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阴有些惊讶的看着时妤:“你不是一直不想出宫吗?”
这些年但凡是有要去宫外的活基本上都是他做的,就是因为时妤不爱出去,现在时妤居然说想出去看看,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你干嘛这副样子啊?”时妤看着时阴快要惊出来的眼珠子,有些无奈的笑道,“我只是突然想出去,陛下同不同意还难说呢,而且等事情结束之后说不定我就又不想出去了。”
时阴看着她,轻笑了一声:“那到时候若是你想出去的话,我陪你去。”
时妤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开始赶人:“哎呀,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时阴站起身:“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时妤将门关上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和锦舒的人交过手,那些人的武功和她手底下的暗卫差不多,到时候如果真的打起来了的话,若是要赢的话,肯定会付出不小的代价,极有可能会让恒西殿伤亡惨重。
时阴直接回了自己房间,看着里面亮着灯,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进去。
“你这大晚上又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干什么啊?”
坐在凳子上的四儿看向时阴,眼里没了往日的灵动和可爱,满是悲伤。
时阴瞬间便拧紧了眉头,走到四儿身边一向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四儿拉住时阴的手,苦笑了一声:“我有些事情想清楚了,想告诉你,你要听吗?”
时阴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坐在四儿身边,点了点头:“你说吧。”
四儿深呼了一口气:“云释是我以前的主子。”
“什么?!”时阴瞬间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四儿。
四儿看着时阴意料之中的反应,自嘲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
时阴看着那抹笑,觉得有些刺眼,抿了抿唇:“你继续说吧。”
“他……”四儿顿了一下,捏紧了拳头,闭上眼睛说道,“他养着我,不是养了一个属下,是……养了一个男宠。”
他知道时阴马上就会奉命去杀云释和韩刻,到时候云释见到他肯定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与其被人撕开伤口,倒不如他自己现在就撕开。
时阴愣住了,他知道四儿说的男宠是什么意思,可是……
四儿看着时
阴的模样,刚站起身打算离开就被时阴拉住了手。
时阴看着他,眼中满是心疼:“我替你杀了他。”
四儿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不,我要亲手杀了他。”
说完,四儿将手从时阴的手里面抽出来,离开了。
看着四儿的背影,时阴心中有些烦躁。
这么久的相处,他早就已经当四儿是自家兄弟了,四儿之前一直不愿意说自己以前的事情,他以为四儿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所以才一直不想说,实在是没有想到……真相会是这样的。
时阴想起自己之前逼四儿说自己到底是谁的人,恨不得时光倒流给那个时候的自己两巴掌。
————
舒安宫。
锦舒看着面前的双目猩红的司远,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可将司琴安葬好了?”
司远点了点头:“属下将她葬在了她生前最喜欢的一片花海里面。”
锦舒站起身从房间的柜子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司远:“这些是我这里有的司琴的一些遗物,你拿回去吧。”
司远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锦舒手里面的盒子,伸出忍不住颤抖的手将盒子拿过来,眼泪忍不住掉在盒子上,声音沙哑:“谢主人。”
锦舒安慰的拍了拍司远的肩膀,有些无奈的说道:“本王和锦栩之间马上便有一场恶战要开始了,本王知道你现在心中难过,但是本王还是希望你能够先将这份难过放下,不过若是你实在是放不下的话,本王明日便派人送你回毒门好好休息。”
司远擦了擦眼泪,摸了摸手上的盒子,咬着牙说道:“主人,阿琴是锦栩害死的,属下一定要看着她死。”
如果不是锦栩做鬼让许嵊判断错了的话,阿琴就不会死,他已经把蓝珏从地下挖出来碎尸万段了,现在也该轮到锦栩了。
锦舒点了点头,保证的说道:“好,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替你杀了她,替司琴报仇。”
司远感激的看着锦舒,后退了两步,作揖:“谢主人!”
锦舒将人扶起来,又安慰了几句,便让他回去休息了。
一直站在门口的云释看到司远出来了,立马就走了进去。
“主人。”
锦舒看着云释是一个人进来的,皱了皱眉头,问道:“韩刻人呢?这两天怎么没看到他?”
现在可是紧要关头,韩刻不会在这
个时候给她掉链子吧?
云释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这两天我看到他派他手底下的人去芸城了,好像是想杀了锦安的那个王君秦羽吧。”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天的韩刻,云释总觉得很陌生,他都快要以为自己不认识韩刻了。
锦舒沉默了下来,抿了抿唇:“罢了,既然他有事情,那就随他去吧,我们的人都进王都了吗?”
云释摇了摇头,有些为难的看着锦舒说道:“主人,我们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进来了,剩下的一小部分人进来倒是可以进来,但是我们在王都可以住的屋子,都住满了,实在是腾不出地方给剩下的那些人住了。”
锦舒愣了一下,拧紧了眉头:“那剩下的那些人现在住在哪里?”
她之前什么都想到了,可却没想到居然忘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看来得想其他的办法让剩下的那些人进来了。
“剩下的那些人住在城外不远的一处客栈里面。”云释说道。
锦舒点了点头:“好,那就先安排他们在城外住着,”
云释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想法,抿了抿唇,有些小心的说道:“主人,属下有一个办法。”
锦舒愣了一下,问道:“什么办法?”
云释凑近锦舒,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我们……”
说完,云释后退了一步,有些紧张的问道,“主人觉得如何?”
