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你好,丽贝卡》 第1章 你好，一美 容貌冶艳的小女孩坐在黑暗里，若是没有脸上的红肿和嘴角的淤青，她简直美得像个小吸血鬼。 房间里只有电视在发光。 如果不出任何意外，货运列车会在每天的6:02分驶过，它有504节车厢。即便这里的隔音是那么糟糕，但火车的轰鸣声会掩盖住一切声响。时间会很充裕的。 丽贝卡·怀特憎恶这世上的一切。她住的老式公寓规划很糟糕。隔音不怎么好的四层公寓里，有的是酒鬼、□□、窃贼和各种品行不端的人。因为这边的租金便宜的惊人。因为公寓坐落在铁轨边上，每当傍晚火车驶过的时候，这座可怜的老房子简直是在隆隆声中瑟瑟发抖。当铁路建起来的时候，周围的房子都搬走了，只有丽贝卡家现在正在住的这栋留了下来。 作为铁路边的一个人渣聚居地。 她的父亲是个酒鬼，母亲是个妖艳的厉害女人，从她暴露的衣着和刻薄的言辞可以看出来，当那个男人一身酒气地向她抡起拳头时，她敢于用爪子牙齿和满嘴的脏话回击。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喜欢掐打丽贝卡。 没事，反正丽贝卡不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娘。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6:01:03】 “爸爸”和“妈妈”在油腻的沙发上看电视。“爸爸”睡着了，发出响亮的呼噜声。 【6:01:10】 她听到了火车的声音，轻微的。丽贝卡顺着线头撕开自己的枕头，里面缝了一把老式手抢。那是一把燧发抢，她在垃圾场里捡到的，她用她偷攒起来的硬币买了一个新击锤，它就又能用了。她花了不到一天就把它摸透了，甚至给它上了新油，这个好姑娘现在一点也不卡。 【6:01:17】 快快快！火车声越来越近了。 丽贝卡看着她只用一个小刀片就从一个傻小伙子上衣口袋里偷来的电子表。 【6:01:21】 她从小铁盒里拿出从楼下黑市军火商人那里顺来的两枚子弹。那个家伙给他所有的抢支都编了号，却把子弹胡乱堆在一起。 【6:01:34】 她用枕巾处理完抢上的绒毛。一遍一遍地擦它。 【6:01:56】 她从床单底下摸出手套，戴上。 【6:01:58】 她装上子弹，拉开保险，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女孩像受惊的猫一样睁大了眼睛。火车来了。 【6:02:00】 在火车的轰鸣声里，她举起抢，扣动扳机。丽贝卡简直要微笑了，她终于可以摆脱这一切，摆脱这个肮脏的小套间，摆脱父母的毒打，摆脱每次从小楼梯上楼回家时楼道里男人们不清不楚的黄腔和拉扯。有几个人试图将手越过她的裙摆，伸进她洗的发白的底裤里。该结束了。然后她小心地绕过血泊，把抢和手套用塑料纸和胶带固定在马桶水箱盖内侧。做完这一切，她原路返回，走向了床边的大衣柜。火车的轰鸣声，仍然该死地响个不停。丽贝卡胡乱地把鞋子踢到一边，她钻进衣柜，里面浑浊的空气混杂着烟味让她几乎窒息，她口袋里有成型的铁丝，可以用它从门缝里伸出去，从里面把衣柜门闩上。 即便计划一失败了，她也能自己离开。 *** 衣柜门被打开了，丽贝卡无力地眨眨眼睛，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干涩的眼睛不可遏制地疼痛起来，她惊惧地往后缩着，即便在狭小的衣柜中她根本无路可退，断断续续的呜咽从她喉咙里呛出来。 “哦！可怜的小姑娘。”有人说，“嘘，嘘，别怕，这里是警察。”然后伸进来一双粗糙温暖的大手，把她抱出来的动作轻柔地像捧着易碎的瓷器。丽贝卡费力地眨眼睛，目光沿着警用腰带上移，看到左胸的金属警徽。她终于放松地叹了口气，紧绷到颤抖的身体瘫软下来，再往上看，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像面具一样扁平。那种熟悉的厌恶感又从胃里沿着食道涌上来。 【忍耐，忍耐，你现在是受迫害的小女孩。】丽贝卡必须控制住自己，才不会露出反胃的表情。【该死的世界，到头来什么也没有改变。】 这位男警员抱着她，一边用对讲机汇报情况，一边快步离开房间，经过尸体所在的地方，善良的警官试图用肩膀挡住小女孩的视线，但没用，她早就看过了，现在又看到了。沙发上，被她轻易杀死的父母躺在那里，房间里的味道很糟糕，沙发上的血渍都变成了脏兮兮的类似于泥斑的颜色。那两个傻瓜躺在那里，两张扁平的面具脸。 她被抱上警车，被拥进一个女警员的怀里，这点也是通过对方胸前起伏的女性特征感受到的。“可怜的小姑娘。”对方说，并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这个动作很温情，没错，但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就让这一切显得有些恶心了。 丽贝卡别过脸，看向窗外，玻璃上映出一张脸，又一个无面人。她心里清楚，那是她自己的脸。 她被送到医院，就连问询都是在病床上完成的，那个在车上抱着她的女警官告诉她，一旦手续办好，她将被送往福利院。丽贝卡知道这代表计划成功了。她没有其他监护人，没有警察会蠢到把她交给公寓里的其他邻居照看。公寓里所有人都巴不得警察滚得越远越好，所以即便是发生命案，那种地方都没有人会主动报警，丽贝卡的所有行为本身就是一场豪赌。她算准了一个诈骗犯居民逃亡的时间进行这一切，赌警察后知后觉地追来时，会发现她的小套间内情况不对。已经被自己在衣柜里关了三天的后果，是她看起来那么虚弱，怎么会有人怀疑她呢？楼内每个人都劣迹斑斑，只有她，无辜的像一张白纸。另外在被询问时，她委婉地讲述了自己被家暴，被锁进衣柜，她是怎样无助地哭喊敲门却没有得到回应，她又累又饿，火车轰鸣声让她对谋杀案一无所知。至于口袋里被捏得已经不成形状的铁丝？那不过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姑娘唯一可以用来防身的家伙罢了。 如她所料，警察也没有找到那把厕所水箱里的抢。 她应该感谢那两个傻帽警察，毕竟，从某种程度上，他们成全了她的计划。她可以如愿住进福利院，远离过去的生活。但这有些困难，因为她认不出他们。在她眼中甚至没有人种之分，所有人都是长得一模一样的无脸人，她也记不住任何人的声音和名字，这类记忆只能在她脑中停留短短的一段时间，然后就像是上帝的恶作剧，他用神圣的橡皮擦把她记住的都擦掉了。 她的父母厌恶她，因为他们的女儿看他们的眼神永远像是在看陌生人。 丽贝卡痛恨这个世界，这该死的不论是疾病还是什么，让她无法正常的生活，要知道，她原本的生活就已经足够糟糕了，她还无法认出那些曾经伤害她，欺辱她的人。 最残忍的是，她对自己外貌的判断，都要依靠他人的评价和反应。 她甚至无法看到她自己。 *** “丽贝卡·怀特？”福利院的胖修女太太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先生，女士，你们确定你们想要的是那个还在住院期间的丽贝卡·怀特？不不不！我的老天爷啊！”她的极力劝阻看起来像是出于好心。“她刚经历过一些事情，可能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虽然她很漂亮，但她实在不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姑娘。” 英俊的男青年显然听的很认真，当他用那双平静的、温和的蓝眼睛看着你，身体前倾，并微微点头的时候。你准会控制不住一直一直地说下去。 “我去看过她一次，她的眼神有时候真叫人害怕。就连面对之前救她出来的两个警官的时候，也像在看陌生人，那两个好心人几乎每天带糖果给她。她也记不住给她送餐的护士小姐的名字。总之，她并不适合，像你们这样甜蜜的、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如果你们真的需要，福利院里有数不清的好姑娘。” “我很喜欢她。”美貌的金发女人开口了，她笑起来既甜蜜又富有侵略性，“你知道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她挽住旁边的青年男人，“而我们一直想要一个漂亮的金发小姑娘，更何况她有一双不可思议的灰色眼睛。” “准确的说，是灰蓝色，那是蓝色虹膜的变种，世界上第二少见的瞳色。”胖修女叹了口气，看样子，她是答应了。 “既然这样，方便我记录下你们的名字吗？然后你们就可以去见见她，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开始办手续了。” “非常感谢。”青年两指拂过额角，露出一个微笑。“我叫查尔斯·弗朗西斯·泽维尔，是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的创办人。请放心，我会是一个好监护人的。” 第2章 你好，大表姐 当护士小姐告诉她，已经有一对看起来还不错的小夫妻提出收养她时，丽贝卡不由得惊叹于自己的好运气。直到他们来到她的病房，丽贝卡几乎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们绝对不只是为了来收养一个小姑娘。 【新婚燕尔的小夫妻的养儿体验？】丽贝卡要把脸埋进被子里才能阻止自己笑出声来，【这太愚蠢了，我还从未见过如此蹩脚的谎言。】 他们最多是极为亲密的朋友罢了。 那位金发可人的举动倒是自然，让人瞧不出纰漏。而那个英俊的青年，丽贝卡抬起头，目光扫过他挺秀的鼻子和让人嫉妒的唇色，他简直是……什么人会为了和自己的已婚妻子尽力避免肢体接触，甚至使用绅士手啊。她看着青年掌心悬空，虚搭在女伴腰部的手这么想着。 以及，她居然看清了他们俩的五官。 这是新奇的，前所未有的，更是令人着迷的，这可以说是丽贝卡一直渴望却从未发生在她过去人生中的大事之一了。她无法克制自己近乎痴迷地盯着他们看。金发的女人，金褐色头发的男人，轮廓分明的五官，美得近乎于一个奇迹。但与此同时，一股粘稠的、汹涌的恶意，也随之蔓延出来，她对于他们的特殊甚至于有些嫉妒了。 查尔斯看着病床上的女孩。毫无疑问，她很漂亮，即便她现在看起来消瘦、虚弱又苍白，过于宽大的病号服里露出野天鹅一样纤长优美的脖颈，单薄的锁骨上轻轻凹陷下去，可以透过领口看到她圆润的肩膀线条。作为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她长得有些太好了，可能是因为以前的日子实在糟糕，她看起来像是只有十一二岁。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他的学院里大多数变种人都缺少善良而富有责任感的监护人，以至于他们不得不隐藏自己的能力，其中甚至有不少都在童年时期遭受过虐待和欺凌。 他看似随意地将两指置于额角，然而没用，他无法阅读这个小女孩的思维。 两天前，他通过脑波强化机找到了这个变种人女孩，在他看到的画面里，女孩靠在病床上，几乎用层层叠叠的被子和枕头把自己埋了起来，只露出一头金发和一张稚气却美艳的脸，望着落雨的窗外。她的灰眼睛里雾蒙蒙的，像是甜蜜的沼泽，随时准备用流转的眸光拉下一两个牺牲者。她有一种诡异的迷人和美丽，甚至于瑰丽得让人感觉有些危险。 在查尔斯放弃读取女孩的思维之后，他突然看见面前的虚空中浮现出一行字。 【丽贝卡当前好感度：-20】 而就在此时，一直仰头仔细端详着他们的女孩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充满信赖的笑容，即便是三岁孩童看到圣诞老人也不会笑得那么好看，她惑人的灰眼睛里蕴含着的笑意，在长睫毛的映衬之下闪闪发光。她看上去是那么的感激、那么的充满爱意，如果不是不知为何看到了显示为负数的好感度，即便是查尔斯，在不能读取思维的情况下也有十分的可能会被蒙蔽。 他试图用眼神和瑞雯交流，显然她也看到了查尔斯所看到的，因为自身的原因，她永远比常人更加任性和敏感，看来小姑娘对她的好感度也不高，她看起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是查尔斯·弗朗西斯·泽维尔，她是瑞雯，瑞雯·达克霍姆。”查尔斯试图展现友好，“我知道你最近经历了不少事，但是请放心，以后我们会负责照顾你。” 【丽贝卡好感度-3 当前好感度：-23】 【看来，这不怎么管用。】查尔斯有些头疼，他几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和这个貌美又奇怪的小姑娘相处了。 “为什么是我呢？”果然，小姑娘收起了讨好的笑容，她微微低下头，神色晦暗莫名，“你们根本不是夫妻，连情侣都算不上，是你想来找我对吧？”她抬头看向查尔斯，小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但是一个成年的独身男性来领养一个十六岁的可爱女孩，领养机制不得不慎重考虑，而你，似乎是非常想立刻马上带走我呢。所以你让你的异性好友和你假扮成夫妻……你们是怎么说服那个修女的？她几乎恨我，她没有劝你们换一个更听话更招人喜欢的姑娘吗？但是你们只想要我，为什么？” 查尔斯微微皱起眉头，看起来这个姑娘的心理状态比他预期的还要糟糕的多，她的言辞暴露了她甜美外表下，内心的狡诈与阴暗。他也无法接受好心的修女居然被女孩这样评价，从修女的记忆来看，她已经尽力关照这个孤僻的孩子，反而是女孩从头至尾没有给予过任何回应。查尔斯将其归咎于缺乏关爱，和父母的长期虐待。 女孩掀开她厚厚的被子，她爬下床，在另外两人暗含疑惑的目光里，锁上病房的门，拉上所有的窗帘，房间一下就暗了下来。 “这里没有监控。”女孩坐回病床上，纤细的小腿晃呀晃，“要不要开始你们的表演？” 查尔斯叹了口气。“你知道变种人吗？” 丽贝卡睁大眼睛，摇了摇头。 “你可以把我们理解为由于基因突变而产生的变异人种，我们因此获得了能力。比如我，是一个心灵能力者。”女孩听得认真极了，她的嘴形像是在说【酷】。“我创办了一个学院，引导变种人合理利用自身的能力。由此，我找到了你，那么你的能力是什么？” 【丽贝卡好感度-1 当前好感度：-24】 “能力？”丽贝卡停止摇晃她的腿，她只有低头用手揪住床单，才能克制住恶意从她眼底涌出来。“如果你说的是看到的人都没有脸，永远记不住别人的声音和名字，那我宁愿不要这个能力，或许，你更应该称之为【疾病】。” “你自己呢？”查尔斯突然有些理解了这个女孩。 “我也看不到我自己。” “没有例外吗？” “有的。”女孩露出一个鬼魅般的妖冶笑容。“有的。我能看到你们，你们的脸。” *** “我也觉得这实在算不上一种能力。”一直沉默着的瑞雯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或许我们应该把这个小家伙留给福利院。” “那么你呢？你所谓的能力又是什么？”这句话成功激怒了女孩，她几乎是有些挑衅地问道。 停下，这太愚蠢了。瑞雯抿紧了她的嘴唇。她应该先配合查尔斯把这个除了长相甜蜜之外一无是处的小混蛋带走。她清楚查尔斯的责任感使他绝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小变种人，即便可能是仪器或者查尔斯的脑波出了错，她可能根本就只是个罕见疾病患者。但在此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先炫耀一下，关于她的能力。随着能力的使用，她的一只眼睛开始发生变化，从棕黑色逐渐改变，生出琥珀色的放射状纹路，像是正在酝酿的风暴。为了证明她不只能做这些，她将瞳色一直改变至极浅的金色之后，一抹蓝在她眼底晕开，于此同时她的五官也开始变化。当一切结束的时候，两个查尔斯正对着丽贝卡微笑。 她满意地看到小家伙看得目不转睛，甚至放低了呼吸。 然后……【丽贝卡好感度 70 当前好感度：50】 瑞雯简直要被这突然大幅增长的好感度吓坏了，要知道，一下从负数猛涨70，到逼近及格线。这未免有些太过夸张了，更何况她们前一秒还差点吵起来。 丽贝卡欣赏着这一切，惊异于她所能清清楚楚看到的每一个细节，她的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能变成我吗？”女孩放低了声音，带着刻意的甜腻和讨好。 或许是受了好感度的影响，在瑞雯能够出声之前，她的五官又开始急剧变化。 这是丽贝卡第一次看到自己。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过来一点好吗？” 瑞雯几乎是被丽贝卡脸上的神情蛊惑了，她慢慢向她走过去。女孩向她伸出手，脸上带着惊叹、释然、甜蜜和难以言说的疯狂爱意，那两条几乎冷得像冰却软得像棉的细嫩胳膊轻柔地环过她的腰际，然后紧紧地，紧紧地搂住了她。女孩将头靠在她的胸前，无限依恋地轻轻蹭动着她的脑袋，她蓬松的金发和她变成的交融在一起，她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那么美丽的脸，简直像是造物主的奇迹。 瑞雯看见，好感度又发生了变化。 【丽贝卡好感度 30 当前好感度：80】 瑞雯叹了口气，她因为女孩如此高的好感度，为她之前的行为感到些许抱歉。 “那么，现在你愿意和我……们走了吗？”她问。 *** 因为瑞雯的关系，丽贝卡对查尔斯的好感度也一路涨到了【32】，在被带离医院的时候，她是那么配合又乖顺，甚至打消了胖修女的疑虑和担忧。当女孩牵着瑞雯的手，抬起小脸，露出一个比枫糖浆甜上不知道几百倍的微笑，说：“谢谢你，我现在有家可以回了。”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要在此刻爱上她。 “或许你的能力可以帮助我们分辨变种人。”查尔斯这样安慰她，他的蓝眼睛里波光粼粼，美得令人沉溺。他也不再那么担心丽贝卡的心理问题了，即便无法读取她的思维，他想，在能看到好感度的情况下，女孩还是很好懂的。 然而似乎只有女孩能够分辨的那一部分人，才可以看到女孩对自己的好感度。 在驱车赶回学校的路上，查尔斯在脑中与瑞雯进行了一段对话。 【你觉得丽贝卡知道好感度这回事吗？】 【大概是不知道的。】瑞雯摸摸怀中女孩的头发，她在离开病房的时候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女孩一路上像树袋熊依赖桉树一样紧紧攀附着她，现在她睡着了，长而翘的睫毛翕动着，像振翅欲飞的蝴蝶，小脸美得像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需要告诉她吗？】 【不用。】查尔斯也偏过头来看她，现在的丽贝卡看起来轻软又善良，天真而无害。【想想看，在学院里，她会过得很快乐的。】 第3章 你好，大表姐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顺利，丽贝卡依旧看不见大部分变种人的脸。即便在学院中，她能分辨的也只有查尔斯、瑞雯、艾瑞克和汉克。 艾瑞克·兰谢尔的能力是控制任何形式的磁场。当他知道丽贝卡的所谓【能力】之后，就立即对她失去了兴趣。虽然他算不上不友好，但也仅仅是基于丽贝卡【变种人】的身份罢了。他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反派。丽贝卡不知道汉克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个带着眼镜，衬衫扣子每一个都扣好的大男孩似乎有些过于羞涩了，他看起来就像是美国校园里常见的书呆子，即便丽贝卡在过去没上过学，但她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书呆子和汉克一摸一样。但无论汉克的能力是什么，也不可能比她的更一无是处了。事实上，她对自己所谓能力的呈现也感到疑惑。 丽贝卡喜欢这所房子，喜欢她现在拥有的大床和零花钱，关键是这里有瑞雯。天知道瑞雯真的是她从出生到现在最最最喜欢的一个人了。她让她看见了自己，自己的美貌和优势，那些每天花五十分钟照镜子的人永远不会理解这对她的意义。但这没有任何帮助，因为她的能力似乎是个累赘，没有任何的用途，即便瑞雯安慰她说不是所有的变异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但丽贝卡依旧非常失落。 她想要留下来。 而看起来确保她不会被赶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重要的、在这个家里有绝对话语权的人喜欢自己，以及利用现有的一切资源充实自己，确保哪天自己不得不被迫离开的时候不会被饿死。 