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阿姐的意中人上门提亲的前夜,兰姨娘是罪臣之女的身份曝光!那时全家才知兰姨娘本该没入教坊司,做一辈子官妓。我父亲却色胆包天,为了美色,不顾满门性命。”
“他找人疏通了关系,用不相干的女子替换了兰姨娘出了教坊司,藏在府中。”
“阿姐为了我,为了定国公府,与意中人决裂,入了宫!”
容贵妃入宫前还有意中人么?姜妧姎暗自思索着。
“贵妃的意中人是谁?”姜妧姎好奇道。
容予顿了顿,犹豫道,“都已经过去了,姎儿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姜妧姎点点头,她没有窥视别人隐私的癖好。
容予不说定是有不能说的理由,她自然不会勉强。
绯栩轩
绯栩轩是上京近日新开的一家专门做女子生意的店铺,主要卖胭脂水粉、女子成衣,以及珠翠首饰一类。
因其所售之物皆由店主人亲自参与设计,款式新颖独特,店面刚一开张,就受到了上京女子的追捧。
不过其幕后老板很是神秘,迄今没有人知道店主人的真实身份。
容予和姜妧姎走进来时,人群中出现了小范围的骚动。
以往姜妧姎也时常溜出宫玩,只是她出来都会刻意换上低调的衣衫,在妆容发髻上做一些改变。
再加上她日常接触的都是高品阶官员及其家眷,见过她的人有限,所以并不太会被人认出来。
只是这次情况不同了。
认不出她,不代表认不出容予。
确切地说,容予往人群中一站,就是个移动的活招牌,能自动抓取大部分人的眼球。
“诶诶诶,那不是容世子吗?”
“他身边的女子是谁?两个人好亲密啊?!”
“你是不是傻?他是长公主驸马,除了长公主,还能是谁?”
……
幸好有陵游他们提前跟众人打过招呼,此次是长公主和驸马私人行程,无需多礼。
否则只怕一群人要当街对着姜妧姎又跪又拜。
“日后我再也不同夫君一起出来逛了。”姜妧姎蹙着眉,小声抱怨道。
被众人当猴子般围观一举一动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容予一边拿着一支点翠凤凰纹发簪放在姜妧姎头上比划着,一边陪着笑,“姎儿不能独断专行,剥夺为夫陪夫人逛街的权利。”
姜妧姎咬咬下唇,为难道,“那日后你易容以后再陪我出来逛。”
容予似乎对那支点翠凤凰纹发簪很满意,他递给陵游,示意他先拿着待会挑完一起结账。
然后扭头对姜妧姎拒绝道,“不行!为夫若是易了容,旁人若是以为姎儿在外养了面首,可如何是好?”
“这不行,那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姜妧姎怒道。
容予笑得宠溺道,“依为夫之见,姎儿还是早日习惯为好。”
习惯被人当猴看吗?
姜妧姎嘴角抽了抽。
说话间,一个店小二服饰打扮的女子凑了上来。
她距离姜妧姎三步之遥时,陵游和乐渊敏锐地上前拦住了她的脚步。
店小二陪着笑道,“侍卫大哥,小的奉我家主人之命请长公主和驸马进贵宾室挑选。”
陵游问道,“你家主人是何人?”
像姜妧姎和容予这样的身份,自是少不了阿谀奉承之辈。
不过绯栩轩店主神秘,连真实身份都不愿让人知晓,做这种拍马逢迎之举岂不多此一举?
店小二笑得讪讪,“我家主人说了,她的身份不便透露。只是长公主有恩于她,日后若是长公主看中了绯栩轩的物件,可尽管遣人来取,她分文不取。”
听店小二这么说,姜妧姎笑了笑,便把手中已看了许久的胭脂重新放回了货架。
“本宫不敢冒领恩情,若是你家主人有求于本宫,大可亮明身份。否则无功不受禄,日后这绯栩轩本宫可不敢再来了。”
莫须有的罪名不敢认,莫须有的功劳也不敢冒领。
天上不会掉馅饼,馅饼背后不过是看中了她的身份和权势。
这个口子不能开,开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和第无数次。
她的封号是华阳昭长公主,前世民间百姓都称她为华阳贪长公主。
姜妧姎不缺钱,钱财于她而言,不过是点缀。自然也不会为了个人喜好,贪图蝇头小利,搜刮民脂民膏。
她一直不知道为何百姓要强加莫须有的罪名给她,直到临死前她才知道容齐借着她的名头在外敛了不少财。
民乃国之根本,民为邦本,本固邦宁的道理她懂,所以今生华阳贪长公主这个名头,她绝不会再认!
店小二陪着笑,正要说话…
与姜妧姎所处的胭脂水粉区一屏风之隔的珠宝首饰区
“韩姑娘,我知道因为我抢了裴公子,你对知鸢有怨气。只是我真的很喜欢这支点翠梅花簪,想买了放进我的嫁妆里,还望您割爱。”
顺着声音,姜妧姎看过去,只见沈知鸢敛着眉耐着性子在同一旁的韩曦宁说着什么。
不过沈知鸢的戏太差,姜妧姎看得出她已经拼命在压抑自己了,可是眉眼间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沈知鸢这是把自己当成胜利者在韩曦宁面前耀武扬威来了。
韩曦宁清冷的眸间满满地不耐烦,“沈姑娘,我说过,我和裴阙没有任何关系!你要嫁便嫁,你想带什么陪嫁是你的事,这支点翠梅花簪是我买来送人的!我不可能让给你!”
沈知鸢撇了撇嘴,又道,“往日听闻韩姑娘最是谦和礼让,今日竟如此小气,想来韩姑娘还是放不下裴郎!”
听到沈知鸢这么说,姜妧姎的嘴角抽了抽。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若是沈知鸢知道那日她落水是韩曦宁搞得鬼,不知道她还说不说得出来这句话。
还未听到韩曦宁的回答,就听到另一道空灵的女声传来。
“曦宁,事有轻重缓急。送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沈姑娘出嫁可只有两日了,你不如就让给她吧!”
劝韩曦宁割爱的正是周白薇。
姜妧姎似笑非笑地看了一旁的容予一眼,淡声道,“夫君的旧情人来了。”
容予脸沉了下来,他无奈道,“姎儿,要为夫说几遍,我同白薇只有同门情谊和兄妹情谊,绝无男女私情!”
姜妧姎淡哂道,“我同裴大人还一清二白呢,夫君不也不信我?!”
容予语塞。
他若承认了,就坐实了他双标;他若不认,日后便不能再干预姎儿和裴肆的正常会面。
“是啊,事有轻重缓急,长公主同容世子已经成婚,白薇你怎么就不能放弃容世子呢?”
那边争执还在进行。
韩曦宁一句话说得周白薇脸都白了,她嗫喏道,“谁…谁说我没放弃?”
韩曦宁冷哼一声,“我怎么听说淳王府宴会上你以跳河相逼容世子救你?”
“你…”
周白薇被韩曦宁说得哑口无言,她恼羞成怒道,“曦宁,你不要乱说,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不认。”
“是啊,韩姑娘,姑娘家的名节最重要!你这么说,还让周姑娘日后如何嫁人?”
听到这,姜妧姎再也忍不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