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陆远这个地方。
艾医生先在小旅馆住了一个星期。观察一下这里的行人,以及当地的风土人情。小镇不大,民风淳朴。物价,吃喝拉撒都便宜。
终于寻得一间门面,里外两间,上面还有一个阁楼。刚好上面的阁楼住人。里外两间看病卖药用。
经过一个星期的张罗,艾医生的仁爱门诊开张了。开张告示写着:免费看病三个月,而且专看疑难杂症。看完之后,开出方子,可以在本店抓药,也可以去别的地方抓药。而且他店里的药还特别便宜。
这一下吸引了大量的人来排队看病,反正不要钱。看完你爱治不治,不强迫你。更是吸引了那些被医院判死刑的人,还有穷困潦倒,看不起病的人。
第一个月,第二个月看过病的人都在奔走相告。镇上的仁爱门诊,又便宜,看的又好,断病断的太准了。好多被医院判了死刑的危重病人,竟然吃他的方子,吃好了,症状减轻了。再去检查,甚至有的人没有肿瘤了。
这个小镇在层层大山包围当中,相对闭塞,这正是艾医生看中的地方,这里就是一个世外桃源。但若有好事传播的也快。不到半年时间。这个仁爱门诊就已经人满为患了。每天艾医生就让病人自行取号,一天只看30个病人,每周休息一天,要不然他会累死的。
实在忙不过来,他收了一个小徒弟。是一个女娃娃,叫娟子,才16岁。父亲炸石头的时候出事故炸死了。她和母亲相依为命。父亲在工地上干活是他家里收入的唯一来源。这下父亲死了。这个上高一的女孩子就辍学了。艾医生看她聪明伶俐,又家世可怜。就收了他当学徒,另外一个月给她1000块钱家用。
这在小镇上已经是天价了。他父亲出去打石头,每个月累死累活才挣1500。她这当学徒,艾医生给她补贴1000块,小姑娘把艾医生当做再世父母、救命恩人了。
半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个时候全国各地都进入了盛夏。但这里却阳光明媚,四季如春,各种鲜花果实异常丰富,早晚还特别凉爽,一点儿也感觉不到酷暑。
艾医生很庆幸能到这个地方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还得感谢江婉婷。要不是把他逼得一无所有,远走他乡,也不会来到这儿落脚。
以前在东北太冷了,一年有大半年时间是寒冷的,连他自己都有风湿。这么个好地方,完全可以在这里养老。
一切正向好的方向发展,他生命中又一个重要的病人来了。
这是一个周末,预定休息的日子,不用出诊。刚好他订的药材到了,他想用这一天时间来整理一下药材。
这一天他让娟子休息,他在里屋正忙着整理、排放、分拣、药材,就听邦邦邦有人敲外面的门。他放下手里面的药材。出来开门一看,是一对儿三十几岁的农村夫妻。女的面容憔悴、少气无力,男的风尘仆仆,焦急万分。一看见他开门,男的积极的问了一句:可找到这个仁爱门诊了,您是大夫吗?
是啊,我是啊。但今天歇业,明天才能看。艾医生答道。
一听这话女的都要哭出来了,哽咽着说:
大夫,您就给俺看看吧。坐火车,坐汽车,三四天才找到这里。我这病医院都说没得治了。说我最多活仨月,家里钱也给折腾干了。死俺都不怕,就是俺那小子才7岁。俺死了孩子就没娘了。″
这个时候男的也祈求的看着艾医生,急忙又说了缘由:
我们是河南商丘的,有个亲戚是从这儿嫁出去的女人,她回娘家听说的。俺是从俺二表姑的儿媳妇的老丈人那里听来的。据说您最擅长疑难杂症,他背上长大毒疮,跑了好多医院花了好多钱都没有看好,后来是在您这里看好的,俺们来找你,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如果也看不好,俺们也不去别的地方看了,就当命该绝吧,也没钱看了,也没劲看了。
大夫,你一定要帮我看看,若还有一线生机,我那儿子就不会没娘了。女人一句话上不来又开始咳嗽,这一咳就是满头的大汗。
医者仁心,艾医生最看不得这个。忙把他俩让到屋里,坐下来每人给他们倒了一杯水喝,等他们喝完水,平静了,他才破例开始问诊。
这个病人,就是和孟川得一样病的那个夫人张嫂。只不过她到了更晚期,生命时分去了9分,就剩一丝游魂在身体里了。
但看她,生命体征和状态极差,根本不像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面容憔悴,有气无力,神情倦怠,一咳嗽豆大的汗滴,就从额头上流下来。要一直跟她说话,一会儿不理她,好像一下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一样。
说实话,接诊这个病人的时候,艾大夫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这种病太罕见了,病例本来就少。他心里是有这个病的方子的。但他从来没有机会施展过,因为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病人。
问诊过后,他把张嫂随身带的病历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现在开始号脉。
艾医生神情肃穆,表情凝重。他从来没有号过这样的脉,脉搏里疙疙瘩瘩,就像缓慢经过的泥石流。
也就是说她全身的毒素已经蔓延到各个地方,没有任何好的地方了。医院给她下病危通知是对着嘞,这个病按照现在的医疗条件和医疗方式是真没有办法。按医院的程序,他这种病只能下病危通知。回家能吃点儿啥吃点儿啥?想干点儿啥干点儿啥?了一了最后的心愿就拉倒了。
到了这一地步,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艾医生实话实说。她的病情确实到了晚期,有可能不到三个月她就走了,说三个月那是最长的,快的话10天8天也就没了。
情况沟通清楚,他要张嫂夫妇自己做决定,如果要治的话,有可能马上就会死,但如果熬过去了也可能会捡回一条命。
张嫂夫妇毫不犹豫,当即答应,怕艾医生担责任,不给治疗。两夫妻齐齐写下保证书,求艾医生做最后的治疗。
即使现场用药,张嫂撑不住死掉了,谁都不怨,这就是命。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生命!
艾医生也捏着一把汗。
虽然有治病的方子,但病人身体状况太差。如果以毒攻毒的话,很可能即刻就死人,只能先用他从东北带来的老山参,给张嫂吊着,提气,养气,再用药。
这是一招险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