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叙白最终没去宫里,小厮前脚让人套好了车,后脚就说不去了,搞得车夫是一头的雾水。
皇帝的这一道圣旨下来,有些人吃惊,有些诧异,更多的人在看笑话,一个乡下来的贵门千金,嫁给一个永远站不起来的残废,光是这件事情说起来,就能让京城里的人茶余饭后多几分小谈了。
消息传回永昌侯府的时候,孟大娘子气的差点晕过去,贴着墙根站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大吵大闹一番的时候,孟大娘子却是什么都没说,只让人套了车,说是要去接孟对晚回府,她上马车的时候都是红着眼的,周边不少人出来看热闹,便有人忍不住笑话道:“好好的姑娘家,上赶着要嫁给一个死瘸子,这亲娘还有功夫出门,果然不是自己养的,就是不心疼啊!”
“你少说点吧,你看孟大娘子的眼睛,显然是已经哭过一场了!”一旁的人赶紧说道。
“哼,我就是看不上她,还以为自己的姑娘有多高贵的,这个看不上,那个配不上的,最后自己嫁不出去了,去宫里头求了婚,嫁了一个残废,要我说,这是报应!
”那人先前想要让自己的娘家侄子娶孟家的姑娘,被孟大娘子好一顿说,这下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恨不得丢块泥巴在孟大娘子的脸上,好好的笑话一场。
“你可小声点吧,你还有脸呢,人家宁可嫁给一个站不起来的,都不愿意嫁给你娘家侄子,你那侄子得多废物啊!”一旁的人听不得这人这冷嘲热讽的话,凉飕飕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这两人大约不对付,差点打起来,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外头的吵闹,孟大娘子自然是听到了的,只是现在她根本不想听这些人讲的风凉话,她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的女儿,传信的人说她在雪地里跪了好几个时辰,人直接晕过去,她那个姑娘啊,身上到处都是伤,雪地里头那么冷,要是有个什么好歹,那可如何是好啊!
坐在马车的里的孟大娘子一想到这个事情,便忍不住红了眼:“这个丫头,倔的很,跟她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认定的人和事情,你就是说干了嘴皮子,她也是半点都听不进去的!”
婢女看着孟大娘子,忍不住叹息:“大娘子不要太着急才是,不都说了已经被
纯和公主接走了吗?纯和公主是个体贴的,肯定会照顾好姑娘的!”
“不管怎么样,现在肯定要先把她接回来,一个女儿,人家身子要是受了寒以后有的是她难受的地方。”孟大娘子说着还是没忍住,用帕子轻轻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婢女看着大娘子这么心疼的样子,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咱们姑娘实在是犟得很,明明知道这条这条路难走的厉害,可偏偏还是非要义无反顾的往里头扎,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不撞南墙不回头!”
大婚次日,九源丈人的大殿里就站满了人,天族的说客占满了殿堂,九源闭门不见,只说是闭关。
前一日还在参加自己徒弟的婚宴,今日便说自己在闭关,不论是谁,也是不信这个话的,但是也不戳破,只是站着不肯走。
小板蓝根站在那里,看着满屋子的人,一脸的茫然,远野来的时候,就看到小板蓝根一个人站在大殿里,应付着那些喧闹的仙家。
远野看不过眼,上前抱走小板蓝根,一边走,还一边教训她:“你这个妮子怎么痴痴傻傻的,旁人都走了,就你一个
人待着,在这里伺候他们,你就不知道跟着他们一起走?”
“有客人来便要招待,这叫待客之道!”小板蓝根看着远野,顶嘴道。
远野戳了一下小板蓝根的额头:“不请自来不算是客,你可有给这些人下过帖子?”
小板蓝根愣住:“啊?还能如此?”
“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不要搭理他们就是了。”远野无奈的说道。
九源这里的人挤得再多,他依旧不见,而聪明人,则坐在了惩戒堂门口的那片竹林里!
“我以为,我们已经两清了!”棠笙看着坐在竹林里的南弦,眉头紧锁。
南弦回头看向棠笙,笑了笑:“棠笙上神不必紧张,我只是来这里坐坐!”
“方丈山风光好的地方有许多,并不是只有我这惩戒堂!”棠笙面色清冷,对于之前南弦算计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南弦上神心思深远,我这小庙堂可容不下!”
南弦大笑:“棠笙上神还在计较先前的事情啊?天君的命令我不得不遵守,但是明知道无果却偏要做,也不是我的风格,天魔大战从未止息,方丈山自上古时,便已不入六界,强人所难的
事情,我可不会去做!”
棠笙没有说话。
“魔族的小魔君虽然年纪不大,但在方丈山修养的几年,让他的功法很是纯粹,提升的尤其快,短短时光就已经堪比当年老魔君的鼎盛灯光,天族后继无力,谈和势在必行!”南弦淡淡的说道,“小魔君并不是凶残的人,六界分领而治,原本就没有尊卑,天族称帝多年,对六界并不公允,如今的形式,不过是天道!”
棠笙淡淡的看了一眼南弦:“那若是魔族称帝,你又该何去何从?”
“天下之大,何不能去?”南弦笑,“天有日月,道有阴阳,魔有魔界,天,有天族,谁都不能压过谁,他既然存在,便是天道!”
棠笙沉默良久,然后笑了一声:“说这么多,伝雅的忙可是给你帮到位了!”
南弦顿了一下,然后大笑:“还多亏了棠笙上神帮忙!”
“满口道义,听着都头疼!”棠笙冷笑,“待个几日就走吧,只说我们不见客就是,给大家都留些余地!”
南弦看着棠笙:“方丈山的饭菜颇好,多用一些,棠笙上神应该也不嫌弃吧!吃的多了,回去才好交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