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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去看了一眼地,田东西向起垄,分成一块块,麦子等人在地里忙活,用铁锹将高处铲平,那个形状让她想起来后世山区的梯田。

    小子们挺能干,张慧有些惊喜。

    几个丫头背着柴禾从山上下来。

    夕阳的余晖,洒在洋溢着笑容的小脸上,犹如朝阳一般生机蓬勃。

    真好!

    “主子!”

    春韭,春枣,春桑,张慧在心里念着三个丫头的名字,望向光秃秃的山头,提醒自己明年在山上种满果树。

    “辛苦了,洗洗手,吃晚饭。”

    张慧带着三人回去,春姜最快地把明天去烧蓬灰,还有开面馆的事情说了。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她,她没有做出保证,面馆可以开,但是得等外界稳定了以后,一个谢远安,再加上一个老铁头,张慧给出借口:“明天先把蓬灰烧制成功再说。”

    吃完晚饭后,大家分了纸裘和纸衾,钻进草房子睡觉。

    第二天一早,留下春姜看驴子煮饭,带着其他人出发去烧蓬灰。

    蓬蓬草在深秋变得枯黄,她安排麦黍豆稻四人挖土窑,其他人收集蓬蓬草。

    烧了三天,附近的蓬蓬草几乎被他们收集光,将窑口封了,剩下的时间等待土窑冷却。

    一辆马车奔驰而来,两个衙役骑着高头大马护卫两侧。

    “主子,主簿大人来了。”

    豆子发现马车提醒了一声,张慧抬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主簿大人还真是说来就来。

    随行的还是杨豹和田虎,看见他们围在一起,过来问:“你们在干什么,不去种地,你们围着一个坑在干什么?”

    杨豹弯腰看了一眼:“你们烧了什么东西?”

    张慧回道:“草灰,你们过来的时候没发觉比原来少了什么东西吗?”

    “一些杂草而已,你们烧草灰干什么?”

    “等等就知道了。”

    刘主簿下车,过来又问了一遍,张慧不得不再解释一遍。

    闲得烧草灰?刘主簿微微挑了一下眉,从张慧娘买地开始, 他便觉得张慧娘有异常,或许和青远县的齐思源,以及献上蕃椒番薯土豆种子的谢远安,是一个情况,希望会给他一个惊喜。

    刘主簿坐在张慧旁边,张慧诧异地看了刘主簿一眼,奇怪地问道:“主簿大人,县衙没有公事处理吗?”

    “有一个好消息。”刘主簿说了半句便不说了。

    爱说不说,张慧扭过头去,对刘主簿带来的消息半分不好奇。

    “咳!”刘主簿被冷落脸皮挂不住,便不再卖关子:“偷盗你家财物的贼子抓住了,失物也全部找了回来。”

    张慧听到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语气平淡道:“贼人抓到了就好,那些东西既然已经许诺给了公门,主簿大人自行处理便是。”

    “那本官岂不是欺压百姓,况且你同意了,你爹娘未必会同意,写封信让你爹回来领东西。”

    刘主簿特意提到她爹,张慧转头盯着刘主簿问:“主簿大人,你找我爹干什么?”

    张慧的眉眼长得有些凌厉,不喜不怒,板起脸的时候,气势迫人,刘主簿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咳,你虽然归家,但是张家户主仍然是张屠户,自然应该问过张屠户的意见。”

    “我爹的意见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把我扔在药铺就自己走了,他连我都不关心,又怎么会关心那些身外之物?”

    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刘主簿对张慧娘心生同情,不想见张屠户情有可原,不过:“你母亲很是想念你,日日担忧,以泪洗面,你难道你忍心你母亲那么难过。”

    提到原主娘亲,张慧愣了一下,林秀娘是个温婉的女子,平时张屠户对妻子百依百顺,但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绝对半步不让。

    张屠户这个男人,有点良心但不多,林秀娘是拗不过张屠户的。

    林秀娘对于原主这个傻女儿,当心肝宝贝疼,她若是没了,怕是会抑郁成疾。

    为了原主娘亲,张慧决定把张屠户卖了。

    想通了,张慧也不再纠结,对刘主簿道:“我爹吧,大人你也知道,他是战场上退下来的,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心里多少有点问题。”

    刘主簿将信将疑,看了田虎一眼,同样是老兵的后代,他的父亲心里是不是也有点毛病。

    田虎为父亲叫屈:“大人,我爹没什么毛病,就是有时候脾气急躁了点,不算什么吧?”

    刘主簿看向张慧问:“令尊有什么问题?”

    张慧摇摇头:“我不太清楚。”她一个傻子也不应该懂得太多。“不过主簿大人可以问问医治过老兵的大夫。”

    “我也做不了我爹的主,不过,我想我娘了,大人如果知道我娘住在哪里,可以请红姨去请。”

    该提点的也提点了,该出的主意也出了,就看刘主簿的执行力了。

    她也没说错,张屠户确实心理有问题,极其没有安全感,看谁都不像好人,出门斜着个眼,和别人对上眼神,有人觉得挑衅,为此没少打架,原主也是因此被伤了脑袋变傻。

    心病难医,刘主簿想找张屠户帮忙,也得准备好日后给收拾烂摊子。

    发愁的该是刘主簿,她替他担心什么。

    张慧看着烧制蓬灰的坑,日落之时,土窑冷却下来,她命令开挖,挖出一个又一个黑块头,烧制是成功了,不过品相不太好,记得最好的是蓝绿色。

    “这黑不拉几脏兮兮的,有啥用?”杨豹嫌弃。

    刘主簿开口要了一块:“这块可否给本官?”

    张慧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拒绝,杨豹便说道:“大人,这草木灰一般穷苦人家用来洗衣服,不过现在都用胰子,效果比草木灰好多了,大人需要,我给大人多带几块。”

    刘主簿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杨豹:“本官岂会占老百姓便宜。”

    张慧默默地把刘主簿手上的黑块头拿走,放到一旁早就铺好包袱的背篓里。

    刘主簿低头看着空空的手,巴巴地望着张慧。

    “这一点草灰,草民也不好跟大人要钱,大人不会占老百姓的便宜的哈。”

    刘主簿拍了拍手,不在意道:“一点草灰而已。”

    先看看她用草灰来做什么,这土窑样式简单,随便一个有经验的工匠都能做,这地和草是无主的,也就是官府的,如果有大用处,明年官府可以自己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