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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皇帝一醒来,就看见自己的“天火”正被那臭小子喜滋滋地抱在怀中,又惊又怒。

    小恶棍赢了,可他还没有傻到真的敢把“天火”据为己有。

    可将“天火”还给正德皇帝时,那眼睛里都能拉出丝来的贪婪谁都看见了。

    正德也看见了,目光中怒火忽隐忽现。

    “陛下,此子不知轻重,伤了陛下,请让我教训教训这个逆徒,为陛下出气!”

    楚言风一跃而起,抬腿就踢。

    两个老头跪倒时,小恶棍就已经提前跪下了,一听这话,当场直接趴在了地上。

    “这是我干儿子,伤了陛下,我也有份,我也来打!”刘正魁也举起了砂锅大的拳头,呼呼砸了上来。

    打徒弟要趁早,打干儿子也要趁早呀。

    两老头一左一右,打得不亦乐乎。

    刚开始小恶棍还胆战心惊,后来发现这落在身上的拳头和腿绵软有序,落点精准,一股股暖洋洋的气流随着这二老的“攻击”不断涌入体内,让他舒服得快喊出声来。

    好在他是一个哑巴,喊不出来。

    正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怒目而视”:

    “行了,别演了,二位还是歇歇吧。真当朕是昏君呀,连这也看不出来?”

    两位老脸一红,只好停下这按摩式的攻击。转身又跪下了。

    这二老其实也是正德请进来的,否则擅闯后宫这可是大罪。

    楚言风本来对刘正魁没什么好感,一是此人风评不好,二是平日也没什么交集,可当他反应过来他要收小恶根为干儿子是为了保这小子的命时,心里就认同了这老小子。

    同时,在魁星阁一战,二人实力相当,也生出了几分惜惜之心。

    心想,自己这不成器的徒弟,有了这样一个手握重兵的靠山,并被带去北漠锤炼一番,对日后的大计也将大有益处,便满心欢喜起来。

    在进宫的途中,二人已经又见了面。楚言风无拘无束,没脸没皮,主动跟大将军套近乎。

    大将军虽表面木讷,却实际也是老奸巨猾,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要想达成,也离不开这位帝师的成全,于是也就顺坡下驴,交好起来。

    这不,一见小恶根有难,这二老竟拼了老命出手相挡。

    但这行为实则极为凶险,特别是在当今皇帝面前,若这小皇帝真的要计较起来,恐怕后果会很严重。

    所以二老转身,就又老老实实跪下了。

    正德皇帝看着跪在身前的三个人,缓了缓气息。接过旁边太监端来的茶水,浅浅喝了一口。

    小恶根这一捅,着实让他吃了不少苦头,气息乱了,胸口发闷。好在有宝甲护体,否则自己就真的要惨了。

    这种被人扁的亏还是少年时吃过,那还是被面前这个半百老头扁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竟又让他的小徒弟,自己的小师弟给扁了。

    心里很是不爽呀。

    “二位爱卿,朕被这小子给欺负了,你们怎么看?”

    殴打当今皇帝,大逆呀!

    “陛下,大喜呀!”刘大将军的话一出口,正德皇帝一口茶水差一点没有全喷出来。

    连一直自诩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楚言风都愣在了当场。

    “好,好……大将军,你说说,喜从何来?”

    刘正魁挺直了腰杆,义正词严:

    “有三喜呀!”

    “哦?哪三喜?”

    “第一喜:为陛下正名。”

    “臣从北漠一路过来,听了一路关于此子的流言。说此子徒有虚名,全靠借着陛下的赐名,招摇撞骗。若真如此,对陛下之威名极为不利呀。今日见之,方知陛下目光如炬,早已识珠!”

    “第二喜:为国家选才。”

    “天下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陛下招贤若渴。陛下曾说过,若非身系天下,定当亲征四野。此子一是陛下亲封的御弟,又是陛下亲自出手鉴定之人,正好可代陛下出征,开疆扩土,为国出力!”

    “这第三喜,才是真正的大喜呀!”

    正德一愣,楚言风却心底一凛。大叫不好,刚要说话,已经来不及了。

    “臣曾听先帝说过,天火之刃,不在锋利,而在摄魂,天火之威,不在杀敌,而在认主.......”

    “大胆!好你个逆臣贼子!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楚言风挺身而起,指着刘正魁的鼻子,破口大骂。

    “陛下,此老匹夫妖言惑众,其心可诛!”

    楚言风怒发冲冠,恨不得当场把这不知死活的刘正魁给掐死。

    此时的正德皇帝早已脸色铁青,面沉似水。

    可刘正魁竟然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挥舞天火是戴了天蚕护手吧,否则天火定会反噬,哪怕贵为天子,它也是不认得……”

    听到此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恶根心里就是一沉。刚才他击倒正德皇帝之后,第一时间就捡起了地上的“天火”。

    只觉此刀握之沉重如山,触之却又亲切无比,光滑细腻,湿润如玉,似是故人相见。

    但他也发现,正德皇帝使刀时,似有几分别扭,好像不是人在使刀,而是刀在使人。

    如果真的正德皇帝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十个小恶根也是白给的。

    特别是那一刀切在腰间,虽然有饮灵护体,如果这刀真的使实了,他觉得自己虽不致死,但肯定是要被横扫出去,根本无力回击的。

    看来,正德皇帝没有使全力,这刀也是有意放水了呀。

    难道自己真的与这刀有什么前世今缘?可师父干嘛这么紧张?

    “好个联的大将军,这是想逼朕将天火易主呀!”正德内心深处的火苗终于被引动了,冷冷地说道。

    “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正德不等他们再多言,拂手而去。大太监李德一也是轻轻摇头,叹息着走远了。

    一帮众人,纷纷跟上,不一会,偌大个院子,只留下二老一子,在风中凌乱。

    这下尴尬了,皇帝既没有叫他们留下,也没有叫他们走。他们只能待在原地,无所适从。

    楚言风指着刘正魁的鼻子,鼓了半天气,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声叹气起来。

    好好的气氛,全给这老小子给搅了。

    刘正魁其实有点蒙,他知道皇帝可能会不舍“天火”,可能会生气,但绝对没想到皇帝陛下竟会如此恼怒。

    当然最懵的是小恶根。

    他见四下无人了,爬起来,凑到师傅面前来,刚想指手画脚问个明白。

    没想到,楚言风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踹出几个翻滚。

    小恶根傻了,因为他发现师傅竟动了真怒,如果不是他翻滚得快,可能真要受伤了。

    “都是你这个小混蛋,贪什么不好,贪恋这件妖物!你这回,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