于是，几乎是所有人都被这个小姑娘惊人的求知欲所震惊。事实上，她算不上极其聪明，但她对大多数事都很有天赋。她看书的速度简直比吃书还快，在没课的时候她宁愿把自己整夜关在图书室，也不愿和同龄人去草坪上玩抛接球游戏。她疯狂汲取以前她错过的知识，并且渴求更多。她现在已经能够为汉克的实验打下手了，从清洗试管到细胞核移植，她的进步飞快。她跑步跳绳仰卧起坐，参加搏击和泰拳训练，也去教室上课，她像中了希腊神话中饥饿女神的诅咒，几乎要把所有人教给她的一切都囫囵吞下去。 *** 瑞雯已经准备睡了，这时她听到了独特的敲门声，敲两下，停上一会儿，然后又是两下、两下，这是丽贝卡和她秘密的小暗号。这个小姑娘自从见识过她的能力后，对她有一股异乎寻常的执念和爱意，伴随着不断缓慢增长的好感度。要知道，文字的力量是惊人的，没有人能完全拒绝根本已经写出来的好意。尤其是对于缺少同性朋友的瑞雯而言，这就直接导致她成为了丽贝卡最亲密的人。更由于好感总是相互的，同时增长的，她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上许多的丽贝卡过于纵容和宠爱了。 丽贝卡站在门外，手中紧攥着一个枕头，正在小声地抽噎，睫毛被泪水打湿成一簇一簇的。她最近在一节巴柔课上被根本没遵守规则的对手用指甲抓伤上眼睑，之后在对方猛攻时躲避不利，直接被打吐。三十分钟的课程结束之后，身上各关节总共贴了五个创可贴。大片的淤青让这个精致的小姑娘看起来惨兮兮的，尤其当她根本讲不出对方是谁。“我能进来吗？”小女孩抬起头来，身后是漆黑一片的走廊，房间里橙黄色的暖融融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下雨天却被狠心丢弃在户外的猫咪，委屈地喵喵着。“我肚子好痛。”这是小姑娘的第一次生理期，过去的营养不良使她的初潮都比同龄女孩更晚。她却在这几天一点训练强度都没有减少。 “痛得很严重吗。”瑞雯看到她发白的脸，显然这是个蠢问题。 “我真不想这么说，但就像是有人在我的子宫里放了一个疯狂旋转的剃须刀。我能睡在这吗？” 丽贝卡爬上床，看起来她根本不准备接受否定的答案。“需要多给你几条被子吗？”小姑娘点点头，她对被子有很大的依赖性，在她自己的床上就起码有五条被子，她几乎是把自己层层叠叠的埋在里面，然后就像某种小动物回到了自己的巢穴。瑞雯给她厚被子，把室温调至合适的温度，自己也躺上床。 小姑娘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慢慢向后蹭着，直到完美地将自己镶嵌在瑞雯腰腹部的那个位置，她侧过脸看她，长睫毛轻缓地眨动着，目光缱绻又温暖。 “我做什么能让你觉得好一点？”瑞雯问道，她知道接下来小姑娘会要求什么。 果然。 “变成我嘛。” 瑞雯照做了，然后她被要求变成查尔斯、汉克和笑起来的艾瑞克。 最后，小姑娘满意地笑起来，像在看一个精湛的戏法。她扭过身子，越凑越近，几乎和她呼吸相闻。“最后，变回你自己。” 瑞雯屏住了呼吸，她似乎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没有抗拒更没有闪避，而是把呼吸都放轻地静静等待着。丽贝卡抬起头，温热的呼吸沿着她的脖颈上移，女孩的嘴唇缓缓擦过她的下颚，然后含住了瑞雯的嘴唇。她应该喊停，瑞雯明白，她不该稀里糊涂地就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小姑娘总是容易分不清需要和爱意，尤其是在同性之间，这一切显得更加暧昧和模糊。她只要撇过头，或是发出拒绝的哼声就能结束这一切，把这段开始脱轨的关系拉回到合适的位置。但是她没有，瑞雯甚至在丽贝卡衔住她的下唇琢磨撕咬的时候，用舌尖舔舐回应。女孩的业务很不熟练，这让这个湿漉漉的亲吻活像两只仔猫在舔毛，但丽贝卡在每一秒之后都有所进步。总之这是一个女性之间的亲吻，节奏舒缓，缠绵，不是□□之间的博弈，而更像是心灵上的抚慰。 她们缠缠绵绵地亲了很久。没有人愿意先试图停下。 当小女孩最先喘不上气来的退后一步的时候，她用贝齿叼着瑞雯的下唇，用挺俏的小鼻子又轻又急地喘着气。愉悦的哼笑从她的喉咙里溢出来，“变错了。我有没有说过是要变回你，自，己，啊。” 瑞雯愣了一下。丽贝卡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绝不会拒绝。果然，下一秒，像一滴晕开的蓝墨水，鳞片一样的凸起在她的额头和脸颊上蔓延开来。她的头发变成了桔红色。丽贝卡凝视着她的黄眼睛，然后继续吮吻她的下唇。“你的眼睛像一只小猫咪。”她含混不清地嘟囔着，用手轻轻划着瑞雯□□在睡衣外的手臂，那上面也有些凹凸不平的纹路，女孩对此兴趣盎然。 【丽贝卡好感度 2 当前好感度：94】 瑞雯没有再说话，她选择继续亲吻她。 不可避免的，她联想到了自己是怎样把真实暴露在这个小姑娘面前的。那天丽贝卡冲进自己的房间，那时的她恰好保持着原本的样子。小姑娘的头发有些乱乱的，周身带着在别人面前没有的活泼，她高叫着自己的名字。当时的瑞雯没有回应，因为她几乎呆住了。打从一开始，她就习惯于在他人面前维持伪装出来的美貌，这种措不及防被人戳破了真实的感觉令她感到惊慌。 丽贝卡放肆地大笑着，夹杂着从喉咙里发出的不可遏制的，属于年轻女孩的小声尖叫。两颊都因此浮上健康的红晕。她似乎并没有发现瑞雯的状态有什么不对。 这是极其少见的，所有看见瑞雯本来面目的人总是或惊异、或恐惧、或同情，而丽贝卡，她是那么平静自然。她表现的像是根本不在乎瑞雯外貌的差异性，而是承认瑞雯作为她本身，一个个体。她甚至没有惊叹，艾瑞克曾经因为她的与众不同而赞美过她，但这给她的触动远远不及丽贝卡带给她的。丽贝卡让她觉得自己正常，而且放松。 那天，丽贝卡第一次牵住她带着斑纹、摸起来凹凸不平的手：“快！快！瑞雯！”女孩笑起来，她的灰眼睛里闪闪发光，“变成我的样子。我们去耍一下汉克。” *** 当瑞雯回应的一刹那，丽贝卡就知道自己成功了。她选择瑞雯作为第一个讨好的对象当然是有原因的。基于在这个群体里有绝对话语权的查尔斯的包容，瑞雯可以大胆地做一个任性的女孩，但她同时又是一个成熟有魅力的女人了。这意味着其他人会尊重她的决定，以及相信她的判断。丽贝卡当然也可以让自己表现的像一个万人迷，一个小小的媚人精，你知道的，这对她来说不算困难，她长得很漂亮，而且聪明有天赋。但刻意地利用美貌去博得别人的好感显然是不智的，因为她说到底只有十六岁，而且看起来甚至没有那么大。与其他男性相比，想要获得瑞雯的好感与关注，就容易地多了。只需要扮演一个比瑞文更加任性更加年幼更加需要爱护的角色，瑞雯就会来关照她，毕竟魔形女的本质可以说是善良的。就像把两个孩子放在一起，时间一长，年龄大的那个就会自动担负起照顾幼小的责任一样。只不过丽贝卡富有心计地让这段原本可以更加纯粹的感情变得复杂和暧昧了。因为丽贝卡意识到，瑞雯足以担负起她第一个保护者的角色。 不枉她在必要的学习之外，用了最长的时间和瑞雯腻在一起。餐桌上永远抢占她身边的位置，走路时亲密地挽着她的手臂，贴近的耳语，以及沙发上自然向她靠近的动作。总之丽贝卡简直是在不遗余力地向她表示好感。 更不枉她计算了瑞雯最有可能感到疲惫，恢复原本形态的时间，然后可以说是冒险地极不礼貌地不敲门就冲进她的房间。 当然，她喜欢瑞雯，这并不全是虚假的。她也对瑞雯对自己原本的模样讳莫如深感到奇怪。在她看来相对于其他人没有五官的脸，瑞雯的蓝皮肤简直是新颖的，美丽的。如果不刻意维持普通人类的形态，瑞雯可以利用她的能力做到更多。 但这在目前都不是问题，丽贝卡现在有别的小麻烦需要处理。 众所周知，查尔斯的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是个好地方，但这并不意味着学院中的所有人对丽贝卡而言都是可亲的。 比如…… 丽贝卡抱着高高的一摞书，穿过这栋古老建筑的长走廊。因为被厚厚的线装书本挡住视线的缘故，她整个人被本不应该出现在地面上的粗大藤蔓绊倒，书本散落一地。 “嘿！丽贝卡！”紧接着她的后脑被人猛拍了一下，丽贝卡差点儿狼狈地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始作俑者和同伴笑闹着走远了。 又是那个能控制植物的男孩。 他总是捉弄丽贝卡。 这其实不难理解。把女孩的辫子绑在椅背上，往她的包里放假老鼠，在她练习反手拍的时候用小藤蔓弄故障自动发球机，没事推打她一下，在小男生看来这些幼稚的举动甚至不能算是霸凌，充其量只是青春期荷尔蒙迸发时吸引稍微有好感的异性的小手段。尤其是这个诱人的小姑娘是那么难以接触，几乎不与他们有来往。 这样一来，吸引她的注意力就变成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但没有女孩会喜欢这个，尤其是比别人更加敏感厌世的丽贝卡。 要是只有一两次，她或许能不吱声地咽下这口苍蝇，但没人能忍受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理由的戏弄和针对。 这让丽贝卡开始讨厌他了。 而当丽贝卡讨厌一个人的时候。 不如就想办法让他消失吧？怎么样？：） 第4章 你好，小野兽 【搜索：长势迅速又易燃的植物 已显示“毛竹”的搜索结果】 “汉克？” “嗯？” “作为一个科学家，你不会对我们的存在产生合理怀疑吗？比如说觉得变种人的能力很不科学之类的，就像那个控制植物的傻瓜，你怎么能确定他不是从魔法界逃出来的？” “当然不是啊。”穿着白大褂的汉克移开显微注射仪器，可以说是很无奈的笑了。“我们就以【他】作为例子，【他】体内的某种激素与植物生长素类似，只要控制得当，【他】就可以利用拮抗作用控制植物的长势。” “也就是说他的体内比我们多一个腺体？” “那倒不至于，你可以当作他的肾上腺素跟植物激素有点像。” “肾上腺素？那个激素的分泌难道不是归植物神经管？那岂不是很容易失控？” “是的，比如恐惧和紧张的时候。” 【原来如此吗……：）】 *** “过来观察一下细胞融合。”汉克叫着实验室里的丽贝卡。 坐在一边吃着洋葱芝士味薯片的小姑娘拍干净手上的碎屑，像只骄傲的小猫一样竖着尾巴踢踢跶跶地跑过来。然后就像是没有看到汉克退后准备给她让位的动作，直接从男青年的手臂下钻进了他的怀里，之后更是毫不避讳地直接坐在了他腰胯的位置。这样看来就像是整个人窝在了长手长脚的汉克的怀里。 “融合之后呢？”女孩已经开始了好奇的询问，汉克也只好暂且放下他的局促，做一个好的讲解。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让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汉克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娘的。真人版洋娃娃一般的长相让她值得所有人的喜欢。尤其是，当她作为一个新成员，并不知道变异对他造成了什么影响。其实只是足部的变异，让汉克还是能够很好的把它们隐藏起来。但主动的隐藏和对方的毫不知情毕竟是两码事。丽贝卡的一无所知满足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秘密的需要。更难得的是，小姑娘把他当成一个可爱的大哥哥和一个博学的老师一样崇拜。 汉克为丽贝卡做过检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的体内居然真的含有x基因。这除了证明【变异并不只是往着好的方向发展】这一令人沮丧的结论之外，对小姑娘没有任何帮助，他们对如何开发她的能力简直一头雾水。同时，他也对能看到丽贝卡的好感度感到惊讶，尤其是只有他们几个人能看到，也只能看到对于他们自己的。即使他们都被要求保守这个秘密，并尽量不要因此改变对丽贝卡的态度。但这太难了，亲眼看见小女孩的好感度一点点上升总是令人愉快的。这么说不太好，但这种类似于养成的快感，总让他对丽贝卡更加纵容和喜爱。 要知道本来在实验室里是决不允许吃东西的。 “汉克？”女孩软绵绵的声音像小猫叫，她似乎是找不到她的观察对象了，汉克偏过头想去看显微镜，却因此差点蹭到女孩纤细白嫩的脖颈。距离之近，让他几乎闻到了女孩身上奶香混合着沐浴露的味道。她的皮肤嫩白的像是生奶油。 “怎…怎么了？” “没事，我找到了。”显然女孩想说的不只有这个。果然。紧接着又是一声软绵绵的轻唤。“汉克……之前陪大家去采购的时候，我……买了两张电影票，乱世佳人的经典回放，可是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多钟，我一个人出不去的。汉克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呢？”女孩垂下眼睑，嫩白的耳尖都泛起微红，似乎是在为自己的无理取闹感到不好意思。 “一点多钟？这种夜场电影不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去看。”汉克几乎是惊讶了，“你为什么不让瑞雯陪你一起去呢？ 还有，为什么是我呢？ “瑞雯最近心情不太好。”这倒是真的，瑞雯现在跟她说很多话，包括因为她在人前显露能力跟查尔斯吵了一架这件事。“而且两个姑娘去看夜场电影也很危险啊，再说，我也找不到别的人了。” 没错，丽贝卡不和普通学生一起玩，他们对她而言毫无用处，也不值得讨好。她倒是有心接近查尔斯，但那个睿智的青年过于剔透和敏锐了，即便他无法读取她的思维，她也仍然有所顾虑。 对于查尔斯和艾瑞克，她需要一个契机。 小姑娘低下头，似乎是有点难过了，“我以前从来没看过电影，在白天都不曾有过的。”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些含糊，就好像是随时要哭的样子。“就算你不陪我去看也没有关系，我可以自己去的。” 看起来她绝不会轻易放弃这个计划。汉克也因为女孩言语间流露出的脆弱而显而易见地动摇了，那个腼腆英俊的男青年镜片下的眼睛眨了眨，“好的，我会陪你去的。” 女孩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甜蜜的微笑，她回头在汉克挺拔的鼻梁上啄吻了一口，发出亲昵的“啾”声。她控制的如此之好，让这个狎昵的动作看起来就只是一个高兴疯了的孩子亲吻一个长辈。“那我们先偷偷的去，要是他们没有发现，就谁也不告诉？” 她知道脸红红的汉克是不会拒绝的。 果然当天晚上汉克来准时来敲门了。他无奈而又宠溺地看着女孩塞满一整口袋的小零食。当他让女孩坐在自己的小臂上，在轻轻松松地翻越护栏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学院时。丽贝卡简直要为自己正确的决定而欢呼了。 汉克跑动起来的时候，平日里因为过于腼腆而显得有些呆板的形象一下生动起来。他快跑起来就像是穿梭在丛林之中的某种野兽，性感而富有张力。 他们像共同完成一个恶作剧的孩子一样相视一笑。 丽贝卡笑得那么好看，稠丽的笑容在黑暗里美得让人心惊。 那是一种让人心生恐惧的美，即便现在的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会成功的。” 汉克看见【丽贝卡好感度 13 当前好感度：71】 *** 电影开场的同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美丽的玻璃花房里。 一个盛满液体的大玻璃罐，有一大半在桌面之外，看起来摇摇欲坠，像一个危险的预兆。那人转身关门的时候正好碰倒了它，罐子跌落在地下，伴随着碎裂声，无色液体在黑暗中顺着略微倾斜的地面缓缓地流动着。 那人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想要蹲下清理，但他似乎不愿开灯惊扰其他人，在摸黑的情况下他毫不意外地被碎玻璃扎破了手。“操……”伴着含混不清的脏话，伤指被他含进嘴里，清理工作暂告一段落。 此时，电影里的人这样说： “我认为纸上谈兵没什么作用”。 液体流呀。 除了门之外唯一一个近地平开窗下垫着的什么东西正在月光下闪闪发光。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是说如果那人碰巧能够发现的话，他会奇怪那似乎是什么，正被一点一点地融化。 然而那个人无知无觉，他反锁了花房的门，把钥匙挂在门把手上。 电影里说：即使让我撒谎，去偷，去骗，去杀人，上帝作证，我再也不要挨饿了。 电影院里，女孩盯着银幕，男青年看着她。当这句经典台词被说出时，汉克发现小姑娘的眼中盛满了泪水，她蝶翼般的睫毛眨呀眨呀，把这些伤感的液体眨成了破碎的反光。然后，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慢慢在她脸上浮现，纯洁的近乎于邪恶。 【作为一个普通人 就应该顾及自己的快乐 那些平平无奇的人就算消失 也没有关系吧。】 终于，方糖被融化的只剩一点点了。由于突然失去支撑的缘故，玻璃窗户“嘭”的一下关上了，这震动意外的使门把上的钥匙掉了下来，掉进了近门处的排水沟里。与此同时，窗户撑猛的松动了，窗户的限位器也因猛然关闭的震动发生了位置变化，两根用橡皮筋固定在上面的火柴在这一系列动因之下弹射，火柴头猛然相碰。后面的火柴头打在前面的火柴头上，火柴被点燃了。 燃烧着的火柴掉落在地上，像默片里的长镜头，液体上猝然冒出一簇诡异的淡蓝色火焰，火势飞速地蔓延开来，点燃了一些岩蔷薇。 【花房的氧气浓度之大让人心情舒畅 对呀，花房的氧气浓度足够大到置人死地】 那个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火势越来越大。他扑到门前，却发现门上的钥匙不见了，闷热的花房变成了吞噬生命的沼泽，惊惧的叫喊和愤怒的砸门声被死死封闭在里面，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些禾本科植物开始从地表下疯狂地生长起来，它们挺拔且杆型粗大，像地狱的栅栏一样一簇簇一团团地长出来，把他生生困在了中间，也堵住了所有可以逃生的出口。 【搜索：六周长十五米的毛竹传说 毛竹材质坚韧 毛竹的生长能力 中国毛竹厂大火 花房材料阳光板，保温能力好，隔热能力强，坚固且性能卓越 删除历史记录 确定】 房间里，床上的查尔斯猛的睁开眼睛，他几乎能感受到梦境里自己的学生被高温灼烧杀死的痛苦，他紧攥着床单，猛烈地咳嗽着，脊背被他弓成一个弧度，像油画里被砍断了翅膀的天使，烟熏火燎的味道梗塞在他的喉咙里。他抬起头，蕴含着一整个宇宙全部星汉尘埃的蓝眼睛看向窗外。他看见了什么。 在窗户的一角，他看见了火光。 电影结束了。 丽贝卡隔着座位扶手又亲亲汉克的脸颊，青年的睫毛羞涩的眨动着，少女露出了妖媚冶艳的笑容，她惑人的灰眼睛里所蕴含的光芒掩盖了银幕的亮光。 “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 一个月前。 他们在花房里种下毛竹，因为丽贝卡使尽浑身解数让汉克相信【毛竹令人折服的生长力让它具有研究的价值】，她异想天开的希望这可以在帮助变种人上发挥作用。 几乎是所有人都来帮忙，那个能控制植物的小男生当然也来了。 只是，他对这种看上去呆头呆脑而且土气的植物不抱任何好感，“把它们种的离我的鹦鹉嘴百脉根远一点。” “闭嘴吧！这里又不是你的花房！”丽贝卡像个被宠坏的女孩一样回嘴，“查尔斯同意了，这表明你的蠢植物要为毛竹让位。” “别这样，丽贝卡。”汉克拿着铲子走过来，“这可以算是【他】的花房，【他】睡不着的时候总会来这里。是的，每个一点【他】都会来这。我们不是都知道的吗？” 男孩狠狠地揪了一下丽贝卡垂落在颊边的麻花辫之后跑开了。 丽贝卡恨恨地冲他吐了吐舌头，她的鼻子皱起来的样子像是在说“嘿我超凶”的小猫，“我知道我知道。” 她说。 第5章 你好，教授 他是被浓烟呛死的，被困在坚固的牢笼中间，然后被愈演愈烈的火势烧得残缺不全。 他的恐惧成为了恶魔的荆棘长成的养料，越是惊惧，离死亡的距离就越近。 他引以为傲的能力，成为了丽贝卡杀死他的最大助力。 在汉克带着睡熟的女孩回到学院的时候，悲剧已经无可挽回。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整个学院的人聚集在花房跟前，脸上的神情哀伤而肃穆，而在汉克怀中的丽贝卡，小姑娘在睡梦中用脸颊蹭着汉克的衬衫，看起来愉快而满足。 那么的格格不入。 查尔斯让汉克把女孩送回房间，然后找汉克单独谈话。 即便查尔斯对汉克没有丝毫怀疑，但毕竟他恰巧就在那个时间点离开了学院，和丽贝卡。他甚至不动声色地翻找了汉克的记忆，画面里彰显着女孩最为生动的喜悦和依赖，似乎没什么可怀疑的，一切在汉克的记忆里看上去合情合理。 