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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与秦四娘约定,从那时起,到她二十岁生辰的时候。

    若她除了能为天香楼赚到最多的银子之外,她还能拿出白银一万两作为赎金。

    秦四娘便要把她的卖身契还给她,放她自由。

    佟锦瑟当时正当红,她一人赚的就能抵得上天香楼其他姑娘加一起赚的银子了。

    秦四娘自然也懂奇货可居的道理,便应下了她的约定。

    而这几年,她确实也做到了,靠她一个人就能养活整座天香楼。

    眼瞅着,再过三日,佟锦瑟就要到二十生辰了。

    她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下的银子也足够给自己赎身了。

    却被秦四娘告知,那位贺家的小公子,竟然要在她生辰那日,派人来迎娶她过门。

    如此,佟锦瑟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被秦四娘给蒙骗了。

    她,从未想过放过她这棵摇钱树。

    还要在她人老珠黄之前,把她最后的价值压榨出来。

    “呸!秦四娘!开青楼的都像你这么不要脸吗!?”

    听完了佟锦瑟求死的真正原因。

    郢灵儿朝着秦四娘就骂了过去。

    真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秦四娘的老脸一横,她道:“这位姑娘,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这一看就是生于富贵人家。

    自然不懂,我们青楼里的姑娘,年老色衰之后,会多惨啊!

    那位贺家小公子,家缠万贯,一表人才!

    对锦瑟姑娘真心一片,有什么不好的!?

    贺家!

    你们可听清楚了?

    那可是这永都城里大富大贵的人家!

    哼!

    被贺小公子看上,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就贺家那个狗东西?!

    还福气!?

    郢灵儿又没忍住:“你可真臭不要脸!”

    郢盛也黑脸的看着秦四娘,身侧的拳头攥紧,咔咔只响。

    江春晓有些一头雾水。

    贺家若真像她那么好,佟锦瑟为何要求死啊?

    还有,郢家兄妹的脸色怎么都那么难看?

    “灵儿,贺家那个小公子,他什么情况?”郢灵儿面露难色。

    不知道该怎么跟江春晓说。

    贺涟那个小畜生,干的缺德事,她们这些永都城的贵女都听过。

    家中长辈一再私下叮嘱,切莫与那人有任何牵扯。

    否则,下场悲惨。

    他做的那些难以启齿的事,要从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嘴里说出来,她都觉得丢人!

    郢灵儿咬咬牙,还是把头凑到江春晓耳侧,低声说:

    “江姐姐,你是外城人,所有不知。

    那个贺涟,就是个畜生!

    不,他连畜生都不如!

    呵……说是迎娶,不过就是纳妾。

    好听一点说是贵妾,难听一点,就是玩物。

    那个贺涟,一年之内,少不了要纳入三房的新妾。

    可到头来,她们死的死,疯的疯。

    很少有人,能得善终。

    听说,那些妾室死了,就用一张席子从贺府后门抬了直接送到城外的乱坟岗,扔了!

    贺家人,不管埋。

    自家人,不敢埋。

    那贺家,说好听是金银屋,说难听,就是个吃人的魔窟。

    若是锦瑟姑娘被他纳进门,估计也是被凌辱之后,终是会丧了命。

    与其那般,倒是,不如干净的早点死,还能落得个清白的身子和名声。”

    彻底明白了这件事背后的缘由,郢灵儿和江春晓不约而同的叹气。

    她们这一刻,真的有些理解佟锦瑟为何要跳河了。

    这真是,一点活路都没有啊!

    “江姐姐,这事牵扯到了贺家,可就不好办了。

    贺家后面的人,可是淮阳那位。

    我们惹不起啊。

    就是我大哥和我爹,怕都没办法撼动得了贺家半分。“郢灵儿虽然鲁莽,但是,朝廷里最基本的势力分派,她还是知道的。

    有些人,不是她们郢家能惹的。

    如今,新皇登基,她大哥被从北地调回都城,本就受到了掣肘。

    也不知道新皇对他郢家的态度具体为何。

    虽说还没到战战兢兢的地步,但是用如履薄冰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淮阳那位,就更不能现在去招惹了。

    江春晓凝眸:“淮阳那位?你是说禹王?”禹王是小皇帝的三皇叔,领兵驻扎在淮阳辽西王府,骁勇善战,是太宗皇帝很喜欢的一位皇子。

    瑞王和齐王之乱之时,手握重兵的他,都不曾有过半点风吹草动。

    目前看上去,还算是个忠君的好皇叔。

    实则如何,还得看日后他的动向。

    这贺家背后的主子,竟然会是禹王。

    如此看,此事确实有些棘手。

    江春晓:“那你大哥,也不敢惹贺家吗?“

    郢灵儿艰难点头:“是的。”

    “所以,按常理,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小民,就更不该管了。”“哎……”郢灵儿特别同情的看了一眼佟锦瑟。

    真不是她们不讲义气啊。

    实在是,很无能为力了。

    “不过,灵儿,当初你的事,如按常理,我也不该为你隐瞒。

    毕竟,你惹的人,可是他。”

    卫韶,比起禹王来,可怕程度,应该也算是旗鼓相当吧!

    “不是,江姐姐!”郢灵儿已经知道了她的意思。

    震惊之余,对江春晓又很是敬佩和担心。

    秦四娘看她们在这嘀咕半天,猜测,她们应该是在衡量贺家的重量。

    心道,哼,这回知道怕了吧!

    如此,她底气更足了,直接大步一迈从浩哥身后走出来。

    “怎么,两位小姑娘,天不早了,还是回府去,歇着吧!

    我们天香楼的事啊,就不劳烦你们操心了!”江春晓弯唇,看向秦四娘。

    “不好意思!我们可不像你那么的言而无信。

    锦瑟的事,我江春晓既然说了要管,就要管到底。

    贺家小公子是吧?

    行啊!

    麻烦你替我转告他。

    佟锦瑟,我要了。

    我们家国舅大人呢,心疼我,一直说要给我找一个合眼合心的贴身丫鬟伺候着。

    今儿,我就看上她了。

    秦四娘,你把她的卖身契交出来吧。

    赎身的银子,锦瑟姑娘已经准备足了。

    另外,我再单独给你一千两银子,作为你把她养这么多年的酬金。

    今儿,我就要把人带回喜乐园去。

    若是,那位贺小公子想找人算账,只管让他来找我!“

    江春晓决定,扯一回卫韶的大旗。

    她赌,就是贺家真的和那位远在辽西的禹王告状,那位王爷也没工夫给他断这样的荒唐官司。

    毕竟,为了给他下面的人抢一个妾,就去得罪卫韶,这笔买卖不划算啊。

    江春晓有把握,对付一个残害过那么多无辜女子的贺涟,她就可以。

    至于,禹王嘛,有卫韶在呢,他应该不会直接来找她这么一个小百姓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