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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吾妻宁宁

    此刻,天色已晚,兵中将士休息的早已经休息。

    剩下一些或在各自岗位。

    又或者……

    此刻的敌袭突如其来,那些尽忠职守站在自己岗位上的兵士,早已经没了性命。

    宁喻一杆长枪耍得出神入化,在那战马之上漫天黄沙中无人能近他身。

    但此刻,他长枪离手,又因为分心,害怕那些人伤到了自家小妹,故此他有些缩手缩脚。

    好几次那利刃与剑与他擦肩而过。

    他堪堪躲过。

    终于回神忙朝着宁姝那边看去。

    自家小妹平日里看着文文弱弱,也不怎么爱说话,但此刻她眉眼间尽是凌厉,赤手空拳,也能与那些近她身之人过上几招。

    宁喻眼底闪过几分欣慰,他在这边境虽时常受到家中书信,可那书信之中从未提及自家小妹也擅长舞刀弄枪。

    既然如此,那她这一身武艺又是从何处习得?

    “大哥不必管,我只管保住性命,这些人我尚且能够应付!”

    “好!”宁喻嘴角含笑,终于放下心来,此刻应敌,也算是使出了十足力道。

    正当这边见光火石的响动惊动了那些巡逻的士兵,众人立刻涌来。

    但此刻,这些近身死士像是被人下达了什么

    重要命令。

    他们无所畏惧,似乎被刺了一剑之后,不顾流血疼痛的伤口,立刻又起身扑了过来。

    宁姝渐渐地,便看出了一些不对劲。

    “大哥!这些人不对,他们太奇怪了!”

    宁喻呼吸一顿,立刻开口:“怕是南疆药人!”

    “药人……”宁姝微微抿唇。

    有巡逻的士兵进入这场混战之后,他终于有了松口气的功夫,他嘴里低喃着,脑海中开始思索着药人究竟是什么人。

    宁喻退到她身侧。

    “相传百年前,南疆人擅长各种阴险狠毒之邪术,他们会将好好的人一个个连志成不怕刀枪流血的药人。”

    “再用骨笛音律之术将这些药人宛如提线木偶般操控住,他们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宁姝当即皱眉。

    从昨晚开始,师父便不见了踪影。

    此刻,若是他在自己也不必如此绞尽脑汁,师父行走江湖多年,自己虽一直从未见过他真正纵容,但却知道他是江湖百晓生,这些事情他定是知道的。

    “难不成就让这十几个人一直这样下去,消耗我们体力?”

    宁姝话语刚落。

    身后忽然有人拿着火把走来。

    “放心,凡是

    难题必有可解之法,这些药人虽不怕刀剑不怕流血,但他们最怕的便是火灼之痛。”

    “唯有火烧才能击退消灭!”

    话语落,那些训练有素的巡逻士兵也是眼疾手快,将一旁篝火堆里的火把点燃,随即准确无误的朝着那些药人身上扔去。

    只片刻间那十几个药人遇火即燃,身上仿佛点了石油般,一瞬就化为灰烬。

    “师父!”

    宁姝急急上前。

    裴景煜手抵着唇轻咳一声。

    “这位兄台是何人?本将在这军营之中,似乎还从未真正见过你。”

    宁喻抬手,屏退巡逻士兵。

    待到此处只剩下他们三个,他这才开口问。

    宁姝立刻便道:“大哥,这位便是我师父,此次我前往边境,路途遥远……是师父一路护送我前来。”

    “军营之中,多有藏在暗处之人。这些日子来,也是师父一直守在我屋外,将那些人一一击退。”

    闻言,宁喻轻轻皱眉。

    他先是抬手抱拳朝着宁喻行了礼,随即道。

    “本将虽不知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我大启军队中不该出现像公子这样的江湖人。我看你刚才出手招招试试皆有藏头露尾之意。”

    “大哥……”宁姝下意识就

    要替裴景煜说话。

    宁喻抿唇,下巴紧绷成了一条线。

    裴景煜开口:“宁将军乃是我大启王朝巾帼英雄,本公子自小便佩服的不得了。此次来军营之中并无其他意图,只是不放心宁宁女子一人孤身犯险。”

    他黑色面罩覆盖于脸,声音也是粗犷沙哑,但那一双眼于黑夜中宛如漫天璀璨星辰,只单单落在宁姝一人身上。提起他时,语气里带着莫名的温柔。

    宁喻知道这人对他宁家有恩,之前三姐命在旦夕,阿爹来书信,那信中便提到了这位小五的师父。

    也是这位江湖风公子前来,成了三姐的救命恩人,若非他及时前来医治,只怕三姐早已是一具冰冷尸体。

    “本将知道风公子大名,如此,本将便先告退。”

    “好。”

    此人藏头露尾,身上疑点重重,不得不查!

    可当务之急,他要先查清楚南疆人是否重新启用药人之术。若是如此,那下一战,大启军队死伤必不可免,此事事关重大,他要连夜召集赵敛将军一同商讨!

    是夜。

    风公子房中传出阵阵咳嗽声,宁姝原本前来是想要问问清楚师父昨晚突然不见是去了何处,但此刻她忽然间就担忧了起来。

    风公子咳嗽的声音和裴景煜太过于相似。

    她站在那人房前,忍不住地从自己胸口贴心的地方掏出了那几封家书。

    ——

    吾妻宁宁,在边城一切可好?

    宁宁不在,本王一日如三秋兮,盼妻归,盼。

    京中一切都好,本王也好,宁宁吾念,珍重身体,早日归家。

    ……

    夜晚的风总是透着彻骨的冰凉。

    宁姝借着漫天月色,看着那白纸上的黑字,此刻她似乎都能想象得到那人伏案桌前借着微弱烛光是如何一字一句落笔写下的这些信。

    而这些书信又是如何经历了山山水水,最后送到了自己手中。

    如何的珍贵……

    她看着看着,忽然间就觉得眼前视线有些模糊,抬手揉了把眼镜揉下一手的水渍,原来她又哭了。

    原来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她竟有那样的想念那个人。

    宁姝缓缓垂下头。

    她深吸一口气,索性将书信放好,又在风公子门口坐了片刻,缓了缓神这才想敲门。

    她指尖刚落到看门板↑,那房门字迹就开了。

    边城苦寒,坚固泥土砌起来的墙落着灰尘,就连本板也是年久失修。

    故此才会这样——

    于是,宁姝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