女孩甚至没有忘记带上零食。 她似乎真的只是想看一场夜场电影。 但是，那长势汹涌的毛竹由不得他不怀疑，尤其，那是丽贝卡的建议。 他心里无比清楚，那是丽贝卡的建议。只不过女孩想让它看起来是汉克的想法。 *** “叩叩”。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然后被推开一条小缝，女孩毛茸茸的头顶出现在门口。她的牛津鞋尖轻轻叩着地板，嘴唇忧郁地抿起，失了血色，看起来十分的紧张不安。“查尔斯，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保持站在窗边，望着花房这个姿势已经很久的查尔斯转过身去。其实这种时候他更情愿一个人呆着，但他知道女孩看不见她自己脸上显露出的小心翼翼的关心和讨好。这让查尔斯说不出拒绝的话，更何况他也有一些话想问丽贝卡。 女孩走进来，她的手紧张地揪着裙摆。 “请坐吧，奶茶要喝吗？”查尔斯确实心软了一瞬，他没有直接提及那场吓人的事故，而是开始往带滤网的玻璃茶壶里倒开水。青年线条优美的手腕划着圈搅拌加热着纯牛奶。指骨间的凹陷，和突出的腕骨看起来性感异常。在丽贝卡回过神来之前，她已经痴痴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青年之后把茶水倒入杯中，加入蜂蜜，然后另取了一个壶，来回倾倒着，让略涩的茶水和甜香的鲜奶在空气中充分混合。然后把奶茶倒入精致的整套茶具里。 女孩接过一杯抿了一小口。醇厚奶和茶味在舌尖上打着圈。 “有饼干吗？”小姑娘美丽的眼睛都眯起来，粉嫩的舌尖缓缓舔着上唇，动作介于无意识和□□之间。那是一个好姑娘决计做不像，坏姑娘做来暗示性过强的动作，而丽贝卡控制的很好。她那么长那么惊人的睫毛环绕着她的灰眼睛，像是幽灵水晶一样的灰眼睛。你几乎幻想能在其中看到火山泥、矿物质、云雾和水草，漩涡甚至金字塔的倒影。 当她掀开眼帘，冲你弯起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就好像她冲你掀开她的裙摆。 “有的。”这让查尔斯不得不停止与她对视，而他在转身为她拿饼干时，余光里瞥见丽贝卡打开了糖罐。她像是在厨房偷食，并担心被发现的小动物，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大勺，搅在奶茶里。然后又是一勺。她用勺子尖沾了一点点尝尝，然后满足的不得了地笑起来。 然后又舀起一勺。 虽然一个人愿意在她自己的奶茶里加多少糖是她的自由，但查尔斯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他从柜子里拿出盒装的消化饼干，关上柜门。小姑娘若无其事，欲盖弥彰地用茶匙在糖罐边沿上敲了敲。 “加太多糖会破坏奶茶的口感。”查尔斯帮她拆开一袋饼干，顺便把糖罐移的离小姑娘远一些。 “相信你不会希望自己这么大了还需要找人陪你拔牙，对嘛？” 丽贝卡不置可否。她把消化饼干掰成两半，一半放在茶碟上，一半用来蘸奶茶。原本脆而多孔的消化饼干一遇上热奶茶很快就会变软。饼干是普通的消化饼干，奶茶是普通的甜奶茶，但当它们被加在一起的时候，滋生了不可思议的绵密口感，最妙的是已经被泡软和仍然酥脆的交界处，沿着这条分界线用门齿小心地轻轻啃咬，饼干碎微妙的颗粒感让人欲罢不能。 查尔斯是对的。加太多糖确实会破坏奶茶的口感，它现在太甜了。丽贝卡的唇齿之间都是化不开的甜腻，过剩的甜味削弱了茶味，同样减轻了奶茶的层次感。有些胶着感，有些压喉咙，甜的虚幻，甜的让人头昏脑胀，但是丽贝卡喜欢。 查尔斯也坐下来，学着丽贝卡掰开饼干沾奶茶。 这是这个年轻英俊的青年最招人喜欢的地方。 【丽贝卡好感度 3 当前好感度：56】 查尔斯看着好感度增长。但他表面上不动神色，事实上，他最近一直在研究丽贝卡好感度增长的原因和触发机制。 以及他已经摸索到一些眉目了。 丽贝卡跟他算不上亲密，她甚至有些刻意地疏远他。而查尔斯，他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丽贝卡，别误会，只不过是一个负责任的监护人对他的看顾对象的那种关注。他知道丽贝卡最喜欢粘着瑞雯，也撩拨汉克，并且看上去是有意，她甚至会给艾瑞克送小饼干！每周两次。即便查尔斯觉得丽贝卡也对艾瑞克并无好感。他知道那个男生对丽贝卡的行为，但说实话，那称不上是很过分的举动，甚至都不需要【家长】的介入和调停。 而丽贝卡，从来不会主动靠近他，这算是第一次。 他知道他的怀疑或许有些过分，但是那种感觉在他心中一直挥之不去。 他需要得到证实。 他也同样更愿意相信那是一个意外。 如果这样一些小事，就可以成为丽贝卡杀人的理由，那么，她内心的扭曲和对生命的蔑视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他】死了，在今天凌晨的时候。”查尔斯说。在说出那个男孩的名字的时候，他险些无法克制自己的悲伤和惋惜。那个男生被父母送来的时候他的学院刚开办不久，他的父母留下他，和会来看他的承诺，然后一去不返。他们或许早就想抛下这样一个异于常人的孩子。就连今天，他试图通知那对父母他们孩子的死讯，却只找到一个假地址，和已经注销的号码。 “嗯？”丽贝卡抬起头，她纤细的五指托在饼干下方，正小心地不要让奶滴到桌子上。她看起来是真的迷茫。对的，她记不住别人的名字。 “那个能控制植物的男孩。”查尔斯看到丽贝卡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如他所料没有哀伤，可同样没有其他情绪。 “你是在自责吗？”丽贝卡把茶碟向查尔斯推过去一点，凑近他坐着。“这不是你的错。” 查尔斯望进那个小姑娘的眼底，她的灰眼睛里蕴含着让人惊异的光芒。 左眼里星云闪烁，熔岩如瀑，右眼里火山喷发，像是有一个宇宙在诞生和湮灭。她像海上的女妖，用甜蜜的歌声引诱着水手，借机夺取他们的性命，她红唇轻启，用代表白昼、梦、死亡、复仇的黑夜女神倪克斯的声音说着话。 查尔斯移开眼。这个危险的女孩。 “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这绝对不是查尔斯的错，意外发生在半夜不是吗？大家都睡了。” 查尔斯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他的心中有很多的怀疑，但他没有丝毫可以证实。 这样不对。查尔斯明白，偷偷读取好友的记忆和无端地怀疑一个小姑娘，对他而言已经是很糟糕的行为了。但他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透过汉克的记忆看到的丽贝卡那个在黑暗中的微笑。 女孩的嘴角翘起，那是邪恶的少女版蒙娜丽莎，那是心思细腻的人用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而对此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会觉得神秘的微笑。 女孩花瓣一样的唇瓣开了又合。 她说：“我会成功的。” 什么会成功呢？ 查尔斯叹了口气：“我可以相信你吗？” 【丽贝卡好感度 3 当前好感度：59】 女孩越离越近，几乎躺在了他的臂弯里，她的身上散发着如梦似幻的淡奶油味和野玫瑰花香。 “请相信我。”女孩说着，她美丽的小脸上散发着无辜的光芒，“我永远不会做让查尔斯难过的事情的。” 女孩充满信赖地看着她，那么温情和柔软。 “查尔斯可以相信我。” 查尔斯被打动了，显而易见的，因为他放弃了继续询问。他看到了丽贝卡的年幼和无辜。然而他无法在女孩脑中看到的是。夜场电影之约的当天，戴着白手套的女孩在无人的花房里，把装满无臭酒精的罐子放在最容易让人碰倒的位置，她从口袋里拿出了皮筋和火柴。 还有什么？还有两块方糖。她把它们垫在了平开窗的下面。 酒精也能让方糖融化。 布置好一切后，她把手套放在了桌上。 和那些任何东西被烧都要留下一个角作为线索，方便主角找出真凶的小说影视剧的剧情不同的是，手套、火柴和皮筋很容易就被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 丽贝卡离开查尔斯，她知道自己过关了。而当她回到房间，躺上柔软大床的一刹那，她感受到了危险。金属制的床架一瞬间扭曲变成了锁链，把她手脚大张地牢牢固定在床上。 “嘿，艾瑞克。”小姑娘没有挣扎，她顺从地瘫软下身子，把侧脸埋进她迷人的金发里。 “我要告诉查尔斯，瑞雯和汉克，告诉他们艾瑞克欺负我。”女孩没有丝毫紧张，她的言行甚至是挑衅的。 她没有继续露出查尔斯面前顺从乖巧的样子，她笑起来。 那种真正的，满怀恶意的微笑。 “我说，放开，艾瑞克。” 第6章 你好，法鲨 艾瑞克从进门一眼看不到的视线盲区里走出来。他看起来漫不经心，绿眼睛里甚至带着敷衍的笑意，他在丽贝卡身边柔软的床垫上坐下，修长的双腿随意地屈起，搭在床沿上。 “你清楚我不会放开你的，杀人犯。” “哇哦，为什么你们都怀疑我呢？因为我碰巧去看了一场电影？”丽贝卡缓慢地眨着她迷人的大眼睛，“那这么说来汉克是不是也有嫌疑？” “我还以为你有那么一点喜欢他。”青年挑起眉毛。 “我是很喜欢汉克，但这和我正在陈述的客观事实不相违背。别套我的话。” “还有，”丽贝卡蹙起眉头，颇不舒服地动了动手腕，“能麻烦你把铁链加长一点吗？这样子我连坐都坐不起来。”艾瑞克摇头轻笑，他似乎是在为女孩仍搞不清楚状况而感到惋惜。然后他猛然翻身把丽贝卡压在身下，现在，他完全得到了他想要的支配地位，居高临下的他看起来危险又迷人，像是随时准备撕开猎物喉管的豹子。他用两臂把她禁锢在中间。 “你清楚我不是查尔斯。那个烂好人只要没有确凿证据，就永远不会对你做什么。而我不一样，只要我能确定是你，无论有没有指向你的证据……”艾瑞克刻意压低的声音含混又性感，说话间的吐息在丽贝卡颈侧游移，他能看到女孩嫩白的皮肤下脆弱的血管在微弱而又急促地跳动，“你杀死的可不是普通人类，而是变种人，我的同胞。你说我该怎样对待你呢？” 丽贝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小姑娘撒起谎来真是脸都不红一下，“当然如果你非要冤枉我，我也无可辩驳，毕竟我只是个孤立无援的小孩子，你知道的，小孩子拿什么跟大人斗呢？” 艾瑞克的瞳孔紧缩了一下，丽贝卡话语里的指向性让他想起了那段痛苦的回忆。 【孤立无援，孩子，大人。什么都做不了的孩子，只能乖乖由那个该死的人类摆布。】 艾瑞克从丽贝卡的肩窝里抬起头看着她，他早就知道这个小姑娘深不可测，最起码她无疑是个演技精湛的小骗子。丽贝卡和他接触不多，但她每个礼拜会给他送两次小饼干。她给他递上饼干的时候，扬起的小脸，闪烁的眼神，一闪而过的脸颊上的红晕，看起来是需要大人夸奖的孩子。或者是对他有什么别的想法，你知道，那种小女孩对异性很容易产生的爱慕之情之类的。如果不是他看见了她好感度。 如果不是他能看见她的好感度。 【丽贝卡当前好感度：52】 哇，真是一点都不令人惊讶不是吗。 她看起来对他喜欢的要命，但是好感度甚至都没有及格。 “对，”艾瑞克停止去想那该死的好感度，他用指尖拨开丽贝卡颊边的碎发。如果艾瑞克希望如此，那么他就会是个调情好手。丽贝卡被他撩拨得有些微痒，她偏过脸，去追寻艾瑞克的手指，“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小孩子。十二岁的外表，十六岁的年纪，三十多岁的内心，可怕的女孩。” “你这么说又不礼貌又粗鲁，”但丽贝卡似乎没有像她渴望表达的一样生气，她用牙齿咬住艾瑞克作乱的手指，青年任由她咬。他们凝视着对方，呼吸交织在一起，都在彼此观察和掂量，丽贝卡的小牙研磨着男青年的指腹，然后她开始伸出舌尖绕着它打转。“而且，你骗人，你一点也不在乎那个变种人。” 她的声音因为嘴里东西的缘故，听起来像是在哼哼唧唧的撒娇。她吐出艾瑞克的手指，用猫咪一样猩红色的舌尖去舔它。 “我的意思是，对，你在乎变种人，但并不是在乎他。我是说，你在乎这个群体，但你的目的似乎并不单纯。”丽贝卡眯起眼睛，她即将开始反击。“为什么呢？为了你卑微的优越感？你轻视人类，认为变种人是高于人类的存在。你不想循规蹈矩，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 “因为你被人类伤害过？”丽贝卡的喉咙里溢出一丝轻笑，只用看艾瑞克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呢？让我猜一猜。” “你中断与我的眼神交流，并向左看，你在回忆。你瞳孔放大，这代表□□或恐惧，我偏向于恐惧，你觉得呢？过去发生的事它一直在影响你，它让你脆弱恐惧，也让你邪恶强大。人回忆红色事物的时候，会唤醒他的紧张情绪，你的表情肌僵硬，但我不觉得那是红色的衣服。要我说，那是被血染红的。血液在什么衣服上最显色呢？浅色衣服。哦，穿浅色衣服的女性，她被人杀死了，鲜血一点点渗出来。你看着，你愤恨，你绝望，你怕得要死，于是你开始憎恶人类，也憎恶不够强大的你自己。” “那个人是你的谁呢？那一定是很早之前发生的事了，是你的青梅竹马……还是你的母亲呢？” 艾瑞克的表情都狰狞了一瞬，浓得散不开的阴霾在他的绿眼睛里发酵，然后他笑了，那种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情感的笑。金属锁链分出一个小的分支，变成了长而尖锐的金属刺的形状，它在青年的控制下像吐信子的毒蛇一样绷成弓形，正对着女孩的心脏。 它越凑越近，抵着女孩最脆弱的位置，隔着一层薄薄的裙子。 “哇哦，看来我猜对了全部。”丽贝卡在床单上蹭了蹭她的脑袋，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甚至尽最大的努力向前顶了顶她未发育完全，却形状娇好的胸部。一点红色在她缀满玫瑰花前襟上晕开，她笑起来，凝视着艾瑞克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我还猜你不会杀我。” 真巧啊，她今天穿着一件浅色的裙子。 条纹的，有一点偏蓝色。 “最后，你没有证据，别人也同样没有。无论是处罚还是别的什么，这个决定我认为应该由查尔斯来做……已经死了一个变种人了，你再对我做些什么，会让你陷入众矢之的。不要犯傻，艾瑞克。”在丽贝卡眼中，艾瑞克和查尔斯很相似，但他们同时也太不相同了。他们同样关心变种人，同样英俊而有能力。但查尔斯是一个裁判，如果把人类和变种人的关系比做一场比赛的话，他不插手场上的事，只在有人犯规时出牌警告或罚他出局，而艾瑞克不一样，他想做运动协会的委员，他想成为最终制定规则的那种人。 说来可笑，抵在她胸膛上的尖刺向后撤了一点。 【丽贝卡好感度 9 当前好感度：61】 “我能理解你，艾瑞克。人类对我也不算太好，当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整栋房子的人渣就只想让我和他们上床，我……”她本来想再列举一些她父母的罪证，比如烫在她皮肤上的烟头，和停食停水，衣柜和盥洗室里的禁闭。盥洗室已经是恩赐了，那里面起码还有水龙头。最后还是实相地没有说。 “你心中有恨，我也有。”丽贝卡接着说，“你们不能因为我比较年幼，没有把恨隐藏好，就把一切都指向我，这不公平。” 金属刺移开了，随后飞快地往前突刺了一下，挑开了丽贝卡胸部上方的衣料，露出仍在渗血的小小伤口。 艾瑞克支起身。“你自己去清理一下吧，近期不要沾到水。” 床架恢复到原来的形状， 【丽贝卡好感度 6 当前好感度：67】 艾瑞克心想，他也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他离开房间。丽贝卡才终于真正松了一口气。 床头柜的抽屉中，一本书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微表情读心——实操心理学》 上面有数不清的批注和阅读痕迹。 *** “你没事吧，丽贝卡。”瑞雯从丽贝卡回来到用餐时间，一直没有机会和她单独说话。于是在昏暗的走廊里拦下她的时候，瑞雯似乎有些过于急切了。 在感情中，第一个表露出关心的人，就很容易会被牵着鼻子走了。 “没事，瑞雯，我很好，”丽贝卡与她十指相扣，轻轻摇晃着她的手。“学院里死人了，他们都怀疑我，莫名其妙。”女孩低下头，语气有些涩涩。 “我相信你。”瑞雯摸摸她的头，对她笑起来。 丽贝卡垂下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她的脸上绽放出妖异邪恶的笑容。 “瑞雯会保护我吗？” “我会的。” 你知道的，昏暗的走廊，不清不楚暧昧着的两人，最容易擦出火花。 瑞雯低头，这一次是她主动去追寻女孩的唇瓣，当她如愿含住丽贝卡的嘴唇轻轻磨咬的时候，她伪装的人类外表像她内心坚固的城墙一样土崩瓦解。她露出蓝色的皮肤，显而易见的放松和满足，她的鼻腔里发出轻轻的哼声。她的手开始顺着女孩纤细的腰肢往上摸索，这是同性恋人之间经常出现的行为，和男性对胸部的过于重视不同，女性间会用很长的时间，只用指尖轻柔的爱抚。丽贝卡看起来还是个小姑娘，她知道她的行为或许有些操之过急，连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了。但丽贝卡……丽贝卡就像□□。 她无法克制。 当指尖碰到她的胸部的时候，丽贝卡嘶了一声，往后缩了一下。 瑞雯还没来得及询问问题出在何处，走廊的灯就被打开了。 汉克站在那里，瑞雯慌乱地重新披上了伪装。她看起来羞怯又有被打断的恼恨。而汉克，他看起来神情恍惚，只有不停颤动的眼睫证明了他的内心同样不平静。 抱歉，打扰你们了，他说，我本来以为是其他学生，没想到是你们。 第7章 你好，变种人 瑞雯僵硬地点点头，她看起来没准备想要解释什么。她摸了摸丽贝卡的头，转身离开，然而她急促而凌乱的脚步还是暴露了一切。 丽贝卡目送她消失在拐角处，她笑起来，咬住下唇，露出洁白整齐的小牙齿。“哇，汉克，这都是你的错。” “对不起，”汉克小声地道歉，他在女孩的注视下又变回了那种局促的样子，“但是你们……” 丽贝卡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懵懂无知。“这算不上什么。” 汉克张了张嘴，又阂上了，像是声音梗在了他的喉咙里，然后他发出一个虚弱的气音。 “可是瑞雯，瑞雯她的皮肤，你真的不介意……你为什么会和那样的她亲吻？”汉克的情绪慢慢激动起来，他看起来有点要语无伦次了。 看来他对丽贝卡接受并认可瑞雯真实模样的惊异更甚于他看见同性之间的亲密举动。丽贝卡明媚的双眼里眸光流转，她几乎是立刻意识到，汉克的心理又是她可以利用的一部分。 “瑞雯看上去很好。没有遮挡的她看上去很漂亮。”丽贝卡觉得她知道汉克的变异是什么了，应该是他身体上可以被遮挡住的部分，变得夸张而丑陋，起码不符合汉克所认为大众审美。汉克为此自卑，他或许也会因此变得敏感而暴躁。但是他因此获得了超乎常人的敏捷性和行动力，“而你为什么要把它们挡住呢？” 你可以把它们暴露出来。你明明已经足够强大，大众的眼光无法束缚你。 女孩凝视着他，眼中有危险的光芒在闪动，危险又迷人。 在丽贝卡的暗示甚至邀请之下，汉克把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他脱下鞋，脱下袜子，露出原本蜷缩着的，巨大的脚掌。 他看起来紧张的呼吸都要停住了。 “哇哦，”丽贝卡瞪大了眼睛，像一只小猫，她仔细打量着它们，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北美洲的“大脚怪”是怎么回事了。“但是，我是说，这其实没那么糟，你的变异甚至没有瑞雯的一半糟糕，你为什么要把它们藏起来，要知道，这没什么可羞耻的，你难道不觉得做自己会更快乐一点吗。” “不，你不会懂的。”汉克摇摇头，他没有重新穿上袜子，这是一个进步，他在丽贝卡身边坐下，舒展着他的脚掌。他看着它，用混合着厌恶和无奈的眼神，蓝眼睛里的光芒都因之黯淡。“这或许对我来说就已经是一个既定的事实，我是说，看久了也挺习惯。但是，这个社会，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他们永远不会觉得它们是美的。” “就连你，”他看向丽贝卡，“也不能违心地说它们好看，对吗？” 小姑娘垂下眼睫，她点点头。 “我们生活在这个美丑善恶都有规划的世界，就不能去放纵自己，我们有我们的规则要遵守。” 【包括，让自己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规则！”丽贝卡跳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灰色的眼底波澜涌动，像是地表下的岩浆。