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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还有一句

    “至于吗,不就是一把刀吗?”

    刘大将军从地上爬起来,挺了挺腰。

    “你知道个屁!”楚言风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只说了先帝说的前半句话,你知道还有后半句吗?”

    “还有一句?说的是什么?”

    楚言风正要说,一个尖利的嗓音突然响起:

    “陛下口谕:几位都累了,就别赖在这耍无赖了,都回去吧!”

    李大太监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传完口谕,停也没停就急匆匆走了。

    看来,人家也不敢亲近这几个惹祸的精了。

    楚言风只能欲言又止,起身,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刘正魁紧跟几步,又问:“还有一句到底是什么?”

    小恶根也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竖起耳朵也想听个明白。

    楚言风回过头来,看着刘正魁,看得老将军心里直发毛。

    “这下一句,说不得,说了你这干儿子就得死。你真想知道,还是去找你那亲密无间的老友问问吧,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老友?”

    “对,我们敬爱的太师,袁明德。当年,他就是用这句话坑死了一代武王宁王,现在你也可以用这句话坑死你的干儿子,宁王唯一的血脉,这个小混蛋!”

    楚言风指指宁庚,一脸凄然。

    楚言风回头凝视这森严的皇宫,他怀疑他那弟子,现在的皇帝可能也在远处凝视着他。

    这个弟子,他从来就没敢小看,但只有到了今天,他才真正感觉到他的深不可测。

    看似漫不经心,看似鲁莽粗放,实则思绪缜密,步步精细。

    连他这个自誉奸老如狐的老江湖也在不知不觉中着了他的道。

    在魁星阁等自己的关门弟子,此事刘正魁这个来自北漠的大将军怎么会知道?堵着门抓人?

    刚开始,他怀疑是太师的党羽通风报信。现在看来,这事应该与那老小子无关。

    当时,如果楚言风真的疯起来,刘大将军就算再厉害,也绝对拦不住他和小恶根全身而退。

    可好巧不巧,皇帝亲自碰上了,这就没法跑路了。

    这也太巧了吧?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碰巧的事,多数都是有人希望你碰巧而已。

    把小恶根引入后宫比试,还把自己和刘正魁两个证人叫上,这位皇帝只有两个目的:

    验证一个实事!敲打两位巨鳄!

    一箭双雕,他的目的达到了,而现在这三个人应该如履薄冰才是。

    而这一切的根都在那把刀上:天火!

    当年,如果没有“天火”,宁王单人独骑根本杀不到莽王的坐骑之前,更不可能将他的三个儿子一一斩杀。

    当然,如果没有“天火”,宁王也不会宁愿战死,也不回撤。因为,从手握“天火”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而“天火”是谁给他的?

    正是太师袁明德。

    而袁明德又是怎么得到“天火”的?无人知晓。

    据闻,太师袁明德得到“天火”之后,根本无法近其身,更不要说使用它了。

    因为“天火”天生脾气不好,不是它认定的人,只是一靠近它,必定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如果强行触握,触之,轻则如针扎,重则如遭火燎雷击。

    太师不能用,就派人送于宁王。刚开始,他以为宁王也用不了,偏偏宁王能用,还用得得心应手。

    宁王得了“天火”,喜不自禁。更奇的是,他近之无碍,握之如亲,挥舞之如神助。

    本来就无敌般存在的宁王,如虎添翼,刀锋所指,人头滚滚。

    有人说,当时宁王并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火”,所以才肆无忌惮地使用它。

    也有人说,当时宁王一见就知是“天火”,可一介武者,能得到如此神物的认主,又岂能弃它于不顾?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人生得一“天火”也足矣呀!

    宁王战死后,“天火”有段时间不知所踪。

    不知后来,又怎么回到了大夏,重回了皇宫。

    正德皇帝用“天火”试出了小恶根确实是宁王血脉,也试出了“天火”之传言非虚——这世上,唯有宁王一脉可驱“天火”。

    现在就看楚言风怎么办了?就看刘正魁这位北漠大将军怎么办了?

    刘正魁是个急性子,平生最恨弯弯绕绕。离开皇宫,马不停蹄连夜砸开了太师府的大门。

    他一定在知道,这关于“天火”的传言,后一句到底是什么?

    太师府亭台楼阁,坐落有致,由于太师寿辰将至,府内张灯结彩,喜气连连。

    但守卫依旧森严,闲人难入。

    可刘正魁来这如进自家后院一般方便。

    刘正魁与太师有旧,第一天到圣京就住在太师府。后来才搬到兵部安排的驿馆。

    重来太师府,无人敢拦。直接就被请到了书房。

    平日在人前装模作样一副病恹样子的太师,在刘正魁面前,精神抖擞,气定神闲。

    一见刘大将军,太师先叫人弄来酒菜,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询。

    直到见刘大将军实在急火攻心一般,才悠悠道来:

    “大将军,你收此子为义子,是想与他一同赴死吗?他的身份与当今天子可是不共戴天呀!”

    见刘正魁不解。太师只得细说:

    “人人都说我当年故意陷宁王于死地,其实真的是诬陷老夫了。宁王断后,让老夫脱险,于老夫有恩,让百姓脱危,于社稷有义,如此有恩有义之人,老夫害他作甚?”

    “宁王之死,完全是他自己想死,因为他除了有恩义,还有忠孝。对先帝的忠孝!”

    “此事与先帝有关?”

    “当然,否则老夫纵有千般胆量,也断断不敢弃三镇于不顾,弃三军于不顾,临阵脱逃,背上这一世骂名呀!”

    “老哥哥,你就别绕了,直接告诉我怎么回事就得了,急死我了!”

    “唉,本来这事我是要带进棺材时也不会说的,可你一再逼问,为你好,也为这锦绣江山好,我就全告诉你吧。宁庚你必须得让他死,否则这天下必乱,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

    听完太师的一番细说,已是深夜。

    刘正魁龙行虎步,迈出太师府,来到大街上。圣京严禁骑马,一行护卫只得远远跟在他的身后。

    此时,圣京一片安宁,天上繁星点点,大街小巷寂静无声,街上偶有行人,安静而祥和。

    刘正魁却觉后背脊发凉,心底丝丝寒意翻滚。

    “宁王之后不可留呀!”这是离开时太师一直在唠叨的话。

    正思量之时,突然西北角一支响箭腾空而起,在空中炸裂出万朵彩花,照亮了大半个夜空!

    刘正魁大叫不好,有八百里急报!边关告急!

    而且方位正是他镇守的西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