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凌歌根本不是一个听劝的主,一意孤行继续找着姜若云的踪迹。
聂曜也不想再劝,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后走着。
“歌儿!救我!”
突然不远处的树丛中传来了一个呼救声,是姜若云的声线。
凌歌皱了皱眉,有片刻的犹豫,但最终还是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但才迈出几步,身后的聂曜突然伸手拽住了她,随即地面塌陷,凌歌整个人落了进去,而拉着凌歌的聂曜也顺势掉了进去。
下面是大概十尺深的洞,若是一不小心很有可能摔成残疾,好在聂曜手疾眼快,用手拉了一把旁边的岩石做了一个缓冲,让自己的身子垫在凌歌身后。
落地时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凌歌毫发无伤,立马从聂曜的怀中起身查看他的情况。
“你如何?”
凌歌伸手去扶他,发现他身后正好撞上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他的背部因为猛烈的撞击已经渗出血迹。
聂曜的脸色未变,只是缓慢的起身,“无妨。”
随后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这深洞除了能从上面爬出去,怕是找不到第二条路了。
凌歌看着他受伤的后背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扯下一大块裙摆,
帮他简单的从后背包扎到了胸前,然后系了一个蝴蝶结,看起来有几分怪异。
“车夫应该是回去找人了。”凌歌叹了口气,原地坐下,“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找到我们。”
聂曜无奈的看她一眼,缓声道,“天色已黑,想找到我们并不容易。”
他这话无疑是给凌歌泼了一盆冷水,现在的天色确实彻底暗了下来,想让他们找到自己,估计还要呼救一番。
一不做二不休,她张嘴就开始大喊,“来人呐!”
聂曜一脸奇怪的看着她,顿了顿才道,“这树林这般大,你确定他们能听到你的声音?”
凌歌闭了嘴,黑着脸看她,“那你说如何?”
聂曜一脸淡然的在一旁坐下,望了望黑漆漆的天色,“等待明日天亮,自然会有人找到我们,留着体力等吧。”
等一夜?
凌歌皱起眉,沉声道,“你可知今夜若是我没回府,凌府定然会派人来寻,若是看到我与你同处一室一夜,他们会怎么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时候只会被人抓住把柄,大肆流传,各种流言蜚语满布,对凌府在朝堂之上十分不利。
聂曜倒是一副不以为然,“不然你想如何
?爬上去?”
这深洞足足有十米深,就算他会飞檐走壁,也会在半山腰上掉下来。何必这么折腾,不如静静等着。
凌歌彻底无语了,聂曜这性子做什么都不会考虑到大局,或是他早就考虑到了,是他根本没把这些大局放在心上。
她深叹了一口气,只希望今晚上会有人能找得到他们。
就在凌歌打算养精蓄锐好好休息一番时,洞口突然落下了好几块石头,她反应够快,立马躲开这才没被砸中。
聂曜脸色突然有些苍白,但神情仍旧淡淡,他伸手护住凌歌的头,查看了眼洞口。
应该是有人故意往他们这里投放石头,若是他们两人被石头砸死,也只能算是失足落入洞中,被落石砸中。
姜若云到了最后想置她于死地,都想找个正当的理由。
凌歌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叫骂着,“姜若云,念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你有本事让我上去,我们拼个你死我活。”
上头的石头突然停止掉落,姜若云始终没出声,甚至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上面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凌歌猜想应该是姜若云走了。
真可笑,估计姜若云
心里想着是念及这么多年的情意,不想让她就在这个荒野的树丛里的深洞里被砸死。
若是姜若云真的有心,定然不会对她下手。最怕她这种人面兽心的人,还要装作自己多么仁慈。
凌歌暗骂几句,刚想重新在一边坐下,转头就看到聂曜的脸色不太对劲,有气无力的靠坐在一侧。
“你怎么了?”
她心里一惊,把他的身子翻了过来,发现刚才包扎的伤口已经又渗出了血迹,而且他身上烫的可怕,应该是发烧了。
凌歌顾不上那么多,只好把外袍脱下来披在他身上给他取暖。
在这深洞里像生一把火也是困难,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用的材料。
“本王无事。”
聂曜轻轻弱弱的声线响起,“不过只是撞到了肩胛骨,伤口应该不大,只是有些深,等血止住了,便好了。”
凌歌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的担心更重了。
若是方才聂曜一个人跌了下来,可能不会撞到肩胛骨,只是为了保护她,所以不得以当了肉垫。
“好了,你别说话了。”
凌歌靠着他在一边坐下,沉默不语。
心想着以聂曜的身体,应该不至于就这样死在这深洞中
,怎么说也能等到明日天亮。这般一想,她心里顿时放心了许多。
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聂曜就开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中他的手一直试图想去抓住什么,嘴里还念叨着凌歌听不清的话。
凌歌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角,烫得很,可能等到天亮,这人就被烧傻了。
夜里的深洞中十分寒冷,再加上聂曜发了高烧,凌歌只能尽可能的环抱住他用自己的热量给他取暖。
一夜无眠。
到了天微微发亮,凌歌才听到不远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凌歌立马起身,耨足了劲喊着,“来人!我在这!”
“嫡姐!”
凌肃的声音从上头的不远处传来。
随后他的人影就出现在了那深洞之上,低着头看着他们。
“嫡姐别慌,我这就救你上来。”凌肃见到凌歌没什么事,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又看到坐在一边昏迷不醒的聂曜,脸色又沉了下来。
“嫡姐,营主这是怎么了?”
“你少废话!先救我们上去!”
凌歌翻了个白眼,把聂曜身上的衣袍抽了回来,穿在自己身上。
若是等会儿有人来了见她把外袍披在聂曜身上,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