“去他妈的规则！规则又算的了什么？我们活在世界上，就那么可怜的一辈子，就算你表现得再好一点也他妈的不会上那他妈的天堂的！而在那么短短的一辈子里，你还要迎合他人？而不是为了自己？” 她烦躁地在屋子里打着圈。 汉克看着她对自己的好感度忽上忽下，他想说“注意言辞”，但他觉得他目前最好还是不要那么说。 这真不公平，即便是这样，丽贝卡看上去也很漂亮。 “我不理解你们。”丽贝卡在他面前停下来，凑近他，与他四目相对，他们的鼻尖碰在一起，“我是说，一个人拥有多少能力，就应该享有多少快乐，为什么你们自己一个个那么强大，却拼命压抑自己，把自己过的那么狼狈？” “我是说，如果我……如果我拥有那种真正的能力的话……”丽贝卡由于憎恶、不解和怜悯而波动不断的好感度也终于回到了稳定值。谢天谢地，汉克心想，它没有掉得太多。“如果我得到了力量，我会过的很快乐的。” 汉克看着这个小姑娘，他似乎弄懂了她，她的心中没有大恶，但扭曲的思想却让她难以成为一个好人。 她是一个纯粹的享乐主义者，自己价值观的践行者。 趾高气扬又理所应当地不把一切放在眼里，包括规则。 汉克想转移话题，他们不能再借由这个话题聊下去了，这对小姑娘不好。“我……希望能得到瑞雯的细胞，它们应该可以帮助变种人改变外形。” “这么说来你还是想改变？”丽贝卡根本不能理解，也为他的固执和冥顽不灵感到头疼，“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呢？万一结果更加糟糕呢？” 丽贝卡站起来，她要离开了。在关上房门之前，她回头对汉克露出一个冷冰冰的笑容，“忘了说，我亲瑞雯是因为我想那么做，本来我也想亲你，但现在我不感兴趣了。” 任性的，小姑娘的论调。 “还有，把脚硬塞进鞋里，不难受吗？” 房门关上了，汉克露出一个苦笑。 “说实话，那确实算不上舒服。” *** 之后的几天都平静地过去了。说来并不算公平，但是逝者是很容易被遗忘的。 当丽贝卡从教室回到房间，没有人与她同行，她擅长独来独往，或者说已经有部分人意识到了，这个迷人的小姑娘暗含的危险。 她回到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发现里面又是那个不速之客。 艾瑞克侧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使用他的能力让地上的钢珠循环玩具运作着。 “惊人的小把戏。”丽贝卡把书和笔记放在桌上，“你可以去申请一个在玩具店里吓人的工作。” 艾瑞克没有回应小姑娘类似于挑衅的对话，他抬起眼，用那双迷人的绿眼睛盯着她看。 “看来你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丽贝卡笑了，她走过去坐到男人身边。“你是来关心我的吗？”她蹭到男人的怀里，像是忘记了他们几天之前还针锋相对的事，看起来温顺又柔软，“艾瑞克可真贴心。” 她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把那道小小的，已经结痂的伤口展示给他看。 艾瑞克用指甲搔刮着那道疤痕，然后向丽贝卡露出来一个充满攻击性的笑意，下一秒，他猛地把那个小小的疮疤揭了下来。 “哇哦！”丽贝卡浑身抖了一下，她看上去有点茫然，“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了什么？” “查尔斯试着读取我的记忆，被我阻止了，我告诉他我不喜欢这样。”艾瑞克把那块小小的伤疤弹开，指尖点着又开始渗血的伤口，把血液抹在女孩白皙细嫩的皮肤上，“不然你还会有更多的麻烦。这能构成我小小报复的理由吗？” 丽贝卡翻身跨坐在他的身上，看上去颇有些不服。“那只是因为你不喜欢别人窥视你的思维，你虚伪又多疑。”说完，她低下头用舌尖舔舐他的嘴唇，然后在青年疑惑的目光里，用牙尖咬破了它。 她坐起来，舔着嘴唇上的一点点血，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味。 “打平了。” 艾瑞克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他的眼底浮上笑意。“看起来你还真是一点亏也不愿意吃。” 地上的一颗弹珠轻轻晃动了一下，然后像是受到了召唤，猛地弹起，向女孩的肩膀袭来。 “吊灯的螺帽会松脱，它会掉下来。”女孩坐在他的腰胯上，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她说。 丽贝卡的话音刚落，吊灯整个的落下，在地面上摔得七零八落，同时也把弹珠从飞行轨迹中击落。 “你还在吊灯上动了手脚？”艾瑞克用一只手护住了女孩的后脑，防止被水晶吊灯飞溅的碎片伤到，看起来那个弹珠不过是虚张声势，他并没有真心想伤害这个女孩。“那你还真是……”他仔细打量着女孩的表情，那包不住笑的小牙齿，“还是说，这才是你的能力？” “你是个……言灵师？那可是个日本行当。” “我现在该说你真是博学吗？艾瑞克。”丽贝卡挪动了下位置，显然跨坐在别人腰上的姿势看起来□□又仿佛占据了主导权，但互相硌着胯骨可真的算不上舒服。艾瑞克体贴地帮了她一把。 “古代以来，日本人都十分相信语言的力量。他们认为在上古时，几乎人人可以以语言作为一种“咒”来控制自己以外的生物。日本古代言和事这二字是可以互换的，正确的组合以及念出者的心意，往往就可以叫事情成真。嗯……大致是这样吧。”丽贝卡拿起青年的手把玩着，啃咬着他的指尖。 “我也是最近才意识到这个……也去查了不少资料，那些像天书一样的日文原本。但我认为那显然没有相似性。我是个纯种的美国姑娘，我可以肯定。”女孩皱起鼻子。“而且，如果这也算是能力的话，未免太水了，一定要说的尽量具体，或是一定要有很明确的指向性它才会发生。十次里面只有两次会成功。我宁愿要那该死的植物能力。要不是成功或失败我都会有预感，这真的看起来只像是我运气好而已。” 艾瑞克笑起来，他亲昵地蹭蹭女孩的鼻尖。 很好，他发现，这个危险的女孩终于有了他所真正需要的东西。 说不定他们也会有共同的目标。 第8章 再见，大家 啤酒节是个好日子。 你知道的，在中央公园或者是城市广场，你可以和数百个精酿啤酒爱好者和一些知名酒厂的酿酒师在一起喝酒聊天，酸啤喷洒在草帽姑娘们蜜色的肌肤上，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这并不是说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为了期待一场艳遇，只是如果你在参与其中的同时还要负担起监护人的工作……那真的实在算不上太好。 小姑娘走在前面，她像只机敏的蛇獴一样左顾右盼，转动着她神赐的可爱的小脑瓜，她看起来激动得不得了。 查尔斯得紧紧跟上，才不会跟丢在人群中乱窜的小女孩。 她应该激动，毕竟这算是她第一次参加嘉年华，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她的小脸都放着光。 本来这样的节日跟丽贝卡扯不上什么关系，但只要当她露出可怜兮兮的小表情，说一些类似于“我会很乖很乖”，“我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的话，就根本没有人拒绝的了她。 艾瑞克拒绝带未成年人参观觉醒啤酒节，说实在的，就算他乐意，查尔斯也不太放心。瑞雯和汉克不是合适的人选，他们似乎对女孩太过纵容了。 所以，这次陪她来的人是查尔斯，这叫丽贝卡感到意外，因为她本来希望的人选就是被查尔斯暂时取消监护人资格的瑞雯或者汉克。 因为他们更加容易摆布，丽贝卡像个甜蜜的小骗子，利用他们对自己的不自信，利用自己可爱的外貌和展现他们所希望看到的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如果面对的是查尔斯的话，这就意味着丽贝卡必须循规蹈矩。 而丽贝卡讨厌循规蹈矩。 “或许你该跟着我来防止自己走丢。”查尔斯没有把手给她牵，她也清楚的知道查尔斯不会那么做，但他走到她身边，微微侧过身，防止她受到人群的推搡。最近他们有点过从甚密，查尔斯在课上点她回答问题的次数甚至都增加了，这可真叫人害怕。 但不得不说，查尔斯是个好的监护人，丽贝卡得到了她想要的爆米花和带芥末蛋黄酱的热狗。 “哇，娃娃！”丽贝卡在一个射击摊位面前停下，“我能要一个吗查尔斯？”这可不是一个问句，查尔斯眼尾泛起无奈的笑纹，小姑娘的神态和动作分明在说“要是她今天得不到她想要的，她可不准备继续乖乖听话”。被丽贝卡指着的是一个绿色的僵尸娃娃，它浅金色的扎满小辫子的头发和黑色的纽扣眼睛看起来有一种扭曲的幽默感。它的嘴被用粗糙的线缝了起来，线头露在外面，布裙子上全是补丁，看起来吊诡又恐怖。 “这个？”查尔斯皱起眉头，出于对女孩心理的考虑，他试图劝说她改变这个想法，“那个娃娃真的算不上可爱，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小马宝莉吗” 【呃……彩色头发的独角兽。】丽贝卡吐了吐舌头，【这不公平，听起来我像是一个喜欢自己表哥的南方姑娘。】 “不。”她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丑娃娃。 “我就要那个，那个看起来酷的不行，而且它很特别。” 摊主是个和蔼的黑人老头，他显然也对丽贝卡异于他人的品味感到意外。 “这个娃娃已经在这里挂了很久了，没有人愿意带走它，你知道的，它看上去脏脏的旧旧的，也有点吓人，像个该死的反派一样不怀好意。”摊主看着丽贝卡金发天使一样的脸庞。 “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小姑娘。如果你真的想要它的话，我把评分标准设成一半，怎么样？” 这是丽贝卡第一次对看不到脸的生物产生好感，为“特别”或是“一半的得分”或者两者兼有，她兴奋地去推查尔斯。 青年无奈地走到射击案前，拿起抢。“丽贝卡，”青年的蓝眼睛里闪动着无奈的光芒，他看起来像在包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丽贝卡，我知道这很扫兴。但我不得不说，我的射击算不上好。” 算不上好，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丽贝卡心大地想。 然而事实证明，查尔斯的算不上好不含任何一点谦虚的成分，丽贝卡哭笑不得，她几乎就没有见过射击比查尔斯还烂的人。 摊主问要不要再试一次。 “让你哥哥再试一次，说不定会好一点。” 他把丽贝卡和查尔斯当成了一对感情很好的兄妹。 “不，让我自己来吧。”丽贝卡拿过抢，摊主准备给她再讲解一遍规则和使用方法，但她显然没准备听。她左手掌心向内，围握板机护圈，右手持抢。她对抢类有一种天生的敏感，稍加训练肯定能成为个中好手。她开始瞄准。 “砰” 10环 “砰” 10环 “砰” 10环 无论是定点还是移动靶，女孩精准得不可思议。 丽贝卡的眼睛发出像引诱猎物的蟒蛇一样危险的光芒，微微上翘的弧度在她的嘴角蔓延生成巨大的笑意。开抢！开抢！开抢！她喜欢开抢！这让她有一种掌控他人生命的感觉，让她有一种她强大而无所不能的感觉。 是哪个天才发明了抢支？抢支意味着机会和反转，由此弱小可以战胜强大，由此不知多少人获得了力量和自由！ 抢支的后坐力和硝烟味让她的虎口隐隐作痛，但她不在乎，她感到强大和自由。 一直到橡皮子弹全部打光，丽贝卡的手指还在不停地扣动扳机。咔嚓咔嚓咔嚓……一声一声，疯狂而又恶意满满。 摊主看呆了，或者说他被吓唬住了。反应过来的查尔斯立即没收了小姑娘的抢。 他看起来忧郁又严肃。“我们该走了，丽贝卡。” 摊主战战兢兢地把玩具取下来给她，他告诉丽贝卡“她还可以用她的高分换点别的什么”。 但丽贝卡拒绝了，她只想要那个丑娃娃，那个她一眼看中的。如果不是，再好也就不要了。 她把柔软的脸颊贴在娃娃粗糙的布裙子上，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 *** 公平地说，丽贝卡不仅吓坏了摊主，对查尔斯的影响也不算小。本来打算今夜不碰任何一滴酒精饮料的查尔斯现在觉得他需要一杯啤酒了。 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酒水畅销品就是啤酒。你在看电视的时候喝掉一打，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后，第二天你依旧可以换上穿皱的衬衫去上班。市面上最常见的啤酒酒精浓度就是四五度，再高一点也只有九度而已。 享用一两杯其实出不了什么大事。 但他忘记了现在他身处中央公园的啤酒节，这里什么都有。 如果你又碰巧选到了苏格兰酒厂brewmeister的“蛇毒”，酒精含量67.5%的世界纪录保持者，这就不太妙了。 当他开始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或许已经有点晚了。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这世界上最卓越的大脑，在他意识到自己能力失控可能带来的危害之前……他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他头痛欲裂。像是打开了什么闸门，他在一霎那之后能听到所有人的心中所想，那本应该被无意识地全部屏蔽的嘈杂信息蜂拥进入他的脑内。在其中嗡嗡地响做一团。 那是一个人很多的广场。 【人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处在120分贝音量以上可听声音的环境里会感到不适或损伤听力系统。当音量上升到150分贝以上，将出现鼓膜破裂出血，失去听力。大功率次声波能使内脏产生强烈共振，使人感到恶心、头痛、呼吸困难，甚至会导致血管破裂。】 再说一次，那是一个人很多的广场。 他松开手，酒杯掉在地上，此时的他已经听不清酒杯碎裂的声音了。他缓慢而虚弱地滑在地上，痛苦地捂住了头。 “查尔斯？查尔斯？” 他恍惚间听见丽贝卡在喊他。 “查尔斯？” 他视线所及的一切都在虚化旋转。 丽贝卡抿了抿嘴唇，她喜欢查尔斯现在的模样。喜欢他蓝眼睛里不可遏制地产生的生理泪水，他抬起失焦的双眸空茫茫地四处张望时迷茫甚至有些孱弱的样子。这实在太少见了，你知道，查尔斯永远是那种看起来温和有礼，实际上却无懈可击的那类人。 丽贝卡也明白了在查尔斯身上扳回一城的方法，她小心地捡起那残留着液体的杯底，放在鼻尖闻了闻。【一杯高浓度的酒精饮料就可以。】 【所以说啊，变异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只要他们还保留着人类的构造，那他们就一定也会有人类的弱点。】 丽贝卡终于欣赏够了。现在她愿意帮助他了。 她的舌尖缓缓舔过上唇。“查尔斯，请倾听我，没事，一切都会好的，请倾听我。”青年听到小姑娘这么说，用甜蜜的，让人无法拒绝的口吻。 他试着集中注意力，在人群中只搜索丽贝卡一个人，他做到了 这确实有效，在丽贝卡的脑内他什么也听不到，这暂时的安静让他混乱的大脑得到了短暂的喘息机会，但一切没有变得更好，只要他稍一松懈，外界的声音就蜂拥而至。他得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女孩身上。 丽贝卡扶他起来，用纤细的小肩膀支起他的重量，她带他绕开了出于好意围拢上来的人群，用克制而又不耐烦的方式，带他坐上了一辆的士。她让他的头靠在她的肩窝里，查尔斯能闻到丽贝卡的发香，这是他们第二次靠的如此之近。 头痛慢慢缓解，从不间断的剧痛变成了一阵一阵的，像波涛。查尔斯沉默地忍受着头昏脑胀的感觉，他轻轻把脸往丽贝卡肩颈处拱了拱，鼻尖搔弄着她的肌肤，但这并非有意。 他看见丽贝卡的好感度开始上涨。 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 同时，他混沌的大脑内，两条思绪链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诡异判断。这突如其来的思维火花几乎吓了他一跳。 他想起丽贝卡持抢的样子，她拿抢的时候很美，她的金发披散在肩上，她微微含胸，颈部的凹陷和突出的锁骨散发着惑人的光芒，她花瓣一样的嘴唇，她骄傲的小鼻子看起来对一切都不屑一顾。她的灰眼睛里闪闪发光。 她的过去，她的档案里，她的父母被杀死了，凶器是一把至今没有被找到的老式燧发抢。没人知道凶手是谁。 这或许只是一个可怕的巧合。 第9章 你好，不笑猫 精致的女人从7-11里走出来，从主干道拐进漆黑的小路。她上挑的眼线和精心修剪的眉毛让她看起来美得高不可攀，其实去她的高级公寓走主干道更方便一些，尤其当她的车就停在街边。但她偏爱漆黑的小路。漆黑的小路里常有醉鬼，□□和嫖客，甚至哥特画风的不良少年，那些自不量力挑衅她的人，这让她有一种刺激，隐秘，又危险的感觉。 毫不夸张地说，小路里包含着人生百态，这是无时无刻不被路灯和摄像头监控着的大路不能比的。 她一个人走进去，一个人出来。 她仍然保留了一些小习惯，即便她现在尽量克制自己的行为，克服看不清五官和记不住名字的小毛病。她让自己看起来美艳乐观开朗大方。甚至会偏向于去商店而不是网购。但她仍然不喜欢被不必要的摄像头拍到，在黑市购抢，减少不必要的人际交往，不喜欢把平日用车停在住处附近，而在住处的地下停车场藏一辆不起眼，但实际上性能很好的二手车。 她现在已经不是个小姑娘了。她长高了五英寸，变得轮廓分明又挺拔修长。她有高耸的胸和翘臀。如果说以前的她是雾、是沼泽，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圣母像，那么现在她就是霓虹，是烟火，是梵高的向日葵。浓烈的色彩随时准备喷薄而出。 她走进漆黑的小路。 塞在紧身牛仔裤里的白t恤，和白色板鞋让她在成为了黑暗中的光源。 在散发着充满垃圾的下水道和夜晚潮呼呼的野猫气味的小巷里，她闻到了让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血腥气。淡淡的，像是铁锈气味。 现在她更愿意装作无知无觉，她再往前走了两步，踩到了一只的手，像踩到了橡胶一样的质感，真切地表明那人的生命已经不在。女人的嘴唇翘起一个弧度。于此同时，她听到自己斜后方轻微的响动。 棋逢对手的喜悦几乎让她战栗起来。 她把手机放进手提包，她没有选择打开手机电筒。在黑暗环境里两人面对的困境是一样的，如果她腾出一只手拿手机，手机电筒能照亮的位置很狭小，用手电光芒晃对手的眼睛看起来是个聪明方法，但有效时长太短。而且这样她也会对光线产生依赖，提包和她手中装满食物的手袋都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砸向对手。而拿着手机，大多数人只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越抓越紧。 身后的人缓慢逼近到足够近的位置后猛然加速，从背后伸出手，想用小臂勒住她的脖子。从身高和臂长判断，杀人的是个男人，强壮，经验丰富。很少有人像小说里描写的一样，光听脚步就能判断来者是男是女，何况那些训练有素的佣兵即便是穿着厚底军靴也能悄无声息地靠近你。 女人快速仰头用后脑撞向对方的下巴。那个男人显然低估了她，没能及时躲开。女人清晰地感觉到她撞在了男人的面罩上。她扔掉手里碍事的其他东西。一根酷棍已经出现在她手里，尖头的一面猛地捅向男人的耳部。 男人巧妙地避开了。同时丽贝卡试图握住他的后颈，借惯性放低肩膀，将他向前抛摔，当然毫不意外地失败了。 她立刻意识到在力量和熟练程度方面，她不能妄想跟这个熟练的雇佣兵相比，他显然是一个熟练的杀人机器。跟她平时随随便便就干掉的社会渣滓太不一样了。 可惜现在后悔，似乎有点晚了。 他们短暂分开了。在安全距离之外各自保持防御姿势。一辆大卡车从巷子外经过，车前灯给了这个黑暗的小巷一丝光明。女人背光站着，冬兵看见了她的脸，她像埃及艳后一样轮廓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个稠丽的微笑，美的让人心惊，她灰色的眼睛被长睫毛环绕着，仿佛蕴含着最深的漩涡。她手持酷棍，那和刀之类的冷兵器不同，由于长度较短，比较适合手小的女性，即便不是锐器，使用得当也能给人造成不小的伤害。刀之类的兵器很容易因为女性的握力不够被人轻易地拍掉。 对，自下而上，拍在手腕部，她们有八成的可能性会松手。任何一种格斗术都会教你这一点。 丽贝卡也在打量那个男人，他高大强壮而又矫健，黑色紧身衣让他看起来像潜在暗夜里的黑豹，他的大半张脸隐没在面具之下，眉毛之下是一双无机物质一样的绿眼睛。你见过木偶娃娃的眼睛吗？