锦舒皱着眉头思索的一下,大笑了两声,欣慰的拍了拍云释的肩膀:“不愧是本王的左膀右臂,此法甚好,就按你说的办。”
云释有些惊喜的抱拳:“是。”
他还以为主人不会同意呢,没想到主人不仅同意了还夸奖了他。
“对了,”锦舒吩咐道,“你安排一下,明日午时你悄悄地把轻恋带回来,本王有事要吩咐她。”
云释立马兴奋的瞪大了眼睛:“主人是打算开始计划了吗?”
锦舒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本王等现在这个时候已经等的够久了,如今我们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也是时候让锦栩从那个位置上滚下来了。”
那个位置因为锦悦的自私让锦栩那个贱人坐了这么多年,现在也是时候让那个位置真正的主人坐上去了。
云释连忙点了点头:“主人说的对,主人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他的主人终于马上就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看着
云释的样子,锦舒轻笑了一声:“下去安排吧。”
云释作揖:“是,属下告退。”
————
客栈。
“门主。”
轻锋抱拳看向面前的人。
站在窗边的尧黯点了点头:“起来吧。”
轻锋看着尧黯有些孤寂的身影,抿了抿唇问道:“门主召属下过来可是有事要吩咐属下?”
坐在一边的曲苑(以前出现过的绝影门少主)站起身,将一支羽箭递给轻锋:“这支箭你小心收着,待锦舒和锦栩打起来的时候,用它杀了锦舒。”
轻锋接过羽箭,看着上面奇奇怪怪的图案,有些不解的看向尧黯问道:“门主,锦舒自有阿谨和陛下和处置,为何我们要横插一脚啊?”
“门主让你做你做便是了,怎么这么多问题啊?”曲苑有些不耐烦的回道。
尧黯瞪了曲苑一眼,看向轻锋叹了一口气:“阿锋,你可知你的父母是如何死的?”
轻锋瞬间便瞪大了眼睛,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捏紧了拳头摇了摇头:“不、不知。”
他自从能记事开始就已经在绝影门,他起初以为门主是他的母亲,后来在门主的教导之下慢慢的懂了,便也知道了他的父母早在生出他的时候离世了,这么多年来门主从来没有和他说过父母的事情,他也不敢问,但是现在门主却突然让他亲手杀了锦舒,还提起他父母的事情……
难道他父母的死和锦舒有关?
尧黯苦笑了一声,看着窗外的月亮说道:“你的父母其实都是二殿下,也就是我的身边的侍卫,当年二殿下被人下毒害死之后,二殿下身边所以的心腹近卫在一夜之间全部被人杀害,这其中……”
尧黯哽咽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轻锋的脸,“那一夜,你的母亲拼尽全力生下你,将你托付于我,你母亲不顾身子有那么虚弱,只喝了一口水便下了床和你父亲一同去迎敌了,她们为了护送我们离开,被乱箭射死,你的母亲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照顾好你。”
轻锋有些不敢置信的后退了几步,手上的羽箭也掉落在地上。
尧黯蹲下身将羽箭捡起来重新放进轻锋的手里面,看着已经满面泪痕的轻锋:“阿锋,这支箭便是当年杀死插进你母亲胸口的箭。”
轻锋瞪大了眼睛,拿着箭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沙哑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不易
察觉的颤抖:“门主,您说的是真的吗?”
尧黯抱住轻锋,安抚性的拍了拍轻锋的背,声音哽咽:“傻孩子,我怎么可能骗你啊。”
她从轻锋小时候就一直在努力的培养轻锋的骑射功夫,就是为了如今让他能够亲手替轻氏夫妇报仇啊。
曲苑看着两人的模样,有些羡慕的撇了撇嘴,出去了。
母亲还没有这么抱过她呢。
轻锋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的肉里面。
“属下知道了,”轻锋后退了两步,朝尧黯作揖,“属下定不负门主这么多年的教导,为父母报仇。”
尧黯连忙将人扶起来:“好孩子。”
轻锋垂下眼眸,声音无力:“门主,属下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回去休息了。”
尧黯点了点头:“好,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属下告退。”
轻锋离开了之后,坐在门口玩自己头发的曲苑立马站起身走了进去。
曲苑有些不解的问道:“母亲,你为什么一定要让轻锋杀了锦舒啊?”
尧黯看着自家女儿傻傻的样子,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不用管这件事情,到时候你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是。”曲苑撇了撇嘴,从腰间拿出一封信给尧黯:“刚刚有人将这封信送过来,我不想让他打扰你们,所以就先收下了,不过母亲放心,我没看。”
尧黯接过信,看着信封下面毫不起眼的一个小月亮,瞳孔猛缩,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曲苑:“阿苑,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在,尧黯便拉着曲苑的手往外面走。
“啊?我……”曲苑满头雾水的看着自家母亲,刚想说什么就被关到了门外。
尧黯有些着急的说道:“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别到处乱跑了。”
曲苑深呼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门咬牙说道:“……是,母亲也早些休息。”
听到脚步声慢慢消失,尧黯叹了一口气,打开纸条。
【不要再费功夫找我了,你这是在违背主人的命令,不到紧要关头我绝不会露面,但你若是不听劝一意孤行的话,我不介意替主人清理门户,而且我保证你到死也不会知道我是谁。】
尧黯看着手上的信纸,冷笑了一声,慢慢的捏紧了拳头,将纸团丢到了火盆里面。
一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居然也敢威胁、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