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金醉阁这儿,赫舜怎么会不答应呢?
赫舜摆着一副大爷款,进去就指名道姓的要了她们的头牌湖兰。
老鸨千推万阻,直到看到了那个代表着身份的令牌,才知道自己面前这位爷是谁。
“太……这位爷里面请。”
哎哟喂,听说太子犹爱美人。
流云阁不就是因为一个鲁媚儿得了东宫眷宠,那泼妇才敢明里暗里给自己使绊子么。
金醉阁老鸨看来,湖兰不比鲁媚儿差,太子瞧见也会喜欢。
赫舜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本太子要听实话。”
老鸨脸上带着几分犹豫和为难。
“张家少爷那天晚上确实来过,他给梦儿赎了身就带人走了,之后再也没来。”
梦儿是他们这里不算出色的一个姑娘,身上只有那一股子书香气质最吸引人。
张四最不爱书本子那些玩意,却意外的很喜欢这种类型的美人。
梅花傲骨不折,清冷之余让人想要采摘。
唐御青在口供里面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的存在。
张家的小厮贴身伺候张四,为什么要替他隐瞒?
“这位梦儿姑娘,如今在哪儿?”
老鸨摇摇头。
赎完身之后的事,哪个客人会同她讲?
“后来不曾听说过梦儿的消息。”
唐御青推断出了一点。
这位梅花女子,说不定被赎身当晚,就香消玉殒,张家小厮才闭口不谈。
“能带我们去梦儿之前住过的地方吗?”
男人都是负心郎,老鸨年轻时也被男人哄骗过。
楼里每一个被赎身的姑娘,头一个月的闺阁都会被她锁起来。
“这就是了。”
老鸨担心梦儿步了她的后尘。
送她走前还再三叮嘱,张四待她不好,她随时都可以回来。
金醉阁再不好,也能庇护她一二。
“我们自己在这看看,妈妈有事就先去忙。”
唐御青听见外头有人在叫老鸨,许是起了什么争执。
老鸨应声而去,唐御青翻找着梦儿的东西。
“床底下那个是不是?”
赫舜垂眸间看到床角那儿有个东西。
唐御青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从怀里掏出帕子,小心翼翼的将香包捡起。
随后她取下发间的簪子,轻轻的往箱包上面戳了一个洞,倒出了里面的香料。
“是醉梦乡。”
赫舜离得老远,一只手捂着鼻子,一边嫌弃的指挥。
“赶紧找个东西把它封严实点。”
唐御青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把
香包放进去装好。
“走吧,我大概知道了什么原因。”
醉梦乡这玩意儿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
醉梦乡,顾名思义,会让人醉死在梦乡。
长期使用醉梦乡会令人产生幻觉,在睡梦之中也会有类似于梦游的动作。
“最毒女人心啊!”
赫舜后怕的捂着自己的心口,小声又嘟囔了一句。
“你不会做这种事吧?”
唐御青露出一抹十分和蔼的笑。
“你猜。”
赫舜看到她的笑,在这严冬之中,寒风又入骨了三分。
太瘆人!
斯人已逝,追究不到梦儿的责任。
“梦儿生前没有交好的,也没有兄弟姐妹,她是早有预料自己不会善终,就把张四拉下去给她陪葬。”
唐御青不太清楚张四的脾性,没有刻意去打听。
赫舜还做了点功课。
“张四……爱对女人动手。”
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切都变得情有可原。
唐御青去大理寺,把自己手头上所有的证据全部都上交。
最后审断的结果,李三是意外,张四是谋杀,真凶也随之而死。
王七,说起他这个就令人不可置信。
“王圳亲手把他媳妇给送进去了。”
唐御青坐在房间里,宫女在煮
茶,咕哩和李霹雳都来听她讲述这案件的曲折。
“柳冰玥嫉妒王七,分走了自家丈夫的宠爱,还有丈夫对两个儿子的关心,就出手了,制造成意外现场。”
咕哩咕哩竖起大拇指感慨道。
“可怜又可恨。”
李霹雳默默捧着热茶,舒服的叹气。
“心是偏的,总会有人鸣不平。”
唐御青点点头,所言极是。
“冬日会结冰,那个水是从莲塘里引来的,她买通了给府里送菜的仆妇,那个缸压在最底下那个地方有一个洞,很小很小。”
“先是趁人不备将人摁在水里,又怕他没死透,将他整个人丢到水里,这么冷的天,就他那身子哪受得住?”
“缸底的洞,在这个时间段内正好能够把水流通,那天又在下雪,落在他身上衣服也会湿,人直接冻的梆硬。”
咕哩咕哩也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半天才想出一个合适的词。
“这就是所谓的一环扣一环?”
唐御青笑着给她拿起烤好的板栗,将壳全部除去。
“呀,咕哩聪明了好多呢,呐,赏你的。”
当然,她没有厚此薄彼,李霹雳也得了三分之一。
落秋宫其乐融融。
案子一勘破,朝堂也来了一波大换
血。
张大人纵子行凶,虐杀奴仆,又查出他自己贿赂上司,勾结下属,利用手中便利给人开后门,被打入大牢。
李廉洁大人是真的廉洁,儿子爱玩也没有很出格,皇上要用他,怜惜他丧子之痛,给他官升一等,手上也握了些实权。
王家没啥问题,赵家……赵五玩得花,他爹比他还要花,赵大人好歹保住了小命,只是被罢了官。
刘卧龙郁郁不得志的躺在床上,心里骂了唐御青一万遍。
这个女人又得到了皇上的嘉奖,明明他也参与了这件案子,提都没人提他的名字。
“卧龙。”
鲁媚儿提着食盒来看他,发现他眼下乌青很重。
刘卧龙没心思应付鲁媚儿,对她的态度也一落千丈。
“不用你来看我。”
鲁媚儿心揪的生疼,想要抱住他安慰。
刘卧龙不给她接近自己的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段时间都不要来找我了。”
鲁媚儿委屈的掉泪。
“你也别太在意,你破的案子比她要多,会有出头之日的。”
出头之日,这四个字听了一遍又一遍。
刘卧龙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身份地位权势,他一样也没有,哪来的锄头之日?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