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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入葳蕤轩,就看到定国公府护院把手持双戟的谢临团团包围,看似国公府占上风。

    细看却发现国公府的护院都一副如临大敌,畏首畏尾的姿态,身上也挂了彩,而包围圈中的谢临却笑得吊儿郎当,一副嘲弄地模样。

    “一群乌合之众,也想拦本将军?”

    若谢临口中的乌合之众不是定国公府的众人,姜妧姎会很想送他一句,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只是如今他的铮铮双戟对得是定国公府,对得是她,姜妧姎实在夸不出来。

    谢临说完,利落的出招,双戟在手中如利刃出鞘,铮铮作响,短短几招,就轻松制服了几个,眼见护院组成的包围圈就要出现缺口。

    “大胆谢临,你不要命了?”姜妧姎厉声道。

    听到姜妧姎的声音,在场的众人纷纷望去,见是长公主和二公主来了。

    护院们松了口气,公主们出面,谢小将军总不会还要喊打喊杀吧,再打下去,他们要扛不住了。

    一袭红衣的谢临见到众人簇拥中的姜妧姎和姜幼薇,俊秀的脸上仍挂着一丝坏笑,只是那两道剑眉下的深褐色的眸子中掩饰不住的不屑和厌恶。

    “谢临见过长公主,见过二公主!”

    嘴上说着恭敬的话,声音里却满满地轻视。

    姜妧姎还未说什么,一旁的姜幼薇却已气急,一张俏脸蕴满饕餮怒意,“来人,把谢临给我拿下!”

    护院们面面相觑,二公主在说什么?拿下谢临?

    他们和谢小将军周旋了这么久,几十打一,都没把谢小将军拿下,是他们不想拿吗?

    压根打不过啊?!

    见无人应她,姜幼薇恼羞成怒,她气急败坏地拔出了姜妧姎身后的暗卫身上的剑,举着向谢临走去。

    姜妧姎的暗卫身上所佩戴兵器皆非凡品,剑身以玄铁所铸,姜幼薇举起来颇为吃力。

    见她步履沉重,手也在抖,谢临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二公主,莫要逞英雄,小心刀剑无眼!”

    姜妧姎也开口道,“谢临,你闭嘴!”

    “白术,去把二公主拉回来!”

    此事与姜幼薇无关,她本没必要掺和进来。

    “闭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姐姐生死未卜,罪魁祸首至今逍遥法外!你们这群皇子公主们还在耍威风!怎么?是怕我把你们作的龌龊事抖落出来吗?”

    “他们怕你们,我谢临可不怕!今日若不把容黛交出来,我…”

    谢临的话还未说完,就顿住了。

    看着胸前插进来的剑尖,他年轻而俊秀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你竟敢?”

    眼前出现的是他一直未放在眼里的姜幼薇。

    就在前一秒她拼尽全力双手举起那把沉重的剑,毅然决然地将剑插进了谢临的身体。

    这是谢临欠她的!

    “龌龊?我再龌龊,能有你龌龊?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姜幼薇恨恨道!

    前世被送去和亲,她虽非心甘情愿。但和亲四年,她也尽到了和亲公主该尽的责任,以一己之力,力促两国友好。

    四年,一千多个日夜,辗转反侧,难忘故土。

    被挂在城墙上时,她还抱着一线希望,大盛朝的将士不会放弃她!

    被谢临一箭穿心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虽然是公主,在他们心里,也不过是可以被随时舍弃的棋子。

    论龌龊,谢临又是什么干净的?

    世界上最没有资格骂她的就是他!

    这个男人和他的手下,踩着她的尸骨,被大盛朝子民捧到了民族英雄的位置。

    他们辱你,欺你,利用你,杀你,最后还要给自己冠上一个心怀天下,有勇有谋,当断则断的美名。

    凭什么她就活该是他的垫脚石!

    “姜、幼、薇!”谢临咬牙切齿道。

    是他大意了!

    他单手握剑身,手被利刃划得血流如注也毫不在乎。

    然后一把将插进自己胸膛的剑拔了出来,用还在汨汨流血的手狠狠地掐住了姜幼薇白嫩纤细得脖颈。

    这么修长纤细的脖子,若是断了,定会很好看!

    谢临这么想着,他舌尖舔过唇角,双眸划过嗜血的狂热。

    鲜血将姜幼薇月白色的衣裙染红,脖子上也满是鲜血。

    即便被谢临掐住了脖子,姜幼薇却丝毫不惧,她脸上挂着如罂粟花般魅惑的微笑,柔声道,“谋害皇嗣,满门抄斩!若想让整个谢家给本宫陪葬,谢临你尽管杀了本宫!”

    “黄泉路上有谢家满门做陪,本宫欢喜之至!”

    看到此情此景,姜妧姎心中了然。

    她的推断没有错,姜幼薇和谢临之间有血海深仇!

    姜妧姎只静静地旁观着这一切,姜幼薇也是重生的,重活一世,想必她和她的心境是一样的!

    再没有什么比自己为自己手刃仇人,报仇雪恨更让人快意的!

    姜幼薇的话到底让谢临生出了些理智!

    再不受宠,也是皇嗣!

    他杀了她,就是以下犯上,代价就是谢家满门陪葬!

    覆在姜幼薇脖颈上的手骤然松了,他一改方才玩世不恭,嘲讽的模样,敛了神色,膝盖一弯,重重地跪倒在地。

    “臣一时口不择言,言行无状,还请二公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