相信我，这只比那个好一点。丽贝卡几乎是一瞬间就判断他经历过洗脑，而且不止一次。他□□出来的一只手臂……他有一只机械手臂，上面有一颗红色的五角星。 【俄罗斯人？】丽贝卡笑了，她有些恶趣味地想象如果她一会儿说起苏联政治笑话激怒他的可能性有几成。 给点情绪嘛，像一条死鱼一样的话就没什么可玩的了啊。 他身后的巷子里，有她已经被摔坏的纸袋。特别小杯装的榛果拿铁，西饼，tipo的巧克力芝麻味的鸡蛋面包干散落一地，沾上了泥渍。四具……哦不，三具尸体躺在那里。 车过去了，在巷子恢复黑暗的一刹那，男人又向她袭来。毫不留情的。在黑暗中挡住男人的攻击实际上有点儿吃力了，尤其当她的力量和速度都略逊于他。丽贝卡是灵巧型的。而且有几次，丽贝卡的攻击都打在机械手臂上，自损八百，更不要提男人随手变出来的小刀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的打法不同，那个雇佣兵不太擅长应付她这样的野路子。男人的目的性很明确，看来他只想赶快结束任务然后离开这里，面对丽贝卡这种即便被他全面压制却迟迟无法彻底结果的对手，他开始有些急躁。他的攻击目标主要在喉管，面部和柔软的下腹部。 而丽贝卡，她的技巧就下作而且广泛的多了。反向扭手指，手肘击打对手的鼻子、腹腔隔膜，反关节技术对付肩窝，当然不是那只机械臂，鞭腿踢侧腹和膝盖。她可是在学院被教授过巴柔和泰拳的女人，之后又见识过地狱。 要么下作地打赢，要么不要打架。 但渐渐的，她还是占了下风，体能和力量的悬殊在某些情况下是致命的。 当她终于被那个男人扼住喉咙摁在脏兮兮冷冰冰而且粗糙坚硬的水泥墙上的时候，丽贝卡抚摸着那只机械手臂，她没有用力试图掰开它，她知道那是徒劳，而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它的指关节，同时向后仰头防止自己窒息。 男人面罩外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丽贝卡轻轻笑起来，呼吸不畅让她的笑声像是堵在鼻腔里的哼声，“我说，你的机械手臂或许会失灵，或许是零件卡住，或许是短路，或许是别的什么。无论是什么。” 金属质地的机械臂上爆出一小簇电火星，然后在轻微的零件摩擦声中骤然失去了力气，金属手指松开了，它垂落下去。 丽贝卡滑落在地上，开始猛烈地咳嗽。 士兵猛地退后了一步，像是有人在他的腹部猛踹了一脚似的。丽贝卡扶着墙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пoweл。”【操。】那个男人小声咒骂了一句。 “rnчytьhey6nлnэtoгo。”【我才是差点被杀的那个，】丽贝卡翻了一个白眼，“tы, kak6yдtorдenctвnteльhohexoчetcrдлrte6rco3дaetчto6oльho。”【你却说的像是我真的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现在她觉得没那么好玩了。她向尸体走过去，男人警惕地观望着，没有继续发动攻击。 “你是只会说俄语吗？士兵？”丽贝卡偏过头看他，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冬兵甚至看见她俏皮地冲他眨着眼睛。 “不是。”他尽量简短地回答。 “万恶又全能的间谍。”丽贝卡从鼻子里发出简短的哼声，冬兵觉得，那是这个女人有点嫉妒了，她看起来像只气呼呼的小猫，但已经把尖锐的爪子收起来了。 他不应该跟她说话。那是冬日战士不会做的事情，他们只需要执行命令，听从指挥，他们是资产。至于坏掉的手臂再修好就行了，人也一样，受了伤就医治好，不再听话了，就重复洗脑。 循环利用，节能环保。 他是资产，他应该结束任务然后回去做报告了。但他有点想和这个女人说话，这个美艳厉害的女人不是他任务的一部分。回去后除了任务汇报的大部分时间，他都会被冰冻起来。他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和别人好好地说话了。无关任务。 “因为任务没有结束，所以走不了？嗯？”丽贝卡走向其中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那个人想装作自己已经死透了，但这可骗不了丽贝卡。她用脚猛地踹向他的头部。 那张死板的脸沾上血渍。 丽贝卡的白鞋子也脏了。 但这无所谓。 然后丽贝卡踩住他的脖颈猛地发力向反向扭转，咔嚓一声结果了他。 “你是雇佣兵？”这场面让冬日战士有些微妙的不舒服，但也有遇到了同类的情感。 “不，”丽贝卡仰起头，让乱飞的金发服帖地在后背上披散开来，“我是个杀人狂。” 男人胸腔里发出一声类似于笑的声音，看起来他并不相信。 “看起来都是受过训练的人，”丽贝卡逐个视察尸体，他们身上都有同样的徽章，一个有着骷髅头的八爪鱼。“间谍或者是叛逃者。”她看着他们的肌肉和有抢茧的虎口，“在最好不能用抢的情况下干掉他们，你的身手真是好的惊人。” 她站起来，很高兴男人没有在她下蹲的空隙对她进行攻击。 “我是丽贝卡。” “冬兵。” “我觉得你该走了。依我看你是没有资格在外面久留的，”冬兵不置可否，他紧盯着丽贝卡看。丽贝卡向他走过去，指尖搔过他的下巴，像是在爱抚一只猫咪，男人略向后仰了仰头，姿势紧绷而防备，要是丽贝卡敢对她不利他能确保在第一时间毫发无伤地干掉她。“鉴于你今夜给我带来了快乐，我要给你一个特别的奖励作为我们的见面礼。当你被重复洗脑之后，你不会忘记我。”她的嘴唇开合间露出洁白的贝齿。 然后她隔着面罩亲了他。无比嫌弃地用指尖捡起地上的东西，用已经破了的纸袋包好。 转身离开了巷子。 她从小路走回主干道，来到她的高级公寓。走进电梯，摁了13层。她回到家，把纸袋里的东西扔进垃圾桶，踢掉鞋子，摁亮了灯。 她一路走一路脱衣服，把它们随意地丢在地上 直到只穿着胸罩和内裤。 她在落地玻璃窗前的白色布艺沙发上缓缓坐来下，像一个女王，高傲地藐视着这个城市，车水马龙，灯火通明。 “今晚最好下雨。”她说到。像是一道谕令。 她闭上眼，缓缓地把脊背陷进靠枕里。她回忆起四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个夜晚，女孩在房间里抽出床下的小盒子，把藏在里面的所有钞票拿出来一张张折好，放进自己的小包。她的脸颊上不断地流下泪水，看起来不甘又恼恨，她不得不不断用手背把那些冰凉的液体擦干。然后，她拿起那个绿色的僵尸娃娃，用刀和餐叉把它钉在床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换上方便行动的衣裤，用铁丝撬开了学院的门，离开了。 阳台上，那个青年目送着她远去，不发一语。 她离开了那个地方，在那里她掌握了数不清的技能，几乎学到了她以后能用到的一切。 四年了，纽约，她回来了。 高楼下一个阴暗的的角落，男人在黑暗中看到灯在那个房间亮起，然后他离开了。 第10章 你好，RDJ 这是丽贝卡回到纽约第一次出远门，我是说除了购置必备的生活用品。而这次出门是有目的的，不得不说的是，在丽贝卡离开的四年里，纽约发生了很多变化，起码在这之前，在她的印象里是不会有红色的装甲人到处飞的， 钢铁侠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那个头部是巨大的铁三角的怪物，肌肉峥嵘，手持巨大的砍刀。它超出寻常人类很多的身高和力量叫人心生畏惧，上身怪物下身人类的组合也叫人过目难忘，当它一拳锤破一辆车的车窗，并单手抓住它扔向人群的时候。嗯，天才的托尼·史塔克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人群嗷嗷叫着往安全地带，也就是跟丽贝卡行进路线相反的方向疯跑。有些胆子大的，逃到了安全距离之后停下来自拍，拼命伸长手臂试图收进自己的大脸、怪物、和四处乱飞都快出虚影的钢铁侠。丽贝卡不得不努力不让自己被疯狂的人群撞倒。 托尼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那个女人，她穿着黑色的细高跟，长裙摆舒展开，她纤细地腿划过满是裂纹的柏油地面，就像在走钢索。没错，她小心地绕过被三角头踩裂的地面，自负而优雅得像一个芭蕾舞者。即便现在正在战斗的关键时刻，托尼应该用他的大眼睛盯牢那个裸体砍刀男的一举一动。这个不知从何而来而且强悍得惊人的三角头怪物。如果隔壁战场的情况仍然没有好转，那么鸡妈妈史蒂夫、黑寡妇、鹰眼他们应该正在和没有上肢、但会喷吐腐蚀性液体的扭曲肉块和会燃烧的死小孩打得不可开交。这些该死的家伙到处都是，简直像是凭空出现在纽约街头。他得集中注意力，赶紧还纽约市民们一个美好的生活环境。但他还是腾出了三分之一秒的时间来注意这个女人。那个金发妞的身材简直像是上帝的杰作。她看起来应该成年了，但明显年纪不大，无论是衣着还是举动都在尽量想让自己显得成熟。 或许是他盯着看的时间太久了，我是说远远超过了钢铁侠先生愿意承认的三分之一秒。女人抬头瞥了他一眼，灰色迷雾一般的眼里，像是有带刺的小钩子对他晃呀晃，钢铁侠几乎，我是说几乎忍不住想要吹一个口哨了。 “我说，j，要是我一会儿问她要电话号码，有几成的可能性会成功。”托尼用手臂部的反坦克导弹瞄准三角头的头部猛烈攻击。警察和钢铁军团都来做疏散工作，这让他很放心。 在不会造成人员伤亡，最多导致些财产损失的情况下，最最优秀的托尼·史塔克有足够的空间来施展他战斗的艺术。 “我建议您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怪物身上，sir，”贾维斯礼貌地说，“似乎普通打击对它不起任何作用。” 显然刚和三角头互肝不久的托尼也很快发现自己大意了，导弹打在它铁质的、巨大而可笑的三角形脑袋上，它也不过是因为力的作用偏了偏头，对着手臂和肩膀以及□□的上身攻击，也不过是把它打得爆出几团血花。它依然能够虎虎生风地挥动那把大砍刀，不断地向为了保持射击稳定只能保持微微后仰的姿势，低空平飞的托尼逼近。 它跑起来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砍刀发出破空声，带着凛冽的寒光。 呃，托尼的意思是那把傻兮兮的大刀看起来有些钝钝的，但介于它刚刚破坏公共财产的表现，托尼还是拒绝他的mk3被那把蠢刀砍一下。 在这种危机关头，花花公子依然有空关心一下那位美丽的小姐。她没有像个傻瓜一样在大路上四处乱走，显然她对这场一定能上报纸头条的旷世打斗没有多大兴趣，但她确实也在沿着人行道不断向战场靠近。托尼有点担心一会碰上性命攸关的时刻，他还要分神给那个女人，即便她真的很漂亮，但这样在危险区乱晃的行为真的算不上聪明。 他以前真的碰到过狂热的女粉丝为了得到一个被英雄救美的机会不要命地往战场里冲。 真的有过。 此时的丽贝卡也很无奈啊。她对这个飞来飞去的金红色铁皮和那个净身高两米朝上、壮得像拳击手一样的怪物都没有兴趣，她毅然选择在这样危险的地方走来走去的原因，是她需要赶赴一个约会。这种情况下，她本来要乘坐的巴士估计是不会来了，她只能选择走去下一个站台或者乘地铁。 值得庆幸的是，那个招摇的金红色目标完全吸引了怪物的注意。对他正欲罢不能的怪物完全没时间来关照她。 托尼终于意识到跟这个力大无穷而且不知疲倦的怪物硬肛不是个好主意，尤其是他的装甲能源消耗得很快，他的mk已经被那个看起来不怎么锋利的大刀砍出了缺口。托尼决定赌上一把，他暂时的减速，给了那个怪物快跑几步就能再次击中他的错觉，然后猛地拐弯试图把这个怪物引到最靠近的一个停车场，车辆最密集的那种。然后他就可以在上空用肩部的对人导弹瞄准车辆的油箱，把它们引燃，造成连环的爆炸。几辆车自己完全赔得起。 他再抬眼看的时候，女人已经消失在了视野里。 很好，他开始忽快忽慢地带着节奏，确保那个傻大个一直紧跟着他。视野广泛的面罩和贾维斯的善意提醒让他知道：三角头怪人就在他身后不到一英尺的地方。它的尖下巴只差没有戳到他的身上，哦它伸出了手，可惜没有抓到。这实在是有点过于刺激了。 三角头被引到了合适的位置，它不得不踩着车才能继续追杀托尼。钢铁侠知道，是时候了，推进装置的功率已经被调到最大，同时他瞄准了车辆。 “再见了！”托尼在面甲下愉快地眨着眼睛。“再见了傻大个！纽约可不欢迎你。”然后，开火。导弹精准地打在车上，三角头转过头去，在零点几几秒的时间里，场面诡异而短暂的安静下来，然后，嘣！那辆车在爆炸巨大的作用之下凌空飞起来，车前盖都炸开了，爆出一团团巨大的火花！ 连环爆炸的巨大威力让在空中的托尼都差点翻了个跟头。 “啊哈哈！”托尼爆发出一阵尖利的喊叫，激动地像个小孩子。他握着拳猛地挥动了一下，要不是受到反重力装置的限制，他现在就可以在空中跳一段太空舞。看着那个仿佛无坚不摧的怪物淹没在爆炸的火光里是一件让人心生愉悦的事情。托尼的心中浮上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他胸前的核反应堆似乎都更加闪亮了。 “贾维斯，现在你可以放一段ac/dc的歌了，我会很乐意听到这个。”托尼大笑，然后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在火光消下去之后，那个高大的身影仍然站在那里。它的上身确实已经被炸得不像样子了，但即便这样，他似乎依然没有被伤及筋骨，动作迅猛如常。它抓住了托尼的小腿，托尼使用制动装置想要挣脱，却差点被它握住小脚踝甩了出去，一只腿部的装置受到了损害，只能靠另一只脚飞动。但这种完全无法保持平衡的方法让他摔在了地上，怪物拿着刀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嘿大家，”托尼在频道里说道，“能不那过来搭把手，你们可爱的钢铁侠可能要有麻烦了。” 或许是信号不好的缘故，或许是仪器被摔傻了，通讯那头传来徒劳的滋滋声。 怪物走到他的面前，钢铁侠被笼罩在它扭曲的阴影之下，怪物举起了刀。 托尼用激光炮瞄准它的头部，但这猛地一下也只把它打得向后仰了仰。 “得。”托尼说，“看得出来，你比我的mk耐揍多了。” 三角头举起刀。 那个消失了一会儿的女人出现在怪物的身后，她的灰眼睛注视着托尼，里面隐含着暧昧的笑意。【你欠我一次。】她用口型说。然后，女人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它的身侧，三角头偏过头来看她，然后暂时停止了挥刀的动作，改用大掌向她劈去。 “该结束了。”丽贝卡说。 那个怪物的刀就没有劈下来。它的手更没有碰到女人的一根头发。 它消失了。 凭空消失。那女人的话管用的不可思议。 “托尼？托尼！你还好吗？”通讯器那头传来美国队长的声音，中断的通话也恢复了正常，“那些怪物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你那边还好吗？” “别把你那边着火的死孩子和骷髅头跟我这边堪比生化危机的大劫难相比，”托尼说，“先挂了。” 然后他掐断通讯，看向那个女人，“小姐，我需要一个解释。” 丽贝卡笑起来，她舔舔她的上唇，像她小时候喜欢做的一样：“我叫丽贝卡，是个变种人，我很乐意给你一个解释，但是现在，很不凑巧，我有别的事情要做。” “嘿！史塔克先生！”一个穿着红色紧身衣的纤瘦身影顺着蛛丝？荡过来，丽贝卡真心觉得自己是离开纽约太久了。她原先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有着蜘蛛能力的年轻变种人。或许是新来的？但是无所谓了，同时丽贝卡几乎是幸灾乐祸地想，要是那个人知道他渴望好好隐藏和保护的变种人群体如今在纽约到处都是，他会作何感想。 四年没见了呢。 “队长叫我找你过去集合，”紧身衣下的少年看了一眼美丽的女人，“哇哦，你是谁？你可真好看。” “被伟大的史塔克先生救下的普通纽约民众。”丽贝卡转身离开，在离开之前，她走到那个铁人面前。托尼打开面甲，丽贝卡看到了他湿漉漉的焦糖色大眼睛，里面是好奇警觉和兴致盎然。那是一双迷人又聪明的大眼睛，她很喜欢。丽贝卡凑到他的耳边，“你可以调查我，但是不要给我带来再多的麻烦了，你知道的，变种人得时刻在你们普通人类的群体中保护好自己。你要记住的是，要是我刚刚不在，你可能会死。” 然后她踮起脚，把一个吻落在他的耳根，发出轻微而又黏腻的声响。 “改日再约，钢铁硬汉。” 托尼眼前浮现出一行字【丽贝卡好感度 17 当前好感度：17】 “你看见了吗？”科学家尖叫起来，红衣男孩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我是说他面罩之下的眼睛。“看见了什么？史塔克先生？” 男人意识到似乎只有自己看到了那一行字，在惊异于金发女人惑人的外貌的同时，他同样惊讶地回想起来那个女人称呼他为史塔克先生。因为小蜘蛛刚才那样称呼他，而她似乎并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托尼·史塔克。 什么？！ *** 在实验室里，一个被绑在电椅上双眼紧闭的小女孩猛地睁开双眼，像溺水之人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汗水，她嗬嗬地叫唤着挣扎扭动起来，几个医生模样的人走过来，给她静脉注射了一些镇静剂。 “长官，里世界被迫结束了，无论在她身上施加多大的痛苦都无济于事。” “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冬兵结束洗脑了吗？” “恕我直言，这次冬日战士一切正常，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再次洗脑，过多的洗脑次数可能对他造成损伤。” “他是资产，而我们觉得他需要……而现在，我们需要战场附近的监控录像，我想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 冬日战士刚刚结束了一次洗脑，他满身大汗、虚弱异常，他马上就要被再一次冰冻，但他的脑子里除了这个组织之外不再空空如也，他能想起那个在黑暗的小巷里满不在乎地笑起来、说自己是个杀人狂的女人。他能看到那个叫丽贝卡的女人身后的字。那是【丽贝卡好感度： 25 当前好感度：25】而且，她说的话该死的管用，或许他应该去找她。 而在离冬兵和丽贝卡都很远的地方，有个人睁开眼睛。“我看见她回来了，变了很多。” *** 丽贝卡在交易厅里，一个平平无奇没有五官的黑市老大亲自接见了她，“货带来了吗？” 丽贝卡拿出一小块金属，那个人验过之后给了她一张支票，上面是一个天文数字。 “你能告诉我它的来源吗？”那人拿着，不，捧着那枚珍贵的金属。丽贝卡看着他死板的脸，“对不起，无可奉告。” “这种金属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你到底为什么要卖掉它？” “我是一个享乐主义者，而享乐需要钱啊。” 第11章 你好，野兽 丽贝卡回到自己的公寓，她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有人进来过了。一个绿色的僵尸娃娃被放在她的床上，纽扣眼睛反射着诡异的光，那是四年之前她在一个啤酒节上赢来的娃娃，它应该是被她留在了学院，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与过去告别。她开门看了看，然后几乎是跑向公寓房间后面的一个开放式阳台。十三层楼的高度也无法阻止她看到楼下的那个男人。 “嘿！”她小声地说，轻得像在自言自语，但她知道那个人能够听见。果然那人抬起了头。“上来！”丽贝卡小声喊道，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上来这里。” 那个男人几乎是立刻接受了丽贝卡近乎于胡闹的邀请。他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助跑起来。就真的顺着阳台和管道一路爬了上来，动作灵活得像野兽奔跑在林里，那是十三层楼的高度，他显然也没有想失足会跌得多惨或者是会不会吓到楼下的人。当他搭上丽贝卡阳台的横杆，女人伸出手把他拉了上来，然后紧紧地拥抱了他。 “汉克，”长高了不少的女孩毛绒绒的头发蹭着她的脸颊，她闻起来，或是拥抱起来都好得像一个梦境。不，至少她现在已经不是女孩了。汉克感受着丽贝卡把她美丽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亲昵地磨蹭，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四年，并且依然在学院里一样。“汉克，我好想你。” 女人说着，用蜜糖一样的声音。