答应走这一趟。
见到祝满经点了头,谢老夫人的心中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他竟然真的是朝廷的人!
原来,朝廷不仅早就发现了谢家的所作所为,更是早就先一步做了布局谋划。
朝廷能送来一个祝满经,就能送来其
他人。
谢家一直以为临郸城固若金汤,但实际上,说不定早就已经成了筛子了。
这一刻,谢老夫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谢家败局已定。
她心中千回百转,各种思绪纷乱混杂,她只能努力保持镇定。
“你想要与我谈什么买卖?”
既然已经把身份说开了,祝满经便没有什么好再拐弯抹角的,他一双眼睛格外灼人,定定地逼视着她,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除掉谢家,如果老夫人能为我提供一切有关谢家的有用讯息,我就能保证保全你们孙祖三人的性命。”
谢老夫人的手暗暗握紧,心跳也不觉有些快。
“你说的保全我们祖孙的性命,是什么意思?只是保证我们在临郸城的安危,还是能保证我们离开了这里以后,也能获得自由,不被当今追究问责?”
谢老夫人果然精明,一下就直接说到了重点。
祝满经的承诺自然是前者。
至于后者,他可没有这个胆子去做皇上的主。
但他却不能这么说,不然的话,谢老夫人定然不会肯全然相信她,也不会真正毫无保留地交代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祝满经一脸正色地回答,“你们在梨园的安危,我自然会保全,这一
点你无需担心。
至于之后,你们的安危,也有人会护着。”
谢老夫人闻言,心里不禁升起一股疑惑。
“此言何意?你说的会有人护着,那人是谁?”
祝满经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递给谢老夫人。
“这块令牌的主人。”
谢老夫人疑惑地接了过来,看到上面的字,彻底怔住。
秦念茹也看到了,她心中的惊讶更甚,她不禁脱口而出,“淮南王?他为何会帮我们?”
祝满经脸上依旧是一副高深的神色,“因为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谢家能被绳之以法。”
秦念茹的神色依旧怔怔的,没有回过神来。
祝满经继续开口:“我不能保证做到的事,他可以做到,这令牌便是他的信物。如果你们还是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找机会打听打听,淮南王在江南所发生的事情,那样,你们或许就会相信了。”
谢老夫人这时候开了口,“不必打听了,我知道。”
秦念茹将目光落在了自己母亲的身上,眼神中带着询问。
谢老夫人这才缓缓开口,“我之前听谢北弦说过,为了避免被朝廷查到谢家来,他们设了个局,将祸水东引到了淮南王的身上,让淮南王平白遭了一场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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