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说准备什么呢准备,原来是准备甩掉他们啊!
那发火箭炮到底是打歪了,应该直接送给那五个人的。
那只大蝴蝶这会儿不知道去哪儿了。
也奇怪,被他的火箭炮创受伤的蝴蝶竟然不跑来报复他。
难道是他那枚火箭炮造成的伤害太大,导致大蝴蝶顾不上报仇就藏起来养伤了?
“小钱啊~”
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声音发飘,嘴唇哆嗦,“这是哪儿啊?”
“他们不是来救我们的吗?怎么不见了?”
蛄蛹的人也不蛄蛹了,牢牢贴着旁边儿的人。
本来讨论出去之后吃火锅压惊的几个人看着周围的情况,身体僵硬,“钱先生……这是个什么情况。”
“是个我们被扔了的情况。”
钱烛抓住绳子一抽,捆着让这些人挣脱不开的绳子在这时候轻松就松脱了。
之前嚷嚷着要解绑放松的人反而不动,地上蛄蛹的几个人默默坐起来掏出嘴里的臭袜子,一言不发。
“钱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我们怎么就被扔了?还有你怎么忽然就解开绳子了?”
“钱……”
钱烛把绳子收起来装进箱子里,“我本来以为他们是来救我们的,但可惜,他们把我们这些人跟外面的正常世界相比后,他们选择了正常世界,所以我们就被抛弃了。”
“我对这些了解的也不多,否则不会跟你们一样一起被抛弃。这里很危险,你们的状态也不正常。”
“也许你们在这里会比外面的世界生活的更自如一点儿——无所谓了,反正我离开这里最安全。”
钱烛提着棕红色箱子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不等其他人出声呼唤又折返回来,在其他人充满希冀的目光中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巧克力放在地面上。
“祝你们好运。”
他转身就走。
有人立刻爬起来跟过去。
“我不是很想重操老本行杀人。”钱烛手里抓着手枪转过身用枪口对准跟上来的人,那是一个壮年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肌肉鼓起一看就是平时健身很勤快。
这人也是之前因为他不解绑而对他破口大骂的其中一个。
男人举起双手,听着他的话脊背上刷的就出了一层冷汗,“别误会别误会,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跟着你会安全一些才跟跟上来的,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他说的那么斩钉截铁。
钱烛脸上没有表情,周围浓荫重重,男人脸上的鳞粉紧张的一下一下的往下掉。
杀人钱烛做不到。
可他也清楚以自己的能力,很难带着他们活下去的同时离开这个鬼地方——哦,他还要防备这些人趁他不注意把他当唐僧肉啃。
带上就是腹背受敌。
可不带……
钱烛看着男人身后不远处躲在树后面,试图遮掩自己身形的男女老少。
他们的脸上是厚厚的麟羽,一片片缩小的蝴蝶羽翼像鳞片一样排列分布,随着他们呼吸而起伏。
是看一眼就会让人觉得伤眼的存在。
他们像怪物,拥有人类思维的怪物。
钱烛沉默的时间太长,其他人从里面察觉到了一点儿生机,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从后面跑过来,“小钱啊……你把我绑起来带上吧,要是路上嫌弃我麻烦把我扔了也行,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想死在外面……”
“钱叔叔…我不想死……”之前一直被家长捂着嘴的小孩儿抽噎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裹着麟粉,怪异又丑陋。
“钱先生……”
好烦,真的好烦啊。
可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也不是他最讨厌的那种老年无赖跟熊孩子。
小说里这种心软的圣父是必死,且还要被读者骂的存在。
而且这种圣父救下的人里百分百会有白眼狼,这样才好证明人性的现实以及主角冷酷无情杀伐果决的正确。
说不定他们还会趁着他睡着偷他的箱子,然后逃跑。
也许会关键时刻把他推出去顶怪物的血盆大口,然后他会被一口咬断身体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把所有可能会有的结果都想了个遍。
钱烛想,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是这些人里的其中一员,正在身体变异,可能下一秒就要被死了,他会不会想有人能救救他,帮帮他。
会的。
他会疯狂的祈祷有人能救救他。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变异的脸,算了,圣父就圣父,随便了。
“…想要我带上你们,也不是不行。”钱烛眼神阴沉,表情严肃,“不过我的职业习惯是,拖后腿的废物得死,而且,你们总不能什么都不付出就让我带着你们吧?”
