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生呆愣愣地,看着亲姐被逼的跳河而死。
他彻底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张嘴就是啊啊啊。
宁玉回头,神情像是做了一件极平常的事儿,看着几个人缓缓说道:
“黄凤英不守妇道,但是自己寻死保住了你们黄家的颜面。
至于这个人,他祸害自己亲姐,你们愿意带回去就带回去,不愿意带回去,也给我拖走,我门口看不了这埋汰的东西!”
几个人还想蹲着装死,被人一脚一个踹站起来,这会儿也顾不得这那了,一人薅着一只,也不管黄大生会不会疼死,快步往外跑。
宁玉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你可以瞑目了。
她说。
黄凤英加在你身上的诸多羞辱,我已经替你还给她并且加倍索取。
也许你也穿到了异世界,也许你已经转世投胎,希望你下一世平安。
她觉得有点累,但是不想休息,就这么坐着。
六子急匆匆追着那几个人走了,去干什么,宁玉十分清楚。
柳迎春怎么会放这么大的破绽在外面?
黄大生,这一把能不能活?
关她屁事。
人都散去,除了地面上杂乱的痕迹,仿佛没发生过什么事儿,柳迎春掏出那张皱巴巴,写满血泪的契约文书,想了想递给宁玉。
宁玉拿过来,吹亮火折子,火光中,文书上的血印像是活了一样飞快点亮又洇灭。
她看着灰烬,问柳迎春:
“你跟我,想当炮友?”
!!!!!!!!
“宁玉,我不允许你这么自贱!”
宁玉一摆手:
“不是,是我想通了,我只需要个炮友。”
柳迎春满脑子都是宁玉,可以和她,也可以和别人。
因为自己惹宁玉生气了。
她闷闷起身回了院子,不一会儿走到门外,一把扛起宁玉,单肩扛进房间。
沐浴的水声,疯狂的嘶吼,她恨不得把宁玉一块块吃了,低声吼:
“你再这么说,我弄死你!”
宁玉抱着她的脖子,媚眼如丝:
“你对我,没那么重要了……”
她丢给她一次,柳迎春要再继续,又丢一次,还要继续,她只能任由她。
到最后,她看着柳迎春的眼睛,汗津津的说道:
“你弄死我,也没办法让我忘了,今天你是为了林泽洋而来……”
柳迎春已经发了狠,每咬一口都要带血丝,她红着眼眸,死咬着牙,往死里弄,宁可手指都要被宁玉咬断,也不肯拿出来,她猛吼着:
“不,我要天天弄死你,不用忘!”
宁玉根本动不动了,她还在继续:
“有本事,你就把我手指全绞断,否则,我天天都这么说!!”
她嘴里不要再说出让她难以接受的任何一个字。
妈的林泽洋,老子跟你恩断义绝。
这一场下来,宁玉几天都没有出屋,后面的房子盖成什么样子也不关心,睁眼还能看见,大妹在旁边收拾房间。
那天的惨痛样子,大妹看到了,宁玉担心大妹心里留下阴影。
她拉着妹妹的手,轻轻说道:
“都怪姐不好,姐一直都太懦弱了,让你被吓到。”
大妹眨眨眼,微笑:
“没有啊,姐,我都没看到啥,就被他们抱走了。
姐,你不要怕,我好着勒,小妹在柳大娘家那边,我刚刚还去看了,还送了件干净衣裳过去。
我们都没事儿,姐,你不要怕。”
她俯身抱住宁玉,姐姐身上是好闻的,花香的味道让人十分安心。
大妹闭上眼。
宁玉那天的所作所为,早就成了大家饭前饭后会谈论的事儿,具体情节大妹也听得差不多。
她信的,她信姐姐能把那个女的收拾了。
姐姐从前被她往死里打,从来都不敢反抗,就是怕大伯母打完她,还会打自己和小妹。
姐姐终于打她了,大妹甚至很开心。
终于可以反抗了。
“姐,外面的花都已经落了,但是掉下去好多花种,明年还能结出花来。
紫苏叶也干透了,我想再摘点晒。”
宁玉这才抽空仔细端详大妹,忽然发现女孩竟然长开了不少。这段时间潜移默化,大妹也褪去了刚开始唯唯诺诺的样子,现在看眉清目秀的。
她抱住大妹:
“灵儿长大了,也是大姑娘了,姐以后也该教你更多的东西了。”
“你们姐妹说什么悄悄话呢?
