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陡然睁眼的刺痛让她眯起了眼睛。
丽贝卡在醒来的时候, 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情况不妙,自己被束缚的手环紧紧地铐在了一张单人病床上。
头痛欲裂, 失去时间概念,不知道自己处在这种境地多久了。
她挣动的时候,手环碰撞在铁质床架上, 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房间的主色调是令人窒息的白色。特殊的涂料让这里的墙壁统统白得反光。这看起来就像是病人的惩罚间或者是禁闭室,建造的目的是用来用来削弱病人和折磨病人的神经。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颈部束带让丽贝卡只能轻微地转动她的头部,她看到隔壁的单人病床上铐着一只诡异的小生物,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浣熊。
它看起来挺精神,应该比她醒得久。
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家伙还向她呲了呲牙。没有比在这种情况下, 还要接受不知是敌是友的动物的挑衅更恶心人的事情了。
“别闹,小熊猫。”丽贝卡刺了它一句,该死,她的声音沙哑的要命。
“去你妈的,别叫我小熊猫。”那个小怪物猛地挣扎起来, 似乎是为了证明它满口白森森的杂食动物獠牙不是个摆设,它一副想要咬人的样子。这一嗓子也让丽贝卡确定, 之前让她分神的咆哮就是这个基因突变的小怪物发出来的。行吧, 等她离开这里,她也会顺便把这小家伙送去动物园, 或者留给哥谭市的博物馆做标本。前提是哥谭要有能展出它的博物馆。
丽贝卡想看看周围, 但她发现颈部束带除了完全限制了她的行动能力, 还阻碍了她的视线。她除了天花板、左侧的墙壁, 右侧的浣熊和墙壁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她的手臂很痛,敏感的肌肤能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小臂被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下手的人简直恨不得把她的手筋都挑出来。但那也只是一道口子。他们或者他或者她,没有给她放血,所以那些把她关在这里的人一定会再来。
她从韦德那偷来的能力失效了,这是很让人沮丧的事实。这样窘迫的境地逼迫丽贝卡不得不重新思考和审视她的能力。她的能力使她极强和极弱都只在一线之间,强大的时候她可以手撕所有敌人都不带喘气的,但一旦能力失去,她居然连这个小小的手脚铐都逃离不了。
要是能离开这里,她必须找到能快速得到能力或者使能力长久保留的方法。
“手脚铐会松脱。”丽贝卡说到,她并不是很有底气。果不其然言灵失败了。言灵从来不是不科学的法术,它只能够增大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的几率。
这么说来,面对这样的困境,她还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最关键的是,她不知道是谁攻击了她,那个染绿毛的疯子还在不在,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未知的。
她还感觉到,她的的脖颈两侧有灼伤的疼痛,看起来她极快的恢复能力已经被他们发现,所以她被反复电击防止在中途醒来。这说明挟持她的家伙没有十分强大,可能只是普通人类,强制昏迷说明面对她对方没有必胜的把握。
牢靠的束缚带也间接地证明了这一点。
一会儿,对方会选择折磨她,或者在她被牢牢固定无法反抗的情况下杀死她。
“嘿!”那只龇牙咧嘴的小浣熊又开口了,它用长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子,“别看了,这是一间精神病院的刑房,格鲁特和你的娃娃被关在你左上方的笼子里,周围有好多死人和一个穿着束缚衣的小光头。门在你左边,关着。把你我电晕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那个绿毛,他们之前每十分钟电你一次,用刀划你的手臂,直到伤口不会长好为止,现在已经过了十五个小时,他们刚停止电击没多久,你可真是坚强,居然那么快就醒了。”
“多谢你的夸奖,玩具熊先生,我倒真希望自己和你想的一样坚强。”看来那个浣熊的大脑袋能帮助它在被绑得牢牢的情况下看到好多东西,丽贝卡费力地昂起头,束缚带太紧了,她敢打赌,那一定勒进了她的脖子里。
小光头。精神病院的密室。看来这次犯险也不是一无所获。
“嘿,那个小家伙醒着吗?”丽贝卡问道。
“小家伙?你是说格鲁特?他好得很。”浣熊又舔舔它的鼻子,它看起来口渴的要命,“哦,你是说那个小光头?他昏过去了。”
行吧。“奥创,能想到什么办法吗?”丽贝卡用指甲敲敲病床,该死,被绑得太久,她的四肢都有些僵硬。
“不行,这个房间完全没有网络连接,而且有信号屏蔽,我完全无法离开并且着陆。”奥创的电子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似乎丽贝卡的涉险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该死的人工智能。不过也没差,她早就知道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好极了,那你真是一点屁用也没有了。”丽贝卡小声讽刺道,她开始活动她的手腕,腕部的骨头在束缚环的紧绷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我是格鲁特!”应该是在他们头顶上方的笼子里的小树人发出警报声。