他抬起手,两根手指意味明显的搓了搓。
他账户有几十万,也没有什么物欲,这会儿这么说完全就是为了让这些人别把他当免费牛马。
毕竟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两回事,更别提转账了。
“没问题没问题!”
第一个出声的是跟上来的肌肉男,他一口答应。
其他人也是犹豫两秒之后答应。
有几个迟疑时间略久了一点儿,但摸了摸自己的脸,入手一片非人的触感,他们也跟着答应了。
最后剩了一个老人还有一个年轻男人,那人是之前嘴里塞过臭袜子的,这会儿正直勾勾的盯着钱烛。
钱烛没有多给那人一个眼神,转身就走,“跟上。”
答应了给钱的人毫不犹豫跟上去,他们有点疑惑钱烛不说具体要多少钱,又心里松了口气,不说要多少也好,他们存款少的也能硬着头皮跟上来。
毕竟几千块存款,也是钱嘛对吧?
落在后面的老人跟年轻人厚着脸皮跟上来,其他人看到了,但不知道该不该驱赶。
最终还是沉默了。
能活一个是一个。
他们想。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跟厚厚的落叶,落叶被地面的湿气带也湿成了软趴趴的一沓,踩上去又湿又黏。
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发出太多声音。
这里入目所及全都是几十米高的参天巨树,树的树冠跟树冠之间都留出了一点儿缝隙,原本该是阳光撒下来的。
但这里似乎没有阳光。
天是灰的,林子里稀薄的雾气。
值得庆幸的是这里似乎没有类似于山蚂蟥之类细小又让人头疼的虫类存在。
钱烛记得上次来到这里之后,他是拿到了所谓的钥匙,进了门之后才回到现实世界。
这里是不是也需要钥匙跟门?
头顶传来细微的“刺啦”“刺啦”的声音。
钱烛停下脚步,抬头看过去。
其他人也跟着齐刷刷的停下,小心翼翼的抬头。
他们上方悬挂着一个茧子。
这种茧子他们一路走来见了很多,但还是第一次有一个茧子内部发出动静。
有人想到一个可能,压低声音提醒钱烛,“那里面估计是怪物的卵孵化了,我们跑吧?”
“或者在它孵化出来前用火箭炮轰了?”牵着孩子的女人也小心的提议。
“火箭炮动静太大了!”她旁边儿的老人不赞同,“小钱啊,你有没有毒,就电视上那种化尸水,往上一泼!就什么都没了!”
“可以用激光!嗖一下就穿透打死了!星际战甲里都是这么演的!”小孩儿也忍不住,目光灼灼的看着钱烛。
“烧死也不错。”一个方脸男人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镜片,“我们目前身上没有太多食物储备,不知道会留在这里多久,虽然吃怪物很恶心,但活下去最重要,烧干水分的怪物肉随身携带,可以让我们活的更久一点儿。”
说话的时候他忍不住悄咪咪看了眼钱烛的手,那只手在他眼里变成了软趴趴的红烧猪蹄,在钱烛看过来之前他飞快移开目光。
开玩笑,他还要活着出去,不想死。
他们一个个踊跃建议,给这个茧想了各种死法。
一个个充满期待的看着钱烛等钱烛挑选。
钱烛:“……你们当我百宝袋?啥都能拿出来?”
一句话,其他人都蔫了。
钱烛从箱子里假模假样的摸索,实际上是在飞快的画。
终于画好了,他顾不上写规则之类的直接拿出来。
因为画的急而造型有些曲折抽象的高温喷火枪吧嗒一声,冷色的火焰从枪口喷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