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好苦,什么鬼东西,哕——
“这可是天底下最好的药材制成的养心丹,咽下去。”
张慧被点了穴,医仙用温水将药丸化开,强迫她喝下去。
这么苦的药,再贵也不想喝。
张慧睁开眼,发现她从县衙大牢回到了房间,她靠在原主娘的怀里,医仙给她灌药。
“咳咳”
“医仙,你的药为什么那么苦?”
“良药苦口,怎么能怕苦呢,”医仙苦口婆心地劝:“这药对你大有裨益,半个月一丸,一共才十丸,半年后,会有惊喜。”
医仙将药瓶递给林秀娘,叮嘱:“夫人,你可得盯着她把药服下,这里面好多药材难寻。”
林秀娘忙接过药瓶,感恩道谢:“医仙姑娘菩萨心肠,我代小女感谢。”
说着手伸进张慧胸前的衣襟里,摸出两个金锭,递给医仙:“医仙姑娘,出门在外不容易,别嫌弃,有个银钱傍身,也能松快些,别太委屈了自己。”
林秀娘暗示得很明显,指挥使大人是个喜怒无常的,又位高权重,不好伺候,最好留点银钱傍身。
医仙怔愣一下,她以为林秀娘不过是个乡下的无知妇人,虽识得几个字,应当也没什么见识,没想到也看出来了。
其实林秀娘纯粹是因为女儿受伤,心中伤感,怜及医仙也是个姑娘家,要整日面对一个阴晴不定的高官,未来的日子不会太容易。
二也是实实在在感恩医仙赠药,不好意思说是诊金。
医仙瞅了一眼张慧,张慧略微思忖了一下猜测:“医仙姑娘,你们要走了吗?”
“是啊,一会儿就走。”提及要离开,医仙有些惆怅,以后不会再有安稳日子过,劝张慧:“你别恨指挥使大人,他也是为了大局,这药钱他出,好好带着你娘,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那些恶心的人和事儿不来找她,她也不会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冒着生命危险去和他们斗。
张慧劝医仙:“医仙姑娘拿上那两锭金子,买些药防身,之后要走的路怕是不太平,保护好自己,活着才能看更多的风景。”
“我和我娘都是本地人,有办法生活,等到秋天庄稼下来,还能攒一大笔银钱。”
医仙有些意动,比较一下,还是她和师兄的处境更糟糕一些,“行吧,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医仙把两锭金子收了,告别离开。
张慧坐起来,转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的陈设,有些不确定地问:“娘,咱们是还在县衙?”
林秀娘叹了口气,“等大人们发了话我们才能走,你在房间里别乱跑,我出去看看。”
胸口还是有点疼,张慧点点头,嘱咐林秀娘出去看一眼,别打听。
两个时辰后,送走锦麟卫,王县令来找张慧,拿个主意:“丫头,你说老夫以后该怎么办?”
张慧略有些无语,堂堂一个县令,竟然需要靠别人拿主意。
她观察到王县令没有穿官服,而是一身粗布儒衫。
“大人,问一个非常冒犯的问题。”
王县令是真心想请教,让张慧大胆地问:“老夫这条命是你给拉回来的,你想问什么直接问。”
“可跟我没有关系,是大人您福气长寿,大人,我想问,指挥使大人没有降罪于县衙诸位大人吧?”
张慧的目光落在王县令衣服上,王县令察觉,苦笑一声:“以老夫的才能无法胜任县令一职,老夫已经上折子请辞。县衙内事务暂且交由刘主簿主管,待新任县令一到,老夫便会离开安阳县,回老家。”
新县令?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县令虽然没有主见,但是品性不错,新来的县令也不知道是什么品性,张慧舍不得王县令离开。
对王县令道:“我知大人心中对安阳县百姓充满愧疚和遗憾,大人有心为安阳县发展作贡献,有一个建议,大人可以考虑一下教书,安阳县百姓不仅经济穷困,更无书可读。”
“ 安阳县的老百姓大都目不识丁,
老槐树巷中的读书人都为了功名闭门苦读,没有人愿意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而浪费时间,大人可以教授百姓读书习字,传授知识。”
王县令听到教书,心里觉得这个建议好,他是正经的进士出身,虽然被小人蒙骗,但是学问一日不敢丢,教个书绰绰有余,他拍了一下大腿道:“好,老夫上折子,做县学的夫子。”
啊?她是想让王县令给安阳县老百姓扫盲。
王县令是行动派,立刻回去写折子,八百里加急,顺便在折子里推举刘主簿,担任县令一职。
林秀娘找了几个衙役帮忙抬担架,张慧被抬出了县衙,在县衙外焦急徘徊的麦子和春桃,立刻涌了上来。
春桃没忍住,眼泪哗得流下来,“主子,你可担心死奴婢了,怎么伤的……”
“意外,都是意外,休息几天就好了。”
张慧边安慰春桃边往怀里摸,掏家门钥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的户籍文书和房契。
她猛地坐起拉住原主娘,小声说了户籍文书和房契那天被士兵拿走,交给指挥使,现在还在县衙里的事。
林秀娘狠狠拧了张慧一把:“你可真够傻的,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忘记,差爷,麻烦你们先把人送回家,民妇回去取个东西。”
“麦子,你留下等夫人。”
张慧嘱咐麦子,麦子留在县衙外等候,她和春桃先回家。
户籍文书和房契,林秀娘找刘主簿拿了回来,同时还有两张五百两银票,一张梁村的地契。
刘主簿告诉林秀娘:“这是指挥使大人特批的,既然张慧娘善于种田,就多种点,如今正值春播之际,不要荒废,大人秋收之际要看到粮食。”
张慧拿到手里,气得差点吐血:“咳咳,一千亩地,秋收见粮,我去哪里找那么多人给他种地。”
就算有犁耙和耕牛,也完不成啊,要疯!
林秀娘担忧:“完不成的话,指挥使大人会不会怪罪?”
皇权至上,还真保不准对方会挑刺,万一把她好不容易弄下来的女户给夺了怎么办。
“主子,有银子好办,咱们再买些人,一个壮汉一天至少可以开垦一亩半地,就是需要多添置些农具。”
麦子脸上不见担忧。
春桃附和:“主子,乡下人不缺力气,春梅她们一天还能刨一亩地呢。”
见麦子和春桃都不担忧的样子,应该梁村那一百多亩荒地开垦的还算顺利。
张慧不禁考虑买人开荒种田可不可行。
按照十人一百亩地来算,一千亩地,需要百十号人,或者大几十号人,不行,人太多太杂,不好管理。
尤其是未婚的,古代十几岁都能出嫁娶媳妇,她能管住自己,能管住那么多人不谈恋爱?
这是古代,她不想逆大势而行。
于是道:“买人先不着急,一千亩地的灌溉是个问题,麦子,你去西市打听一下咱们县里有没有打井队,要种必须先打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