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美月沉默了下,“重筝,你若是想获得扶华一样的尊重,你便应该向他一样好学、谦逊、坦坦荡荡。”
“你心思阴沉,行小人之径,姑姑能容忍你,全因你体内有蔡氏血脉。”
“你怨恨皇后,可你当知,若不是皇后仁善,你早就胎死腹中了,你生母为名门之女,却做出和腹中乐人勾结的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重筝,你已经上了多年学堂,当知道德贤的重要性。”
“不是这样的! ”
蔡重筝握紧拳头,“是她先害我母亲失宠的,若不是她,我母亲会是王妃,会是皇后,而我,会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 ”
“混账东西 ! ”
赶来的季九曦听到他这话,怒不可遏的扇了他一个耳光。
季九曦怒视着他,“早知道你同你生母一样耍手段,你便应该一起去北安! ”
蔡重筝委屈的看着他,“你不愿意承认我,可我生母,也是静王府的安侧妃,是从静王府出来的。”
季九曦, “你还有脸提你生母?”
季九曦拽着他领子,“你生母,临终前也是懊悔的,可你,死到临头还满心怨恨 ! ”
“扶华有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他 ! ”
蔡重筝面色发红: “季扶华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若不是他,我生母不会死的。”
元笙一看到蔡重筝如此模样,心里后悔不已,后悔没早点发现蔡重筝这孩子的恨意,倘若早些发现,这一切或许就能够避免。
蔡重筝年少,易冲动,
考虑不全,容易出大事。
季九曦再要出手时,元笙一拉住了他,她走至前面,“……蔡……”
“笙一 ! ”
季九曦揽住她,“你嗓子不好,先别说话了,不要伤了根本。”
“你想说什么,写在我手心就是。”
蔡重筝见到这一幕,心里恨意倍增,他想,生母许是被元氏这样气死的。
是她夺了生母的宠,是她在生母面前装柔弱,在生母面前恩爱,害得母亲绝望,最终发疯惹下错事。
“你去死吧 ! ”
蔡重筝疯了一样的冲上前,一头撞在元笙一腹部。
他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所以抱着同归于尽的心,使劲浑身力气的冲了上去。
突如其实的巨大冲击,元笙一痛得直冒冷汗,感觉腹部的脏器的都移位了一样,绞榨性的疼痛自腹部传来,迅速蔓延,本就憔悴的她,受着巨大疼痛,脸色苍白得失去血色。
“笙一 ! ”
季九曦揽着她腰间,另一手护着她腹部,“笙一。”
季美月也被这情况吓唬得不轻,怒瞪着蔡重筝,忍无可忍的扇了蔡重筝一个耳光,“你太让姑姑失望了,你怎么和你的生母一样恶毒 ! ”
季美月命令身后的侍卫制住他,她则赶紧的过去察看情况,“笙一,如何了?”
巨大疼痛下,元笙一无法开口说话,更是连发出一丝的呜咽声都不能够了,一双手紧紧的抓着季九曦的衣服。
季九曦担心得眉头紧蹙,“阿姐,去找江老太医来,去把奈文、天景
来也找回来。”
“笙一 ! ”
季九曦低哑着声音,“千万撑住,等扶华回来了,我们就离开这儿。”
新锦这个地方,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疼痛太过剧烈,元笙一直接昏死过去。
朱天景赶回来时,她气息微弱。
扶华未找到,元笙一又出事情,朱天景气到吐了一口血。
“天景 ! ”
陆文雨扶住摇摇欲坠的他,“你连续几日未休息,会撑不住的,坐下来歇息一会儿。”
“他们母子相继出事,我如何能歇下。”
朱天景看向一旁的药罐,“添些水,再去拿些蜜饯来,这药很苦,她不喜欢苦味。”
陆文雨,“好,我马上拿来。”
以前的皇后殿,是很热闹的,可现在的皇后殿,气氛低沉的,说是死寂沉沉也不为过,太子失踪,皇后昏迷不醒,气氛沉重,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幺儿、子禾、欢兮都在寝房内守着,王三妹和西子雅也在殿内侍疾。
江奈文 : “她是悲痛过度,脏器还好,没有破裂。”
“所幸,重筝撞时,她肠道是空空的,未破裂,你又护住了脾脏等区,脾脏护住了,未出血,留住了一条命。”
“等她醒来,会好一些。”
季九曦 :“她多久能醒来?”
“应该很快,她记挂扶华,必然能冲破束缚,早早醒来。”
“九曦,你去歇会,明日还有上朝,熬不得大夜。”
“如今多事之秋,你不能不去上朝。”
季九曦 : “她这
样,我没法离开。奈文,去放太上皇出来吧。”
“九曦 !”
江奈文腾的站起来,“不要犯糊涂 !季照光现在出来接替朝事,政权就拿不回来了。”
季九曦在床头坐下,握着她的手,“我没有想拿回来,去吧,奈文 !求你了。”
江奈文 : “……”
一个求字,他找不到话来劝了,只好看向季美月,希望她能劝一两句。
季美月叹了声,摇了摇头,“奈文,去吧。”
牢中,看到他奔溃的神情,她心如刀绞,他双目含泪的隐忍模样,她心疼坏了,她真担心,元笙一出事了,他下一刻就跟随而去了。
他对元笙一的在意,远远超过了对自己的在意。
季美月希望元笙一能醒来,真心期盼,她从未如此期盼一个人活着。
连季美月都甘愿退后一步,把帝位相让,江奈文也知道这帝位,是没机会希望再争取了,终于一切要拱手于人了,他忿忿不平,他不情愿,可,无可奈何。
“奈文 !”
季美月走至他面前,“去吧,不要再劝他,让他少一些烦恼,或许,帝位,真不是个好东西,不该留着。”
“奈文,我们季家对不起你,对不起。”
“公主 !”
江奈文扶住她作揖的手,“罢了,公主,许是天意弄人,不该强留这个位置。”
江奈文刚出寝房门口,朱天景就进来了,端着药膳。
江奈文见他脸色不好,也晓得他近几日都未休息好,晓得他是担心,“她会平安醒来
的。”
朱天景没搭理他,甚至是眼神中带着厌恶。
是的,他恨季九曦,恨他未照顾好她,恨他一直将她至危险之中,恨他没有爱护好她。
恨季九曦,连带着恨季九曦身边的人。
季九曦伸手接药膳,朱天景直接不搭理。
季九曦脸色沉了几分,“朱天景,你别太放肆了 !”
朱天景 : “季九曦,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 ! ”
“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她的丈夫,不配当扶华的父亲。”
“朱由校 ! ”
季九曦,“你别太过分 ! ”
“过分?”
朱天景放下药碗,一把拽着季九曦,“你这个混蛋,不知道那家伙狼子野心吗?为何要让他靠近笙一,他那恶毒的生母害她还不够惨吗?你还有让她的儿子也害她?”
“你真以为她有九条命吗?可以让你肆无忌惮的去伤害?”
“天景 ! ”
季美月摁住他的手,“快松开,现在不是追究罪责的时候。”
“九曦也是爱她的,舍不得的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一切都是意外。”
“意外?那孽种,若是不留下来,会有这样的意外吗?”
“他的险恶用心,你为何要留着,是对蔡如意余情未了吗?所以纵容她的孩子害人?”
幺儿听到这话,止住了迈开上前的脚步,小脸红红的,紧咬着嘴皮子不让自己哭出来。
“幺儿 ! ”
西子雅抚着她脸颊,“朱国公是太难受了所以说这些气话,并非有意的,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