“好极了,看来他们来了。”丽贝卡说。
“赞同。”浣熊先生也说道。
紧接着应该是门被打开的声音,没过多久,小丑放大的笑脸就出现在丽贝卡的视线上空,他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他深红色微笑下的整齐的白色牙齿都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当然,这些“人”中可不包括丽贝卡。
“希望你睡得还好,我的小美人,一觉过后你看起来都没那么厉害了。”小丑说道,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丽贝卡的脸颊。
“那可真是遗憾。”丽贝卡说道,她灰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挑衅的光芒,这种情况下她讨厌输了气势。
男人的表情陡然狰狞了一下。
他站直身子,把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搂进怀里,看起来那个女人也不正常,虽然她穿着医生的白外套带着黑框眼睛,一副业界精英的装扮。但那个五官精致的女人脸上全是对身边男人的迷恋和疯狂。她眼中漩涡一样的爱意简直快溢出来把丽贝卡淹死了。
“哇,疯子的医生卧底?”丽贝卡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发现自己讲错了就立马改口,“或者是说,是疯子的医生信徒。我该为你鼓掌啊,疯子先生,看来我救你真的是多余的了。”
【丽贝卡好感度-20 当前好感度:-20】
小丑眯起眼睛好奇地盯着他所看到的。真是有趣啊。他笑了笑,舔了舔嘴角,红色嘴唇边苍白的肌肤让他看起来疯狂又美好,那种美好正是因为这样的杂乱无章、烟雾缭绕而更加诱人,“不不不,我还是要感谢你的。”
说着他在女医生的腰上推了一把,女人露出一个天真中夹杂着疯狂的微笑就离开了丽贝卡的视线,估计是去准备什么她不会很喜欢的东西。
而小丑顺手把一根长长的金属探针钉进了丽贝卡的肩膀。
尖锐的疼痛让丽贝卡皱了皱眉头,但这种程度的疼痛跟她以前经历的相比还差得远呢,她依然可以在小丑抓住探针没刺进去的部分转动的时候笑得仿佛无知无觉。“旁边还躺着一个呢,疯子先生,你一直针对我就很没劲了。”
浣熊嘟嘟囔囔地骂了一长串脏话。
小丑笑着又把探针往里面摁了摁,“是很没意思,但是我喜欢。”
丽贝卡觉得手臂上一阵凉意,有人拿着酒精棉球在她的手臂上涂抹,应该是女医生没错了。
“你知道我可以选择杀你,也可以选择折磨你,就算你在这里烂掉也不会有人知道。但是我喜欢更刺激、更漫长也更富有艺术性的方法,”小丑抚摸着她的脸颊,拿指甲抠出一道道血斑,“你知道当人被输入太多动物血会发生什么吗?这样的血液循环系统能缓慢的、轻轻松松地害死你们两个,你喜欢吗?”
“操!”隔壁床的小浣熊又开始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闭嘴吧小家伙,现在就算你诅咒把他的下体咬下来也没有用,”丽贝卡笑道。“我们只能随他高兴了。”
“聪明的女孩。”小丑夸奖着用丽贝卡的上衣擦干净他沾了血的手指。
这种强制换血是一种很痛苦的过程,并不是说这个过程能有多疼,而是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反胃以及自我厌恶的感觉。小丑是个作恶方面的天才,他不仅懂得杀死别人,更精于让别人死于种种交织的可怕情绪。你只能感到温热的液体在你体内输入或流出,因为导管的压强在输液针刺进的位置带来的胀痛,而这一切完全不受你自己的控制。
说实在的,丽贝卡作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早晚有这一天,即便这次自己交代在这里了也服气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了熟悉的燥热感,和每一个夜晚之后到来的一样,毫无征兆又来势汹汹。
细胞融合,血液,好。她早该想到的。
一个微笑在女人的颊边绽开,隔壁床的火箭看到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这是怎样的一个笑容啊。可怕都不足以来形容,虽然它转瞬即逝。
小丑听到身后的声响,基于认为丽贝卡已是强弩之末,他不甚在意地回过头去,却被突然暴起的丽贝卡用输血管勒住了脖子。女人的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她掰段了这只手的大拇指指骨只为了让它毫无障碍地通过束缚器械,现在那只原本洁白优美的手一片血肉模糊,粗暴的强行拆卸剥落了她的一大块皮肉。但当事人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然后她用爪子拆掉了另一只手和颈部的束缚器械。
看看你能做什么吧?她甚至是挑衅地瞪视着那个看到小丑被控制住就立马拿起手术刀的女医生。哦,那个小可怜,她看起来快要急得发疯了。
丽贝卡的手上还插着输血的针管,神色平静的可怕。
“超级速度,超级敏捷,超级视觉、嗅觉,可爱的小爪子,熟练运用各种武器,还是个基因合成的怪物,对吗?浣熊先生。”丽贝卡像隔壁的小家伙眨了眨眼睛。
该死的,这是火箭第一次被这样说的时候没有感觉到自己被冒犯,“对,他妈的对极了,快点干掉他们。”
“巧了,我就是这么想的。”丽贝卡笑道,她更紧地勒住了手中的管子,男人发出断断续续嘶哑的笑声。他试图反击,却被丽贝卡用反关节技术控制住了肩胛骨。对后背位置回击,尤其是在被勒住脖子的情况下,是极其艰难的。
“对了,我他妈的叫火箭,你呢?”嘴里不干不净的小浣熊语气终于柔和了起来。
“丽贝卡。这个小甜心,她叫丽贝卡。”看起来,已经有人帮她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