总不会是背着我说我坏话吧。”
宁玉松开大妹,柳叶在窗户外面正高声说着话,随后走进来了。
大妹甜甜的叫声柳叶姐,就端着柳叶拿来的针线盒,开心的跑到院里去了。
大妹有一双巧手,最近跟着柳叶做些针线活,竟然有模有样,缝出来的小香包卖的很好,只是宁玉怕大妹膨胀,会把钱分次跟大妹说。
柳叶也赞成,孩子太小了,突然之间让她觉得自己能挣钱不一定是好事,循序渐进才好。
所以每次这针线盒端过来,都会拿到宁玉这边。
宁玉这两天被柳迎春折腾的太狠了,其实宁玉自己也知道,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但是在那个细微时刻,柳迎春这句话真的伤到了宁玉的心。
两个人闹脾气已经闹到众人皆知,柳叶坐在桌子前面伸手理着线头也不抬。
宁玉也下床了,帮忙一起劈线。
俩人沉默的干活,柳叶这人爱热闹,闲不住,忍不住说道:
“你们两个来真格的,气个几天就差不多了。
她就那死德性,在外面啊老有人吹着,人五人六捧臭脚,捧的有点忘形了,不过你脸一撂立刻就老实嘛。
这收拾人的方法多了,不用让别人知道,你暗地里甩点小性子,冷一冷,自有人急。”
宁玉叹口气,窗口吹进来的风将她发梢吹乱,她偏过头去,隔一会儿才不确定的幽幽的像问柳叶:
“你知道什么?
我只是觉得有点伤心罢了。”
柳叶明了的点点头,语重心长:
“女人嘛,总会在最脆弱的时候,最敏感能察觉到伤心的点。
可是目前看这个墩子最有用,换个墩子还不一定怎么样不说,你能摆脱了这墩子?”
两个人悄悄话也挡不住,隔墙有耳。
为了避免柳大娘听出端倪,柳叶自顾自给柳迎春起了个外号叫墩子。
宁玉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柳叶从哪里发现两个人的猫腻。
柳叶一脸高深莫测,做出个你莫猜的神情来。
“你甭管它是什么型号的墩子,有用就行,这会儿坐着觉得有些硌屁股,你就削下点去,多简单的事儿。
我娘一直跟我讲,这两个人相处,不在乎吵不吵闹不闹,只看你心里想不想跟这个人过,你但凡想跟她,甭管她怎么伤你的心,你治她就完了,如果你连治她都不想治,那确实该换个墩子。”
柳叶这话,天天说天天说,还是起了作用,柳叶走以后宁玉一边生火做饭,一边想自己到底该怎么治柳迎春?
她一愣。
原来只是想着怎么惩罚柳迎春啊。
柳迎春这几天跟地缚灵似的,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废寝忘食的折腾自己的房子,柳大娘在宁玉家借住了两天第三天炕还没烧热,柳迎春就拉着他娘,给新房点火。
这给柳大娘气的:
“就算现在点火了,这泥抹的房子也不能今天就住人啊,大不了我去王二妹子家住,你个小王八蛋,你巴不得我今天晚上就回你哥那儿是吧。”
呦?
“娘,你还知道呀,你是一个婆婆,你儿媳妇身怀六甲,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你也不说回去,好好尽到一个婆婆的关心和爱护,你老在我这赖着算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的,以为嫂子给你气受了。”
“得得得,我知道你嫂子身体现在不舒服。”
柳大娘跟柳迎春倒从不隔心。
马桂花的身子她算着日子呢,也确实到了离不开人的时候。
没一会儿功夫,柳青松的小驴车就到外头了。
柳大娘坐在车辕上,身后堆的鼓鼓囊囊。
小兔崽子巴不得给自己所有东西都塞车上,像避瘟神似的,这把柳大娘气的一路骂骂咧咧跟儿子走了。
柳迎春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忙不迭回头去宁玉那边。
宁玉晚饭吃的早,小妹回来以后,又被王二婶子接家里去和小花做伴了。
宁玉怕王二婶子破费,每个月都送去七个大钱。
现在王二婶子颇有住家保姆的自觉,小妹几乎不在家里待。
二人世界,柳迎春苦着脸看着手里的几根绳,一脸可怜的问宁玉:
“宝儿,我能不穿这个东西吗?”
宁玉挑眉:
“怎么只有我迎合你,你就不能迎合我,这种事儿讲究的是互相愉悦,你要是做不到,你就回自己房间住,我们井水不犯……放手,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