汉克看着她的好感度【丽贝卡当前好感度：73】，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毫无变化。她没有那么想他，或者说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想他。 骗子。 丽贝卡牵着他，摇晃着他的手，无比亲密。“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发现我了，我才回纽约没多久。” 汉克的指尖也微微用力扣着她的手，即便他表面看上去镇静又严肃，但是他的手掌已经开始冒汗了。“是查尔斯通过脑波强化机找到了你。你离开之后，我们就一直用机器追踪你的行踪……”他很快意识到这样的表述简直像是传达他们一直在监视丽贝卡，这样的认识让他急于解释，嗯，甚至于急红了脸。“主要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刚开始的几个礼拜我们还能找到你，但不久之后……”他停顿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回忆，“之后讯息消失了，我们再也找不到你了，查尔斯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尝试，我们一度以为……” 以为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以为？以为我死了？”丽贝卡松开手，她抱起那个娃娃。它之前被扎破的手脚已经被用黑色的线缝补好，突兀的缝合痕迹让它看起来更加怪诞可怕，但汉克能从丽贝卡亲昵地用脸颊去蹭它的行为里看出来她似乎更喜欢它了。 汉克回忆起那个时候，那可能是他们遇到过最多困难的时候，丽贝卡的失踪，和之后一触即发的大战，最后人类居然都把矛头指向变种人，艾瑞克带着瑞雯和一些志同道合的人离开了。查尔斯他…… 他把思绪拉回现实。现在丽贝卡鲜活地站在这里，虽然已经不是少女时的样子。但当他看着她的灰眼睛，她对他笑起来的时候，汉克就知道她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丽贝卡。那个女孩喜欢欣赏他的能力，惊异于他超乎常人的速度和敏捷性。她甚至估计拿走他要用的实验器材，引诱他去追她，那是一个游戏。当他从吊灯上倒挂下来，佯装要扑到她身上去的时候，女孩坐在地上咯咯地笑，小脸泛红。他至今不明白丽贝卡离开的原因，也是在她离开之后，才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地想念她。 也同样后悔当初没有接受她的建议，没有认同和肯定自己的外表。 “为什么要离开学院？”汉克问。 丽贝卡闭上了眼睛，再睁开，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走回男人面前，手指划过他衬衫上的第一颗纽扣，他现在依然把纽扣扣到最上的面一个。如果没有汉克的出现作为提醒，丽贝卡真的没有意识到原来她已经离开了那么长的时间。 长到汉克的样子都似乎已经有所改变。 汉克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他有些紧张，与此同时他的睫毛又开始不可抑制地翕动，就好像心里面的蝴蝶也要飞出来，他不自然地张了张嘴。 “你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瑞雯和艾瑞克离开了学院，他们选择了变种人。” 汉克注意到当他提到瑞雯的时候，丽贝卡的眼睛里晕开一点涟漪。她短暂地移开注视着自己的视线，露出怀念的表情，而当她紧接着听到艾瑞克的名字的时候却控制不住地皱了皱眉头。 但他没能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多久，因为丽贝卡不允许。现在，没有瑞雯，没有艾瑞克这个该死的混蛋，汉克成为了她现在就可以抓住，也必须抓住的过去。她也对艾瑞克和查尔斯的最终分别并不意外，那两个人如她所料的出现了必然会出现的分歧。道不同罢了。丽贝卡凑近汉克的脖子，细细密密的呼吸撒在他的脖颈处，暧昧又缠绵。“汉克，汉克，”她喃喃地说，“我好想你。”如果声音可以具象的表达，那这句话甜蜜得几乎可以让铁质箭头融化。 骗子，汉克看着她毫无波动的好感度，蓝眼睛黯了黯。对，其实他也能看出来，这个女孩是一个虚假的小骗子。他应该推开她。原本，他今天和丽贝卡的见面就没有通知过任何人，他不应该留下来。更何况，他还记得四年前的走廊里，丽贝卡和瑞雯那个缠绵的亲吻， 停下，这太奇怪了，我们不应该这样。 他想说，但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并且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没有推开丽贝卡，那本来是他轻易可以做到的事。 丽贝卡是一个甜蜜的陷阱。 “你会留下来的，对吗？”丽贝卡问。他们四年没见了，但一见面事情就发展到这样诡异的地步，但是汉克没有拒绝。 丽贝卡又成功了，以美色为饵，加上一份不明真假的深情，没有人能拒绝那样的丽贝卡。 当汉克的手终于握上丽贝卡纤细的腰肢，他终于控制不住。蓝色的绒毛在他的皮肤上蔓延开来。他喘着气，颈后的血管激烈地跳动着，手上也生出了真正野兽一样的指甲。就连眼睛，也变成了大型猫科动物一样的黄眼睛，因为□□，里面就像是有风暴在酝酿着。汉克的手因为紧张猛地收紧，女人发出吃痛的轻喘声。 变异因为药剂的错误在他的身上加剧了，他现在看起来像一只真的野兽。 女人因为惊讶睁大了眼睛，亲吻的动作也停下了，她看起来有点懵。“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还有紧张。丽贝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大意了。她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那是瑞雯的伪装，她不想一回到纽约就被过去美好的回忆戳破她虚伪的假面，要是真的是瑞雯。那恐怕她和她的过去就真的玩完了。 “我想要研发的药剂出了差错……改变外貌的……”汉克喘着，把手慢慢从丽贝卡的上衣里拿出来，它们本来扶着丽贝卡的腰，触碰着那里滑腻细嫩的肌肤，但现在他必须恋恋不舍地把它们从里面拿出来。没办法再继续了，当他露出野兽的样子的时候，他就清楚这一点，而且这件事本来开始的就有些莫名其妙。 他努力地平复着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狼狈，但是效果并不明显。丽贝卡看着他，现在的汉克看起来像是完成了主人的指令却没有得到应有奖励的小狗狗，那么的委屈，让人没办法拒绝。 何况，她需要，她根本没有打算拒绝。 而且，他为什么觉得自己会在意这个？ 丽贝卡搞不明白，她的接受尺度还是很大的。除了无面人，她基本不会觉得别人长的很丑，何况目前她所能见到的所有有面孔的人长得其实都不赖。 更何况，她的手指插入汉克头顶蓬松卷曲的蓝毛。作为一个野兽，他长得甚至算得上可爱。她含住汉克的嘴唇，继续亲吻他，舌尖划过他的上牙，尖利的犬齿，带来微微刺痛的感觉让她很受用。 所以野兽是犬科还是猫科啊？ 丽贝卡心想她还是更吃猫科多一点。 *** 汉克睡着了，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脸埋在丽贝卡的胸前，睡得像是四年之前那个腼腆可爱的大男孩。没错，他确实算得上一个大男孩，而且更偏猫科一点。 丽贝卡慢慢地用指尖梳理着他的头发，她的脑中又浮现出四年之前的回忆。汉克在激烈运动中旁敲侧击也没有问出的问题的答案，她离开的原因。 【那个女孩问，那天下午你拿方糖做什么？】 第12章 再见，教授 女孩们在往茶里加牛奶，男孩们用植物黄油涂面包。丽贝卡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试图离那些吱吱叫的无脸小孩远一点，她开始往奶茶里面加方糖，一块又一块。 小孩们看着她，带着崇拜和探究的眼神。他们都很乐意和丽贝卡一起玩，如果她愿意加入的话。同时也有些怕她。作为一个插班生，那个漂亮的女孩成绩很好，甚至能帮汉克做一些实验。孩子是很敏锐的，他们也意识到大人们总会有些若有若无地偏向她。优异的成绩，迷人的外表，乐于同时也享受独来独往，让丽贝卡可以说是看起来非常的酷了。 “丽贝卡似乎很喜欢吃糖。” 一个小姑娘用茶匙敲敲碟子，她应该也是个漂亮姑娘，孩子们中间意见领袖之类的人物。她看起来对丽贝卡颇有些嫉妒，所以她开口说道。“对呀，她可以算是很喜欢了。一个下午，我甚至看见她把两块方糖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我跟了她一路，看见她去了花房，然后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嘿！丽贝卡！”她叫着，用远远算不上友好的口气。 “你是喜欢把重要的东西埋进地里藏起来对吗？像狗一样？” 这看起来是个玩笑话，因为那些小白痴们都笑起来。 丽贝卡低下头，安静地抿一口茶，散落在颊边的金色卷发柔软得像天使的呼吸。 而在她的灰色眼底，是像暴风一样聚集起来的杀意。 那个小姑娘知道一些事情。即便现在她只是用它们来开玩笑，但大人们可不是傻子。 *** 万圣节将至，但这个万圣节学院里却没有大人了。他们要和军方谈一谈合作的事宜，根据丽贝卡从瑞雯那里得到的信息，查尔斯最近似乎在极力促成变种人和人类的合作。变种人和人类，合作，多讽刺啊，这样一说就好像把他们彻底分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阵营。但其他以为大人们只是集体出门的小孩非常失望，这样就没法讨糖果了。 “要糖果是小孩才会玩的东西。我们可以玩些惊险刺激的，比如，想办法用恶作剧让大人们没法在万圣节离开学院。”丽贝卡走进小孩堆里，“怎么样？有人感兴趣吗？” 当然感兴趣。因为这听起来很有意思，更何况出主意的是丽贝卡，这可是那个漂亮的女孩第一次主动跟他们一起玩。 丽贝卡在他们之中坐下来，慢条斯理又头头是道地说出她的建议：“我们可以假装有一个杀人狂魔要在万圣节闯入学院里，然后杀掉我们所有人。而我们用杀人魔的口吻写一封警告信给大人们，越逼真越好，这样他们就不得不留下来了。” 能不能行得通另说，起码目前几乎是所有人都被这个血腥而大胆的计划吸引了。当半数以上的孩子开始七嘴八舌地提建议的时候，计划获得了通过，而且经过集思广益正越来越丰满起来。孩子们甚至决定每个人为自己设计出一种死法，把它们也写进警告信里，因为“这样会更逼真”，这是丽贝卡说的。为了消除他们的恐惧和担心，丽贝卡十分有诚意地把自己写做第一个，她准备被蒙面杀人狂连捅数十刀然后死去。他们戴上手套，从报纸和杂志上剪下单词，再在信纸上重新粘成句子。当孩子们认真开始做一件事的时候，再荒诞的计划都变得好玩起来，他们准备把信纸悄悄放在教师的讲台上。 “原来你那么有意思。”他们其中一个开始跟丽贝卡套近乎，“为什么你以前不和我们一起玩呢？” 丽贝卡剪下一个单词，那是“死亡”，“因为我得了一种病，在我的眼中所有人长得都一样，我分不清你们。也记不住你们的名字。”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别人提起自己的弱点。 那个人几乎是立刻就理解了她，“没事，你可以记我是最后一个，被杀人狂逼进房间然后杀掉了的那个。”然后他开始热心的用衣着和恶作剧里的死亡顺序帮丽贝卡分辨他们每一个。讲到其中一个的时候，他似乎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描述，于是他说：“她就是之前那个在餐厅开你玩笑的女孩，我不知道你听到没有，当时我们都笑了。” 正轮到这个女孩说她的了，她刚要张嘴，就对上了丽贝卡看向她的眼神。那是怎样的眼神啊。混合着厌恶、反感和深深的不屑，冷冰冰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的棺材板被合上。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蹿上了她的脊背，让她打了个寒噤，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一个圈，变成了：“我才不要参与你们的傻瓜游戏！你们自己玩好了！”然后转身跑开了。 “噫！她怎么这么无聊。”正在兴头上的孩子们开始嘘她。 但丽贝卡似乎不太在意，她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垂下眼睑，继续剪她的报纸。 “一会儿能带我参观所有人的房间吗？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一起玩的。” 当然恶作剧没有奏效。这是与军方的会面，自然没有办法轻易地鸽掉或者更改时间，这和丽贝卡所料一模一样。大人们走得匆匆忙忙，甚至没有时间追究他们的过错。 *** 万圣节当天，除了满学院的万圣节装饰有点儿意思之外，一切都很无聊。直到孩子们听到一声尖叫，他们奔去事发地点，发现丽贝卡躺在血泊里，她美丽的小脸惨白，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胸口上插了一把刀。那个尖叫的孩子一脸呆滞地坐倒在她身边，看样子被吓得不轻，他哆哆嗦嗦地指向窗帘后面。“我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他说，“带着头套，就像是……杀人魔。” 孩子们吓坏了，但当然是不相信的，毕竟杀人魔就是他们自己编出来的。而当他们发现名单上的第二个人没有像他们一样跑来这里，才觉得事情不妙。他们去寻找他，却发现他被吊死在大堂里。 跟警告信上写得一模一样。 这就不得了了。所有的孩子开始尖叫着四散逃开，那个最后死的男孩和嘲笑丽贝卡的女孩没有选择和别人扎堆，而是单独逃跑。 现在那些怪诞的节日摆件看起来真的有点阴气森森的，男孩像没头苍蝇一样疯跑着，地板上的血迹，楼上跑过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尖叫无不表明了学院里真的有一个他没有看见过但真实存在的杀人魔。但是，但是……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大脑疯狂地运转着，应该只有他们这些孩子，最多是学院里的大人们看见了那封警告信。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这样一个杀人狂魔？ 不知道过了多久，学院里越来越安静。当他在长走廊里听到一声抢响，看见一个女孩中抢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才真的濒临崩溃了。她就是倒数第二个，“被燧发抢射中”，是她设计的死法。这么说来，他就是下一个了。 他开始慌不择路地往楼上跑，跌跌撞撞让他没有发现本来应在那里的丽贝卡和吊死男的尸体消失了，只有血迹仍在那里。他藏进了顶楼的最后一个房间，那是那个嘲笑丽贝卡的小姑娘的房间，他锁上门，然后开始翻箱倒柜，试图找到一两件东西来防身。在拉开第二个抽屉的时候，他愣住了，里面赫然躺着一把燧发抢。他颤抖的指尖触摸到抢口。 抢口仍有余温。 这时，门口传来用钥匙开门的声音。男孩举起抢对准门口。 门开了，那个不参加游戏的女孩站在那里，她看起来惊慌失措。 “你这是干什么？！”她几乎是在尖叫了。“你在拿抢对着我？” “别过来！”男孩也喊到，他的声音在发抖。他想起了他为自己设计的死法，“被杀人狂逼进房间然后杀死”和现在的情形一模一样。女孩的退出，抽屉里的抢，为什么会有杀人狂以及警告信的完美对照，似乎一切都顺了，真相就要水落石出。 “你是一个人跑走的。丽贝卡被杀的时候你和谁在一起？这把抢是怎么回事？”男孩越说越激动，他扣住扳机的手指不住地发抖，“你为什么叫得那么大声？你不怕引来杀人魔吗？还是说其实你就是杀人魔呢？”他就快要摁下扳机。“你别想杀了我！” 女孩吓昏了过去。就差那么一点点，抢就要响了。 男孩突然痛苦地用不拿抢的手捂住了头，他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化着，像是有另一个人试图进入，控制他的身体。 “丽贝卡，结束这一切。”男孩说，用完全不同于他的语调。 衣柜门开了，丽贝卡从原本躲藏的地方走出来，她如此的激动，以至于她的灰眼睛里都产生了生理性的泪水。“开抢啊！”她喊道。“开抢！” 在她说出口的一瞬间，她清楚地明白言灵失败了。 查尔斯成功控制了男孩的身体，他放下了抢。 在花房里，那些应该已经死去的孩子们，安然无恙地笑闹着，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那两个人会怎样被吓到屁滚尿流。没错，他们没有吓倒大人们，但丽贝卡的计划还远远没有结束，恶作剧对象换成了最后一个“死者”和退出游戏的人。对于这些有能力的孩子们来说，装死、制造出一点声音和恐怖氛围简直是再简单不过了，那些要用的道具因为万圣节的缘故也很容易买到。 他们当然不知道，丽贝卡装模作样恶作剧的最终目的，是借他人之手杀死那个多事的女孩。 他们不知道，最后抽屉里的那把抢是真的。 里面不是彩弹，不是橡皮弹，而是真真正正的一枚子弹。 如果计划能够完成，那看起来又会是一场意外事故。 男孩，不，他身体里的查尔斯，把丽贝卡的计划全盘托出，他脸上的神情既痛心又失望。“因为你分不清楚大家，所以你知道这样做最不容易被怀疑的人就是你，你之所以要求去参观他们的房间，也不过是为了最后能成功过来放抢而已，对吗？” 丽贝卡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当她睁开眼睛，又变回了平时查尔斯面前甜腻乖巧的样子。“你看了他的记忆。” “我还看了瑞雯、汉克和艾瑞克的。”查尔斯说，“丽贝卡，你必须遵守规则。” “你真是一个最糟糕的朋友。”丽贝卡说，“最最最糟糕的一个，你这是侵犯他人隐私。” “而你也不是个好女孩，”查尔斯把依旧昏倒在地上的女孩抱起来，安置到床上，“你承诺过不会做让我伤心的事，而你这是杀人。” 他转过身，注视着丽贝卡，用男孩的眼睛，查尔斯的目光。“我去警局翻阅了你父母的尸检报告，警察没有细查。但假设你的父母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被人杀死的，你猜经过弹道分析，测算出来凶手的身高有多高？”他不忍地闭上了眼。“和你一样高，丽贝卡，和你一样高。” “我们去了你家，艾瑞克的能力让我们发现了一点东西。一把燧发抢，被固定在马桶的水箱里。” 艾瑞克？她居然该死的认为那个家伙是站在自己身边的。丽贝卡开始头昏脑胀，阵阵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就像从前被那个叫做母亲的人揪住头发，把头摁进洗衣机里的感觉。她感到恶心。 但她还是强撑着说：“你没有证据。” “对，”查尔斯说，他的口吻像是在笑，但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笑意，“但我不是傻瓜。” 男孩昏了过去，真正的查尔斯从敞开的门走进来。丽贝卡低着头，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她估计要恨死他了。查尔斯心想。但她的好感度没有掉。 为什么？ 第13章 你好，野兽 夜间汉克醒来了一次，准确的说是被闹醒的。因为丽贝卡不断地翻身，并发出像小猫咪一样的哼哼声，她显然有些不太舒服。在这种情况下睡眠较浅的汉克是没办法继续好好睡下去的。 他想知道丽贝卡怎么了。或许是发烧。但她的身上还是很凉，像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布丁奶冻。她白玉一样的肌肤上有一些突兀的指印和吻痕，丽贝卡的皮肤与别人相较起来更加白嫩敏感，也让这样的痕迹在她的身上像是明显了几倍。汉克可以说是很愧疚了，实验制剂失败之后，他除了身高和外表发生了变化之外，一些藏在衣服布料下的部位也发生了变化。像猫科动物一样带着反向倒刺的重型武器是不会让一场□□变得更加热辣性感的。汉克试着把丽贝卡唤醒，他得确定她需不需要一些食物或者是消炎药什么的。丽贝卡蜷缩在他的怀里，她在被叫醒之后反倒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她眨了眨眼睛，灰色的大眼睛里雾气迷蒙，似乎再眨两下就会有泪水滑落下来。 