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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指桑骂愧

    “她要恨我就恨我吧!我只要姎儿无虞!”容予无所谓地说。

    姜妧姎心头一片暖意划过,这个男人总是在不经意间说出些让她暖心的话。

    翌日

    昨日谢临擅闯国公府一事已闹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谢临做得好,是血性男儿,为了姐姐,不惧皇权,敢于鸣不平。

    还有的说谢家嫡女和淳王的婚事早已定下,定国公府非要纵容庶女横插一脚,实在不把谢家放到眼里。

    总而言之舆论是站在谢家那一边的。

    早朝

    上京府狄大人启奏道,“陛下,昨日上京府接定国公府报案,称谢将军之子谢临擅闯国公府内宅。因此事牵连到定国公府和淳王府,上京府不敢擅专,还请陛下示下。”

    群臣的目光瞬间被狄大人吸引了过去。

    近几日上京最大的八卦莫过于定国公庶女插进淳王与谢将军嫡女的婚事中。

    若是平常,此事再简单不过。

    谢家嫡女身份尊贵,又与淳王有婚约在先,做淳王正妃之位,定国公庶女做侧妃最是合适。

    只是此事自发生后,先是传出长公主出面为定国公庶女争取淳王正妃之位,后来又发生谢家嫡女遇刺一事,再之后,淳王自己和定国公庶女在新房淫乱,一波三折,让这桩婚事出现了很多不确定性。

    抛开这桩婚事不谈,狄大人这上奏来得颇为蹊跷。

    毕竟从律法来讲,此事并不难断,谢临擅闯国公府内宅,按律当杖一百。

    虽然舆论在谢家那边,但是狄大人断案,又何时考虑过舆论?

    狄大人向来讲究法不容情,况且上京谁不知道狄大人和容予私交甚好。

    这一上奏,莫过于把定国公府摆在口诛笔伐的位置,他就不怕伤了与容予的情分?

    狄大人上奏完,斜眼看了看一旁一身绯色官袍贵气逼人的容予。

    这个容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种小事,还专程让他写本奏折交由陛下圣裁,当他是吃干饭的吗?

    容予气定神闲地站着,冲他点了点头,笑得温润。

    听到狄大人的上奏,景帝半阖的眸子骤然睁开,凛冽的目光径直射向了淳王。

    景帝在位多年,自是深谙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个道理的。

    这件事表面上狄耀杰让他明示如何处置谢临,实际上是倒逼他表态谢家嫡女和容家庶女谁为正妃谁为侧妃。

    且不说淳王与谢鹿竹的婚事,是他亲口允诺过的,断没有大婚当前改口的道理。

    单说容家那个庶女前些日子刚口无遮拦在他面前吟诵清平调,仅一日又与他的儿子搞在一起,名分未定前日还亲自找上了淳王府的门。

    行事如此草率,作风如此不检点,又如何配得上正妃之位。

    只是他若现在表态谢鹿竹为正妻,岂不公然在打姎儿和容予的脸,日后还不叫满朝文武看轻了他们夫妇?又叫姎儿如何在国公府立足?

    这也是他迟迟不表态的原因。

    此事由淳王出面最为合适。

    只是这逆子,往日最能揣摩他心意的,这次倒跟死了般,已经过了四五日,迟迟没有表态!

    你说他死了吧?他还能在容黛找上门时,和她在一起厮混?

    都是千年的狐狸,在他面前玩聊斋还嫩了点!

    他这个儿子,怕是想把谢家和定国公府推在前面挡枪,他好美美隐身,坐山观虎斗。

    这么想着,景帝看向淳王的目光逐渐变得不善起来。

    察觉到景帝注视的目光,本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的淳王此刻从善如流地站出来,“父皇,谢临也是为姐姐出气心切!定国公府把他抓了送去上京府着实有些小题大做。”

    他绝口不提自己两度和容黛厮混的事,只轻飘飘地把罪名甩给定国公府,这又当又立的模样都把容予气笑了。

    合着好事他全占了,坏事都舍着定国公府和谢家来?

    听到淳王为自己儿子求情,谢隋远谢将军感动得泪眼婆娑,他紧随其后发难,“小儿谢临行事冲动,还请上京府狄大人按大盛律秉公处置。”

    “只是臣也要参定国公容安治家不严,教女无方,纵容家人放印子钱借机敛财。”

    昨夜有神秘人连夜给他府中送了容黛之母兰姨娘用定国公府家私放印子钱收高息的证据。

    虽不知送信之人的目的,只是现在能帮他打压到国公府的,他来者不拒。

    庶女也想压了他嫡女一头,做梦!

    接下来谢将军洋洋洒洒真情实感地将定国公府兰姨娘,也就是此次和淳王有苟且的容黛的亲生母亲怎么将定国公府公中财物拿去放给京郊穷苦百姓,并如何收取高额利息说得头头是道。

    说道借贷人若是还不上,就逼得百姓卖儿卖女,吃糠咽菜的时,还声泪俱下,涕泗横流,让人闻者落泪。

    放印子钱在大盛朝律法中属于违法,但在民间向来是民不举官不究。

    此事在世家大族中也屡见不鲜,屡禁不止。

    若非梁子结得过大,也不会揪着这点攻击对家,毕竟往深里挖,谁家还没个小辫子?

    谢家揪着印子钱攻击定国公府,可见因谢临和谢鹿竹的事,已经气急败坏!

    因定国公容安被禁足在家,朝堂上定国公府只容予一人有资格上朝。

    因此与其说谢将军逮着定国公府一通输出,不如说谢将军指桑骂槐骂了他半天。

    任凭谢将军怎么说,容予只气定神闲地站着,一副接受批评的虚心模样。

    在谢将军说得声泪俱下时,还贴心地给他递了帕子让他拭泪。

    因容予在朝中向来口碑好,人缘佳,众人看他这副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模样,心中又是不忍,又是在替他眼神谴责谢将军。

    容安的错,你骂容安就行了,说容予干嘛。

    这事跟容予有一毛钱关系?

    跟淳王上床的是他?还是纵容家人放印子钱的是他?

    察觉到同僚们同情的目光,容予冲大家笑笑,那笑容虽是他一贯的温润,只是此时怎么看怎么多了些委曲求全。

    众人看谢将军和淳王的目光更不友善了。

    这边待谢将军说完,容予施施然走向前,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