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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对付聂珩

    姜若云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却被太监尖锐的声音打断:“皇上、皇后驾到。"

    在场的人急忙站起身来,皇帝颀长的身影随之进来,那不怒而威的气势令人骇然。

    皇后随之身侧,眉眼间含着几分笑意。

    皇帝坐在龙椅上,低沉的声音响起:“今日之宴乃是家宴,众爱卿不必多礼。”

    皇帝都如此说了,众人的紧张也缓解了不少,却也不敢放肆。

    宫宴向来热闹,却也不乏想要借此机会扬名立万的人。

    这不,才开始不到半个钟头,就有人按耐不住,由着府中的闺中小姐上台表演。

    凌歌好整闲暇地看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今晚的重头戏——飞花传令。

    韩公公这会儿正宣布着比赛规则。

    “此次飞花传令不论男女,皆可参加!”

    话音刚落,便有不少的贵公子和贵女们都跃跃欲试。

    一通操作下来,居然足足有十几人参加。

    其中,熟人不在少数,聂曜,凌歌,聂珩,姜若云,甚至沈文裕都报了名。

    韩公公微微一笑,看着那足足十几号人,笑着宣布了题目。

    “此次飞花传令,以风花雪月等自然意象为题,每人轮流说出一句诗!”

    “但前提是……诗中不能出现原本作

    为意象的那个字!”

    后半句一出,不少人都目露愕然。

    凌歌抽了抽嘴角。

    这后半句规则,直接将这所谓的飞花传令难度上升了一个档次!

    足足十几号人,凌歌被安排在了最前的位置。

    韩公公作为主礼人,从面前的箱子里摸出一个字条,朗声道:“咱们第一轮的题目便是——风!”

    凌歌出口成章:“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身边的聂曜迅速接上:“天高日色微,红叶阶前舞!”

    沈文裕含笑道:“春波皱水处,越岭无痕间。”

    相比起这三个人的珠玉在前,几个女眷顿时就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姜若云之流更是直接捂脸下场了。

    第一轮,就被刷下去了七八个人。

    排位靠后的聂珩文采倒是相当不错,一句“拂树花仍落,经林鸟自惊”赢得了满堂喝彩。

    也让皇帝和皇后颇有欣慰。

    二皇子总算长进了些。

    第一轮过,韩公公笑着说出了第二轮的意象字——花。

    凌歌的回答还算机灵:“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聂曜:“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一旁,沈文裕微微一愣,没再说话,退了下来。

    聂珩一口饮尽了杯

    中酒,难得露出一丝深意。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话一出,场中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

    凌歌眼看着皇帝和皇后脸上的笑容收敛住,变得有些严肃。

    这黄巢的《不第后赋菊》,乃是正儿八经的反诗啊!

    二皇子终于压抑不住,想要昭示自己的野心了么?

    那倒好!

    今晚她和聂曜就是为了推翻他而来!

    皇后几次眼神示意,聂珩都没明白过来。

    他喝了些酒,此刻正是上头的时候。

    皇帝明显有些不高兴,一旁的韩公公也诧异地看了眼聂珩。

    二皇子糊涂啊!

    这不是明摆着让皇帝讨厌他吗?!

    几个环节下来,人已经淘汰得差不多了。

    沈文裕甚至聂曜等人,大多都知道一些内情,知道凌歌想要自己对付聂珩,便也无意相争,不过逗趣儿而已。

    聂珩看着坐在座椅上八风不动的凌歌,面上的神色有些危险:“没想到歌儿还真是深藏不露啊,真不愧是凌相的女儿!”

    “二皇子谬赞了!”凌歌皮笑肉不笑。

    聂珩摊手道:“既然就剩我们二人了,这飞花传令也没必要再继续传下去,我出个对子,你要是能在七步之内对上来,我就自动认输!”

    台下众人也都是一惊。

    这对对子的难度,可比先前的飞花传令要更上一层。

    既要工整对仗,又需要极快的思考速度,简直就是地狱难度!

    万众瞩目之下,坐在座椅上优雅宛若流云的女子缓缓点头,眸光中似有火花碰撞。

    “凌歌甘愿奉陪!”

    聂珩紧盯着凌歌,眸中似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他本是中宫嫡出,众星捧月,从小就是太子人选,注定要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可因聂曜也是皇后抚养长大的,众人便处处将他与优秀的聂曜比较,让他从小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再加上父皇子嗣众多,他慢慢成了父皇膝下最不重视的孩子,又有谁知道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难?

    一将功成万骨枯,凌歌懂什么?

    他势必要做那顶峰之人!

    所以她凭什么指责他,凭什么看不起他,凭什么要放弃他而选择聂曜。

    他一定要她后悔!

    聂珩深吸一口气,看着凌歌,说出了自己的上联。

    “知寒窗破,人情冷,袖里撰写擢英卷,抵不过门前冷落无人问,骨血凉透,声声切齿,满腔抱负空余恨!”

    话语掷地有声,在场不少老臣们都被吓了一跳,开始重新打量起这个其貌不扬的二皇子。

    聂珩说

    完后,目光灼灼地盯着凌歌,想从这个女人的身上,盯出些许不同的神色。

    然而,他失望了。

    面前的凌歌只是微微弯起唇角,那似笑非笑的嘲讽,更是让他心中猛地一滞。

    凌歌平静地看着二皇子。

    就算不被重视,就算一辈子都活在聂曜的阴影下,他也依旧是堂堂正正的皇子出身,中宫嫡子。

    该学的文史骑射一样都没有落下,一样站在朝堂上为民谋事,却最终被猪油蒙了心,与外邦人勾结企图谋反。

    所谓的“寒窗破,人清冷”不过都是他自欺欺人的说辞罢了。

    他活在自己的自卑和臆想之中,早就忘了读圣贤书的初心。

    有异心就有异心,谋反就谋反,非要为自己做的坏事打个无奈而正当的幌子,好像要让天底下人都来看看。

    说:我是无辜的!我很惨!我也不想的!

    这又是何必?!

    凌歌微微一笑,突然抬手灌了一杯酒,看向了那夜空之中的浩瀚苍穹。

    明明是一介女流,但凌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周围人都是一愣。

    金戈断玉般的下联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尝燕山月,英雄血,长剑破尽黄金甲,可曾记年少誓守山河愿?自欺欺人,句句荒唐,好梦由来最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