她向后仰头，用头顶蹭着汉克的下巴。“嗯？”她的鼻腔里发出问询的哼声，像是猫咪的小肉爪子在他心口上轻轻挠了一下。 “你……”需不需要点消炎药什么的。汉克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被叫醒一次之后，丽贝卡看起来好了很多，同时她又实在很困的样子，声音都变得软绵绵的。这个时候她看起来最像小孩子。 汉克缠在她腰间的手将她向后拢了拢，亲了亲她的发顶，闭上了眼睛。他有一种预感，这样一个缠绵的晚上，或许代表不了什么，那个甜蜜的小骗子不会因为这个就乖乖和他回学院。即便在激烈的颠簸中，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吮吻着他被绒毛覆盖的脖颈，她的眼睛里蓄满了生理性泪水，他似乎还在里面看见了爱意，一闪而过的、引人沉溺的爱意。 或许明天一觉醒来，这个夜晚对丽贝卡来说就止步于此，但他可能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对待她了。 “没事，睡吧。” 【丽贝卡好感度： 1 当前好感度：74】 说实话，刚才在睡梦中，丽贝卡感觉实在不算太好，不负责任的说，就像身体里在进行一场小战役，包括吞并和融合之类的，但被叫醒之后她觉得好多了。闭上眼睛的汉克没有发现一抹蓝色在丽贝卡皮肤上滑过，就像一道光，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汉克，细胞融合之后会发生什么？】 这可以说是一个小礼物，小意外或是什么小惊喜，四年之前的随口一句话，因为丽贝卡言灵的能力正在悄悄改变她的身体。 *** 在几个小时的睡眠之后，汉克迷迷糊糊地觉得有谁坐在了他的腰腹上，形状完美的臀部缓缓绕着圈蹭着，那人在他的耳边吹气，然后含住他的耳廓又磨又咬。“起床！”小小的惹事精甚至跨坐在他身上前后摇动，像是在玩蹦床。 这下他是不得不醒了，这是早上，更何况他已经升旗了。 “早呀，”丽贝卡上身前倾整个压在他身上，柔软的胸部被挤压成一个暧昧的形状，女人微凉的肌肤和他温暖的相互摩擦，带着轻微的麻痒。她舔舐着他的嘴唇，像小猫咪在喝牛奶，又在男人受到引诱准备深吻上来的时候，向后仰头逃开。 如果这时候是一个情场老手，应该压住丽贝卡的头用一个缠绵的法式舌吻给这个坏女孩一点教训，但汉克就是汉克，他对此的反应只是不解地皱了皱眉头，然后接着契而不舍地追寻丽贝卡的嘴唇。 丽贝卡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她喜欢这种控场的感觉。她喜欢掌握主动权，让别人只能跟着她的脚步走。 于是汉克意外地发现丽贝卡的好感又增加了，比昨晚运动完之后加得多得多。 丽贝卡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吻下去，舔舐着他胸口的齿印和抓痕，直到感觉那个滚烫的东西又抵在了她的身上。 “哇哦。”丽贝卡在他身上扭着腰，“要是你的大家伙不像猫咪一样有倒刺的话，我会更加喜欢他。”昨天晚上的事情基本是草草收尾，毕竟野兽的size对于人类女孩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尤其是丽贝卡又紧又湿让他几乎失控。 但丽贝卡似乎没有再来一次的意思，她需要好好回味一下这件事情，让她下次好歹有点心理准备。其实这次丽贝卡也没玩够本，但仍有些许胀痛让她拒绝这么快就再来一次。 即便很想留下来，但汉克的责任心不会允许他这么做，在离开时，他表示希望丽贝卡能跟他一起回学院。 但丽贝卡拒绝了。 “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她说。然后亲了亲汉克的脸颊，露出了一个冶艳的坏笑。 *** 夜晚，丽贝卡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在新闻报道里，她似乎发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还没来得及仔细分辨。窗户上诡异的敲击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扭头发现一个纤长的人影趴在落地窗上，这是十三楼，在外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来人的五官的时候，这样的场景可以说是很吓人了。 随着钢化玻璃应声而破，那个人影蹿了进来，她的速度如此之快，目标明确又来势汹汹，一记刺拳欲直击她的太阳穴，丽贝卡在沙发上用一个灵巧的侧滚闪开了。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个人纤瘦修长又灵敏，精于技巧，并且执着于攻击。 开始丽贝卡简直被一路逼到了沙发底下，但她在格挡的过程中意外的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这变化如此之明显让她都吃了一惊。自己的动作更加灵敏，力量也更大了，能轻易架住对方的攻击，并且面对一些可以预判的攻击身体产生了本能反应。怎么说呢，她的动作间有汉克的影子，灵敏的像一只野兽。 在那人几乎把她压在地下准备锤击她的时候，丽贝卡抓住机会猛然翻身，将其压倒，双腿紧箍住上位控制住了对方，保持有利位置并遏制了对方的进一步行动。她甚至在对方试图反击的时候掰断了那人的一只手臂。现在她可以肯定，这简直就是汉克的力量，必须承认，这是她原本无论多努力都因为性别劣势无法企及的。 丽贝卡脑内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起以前和汉克在一起做过的细胞融合的实验。对，汉克的某些□□也进入了她的身体里，他们当然没有戴套。难道不是嘛？另一种形式的融合什么的？ 【那个人把她的头摁进水里，一次一次，让她处于窒息的边缘，再一次一次把她拉回来。那个人说：这个不可思议的小姑娘就像一个未被完全开发的宝藏，你永远不知道她有多大潜力，别人需要指导，而这个女孩需要痛苦，当她痛苦的时候，她才会强大。 丽贝卡湿淋淋地抬起头，她的金发被人紧紧地攥在手里，拉扯着她的头皮，散落下来的部分湿淋淋的粘在她的两颊，她的眼睛里满是恨意，睫毛被水打湿湿成一簇一簇的。 丽贝卡好感度：-4 当前好感度：-63 那个人显然看到了。他笑起来。】 如果说爱意有一个满值，那么恨意就是不可见底的深渊。 面部镶嵌着一大块金属的蓝皮肤女孩被丽贝卡压在身下，她的机械臂松脱了，埋在里面代替神经的电缆线都露了出来。星云皱起眉头，几乎没有眼白的眸子让她看起来诡异极了：“嘿，你变强了，但你应该从我身上滚下去。” 丽贝卡笑起来，她在她眼角处亲了一口，在星云踹飞她之前自己站了起来。星云也站起身，她被损坏的机械臂垂落在身侧，她看起来有点生气，因为她拍开了丽贝卡准备拉她一把的手。她眯起的眼睛散发着危险的光。但丽贝卡似乎对她颇为熟悉，并不把这视为一种威胁。 “是谁弄坏了我的玻璃？”她笑着去搂女孩的腰，毫不意外地又被避开，“喂喂，我都没有生气。” 星云用另一只完好的手从紧身衣里拿出一样东西，扔给丽贝卡。“赔你。”那是一块锎 ，地球上的稀有金属，事实上，丽贝卡刚把它卖出去不久。“你不应该把它卖给地球人。” “星云你可真刻薄，要知道我也是地球人，”丽贝卡接住那块金属，用指腹拭去上面的一点点血迹，“而我认为，作为一个星际海盗你可以做的更聪明一点，而不是用这么暴力的手段……不过也好，我可以再卖它一次了。” “你回到地球只是为了贩卖稀有金属赚钱？” 没错，丽贝卡失踪的四年里是在地球之外的地方度过的，很令人惊讶不是吗，这就是查尔斯为什么找不到她的原因，她离开了地球，被灭霸带走了。 要问原因，大概是丽贝卡当时仍不够聪明，她不清楚在什么人面前可以暴露她的能力，在什么人面前不行。灭霸对这个地球小姑娘很感兴趣。相较于其他孱弱的地球生物，她的潜力不可估量。然而当时的丽贝卡，言灵的成功率小得可怜，灭霸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好导师，他只会用那些残暴而特殊的手段教会她成长。嗯，又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直到丽贝卡从她的外星爹地那里逃走了。 “别管我了，倒是你，没有呆在你的好爸爸身边，来找我做什么？”丽贝卡走进厨房，星云一边修理着她的机械手臂，一边跟在后面。 听到好爸爸这个词，她原本懒洋洋的、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立马消失无踪。“去他妈的好爸爸。“她皱起眉头，像一只凶悍的小猎狗，“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让他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还有卡魔拉，对吗？”丽贝卡娴熟地给化冻的鸡腿去骨，拆出骨头的动作干脆利落，“就是因为每次你们打斗她都在赢，所以灭霸才不停不停不停地改造你。要是她能表现得跟你旗鼓相当，哪怕只平庸那么一点儿，你就不用遭受那么多痛苦。” 比如切除身体的一个又一个部分换成机械，比如连自己的大脑都不能保留。 作为一个孤立无援的地球姑娘，丽贝卡当时很关照星云。毕竟当你总会莫名其妙地被和长得像暴君水蛭的超巨大外星怪物关在一起，你也会抓紧利用起身边的一切资源。其实丽贝卡原本的目标是卡魔拉，她确实比星云出色得多。但那个绿色皮肤的姑娘也更加冷漠和强大，当一个人有明确的目标的时候，他人的示好就显得可有可无了。在她并没有十分需要丽贝卡的感情的情况下，丽贝卡才不得不将目标转向星云。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因为卡魔拉的强势不得不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伤害，她是多么需要同伴和关爱啊，而丽贝卡填补了她的这一空缺。 有目的的。 她把切完腌制好的鸡块裹上蛋液、生粉和面包糠，开始油炸。 在热油翻滚的声响和炸物的香气里，在厨房暖黄色的灯光下，丽贝卡看起来那么温暖，那么近在咫尺，那么有诱导性。她久久地注视着星云，然后笑了。 “灭霸和卡魔拉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她把复炸后的鸡块放在厨房纸巾上，插起一块喂女孩。星云把机械手臂的关节推回原位。 “灭霸和卡魔拉是共同的敌人。”她用机械手又拿起一块炸鸡。无所谓，反正机械手臂是不会怕烫的，真是可悲啊。恨意在她心中发酵。 丽贝卡看着她，满意的，她知道她长久以来不断重复的心理和语言暗示已经初见成效。 “今天晚上想要留下来吗？”她邀请道，而且是真心实意，“我们可以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把空调温度调到很低然后盖毛毯，在炸鸡上挤柠檬汁。” 只是来地球找宝石的星云应该果断的拒绝，说她只是顺便来看看丽贝卡，但是在这样一个晚上没有人能拒绝丽贝卡、电视、空调、毛毯和炸鸡。 毕竟，那可是丽贝卡。 第14章 你好，不高兴 在吃炸鸡聊天的时候，丽贝卡也总算得知了星云来地球的真实目的。 “六颗无限宝石？”丽贝卡笑得歪倒在星云的肩膀上，“他怎么还在找这个东西？这种集齐全部就能拥有征服一切的力量的法器难道真的存在？” 星云哼了一声，她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尤其是她觉得这个问题是由经历异于常人的丽贝卡问出的，这就显得更蠢了。 “何况宇宙那么大，何以见得所有好东西都在地球？”丽贝卡又蹭过去一点，整个人像没骨头一样在星云身上软成一滩，“这就好像这是一本小说，或是一部影视剧，地球被迫成为超级大据点。简直蠢炸了。” “不，”星云把丽贝卡的头推开一点，她还是不习惯除了打斗之外的近距离亲密肢体接触，“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空间宝石、心理宝石和灵魂宝石都在地球。他好像也找到了力量宝石，卡魔拉不久之后就会去追踪它。” 丽贝卡垂下眼睑。 她露出一个微笑。 很好，现在她也知道了。 “灭霸的无限手套上有六个洞孔，真是不难想他要干什么。”丽贝卡拿起星云的机械手臂来把玩，她讲述这件事时用的是很严肃的语气，但她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关心。“他已经是一个恐怖的战略家，掌握的科技知识远远超越了地球。他的皮肤都近乎无法摧毁。”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实在难忘的记忆，“他都已经接近无敌，但是他居然还想要更多。” 对于这件事，丽贝卡意外地表现出了理解，“当然，如果是我，也会是这样。”她说，然后她活动着手腕，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夜风从破碎的玻璃窗那里吹进来，她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电视上播放着调侃白宫和医疗保险的段子，敷衍的罐头笑声从屏幕里溢出来。 “那你为什么还敢逃呢？”星云看着丽贝卡，荧幕的光打在她的侧脸上，美得近乎虚幻。她有点羡慕她，羡慕她天生的、没有经历过任何改造的外貌。同时也可怜她身为地球人，永远无法变得像她们一样。一样的强大。地球人的身体机能在宇宙中远远算不上最优，或者说得直白点，他们太弱小了。 “我知道我逃不掉的。灭霸之所以能放我离开，是因为他自信能轻易地找到我，在他需要我的时候。就像你找到我一样。”丽贝卡把头埋进星云的肩窝里，湿热的呼吸喷吐在她的肌肤上，她们相互依靠着。“但是我不会乖乖让他摆布。既然我现在已经拥有了自由，为什么不去享受它？”反正也不会再糟糕了。 很快，星云也要离开了。丽贝卡觉得她的家现在就像个小港湾，才没两天的功夫，就有一艘艘小船驶进驶出，停泊一会儿，然后就离开。 星云是从窗户走的。异于常人的外貌让她最好不要在地球上四处招摇。 丽贝卡也不准备再去修那个窗户了，反正即便是下雨也不会打湿家具。她也没想好要怎么跟物业解释这一切。 在星云离开之后的几天，丽贝卡在试着习惯网络和现在的智能手机。只不过是四年的时间，地球科技的更新却日新月异。她对现在触摸屏的手机十分满意，并且已经开始学习使用whatsapp和网友聊天。她最近交了一个新的朋友，网上的朋友，这实在有意思，但他的境遇似乎不太乐观。 那个网名是“奥斯本”的家伙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他的身体因为家族遗传病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他的朋友是唯一有能力救助他的人，但他却不愿施以援手。 虽然丽贝卡不是很明白什么病医生都救不了，只有那个所谓的“朋友”能帮忙。而且她的建议是：嗯这种朋友杀掉算了。但她觉得最好还是要在外人面前展现出一种甜美可爱的正常形象。 【丽贝卡】：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别人可以选择帮助你或者不，但这样你就要好好思考那个人是不是真正的朋友了。 另外，无论怎样，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什么破事都可以弥补，但要是你死掉了，那可就真的完了：） 19:04 那个人久久没有回复，丽贝卡觉得有些无趣。 在掌握汉克能力的二十四小时之后，它消失了。跟来时相比，它消失得简直毫无征兆。如果能力的得失真的跟细胞融合有关，那么这个周期比普通的细胞代谢快了整整几十倍。她对这个能力的初步估计是：汉克带有全套遗传信息的细胞进入她的体内，与她自身的细胞发生融合，并且新细胞骗过了免疫系统的排异反应短暂存活了下来。 改变了她的身体。 但她没有无聊太久，因为丽贝卡的门铃很快就又被摁响了，嗯真是一个接着一个。 【丽贝卡】：bye 19:06 …… 【奥斯本】：谢谢 19:21 丽贝卡打开门，她的自大让她从来没有透过猫眼往外看的习惯。一个完全出乎她意料的人站在那里。 冬兵站在门外，身上披着件一看就知道根本不属于他的夹克，可以想见这家伙像从天而降的州长一样偷了别人的衣服，用来遮挡他的手臂。 他面无表情，没有戴着面具，这是丽贝卡第一次看见他的脸。这么说有些奇怪，因为说到底他们一共也只才见过两次面。 略显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的紧张。 【丽贝卡好感度 4 当前好感度：29】 再度上升的好感度让冬兵松了一口气。原本他站在门口的样子简直就像是随时准备逃跑，而现在他绷紧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看向丽贝卡的目光就像是在问“你不让我进来吗”？ “请进。”丽贝卡说道。但她没有给他找拖鞋。在她家里没有别的居家鞋，除了她自己的，真是抱歉。她知道他们早晚会再见的，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男人看起来又经历了一次洗脑，再次被放出来执行任务的他看起来迷茫又颓弊。他的肢体也略有些僵硬，看起来他又被冰冻过了。明明只相隔了几天而已。看起来九头蛇这个组织的工作真的是做得密不透风。 他也一定被走廊上的摄像头拍到了。丽贝卡有些头大。她已经预料到马上她就又会遇到很多麻烦。 好吧，其实她挺喜欢麻烦的。 冬兵走进来，没有脱下他的军靴，看起来他也没有一点身为客人的自觉。士兵用审视的目光检查了一遍微微凹陷的沙发，桌上的易拉罐和开过的饼干盒，甚至垃圾桶里使用过的纸张和……破了一个大洞的钢化玻璃窗户。 嗯，这个像不爽猫一样的男人看起来有些吃惊，他的瞳孔都因此微微放大，看起来甚至还有一点可爱。他睁大他美丽的绿眼睛的样子相较于平时的人形自走兵器鲜活了很多。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同样熟练掌握这项技能的丽贝卡知道，他是在规划逃跑路线和寻找合适的掩体，他依旧不怎么信任她。这样的审视和打量要是放在寻常来做客的人身上那简直是太不礼貌了。 但丽贝卡清楚得很，他们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确保安全后，冬兵脱下夹克在沙发上坐下，露出性感的机械手臂，夹克下的紧身衣有一部分被血液染红了，看起来像是被子弹打中或是别的什么。 丽贝卡站在他面前，双手抱胸看着他，像是在等一个解释。 冬兵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语气也很生硬。显然这位九头蛇首席男模平日里鲜少和人正常交流。“我记得你，”他说，“你说我不会忘记你。所以，我觉得，或许，我可以来找你。” “受伤之后找我来要安慰吗？”丽贝卡放下手臂，但她开始去为他找医药箱，看起来没有要赶他出去的意思，还好。而且她找医药箱的时候背对着他，她的头发被拨到一侧，露出纤细白嫩的脖颈，这是非常非常非常脆弱的部位。丽贝卡的行为可以说是让他感受到了少有的信任。 与丽贝卡见面之后，冬兵本来完善的洗脑系统可以说是被撕裂了一个小口子。那些被封存已久的记忆找准这个缺口，像是迫不及待地要从内里喷涌而出。他做梦，这是很少见的，他是资产，他本来从不做梦。还能回忆起一些零碎的片段。他开始头疼，总是产生关于看到冰原和自己空无一物的左臂这类幻觉。这让他迷茫，也让他想要探究——他在成为“冬兵”、成为资产之前，到底是什么。 他急需答案，却毫无头绪，所以他需要丽贝卡的帮助。 丽贝卡不畏惧他，而且在她的身上没有限制，她可以自由地接触所有的信息，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他能看出来，丽贝卡对他很感兴趣。不是那种不怀好意的感兴趣，而是那种像看到一个新奇物件一样的感兴趣。 她或许会帮助他。 于是他做了一个可以说是很大胆的决定。他在任务过程中逃走了。因为就好像即使他脑内的暗示告诉他他应该是盲目效忠的冬日战士，但他的身体，他的行为，已经为他做出了选择。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他渴望一个真相。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在任务过程中他一直受到远程监视，即使他用惊人的反侦察能力和战斗力摆脱了所有追兵，但这样的认识更加深了他的怀疑。