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关城最引人注目的事情,已经不是月宁安被暗杀的事了,而是交易区开业三天,朝廷从中赚取数百万的银两的事。
“我看到拉银子的马车了。好家伙……车轱辘都给压弯了,我开始还以为是拉石头呢,没想到是拉银子。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到过那么多银子呢。”
“你看到了?白花花的白银?”
“箱子!是装银子的箱子!我数了,整整八十多箱。那么大一箱,那得多少银子!”
“不说了有上百万两嘛,就放在太守府,你要有胆子就趴墙去看。”
“上百万两呀!全是白花花的银子,这要是我的……我就发了,子子孙孙十几辈都不用愁了,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你想什么美事呢,那是朝廷的银子。”
“你还不许我想想来着……”
普通百姓说起此事,也就是嘴上花花几句,幻想一下那笔银子是自己的,但那些匪徒或心思不正的人,听到此事却暗中谋划了起来……
是夜,几伙以打劫劫舍为生的匪徒,直接凑在了一起。
“消息可靠吗?”
“太守府护卫传出来的消息,亲眼所见,足有两百多万两现银!”
“银子还在太守府?”
“
还在太守府,但有重兵把守。”
“明天……就会有马匪杀出来,帮我们牵制关城的兵马。你们只要盯紧了,别让他们把银子转出关城就行。”
“放心!我们里头有人,任何动静都逃不过我们的眼。”
……
财帛动人心!
盯着那笔银子的,远不止一批人。在这伙人策划怎么劫银时,当天晚上,就有数拨人杀到太守府,直接明抢……
戚然守了一个晚上,几乎没有停歇。来抢银子的人一批接一批,子夜时分,更是有三批人马撞在了一块,要不是戚然带的兵马足够,指不定就叫他们冲破了太守府的防线,把银子抢走了。
“这样下去不行。”熬了一夜的戚然,脸黑如墨,双眼通红,整个人都暴躁了:“全关城的人都知道,咱们手上有上百万两银子。咱们这地与北辽、金国、西夏接壤,匪徒流寇本就比别地多,咱们得尽快把这笔银子送走,不然大家都别想合眼。”
第一天冲上来的,都是投石问路的卒子,可就是这样,也把他们折腾的够呛。
没办法,这笔银子太多了,多到能让人为之卖命。
尤其是那些消息灵通的,知晓这笔银子真实数目的匪徒,
更是疯狂。
“送出去就安全了吗?”温兆也好不了多少,他虽没有在防守的第一线,可一想到这么多银子放在太守府,他就睡不着。
昨晚,他一直抱着装银票的箱子,完全不敢合眼,生怕一合眼,手中的银票就被人抢了。
要知道,这一箱银票,可比那八十箱白银值钱多了。
“请山西钱庄的人帮忙吧,问问他们是怎么运银子的,咱们学着点。”戚然叹气,想了想,还是把抱怨月宁安的话压下。
两害相权取其轻。
在知晓温兆手上,有金国新皇完颜遗这个人质后,他就理解月宁安的做法了。
抛出巨额现银这个诱饵,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这笔现银上,他们有任何大动作都是合理的,都不会引人往别处想……
“山西那些钱庄押送银子,从来不会这么高调,他们也不会有这么多银子。他们每次押来送去的银子,顶天也就十来万两,悄无声息的,在大家不知道的情况下,人家就把银子运到位了。
再者,山西那些钱庄,平日里没少打点各路绿林好汉,那些绿林好汉拿了好处,能给山西钱庄的面子,会给你的面子吗?你的面子能值两百万两吗?
”温兆轻飘飘地斜了戚然一眼,嘲讽意味十足。
别说两百万两现银,平日里就是三五十万两的税银,都有一堆人盯上。每次押税银进京,都是一件掉脑袋的事。
戚然只觉得心头一哽,咬牙切齿地道:“我找月宁安去!她惹出来的事,她得负责。”
“冷静点,看在银子的份上!”温兆提醒道。
“又不是我的银子,有什么好看的!”他的私房钱都没有了,他还要给月宁安什么面子。
“这次没了,还有以后呢。想想皇上!”私房被掏空的温太守,异常的冷静:“你不在京城也应该知道,皇上对月宁安多有不满,可最后呢?皇上还不得用月宁安。”
温太守挑眉,一脸戏谑:“你且看着吧,交易区这笔银子运到京城,皇上再不喜月宁安,也得哄着月宁安。”
想到李伴伴加急送去汴京的秘信,温兆笑的意味深长……
他其实蛮期待,看皇上看不惯月宁安,又不得不用月宁安的样子。
想来,一定很有意思,但可惜的是,他看不到!
……
李伴伴作为皇上的心腹,自是什么事都不会瞒着皇上。
不管是活捉了完颜遗,还是交易区三天为朝廷赚了六百
多万两银子的事,李伴伴都在第一时间,给皇上去信了。
为了让皇上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李伴伴的信加秘又加急,且都是最高级别,等同军情。
皇上在温太守收到银子的第二天,就收到了李伴伴送来的两封信。
看到完颜遗私自进入关城,却被关城太守活捉,皇上拍案叫好:“好一个温兆!朕给你记一大功!”
皇上心中的狂喜还没有平复,禁军又送来第二封信:“陛下,关城的紧急信件。”
“这个李伴伴,做事怎么慌慌张张的,有什么事不能一起说,左一封右一封的,也不嫌折腾。”有完颜遗的事在先,皇上嘴上嫌弃,面上却仍旧带着笑。
他好脾气的打开笑,这一看,整个人就震住!
“六百六十八……万两!”皇上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将信纸铺在桌上,指腹点过那一行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再三确定,没有看错。
“我的天呀!”皇上倒吸了口气,拿信纸的手都在颤抖:“月宁安!月宁安!好一个月宁安!”
赵启安进来,就看到皇上颤着手,面容扭曲的直念月宁安的名字,
赵启安心中“咯噔”一跳……
月宁安不会又犯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