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你怎么……”朵娅把它抱了起来，“是森伏让你跟着我的？”
大圣点头。
“森伏真舍得下血本，连你都肯给我。”朵娅笑了笑。
大圣指了指自己。
“是你自己想过来的？”
大圣点头。
“我才不信呢。”朵娅虽然这样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未减分毫。
大圣顺着裙角爬到她的肩头。
那一瞬间，一道紫光闪过。
一人一猴凭空消失不见。
而大堂的那座雕像，经基兰大师的妙手修复，已经完好如初。
不仅如此，那条重新雕刻的手上还多一朵鲜花。
充满着神性的雕像少女，好像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生动得好像活了过来。
***
爱之崖，江边。
两人先前在这里搭的帐篷，被吹得歪歪斜斜的。
生的火堆也已经熄灭，只剩一道黑烟。
C国这里现在是半夜，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闻到浓浓的烟味。
大圣似乎不太适应黑暗的环境，和朵娅一起来到这儿的时候吓得站都站不稳，从肩头跌落到朵娅怀里。
“不怕不怕……”
朵娅抱着它安抚道。
另只手施展魔法，点燃了火堆。
哗——
四周骤然明亮了起来。
大圣也没那么害怕了。
朵娅把大圣放到地上。
它蹦蹦跳跳地走到躺椅那边，把森伏留下的水壶捡了起来，然后迅速跑回到朵娅身边，张着嘴大叫：“嗷，嗷！”
“知道了，这是森伏的东西。”朵娅刚要做法，就被它打断了，只好笑着摸摸它的头，“我现在还用不到这个东西。大圣乖，自己去玩好吗？”
大圣点点头。
朵娅也不知道它这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结果大圣真的不再打扰她了，自己拿着水壶跑到躺椅上，喝起水来。
“还挺有灵性！”朵娅感慨道。
她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大圣身上停留太久，而是走回了自己的帐篷，闷头研究了起来。
朵娅放在帐篷里的那本魔法书，比两本字典叠起来还要厚。
上面记载的都是如何辨别禁忌魔法、如何让禁忌魔法现形之类的。
在去K国之前，她已经将这魔法书上的识别方法尝试了大半，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别说让江面上的魔法现形了，朵娅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魔法呢。
她曾自我怀疑，会不会是她的研究方向错了，但一直持保留态度。
这次K国之旅，倒是给了她新的思路。
“用不到你了。”朵娅把这本厚重的魔法书放回到自己的随身空间，又从里面拿出了另一本魔法书。
这本魔法书是记录古代魔法的，看上去比之前那本薄一些，最表面还写着“纽兰堡魔法学院教材”的字样。
“没想到你也有发挥作用的一天。”朵娅翻开了这本书。
当她还在纽兰堡读书的时候，这本书上的内容还只是作为“黑魔法的演化”这门课的补充读物。
古代魔法，听上去就跟历史遗留差不多，在当下的魔法界已经是被淘汰了的东西。
在纽兰堡乃至其他的魔法学院，没有老师会特意介绍这本教材上的内容，因此，对于这本书的内容，通常都是靠着学生们自己抽空研习。
朵娅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听话的好学生，老师吩咐什么，她就照着做，从无半点怠慢。
这本书她早年间读过，到现在已经忘了很多，若不是这一世的经历，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次翻开这本书。
书上所用的文字都是楔形符文，识别起来相当困难，更别说是阅读了。
魔法学院里通常都会有一门与之相对应的楔形符文通识课，朵娅还取得了相当乐观的成绩。
只不过，那些都是老黄历了。
这么多年没接触过这种文字了，朵娅读起来还是相当吃力的。
“序章，古代魔法简介……”
古代魔法和近代魔法最大的不同，就是魔法之源。
近代魔法凭借的是自然之力、守护神之力、意念、愿望、幻想、感官……五花八门的“原料”作为魔法内核，种类繁多。
不同类型的咒语、魔法阵召唤之间还没有共通的地方，记忆起来相当的困难。
古代魔法的魔法之源相当简单，只有一个，便是众神之力。
在古代的魔法界，每个魔法家族都供奉着一个神明，那便是他们的力量源泉。
就比如说，朵娅他们家——海辛家族，很久之前供奉的是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的战争与智慧女神雅典娜。
但是千年前，在苏墨特尔·海辛的领导下，海辛家族曾经历过一段黑暗时期。
在那个艰难又不见天日的年代，海辛家族几乎成了魔鬼的附庸，供奉的神明也变成了一个不入流的冥王，哈迪斯。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才出现了一个新的领袖，力挽狂澜，结束了海辛家族乃至整个魔法界的黑暗时期。
“后来，人们发现十二主神的福泽不止庇佑了魔法师，还落在了魔法界的一众生灵之上，神明的地位被一系列的‘贬神运动’一降再降。神明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人们的冷漠，便也遵循着人们设想的那样，将自身的力量分散到了魔法界各地生灵的身上。渐渐地，各大家族也就不再相信神明的力量，从而取消了祭祀一类的活动，转而寻找新的‘魔法之源’。魔法内核的变革，标志着魔法界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朵娅之前阅读的时候，跳过了序章。
主要是想着，序章里没什么关键的，好像正文才比较重要。
如今，因为要适应楔形符文，她不得不重新阅读，倒是让她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以前在‘古代魔法’体验这门游学课程上，怪不得见到的魔法咒语都差不多，第一句都含有‘Sabatomyon dyham Zeus[古语：向众神之父宙斯献上我虔诚的祈祷]’。”
朵娅突然想到了在去往海耶斯家族领域的游学火车上，从游学老师的课堂上学到的一句古代魔法——
Sabatomyon dyham Zeus, Keikeiyamus fushy.
[古语：向众神之父宙斯献上我虔诚的祈祷，铃兰花开。]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让铃兰花开的小咒语。
她却记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