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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我喜欢这个人什么

    这正是他和易先生的不解之处,易先生饮了口茶,面带笑意看向徒弟,缓缓开口问:“将军是真放下了皇帝?”

    易先生说着抬起眼皮打量谢洹的神色,果然看见谢洹眸中一闪而过的狠辣。

    易先生当下了然,估计就算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他这个徒弟也不可能再放下皇帝,要誓死和皇帝纠缠。

    这样一来他心中的忧虑霎时没了,既然谢洹不会放下纠缠皇帝,那他自然也不会放下手中权力,他一定会做天底下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瑛镞军大将。

    谢洸到底年轻,等着谢洹回答。

    谢洹眸中神色变化极快,片刻恢复平静,语气中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他不紧不慢道:“我向来看定的东西那便是我的,又怎么可能放下陛下,陛下愿意娶妻,我又不能真把他们都杀了,再说陛下说,他不过是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

    此四字一出,对面坐着的易先生和谢洸神色复杂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种他们将军被小皇帝耍了的情绪。

    怎么这年头还有人信逢场作戏这种言论?

    儿子都生出来了,还要说逢场作戏。

    谢易二人感慨皇帝好手段,能把他们将军当猴耍,两人不免

    又开始忧心起瑛镞军的未来。

    易先生终究不忍心告诉徒弟,有没有可能逢场作戏的是皇帝和他?

    皇帝得了天下,得了美人,又戏弄了臣子。

    易先生想着皇帝今年不过二十七,却已然成长为了一位合格帝王,若是再给他几年时间,说不定现在独大的瑛镞军也会被他分崩离析。

    到了那时,皇帝如果成功,也就做到了真正掌握这个天下。

    他又觉得他的徒弟不该这样蠢,被皇帝耍的团团转,可他老了,这是年轻人的事,他插手不进,也不想过多插手徒弟的事。

    看着两人离开,谢洹平静的双目中涌出暗色,他没说,他若是看不住程璟,他怎么可能回来,他怎么可能让程璟真娶妻生子!

    那位太傅嫡孙女林云照正是之前谢洹口中程璟藏在宫里的贵人。

    谢洹亲自去见过,从这女人口中得知行宫的那个孩子是她和肃王世子程琅结合所诞,和程璟没什么关系。

    为此,谢洹亲自去找过程琅。

    那日。

    程琅一改往常温文儒雅的面目,满面讽刺:“青王想听什么话?你想听什么话,我可以说,青王无非是听那孩子是我的,不是陛下的,我说了,青王就信吗?”

    谢洹冷冷凝视着程

    琅,他不知道这些年在程琅身上发生了什么,让那个曾经豁达明朗的世子变成现在这副嫉妒疯狂的模样。

    谢洹:“是,我想听世子说那孩子是你的。”

    谢洹的声音笃定冰冷,一身黑衣更让他看着肃杀可怕。

    程璟肉眼可见痛苦了起来。

    他大笑出声,盯着谢洹,一字一句道:“好,那我告诉王爷,那孩子是我的。”

    谢洹蹙眉,想到什么,又问:“之前世子酒后亲了本王,本王查到是有人给世子下了扰乱心神的药物,不知道这件事世子参与多少?”

    谢洹语气笃定,似乎是早已经知道程琅参与了那件事。

    程琅闻言,还在笑的面容猛然僵硬,他扭头死死盯着谢洹,僵硬的面容又有些茫然,心中赫然响起一句话在问他,他喜欢这人什么?

    他喜欢这个人什么?

    眼前这个人让他开始有些厌恶,他又觉得这是因爱生恨,连带着对喜欢眼前这人的自己也升起了厌恶。

    他突然扶着一旁的椅子,忍不住呕吐。

    谢洹见着程璟失态,眉心越收越紧,他起身走过去,这人是他为数不多交过心的人,在此之前也不曾真怀疑过他,他只是疑心作祟,突然疑问,没成想他反应这样大。

    想

    到以前查到的那些蛛丝马迹,将所有联系在一起,似乎一切都能说过去。

    谢洹站在程璟身后,俯视着干呕的人,缓缓道出心中推测:“那些人担忧陛下因我后继无人,于是把当年和我有私情又与陛下面容相似的你当做棋子,试图来离间我与陛下,只是你们放在酒里的药对我没用,你们的计谋自然也没成功。”

    谢洹说完,程琅终于不再干呕,他用锦帕擦了擦嘴,直起身,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冷,冷笑一声。

    “我不明白,我与陛下差在哪里?如果我说那次的事是我自愿,是我心悦王爷,王爷怎么想?”

    谢洹听罢想笑,走到一旁坐下,默然打量程琅,又示意程琅坐下,他单手拖着下颌半晌,才开口:“你说你心悦于我,那世子这表白未免晚了太多年,怎么?当初你我分清关系时,世子走的可是十分潇洒,如今说什么心悦?”

    诚然,谢洹当初接近程琅的心思并不单纯,只是现在他已经疑心程琅,之前的情分就寡淡无味了。

    程琅突然从这些话中觉察出苦味,以前?以前他也是为了这个人拼过一场,只是他终究没那个人尊贵,只能把心仪之人拱手让了出去。

    程琅唇齿发苦,不再说什么

    ,心里止不住又想终究是他拼的不够吗?嘴里的苦涩愈发深重,他只觉得又想干呕。

    这次谈话极不愉悦,谢洹也只能通过程琅讽刺的态度去推测行宫中的那个孩子的生父是谁,他第一次没杀了那个孩子,便不会再去杀他。

    至于程璟,他在程璟的起居郎中安插了一人,或着说这是程璟给他的妥协,允许他光明正大窥视他的生活。

    谢洹知道,若程璟有心,他就算让人一刻不停跟着程璟,他还是能找到空子,他有时候真想反了,把人绑在身边,让他从皇帝成为禁luan。

    谢洹仰面朝天,露出几分疲惫,他抬手缓缓捏上眉心,将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往外面看一眼,发现天已经开始暗了。

    书房在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将军。”门外传来谢洸的声音。

    谢洹:“进来。”

    谢洸推门而入,神色严肃说道:“他们开始行动了,四处散播传言说将军要反,已经开始闹事了。”

    谢洹点头:“看着点,别让他们动普通百姓。”

    谢洸亦是点头,开口问:“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谢洹想了想说:“明日,让人把魏昌抓过来,其他人明日能抓多少是多少,剩下的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