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一个地方的小主簿不敢对方惊鸿做什么,但他还是被很礼貌的请去配合调查。
“姐姐。”
方惊鸿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她脚边,语气内疚又担心,“姐姐,你、你杀了惊鸿吧,惊鸿该死,居然让他们借我的名义害你。”
“他们说是兄长派来护着我的,早知如此……我不该听信他们的鬼话。”
少年动作激烈,青涩俊朗的脸上满是自责,眼窝挂着要掉不掉的泪。
有那个玉符,他不能说这些人他没见过。
那是他贴身带着的东西。
说被人偷了,傻子听了都摇头,即使他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时候丢的。
所以他要把刺客推到别人身上,最起码,不能和他有关系!他只能是受害者!否则这事传入京城……
顾长笙怔忪的看着这一幕,心中直呼不愧是方惊鸿,天生就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就这会儿的功夫,顾长笙忽地感觉一阵凉风吹过,一回神,就感觉到了背后夫君要吃人的眼神。
顾长笙:……
忽然觉得当个瞎子一点都不好……
“姐姐,你若是生气,如何罚我都是使得的,只要你……”
还在演的方惊鸿说话了。
顾长笙哪儿还有心情跟他拉扯,一把从他手里把自己的裙摆扯出来,为了防止他再拉,还警惕的往后撤了几步,
摸着跑到卫淮安身后。
方惊鸿的手和表情都僵住了。
方惊鸿:……她非要如此吗?都已经让他损失了那么多东西,她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个台阶,非要这么咄咄逼人?
心里这么想,他看顾长笙的眼神也染上几分怨妇,面上却还是把戏做足了。
“姐姐,你真的不能……”
顾长笙不耐烦的打断他,“你是皇室血脉,叫我一声姐姐本就不合适,如今又想做什么?”
“我朝自有申冤的地方,何必在这儿浪费时间?”
方惊鸿听到她语气不好,知道她不可能给自己台阶,只能撑着膝盖踉跄起身。
“惊鸿没有,惊鸿只是内疚受人蒙蔽,让姐姐受了伤,想求姐姐原谅罢了。”
“你只是个孩子,所以做错了一定不能随便就算了。”
方惊鸿:?
他忽然觉得,自己接不住顾长笙的话了。
“姐姐。”
他惨然一笑,“这是你想的,那我跟他们走就是了。”
主簿看了一整场,带着方惊鸿有的时候直皱眉,他感觉这位皇子……不太正常。
说话抽风,还跟唱戏似的假。
人被带走后,顾长笙随着卫淮安去云符观的一处殿里给顾家二老求庇佑的符纸。
.
“卫淮安,若我说我不是从前的我了,你当如何?”
顾长笙翻了个身,靠在
温暖的胸膛上闷闷的开口,“你是不是,也转生了?”
白日里,那个小道士不死心的又找到了她。
他说:“女善人,不论你信不信,你身边那位的身体里,有两道灵魂,各有不凡。”
“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那些害虫被除了,老观主的心血保住,我也该走了。”
“谢谢您。”
顾长笙心绪不宁,纠结再三还是决定和夫君大人直说。
倘若他不愿接受自己转生……那这段缘分便是尽头,她把他的怪病治好,就和离回顾家。
黑暗中,卫淮安缓缓睁开了那双凤眸,眼底氤氲着说不出的情绪。
“若我说是,笙笙,你待如何?”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视线侵略性十足的注视着她的脸。
当他喊出“笙笙”时,顾长笙像是被打通了什么关窍,她的思维免得明朗起来。
前世,卫淮安总是叫她“笙笙”。
重生后,她睁眼时他叫她“长笙”。
这是他们两个的不同点之一,其实还有很多迥异之处,譬如两人的性格,小习惯。
而眼下和她说话的,是前世的卫淮安。
顾长笙舔了舔唇,拉着他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仰头问他:“我护住他,夫君不清楚我的心思吗?”
卫淮安掌心滚烫,眸色幽深一片。
“你只是想弥补。
”
男人手掌自下而上,带着她的手抚摸上她触感柔软的唇瓣,发狠的摩挲着,语气倏地阴戾:
“笙笙,我不需要弥补,你的心是我的。”
顾长笙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脸色霎时间失去血色,握住他的手不自觉卸了力。
“呵。”
卫淮安冷呵一声,翻身将她压下去,气息强势喷洒在她颈肩,“你对他动心了,笙笙。”
他说的,是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
“他不配,笙笙,你只能是我的,也只能心悦我。”
“他不过是沾我的光,让你心中有愧而已。”
卫淮安强势的压着她吻,顾长笙唔唔的抵住他的胸膛,好不容易才错开些,撑着手推他。
“卫淮安,你,别……”
“别什么?”
卫淮安双目隐约赤红,他发狠的扣住她的手腕,按在软枕上,“难道笙笙还要为他守身?”
“我没有这么想。”
顾长笙颦眉,仰头对着可能是他下巴的位置狠狠咬一口。
这个人,太欺负人了。
他和这一世的卫淮安分明就是一个人,却还吃自己的醋!
卫淮安吃痛蹙眉,却没有动作。
只是他眼底的红晕逐渐褪去,清明逐渐占据凤眸。
半晌。
顾长笙松开,磨了磨牙,水雾氤氲的大眼睛瞪着他,软糯的声音凶巴巴地,“清醒点
了吗?”
“没有。”
卫淮安垂眼,与那双眼有着空洞的桃花眼对视,俯身舌尖挑了下她的唇瓣,“不如,笙笙再来一次?”
“滚!”
她娇喝一声,抬脚踹在男人身上。
卫淮安纹丝不动,反倒是低笑出声,给她掖好被角,“睡吧。”
方才她敢坦白,也是困极了脑袋不清楚,如今这么一盖,那股子被吓跑的困意顿时又袭了上来。
她捂着嘴软软打了个哈欠。
忽然感到腰间的手不安分,她努力瞪圆眼睛,呵斥的话却是没一点威严“”
“唔,不准这样。”
顾长笙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手搂着男人劲瘦的腰,像是下一刻就要睡过去了。
“为夫轻些,不打扰娘子睡觉。”
卫淮安轻声回她,眼底欲色翻涌,手里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兑现他那句话。
“禽兽。”
顾长笙咕哝着骂。
但很快就睡了过去。
卫淮安听着均匀的呼吸声,眼底欲色不见削减,只是动作更轻,眸中幽深,思绪萦绕。
他很清楚自己方才的失控,那或许是那怪病的后遗症。
自某天那个病忽然出现,他的情绪变得难以控制,失控次数也随时间逐渐频繁,笙笙嫁给他后才有所缓解。
但也只是暂时的。
总有一天,他会彻底疯魔,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