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指认薛蕙那男子顿时骇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口中大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李宗乾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在那男子身前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沉声问道,“他说的可属实?”
薛蕙说:“确有此事。只是我正想要与他对峙一番,就被……”
她看了洪知府一眼继续说下去,“就被洪知府打断。”
洪知府汗颜。
跪在地上的男子口中不住地说着王爷饶命。
李宗乾问道,“你可真是看到了薛蕙现出原形?在何时何地?为何?薛蕙的原型是什么?体型如何?颜色如何?状态如何?”
地上那男子听到李宗乾这一问话早就吓的双腿打颤,额头上直冒冷汗,哪里还回答得出来,“草……草民……”
“嗯?怎么不如实回答?”
只见男子跪着的地上突然湿漉一片,散发着腥臭味儿。
原来是被吓尿了。
李宗乾淡淡的看着跪着的男子,“既然说不出来,那便是诬陷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诬陷本王之表妹?若非本王及时赶来,又或者是今日被诬陷的是一个普通百姓,你之言将会将他害死!来人,拖下去,割舌。”
男子闻言,浑身瘫软,口中大喊
着,“王爷饶命,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是有人指使我……”
原以为他供出真凶,李宗乾就会饶他一命,谁知李宗乾照旧摆了摆手。
男子还是被李宗乾的手下拖了下去,拖进了公堂里面,不打会儿便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后没了声音。
在场的百姓吓的寒毛竖起,屏住了呼吸,无人敢发一言。
那些原本还想要煽风点火的人全都缩在人群里,像鹌鹑一样,不敢再出声。
经过李宗乾的先礼后兵,恩威并施,再无人敢议论薛蕙什么。
“敢诬陷本王表妹者,这就是下场。今日之事,本王一定会让人追查流言源头,所有涉事者绝不轻饶!”
话音落下,缩在百姓中间煽风点火的人个个心惊胆战,双腿战栗,直冒冷汗。
洪知府这时上前说:“未能查明真相,差点冤枉了薛蕙姑娘,是本官之过,本官在此给薛蕙姑娘赔礼道歉,定然将配合王爷,查明真相,还薛蕙姑娘一个公道。”
薛蕙看着洪知府此时谄媚的面容,轻挑了一下嘴角,“索性我没出什么事儿,便受了洪大人这一歉。只是以后洪大人办事儿还得当心着点,您作为一地方父母官,竟然做不到明察秋毫,如何对得
起百姓,对得起对你寄予重望的朝廷?”
洪知府忙应着,“是是是。薛蕙姑娘说的是。”
“本王还有事,便先告辞一步。”说着,李宗乾看了薛蕙一眼,“蕙蕙,还不跟上?”
“哦。”
薛蕙忙跟在李宗乾后面,一起离开了公堂。
待李宗乾的鸾驾一离开,危在公堂门口的百姓们接连散去,而那些藏在其中的煽风点火的人则飞快的回去寻找自己的主子以求应对之策。
他们还没有走远,就被人在当街拦住,套上麻袋,直接拖走。
议论声发酵的这几日,彪子可没有闲着,他一直混在百姓中间,暗暗查找流言的来源,李宗乾也派了人前去打探,在今日之前他们早已经将其中散发舆论的人摸了个清楚,就等着将他们捉拿归案。
至于他们背后的人,李宗乾也能猜个明白。
往常那姓周的粮商诡计多端,但这一次却触碰到了身后的底线。
为了维持自己的粮价,想着法子往薛蕙身上泼脏水。他明知薛蕙的粮铺是与王府合作,却仍旧行下作之事,李宗乾绝不饶他。
那几个粮商早就该整治了。
上了马车之后,薛蕙在李宗乾的对面坐下来,悄悄的偷看了李宗乾几眼。
李宗乾不紧
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藏着,突然发觉薛蕙往自己这边撇了好几眼,疑惑的问,“看我做什么?难道今日这事不如你的意?”
“不是。”薛蕙摇头。
“那是什么?”
薛蕙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想了想,他掀开马车的侧帘,喊了一声,“藏锋!”
李宗乾疑惑的皱眉。
而外面骑着马,伴在马车身边的本该叫做藏剑的人,却应了一声,“姑娘叫我何事?”
“没事。”
薛蕙啪的放下了帘子。
难怪王府的小丫鬟说藏锋大人根本没有成亲,原来他们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李宗乾不解其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薛蕙非常的气愤,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你竟然问我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
李宗乾沉默,仔细的回想了一番,摇摇头说:“不知道。”
薛蕙气愤的指了指马车外的藏剑,声音里带着怒气,“外面那个才是藏锋吧,你为什么告诉我他是藏剑?你为什么说你自己叫藏锋?”
明明眼前这个人才是云西王才对。
真是气死他了。
薛蕙还以为云西王已经死了,还以为藏锋要篡位,还以为藏锋觊觎侧妃娘娘,给云西
王戴了绿帽子,还想把侧妃娘娘送走呢,结果到头来原来是她不知藏锋的身份。
现在想想,以后跟侧妃娘娘说的要将她送走的话,便恨不得找个地缝将自己埋进去。
怪不得侧妃娘娘不愿意离开,想必侧妃娘娘听到他那一番话的时候,非常不知所以然。
李宗乾觉得薛蕙的怒火来得莫名其妙,挑眉问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薛蕙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
“年前我离开的时候。”
“放屁!”
薛蕙气的说了脏话,“你根本没有告诉我,反而是承认了自己要借朝廷的手除掉云西王,挟天子而令诸侯!你不要跟我狡辩!”
李宗乾听着薛蕙的话觉得有些离谱。
他一直以为薛蕙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却没想到薛蕙根本不知却还脑补出了一大场戏,“我何时说过,我要借朝廷的手,除掉云西王,且天子而令诸侯?”
“就是那天你离开的时候,我问你,你没有否认。”
“……我是没有否认。但我以为你没有说出口的话是猜出了我的身份。”
薛蕙:“……”
竟然是这样吗?
竟然是这样吗?
是自己搞错了,是自己没有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