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裹着雾吹过来,这一块儿地方的可见度在降低。
穿的比较少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男人也是。
他抱着自己光着的膀子,“你们谁有多余的衣服没有?给我一件。”
“没有,不过你从这里往左直走,应该能看到车辆,可以从那里取暖。”
旁边儿的壮汉见钱烛不开口,就自己接话,顺便儿抬手指了一下方向。
男人看了一下,又看了眼钱烛,笑着问钱烛,“兄弟,你第几次进来了?”
“第二次。”钱烛没兴趣跟他打哑谜。
他问的问题这家伙全都给略过去了,自己的问题倒是一个没剩。
钱烛不喜欢跟这种老油条式的存在打交道。
听到第二次,男人的表情微妙的变了。
笑容微微收敛变成了似笑非笑,眼神里带着轻蔑,语调拉长,“第二次啊……我已经进来过这里13次了,这是第14次。”
钱烛:“哦。”
“那我就先过去了。”男人敷衍的点了一下头,朝壮汉指的方向走过去,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有东西的这些人,“你们要是有想跟我走的,可以跟着我。”
众人沉默。
众人思考。
有人脱离队伍朝他走过去。
去的是三个年轻人,一女两男。
刚才的对话他们听的清清楚楚。
他们以为厉害的钱烛在这个人面前只不过是个新人。
至于为什么这人会那么狼狈被封在茧里,那肯定是因为他面对的敌人太过强大!
说不定等钱烛自己面对怪物的时候,会更狼狈。
虽然这么做似乎有那么一点儿不地道,但比起活着,不地道又怎么样?
他们离开说不准钱烛还在心里高兴脱离麻烦了呢!
越想越理直气壮,他们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男人宁愿邀请他们这些普通人也没有邀请更强的钱烛同行。
钱烛皱了皱眉头,看着逐渐走远的四个人。
那个男人身上已经穿上了另一个普通人殷勤的献上的外套,看上去没那么狼狈了。
行吧,天要下雨人要寻死,拦不住。
“钱先生,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那个人不是说有能让我们变正常的办法吗?我们能不能跟他交易……”
开口的男人肚子微突,他到现在还不敢摸自己的脸。
“我觉得他不安全。”钱烛想了两秒,决定跟这些人摊开说明白一点儿,“刚才他对我问的那些,全都没有正面回答。”
“我怀疑他要么是不清楚,要么是没有这个能力。”
钱烛把喷火枪塞进箱子里,“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追上去自己问。”
“那…门跟钥匙,是什么意思?”头发烫成卷的中年女人担忧道:“我们要这么漫无目地的走下去吗?”
“不用,我们不是在乱走,是在找钥匙。”钱烛指腹揉了揉太阳穴。
这次来到这个异世界之后他的眼皮一直在跳,跳的是右眼皮。
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好事儿。
“如果有钥匙,那等找到出去的门的时候我们就能直接用钥匙打开门离开了。”
钱烛看了眼他们的脸,他们脸上的那玩意儿越来越多越来越茂密了。
等出去的时候他可以给一人画一个太空罩,就类似于松鼠脑袋上顶着的那东西。
把他们那些会带来污染的东西隔开,然后让专业人士去解决他们身上的污染。
想到画东西,钱烛忽然想起刚才画喷火枪的时候他没有写那些乱七八糟用来束缚的规则,也照样拿出了东西。
难道——他在情急之下,一无所知的突破了?
以后往出拿东西都没有限制了?!
看了眼眼巴巴看着他的其他人,钱烛按下想要再试试的心思,“走吧。”
他身上披着黑斗篷,瘦高瘦高的,神秘感特别足。
其他人跟上。
走了几分钟,有人提议,“要不然钱先生你给我们说一下门跟钥匙长什么样,我们分开找?”
说着,目光落在钱烛手里提着的箱子上面,试探道:“安全起见,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一点儿防身的东西?这样我们找到了门跟钥匙,也不用害怕半路出事,大家也能早点儿出去……”
对上钱烛若有所思的桃花眼,说话的人声音逐渐微弱,最后干脆停下不吭声了。
“行啊。”
沉默了大概五秒钟,钱烛一口答应。
他从箱子里掏了掏,掏出几把手枪还有两盒子子弹,“你们分?”
想分开行动的人站出来,这次比刚才还多,总共五个人。
“我找到钥匙了一定回来!找到门也是!”说话的人从穿着上可以看出是个女性,脸上的五官部分已经全部被蝶翼一样的东西给霸占了。
钱烛笑了笑,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他一开始带上这些人就已经把他们的行为往最坏的结果想了,现在没有闹得敌对,只是想离开自己找出路,已经算是体面的结果了。
几个人分了枪跟子弹,虽然各人体型差异大,但因为有钱烛在,他们就没为了保命的武器大打出手,分的很公平。
几个人揣着枪,小心翼翼的朝不同方向走过去。
钱烛带着剩下的老小弱继续往前走。
·
“原来他叫钱烛啊。”男人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忆里并没有有关于钱或者烛之类的大佬。
也就是对方说的是真的,他就是一个纯纯铁新人。
品行倒还可以,对这些被污染了的垃圾还不离不弃的带着,可惜脑子不太行。
男人想着,脸上浮现友好的笑容,“对了,你们跟他走了一路,知道他的特殊能力是什么吗?”
很清楚接下来都要仰仗这人的三人没有犹豫,争先恐后的说着自己的猜测。
“是热武器!他不光能拿出枪支弹药,还能拿出火箭炮!他还用火箭炮打伤了那只大蝴蝶!”
“是吗。”男人表情惊讶又庆幸,“蝴蝶很喜欢自己的躯体,被打伤了肯定要报复回去,幸好我们走的早啊……”
三人愣了一下,很短暂,心里那点儿不舒服就被压下去了。
这都是命。
如果真死了,也是钱烛倒霉,他们只是普通人,没有办法。
只庆幸自己走得早,没有被蝴蝶报复。
男人又道:“我怎么没看到火箭炮在哪儿?那么大的东西不好藏吧?”
几人并没有防备,“装在箱子里,他那个箱子跟小说里的空间一样,能装很多东西,喷火枪就是从里面拿出来的。”
说话的人声音放轻,“喷火枪还差点儿伤到您。”
“都是小事,不值一提。”男人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这几个蠢货是把他当智障了?以为他在茧里就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这些人撺掇着让钱烛给他弄各种死法的话他还记着呢。
也多亏这些玩意儿,要不是他们自己也不可能拼尽全力撕茧,现在说不准还在茧里。
“大气啊哥,对了,不知道您叫什么?”有人竖起大拇指,语气自然的拍马屁顺便儿问名字。
“我是周斯安,你们叫我周哥或者安哥都行。”周斯安看着停着的几辆车,眉梢轻挑。
这些车……竟然好好的停在平地上。
要知道蝴蝶所在地的树木种的跟有强迫症一样整齐,中间别说骑车了,就连电动车也不可能好好穿梭在林子里。
可现在这些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一大片空地上,就跟头发茂密的头皮上出现了一块儿斑秃一样突兀。
奇怪,就算是外界被融进来,这些车也只会有被挤压在树中间或者被树枝穿透的后果。
为什么这里反而是树都不见了,剩下的车稳稳当当停着,连一点儿剐蹭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