他们毫无顾忌地向他开抢，根本不担心对他造成伤害，一副不把他抓回去誓不罢休的样子。这让他对博士对他说的，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创造有秩序的新世界，也产生了怀疑。 怀疑永远不会消减，一旦你觉得自己看见的不是真相，你就会进而怀疑身边的一切。 比如，他以前是否也逃跑过？而他们用洗脑让他忘记了一切。 丽贝卡终于找到了她所需要的东西。冬兵惊讶地发现她居然有针筒和整套的手术刀。 “放心，我可不是瘾君子。”丽贝卡晃了晃针管，冬兵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让他快速地相信一个人显然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他主动来找丽贝卡，即使他觉得丽贝卡的力量和技术都不及他，唯一值得警惕的只有她说啥是啥的诡异能力。 丽贝卡也几乎是立刻明白让冬兵乖乖打麻药是不成了，但无所谓，痛的又不是她。“我没有学过弹道创伤学，”丽贝卡用酒精棉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术刀，轻薄而锋利的刀身在灯下反射出危险的光芒。“但是我很有处理伤口和切肉的经验。”她说，好像是意有所指。 “如果你信得过我，或许你本来就有这个意思，那么。”她笑起来，“请让我来帮你。” 冬兵点点头，他配合地脱了上衣，丽贝卡的目光几乎粘在了他性感的胸肌和腹直肌上。然后她很快就意识到冬日战士的身体状况意味着他极有可能也经历过改造，也就是说，如果她需要佐证一下她有关新能力的想法，这就是一个唾手可得的机会。 【大卡车】 第15章 你好，大锤 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冬兵在床上睡着了，他的头发被丽贝卡扎起一个小鬏，一些没扎进去的碎发散落在脸颊上。 他熟睡的时候表情自然而放松，也没有皱眉，从不高兴先生变成了一个开朗的大男孩。如果忽视那条机械臂，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性感的，热爱跑健身房的普通人而已。应该是习惯了丽贝卡的触碰，他没有继续在睡梦中绷紧身体，但是如果窗外或是房门外传来声响，他的肌肉甚至会在睡眠中作出反应。 可以想见，在九头蛇的控制之下生活不是那么愉悦的事。 这时的丽贝卡反倒没了睡意。她把冬兵的头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头发，他的头发摸起来发硬，就像在抚摸一只长毛小猎犬。她在等待着的那种感觉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身体开始发热，像是要出汗的样子，但她的身上依旧滑腻干燥。她开始口干，视线模糊，四肢乏力。然后，经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不适感消失了。 就像是老机器被上了新机油，她每一个关节都从未转动得如此舒畅过。 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之前身上的酸痛也都消失了。 她喜欢她现在的能力。从长远来看，如果她身边一直环绕着这样优秀的改造人的话，那她的潜力简直是无可限量。 这样想来，一直困扰着她的，无法认清别人的缺陷也不再是拖后腿的毛病了。对现在的她来说，现在这种不适可以被看作是筛选，帮助她筛选出强大而有能力的人。确实是这样，到目前为止，所有她能认清的人，都无一例外的是特别的。 丽贝卡吻了吻冬兵的额头。她的对应好感度又上升了。 并且现在她知道她获得能力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天，她必须想好怎样才能充分的利用这个能力。 以及以后该怎样获得这种能力。 毕竟谁能保证万一发生点什么事她能随时随地找到一个高品质改造人就地来一发？ 冬兵的能力和汉克的比较相似。都是力量型的。这只是丽贝卡的初步判断。 而且这样的方式似乎也只能让她得到对方的部分能力，并且会根据她的身体状况进行相应的调整。就比如说她得到了汉克的能力，却没有在外貌上发生改变，这很难说清是一件好事，还是对能力相应的削弱。 *** 令人惊讶的是，第二天冬兵选择自己离开，他的理由是不能再给丽贝卡带来更多的麻烦了。离别的时候这个应该心如铁石的士兵叫人意外的依依不舍，他抚摸揉弄着丽贝卡的头发，让柔软的金发一次次穿过他的指尖，就好像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一样。 看起来他明白，九头蛇绝对不会放弃对他们资产的追捕。事情的后续发展最大的可能性依旧是他被抓回去，然后继续洗脑。他所认识到的一切又将被迫清零。 但丽贝卡很清楚，她现在言灵的能力已经足够确保冬兵在反复洗脑之后依旧把她记得牢牢的，哪怕是最微小的一个汗水交织的细节都不会忘。他们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记忆也会一直停留在他的脑中。这会加深他们的关系。 关于别的事情的记忆越模糊，这件事就越清晰，冬兵对她的信任和依赖也会愈发得深起来。 冬兵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他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像是封藏在坚冰下的什么东西已经开始融化。丽贝卡的心都不可遏制地柔软了一下，她答应帮助冬兵寻找他的过去，并且她真的已经要这么做了。 这是她第一次答应别人一件事，不是那种敷衍的嘴上答应，而是心下决定了，也真的打算那么做， 即使她明白，一旦冬兵找回了过去，他们的关系一定会发生改变。那时候他就不再是被简单定义的“兵器”了。对过去的了解、曾经的记忆会让他的性格重新丰满起来，那些被刻意抹杀的属于人性的温情也会重新回到他身上，他会重新开始有自己的认知、自己的价值观、自己的决定和自己的选择。何况她相信九头蛇改造别人是绝对不会经过当事人同意的。在九头蛇的控制和授意之下，冬兵身上背负的人命绝对少不了。 找回记忆的他会如何面对现在的自己？ 最最糟糕的是，丽贝卡几乎把全部的自己都暴露在了冬兵的面前。她对生命的轻视，她对规则的满不在乎，她的能力、她的住处以及很多事，在冬兵找回“自己”之后，他是否还能接受这一切，或是到时候他们的床伴关系就玩完了？ 无论如何她还是答应他了。但这个计划不能急于一时，丽贝卡告诉他，而冬兵也表示理解。她起码需要近年来失踪人口的资料或是被刻意抹杀的人的资料，然后要经过核验和证实，这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并且如果冬兵有被长期冰冻的话，她需要考虑进去的时间可能要往前移几十年，甚至更久。 她也需要一个可以让她接触到这些资料的途径。 在冬兵离开之后，丽贝卡去联系了几个她在纽约刚刚发展起来的线人。但由于稀有金属仙人跳事件害死了一个黑市老大……嗯她知道星云也是出于好意，但这件事确实给她带来了麻烦，原本因为丽贝卡有获取稀有金属的特殊渠道而对和丽贝卡的交易还一个个都颇有兴趣的黑道人士一个个颓了。这是第一次丽贝卡的美貌都不管用了，需要通过言灵和心理暗示才能获得别人的帮助。手动再见。 忙完这件事之后天都黑了，丽贝卡开着车回家。她的车底盘比较低，呈流线型，空间比较狭小，但起步快而且稳定，塞下她一个人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绰绰有余。 今天的雷大得有些吓人，闪电像火蛇一样破开天空，明明傍晚之前还都是好天。 一道道闪电，一声声惊雷，天空中像是古罗马两军开战一样，就算是即将到来一场飓风也不过如此，这场景疯狂到叫人有些害怕了，主干道上的几辆车宁愿违规变道也不想再往前开一寸了。丽贝卡左侧车辆的车窗摇下来。“嘿！”开车的女人对她说，“你好，我是一个物理学家，你要不要考虑掉头，这种天气往雷暴的方向行驶可是很危险的。” 啊，看不见她的脸，这可真扫兴。但丽贝卡还是贴心地扮演出一副满心焦躁但是一定要往前开的样子满足一下对方的好心。“我知道，但是我有急事，必须要马上赶回去。我车速很快的，你放心吧。” “那你自己小心。”女人点了点头，然后她掉头开走了。 满心以为她会愿意送自己一程的丽贝卡也是很无奈啊，不过她的言灵可以保证她不会在开车途中发生意外，但这个女人就要自求多福了。 天空中沉寂的云层里再度吐出一道耀眼到惨烈的火光，随着一声巨响，一系列异象戛然而止，似乎这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已经接近尾声。 专注望天的丽贝卡一不小心撞上了某些东西。 要是她撞到的是一头鹿就好了，丽贝卡想，但显然是她想得太多了，她又不在缅因州。她撞到的是一个人，一个高个子男人 这可真是不巧，奔波了一天的她估摸着从冬兵身上“借”来的能力随时可能消失。但她还是得冒险去看看那家伙死了没有。她可不想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吃上官司，尤其是她被带离地球四年。那四年她在地球上的履历简直就是一片空白，不能让人再怀疑了。而且她没有任何出入境记录，资料显示她甚至都没有上过高速，离开过纽约。毫无迹象地消失，突然的出现，变种人的身份，漏洞百出的个人信息，她简直都不敢往下想。 她打开车门，发现车前盖都有些凹陷，但那个被撞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 那人摇摇晃晃地爬起来，金色长发遮住了脸，他看起来高大健美，宽肩窄腰的身材真是好极了。“锤！锤！”他又差点摔倒，嘴上口齿不清地喊着些什么，丽贝卡可以肯定他不是喝多了就是磕了药了，她伸出手准备触碰他，要是他没事，她就可以离开了。 那人挥开了她的手，嗯他的力气也很大，但是没差，现在还拥有冬兵的能力的丽贝卡还是有自信治住他，直到她看见了被长发遮住的、那人的脸。 “嘿！”丽贝卡松开手，她露出一个比翻糖还甜的微笑，尽力睁大眼睛，想表现的温顺又无害，“你说锤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边，两拨人都分别发起了对这个神秘女人的调查。 “身份特殊的女人……在她住处附近的小巷子里死了四个埋伏在九头蛇内部的卧底……不，没有证据，那晚的暴雨让我们什么也查不到……是，请务必盯紧她。” 放下通讯器，那个人若有所思地抚摸着自己的指节。 【丽贝卡……吗？】 第16章 你好，大锤 “多谢。”那个名叫托尔·奥丁森的家伙蜷缩在她车子的后座上，他看起来别扭极了，丽贝卡的小车说实话根本盛不下他，一旦他坐直，头就会碰到车顶。 而且丽贝卡觉得他可能根本没坐过汽车。 这很没道理，但是他居然连车门都不知道该怎么开。这是真的，要不是丽贝卡阻止得足够及时，他能把整个车门给她卸下来。 他坐在车上的样子简直就是像把高加索犬硬塞进装吉娃娃的袋子里。 但是丽贝卡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得先把这个怪人带走，她的能力随时可能消失，而且她也不能总把车就这样停在主干道上。 当丽贝卡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先不说其他，他的外表就可以说是非常的出色了，她是说他金色的头发，湛蓝的眼睛，充满力量的身形，就显示出了他的与众不同。他简直就像是从北欧众神像上面抠下来的。 “不用客气。”丽贝卡发动了汽车，“我们接下来是要去找你的锤子，对吧……你，哇哇哇哦……”车子发动之后，托尔显得很不安，都没来得及开出去两米他就砸开了车门然后扑了出去。丽贝卡只能赶紧下车，她不是很明白对方在搞什么，但是他最好在她的耐心耗尽之前变得乖乖听话。 托尔坐在地上，要是不他相较于其他成年男性都显得更加魁梧的身姿，他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个不愿上校车的小孩儿。他看起来迷茫极了。 “那是何物。”对，他说话的方式也很奇怪，丽贝卡被他莎翁腔的英语搞得哭笑不得。 “这是车，而你最好尽快上去，不然我们就来不及去找你的锤子了。”老天作证，丽贝卡从没有用这种哄小孩的腔调对其他任何人说过话，但貌似只有这样才管用，“你不想找到你的锤子吗？” 大小孩几乎是有点委屈地皱起了眉头，他蓝眼睛里闪动的光芒似乎证明他真的在仔细思考这件事。丽贝卡无法分辨他到底是智硬，还是根本就是从几千年前来的。对于见过各种外星生物的丽贝卡来说，她比较趋向于第一种，要知道外星科技大多数都远远超过地球，像他这种被车子吓到的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托尔终于坐上了车，看起来他对找到锤子的渴望还是战胜了他对这个小匣子的不信任。他又把自己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塞进了车里。 “你知道你的……锤子在哪儿吗？”丽贝卡决定要是他再作妖就直接把他敲昏过去算了。 “吾能感受到它。”托尔答道，嗯似乎还颇为骄傲的样子。丽贝卡耸了耸肩，她显然不怎么相信，“那就请你给我指路吧？” “汝似乎颇为强大。”丽贝卡沉默地开着车，只哼了一声作为回应。一路上她已经被这个大小孩的各种奇怪问题折磨的心力憔悴，要不是秉持着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以看清面貌的特殊人士的信念，她真想随便开到一个失业人士或者流浪汉的收容所把他扔进去了事。虽然他提问的方式还算是很有礼貌的，对她的力量也比较认可和尊敬。 “中庭让吾颇为惊讶。”他用手拨弄着车内按钮，看着车窗一上一下玩得欢快。丽贝卡简直快要尖叫了。幸而她还是抓住了他话语中的重点，“你管这叫什么？中庭？” 托尔看着她，歪了一下头，他似乎很困惑，并且并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对。 “那你来自哪里？”丽贝卡开始慢慢摸清了对方的路数，如果她想从托尔那里得到某件事情的答案，那么寻常的问话方式肯定是行不通的，必需要像幼师一样循循善诱才可以。 “吾来自阿斯加德。” “阿斯加德？！”丽贝卡一脚刹车，后座的托尔差点因为惯性磕到了头，“阿斯加德？你是说仙宫？让我猜一猜，接下来你该不会说你爹是奥丁吧？” “汝知道家父？”大小孩小小的激动了一下，之后又显得有些难过。要是在往常，丽贝卡觉得不会相信这种管诸神之父叫爸爸的行为，并且会推荐对方去医院验个血看看有没有嗑药嗑出毛病，但对方的神情已经认真到不像在开玩笑了。 丽贝卡从后视镜瞟着那个可能来自阿萨神族的外星来客。对，要是真的有神的话，那估计也能被称作是另一种形式的外星人。 虽然他看起来更像一只好脾气的、憨憨的大狗。 只是十五分钟的车程，托尔已经把所有他能说的，以及丽贝卡想知道的说了个遍，丽贝卡对这种心大如盆的巨力傻白甜被亲爹放逐简直一点都不意外。要是他接替他家父的位置那阿萨神族迟早要完。 车子终于驶到了雷神之锤所在的位置。但看起来他们还是来得太晚了一点，封锁线已经拉好，隶属美国特工局的车辆已经将现场围了个密不透风。 后座的大小孩已经准备兴冲冲地下去找锤子了。丽贝卡赶紧拦住了他。 “雷神之锤就在此处，”因为丽贝卡的钳制，托尔的力量在车里施展不开，倒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这是丽贝卡在捡到他之后不知几次感慨冬兵的能力实在是太过有用了。要知道，就算这个神对地球的认知只能能算是一个孩子的水平，但他却有远超成年人的体力。这让控制住他成为了一件很困难的事。 “我知道，但是现在这里有那么多人，他们都隶属国家的特工组织，你不能直接去拿锤子。”好吧，他听不进去这个。“何况你的父亲把你送来地球历练，他一定不会想要看到你再造成什么别的麻烦对吗？” 行，这句话起码管用了。 但大小孩蓝眼睛里的光芒都黯淡下来，他看起来更加难过了。 “我说，”丽贝卡摸了摸他的长发，现在的托尔看上去就像被莫名其妙地踢了一脚的大狗，“我们可以等几天风头过了再陪你来找锤子，我是说我有办法让你混进去，不惊扰任何人的那种。” 如果可以看见的话，那大狗头顶上的耳朵一定又立起来了，如果他有尾巴，也一定在欢快的摇动着，嗯这只是一个比喻，没有任何贬义的意思。但是丽贝卡还是深感这个神简直是太好骗了。 于是，托尔就看见他眼前一直在不断变换着的文字又开始发生改变。 【丽贝卡好感度 7 当前好感度：42】 *** 接下来丽贝卡就陷入了饲养雷神的大漩涡之中，这个的意思是说，他作为北欧神话中负责掌管战争和农业的神只，众神之父奥丁的长子完全可以更加成熟一点的。 而事实是，他不仅食量极大。也就一顿吃十几二十个成年男性的量吧。反正现在丽贝卡已经拒绝在家里做饭了。而且破坏力惊人。看起来仙宫的物件要比地球上的质量好上不少。不然为什么他每次弄坏东西都会露出一种“哎呀这样都会坏”的表情。而且说话做事不怎么看场合。这也就是为什么丽贝卡拒绝在他完全了解中庭之前带他出门。 当然，托尔并不愚蠢，这是必须澄清的。 作为神，他即使被剥夺了使用部分力量的权利，他仍然是强大的，而且自有一份处事哲学。当你深入了解他之后，你会发现，他……还是蛮聪明可爱的。只是太一根筋太容易相信别人而已。 “吾友！”雷神在客厅的电视机前叫起来，丽贝卡对他对自己奇奇怪怪的称呼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托尔看着电视上神盾局发出的声明，他看起来困惑极了，“为何他们说那夜的异象是球状闪电造成的？这是谎言，造成此像的明明就是吾的姆乔尔尼尔。” “这不过是愚民政策而已，”丽贝卡正忙着把草莓、桑葚和蓝莓拌进蜂蜜味的greek god酸奶，她还要找个盆来投喂雷神，给他玻璃或者瓷碗的话很容易就会被他捏碎，“如果你以后要执掌神域的话最好也学着点，还有，你为什么要给你的武器取名字。它叫什么来着，姆乔恩斯基？” “是姆乔尔尼尔。”托尔对这个问题总是尤为重视和较真。 “好好好，姆乔尔尼尔。”在和雷神相处的过程中，丽贝卡觉得她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当你不得不照顾一个比你更蛮不讲理的小孩的时候，你总会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加成熟，丽贝卡觉得她自己简直值得一枚闪闪发光崭新的“好妈妈勋章”。 “汝真是友善。”这不是托尔第一次这么说了。丽贝卡觉得她这几天的表现也算得上值得这句话。“汝何时带吾去寻找雷神之锤？” 他问道。 “今晚。”丽贝卡挖一口酸奶吃，然后笑起来。 第17章 你好，大锤 他们驱车来到了锤子掉落的地方。果然不出意外的，那里守卫森严。巨大的空中远程探照灯让那里连一个可供藏身的阴影也没有。 唯一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只有，这样恰恰证明了姆乔尔尼尔还在这里。就连国土安全情报局都没办法把它带走研究。 雷神之锤名不虚传。只有被赋予神力的人才能拿起它。 “来吧金发帅哥，让我看看神的力量。”丽贝卡扯了扯神灵散落下来的金发，托尔好脾气地歪了歪头。 “看到那些了吗？”托尔顺着丽贝卡指向的方位望过去，“我想知道我的雷电之神能不能给我带来一些风暴什么的，最好能干扰卫星信号的那一种？” “我可不想被监控拍到。”丽贝卡发出小声的哼笑，“然后我们就从正门走进去找你的……呃……姆乔尔尼尔。” 说实在的，丽贝卡很排斥叫大男孩的小榔头这个名字，因为它连起来读就像是她在说“喵喵”，实在是太丢脸了……算了，怎样都好。 托尔的回答是脱下了夹克，这是丽贝卡在网上给他买的，对于雷神来说有点紧身，但是穿上之后完全显露出了他流畅的、诱人的、在尾椎处微微凹陷的背部线条。“汝会需要它的。” 他看起来颇为自信。 确实，大片大片的乌云向此处涌来，伴着沉闷的雷声，将基地上空遮了个密不透风。 狂风大作，将这里的几栋临时建筑吹得哗哗作响。 “好极了，干得漂亮。”丽贝卡把他的夹克穿上。现在确实是有点冷了。对于托尔六英尺六英寸的身板而言有些紧的衣服，女人完全可以当作裙子来穿，她得把袖子往上推才能露出手来。现在的丽贝卡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迷人的金发被松松地拢在脖颈处，深色的夹克让她看起来那么白，同时又那么柔软。丽贝卡永远也不能深切体会到，她到底有多美好。 托尔几乎可以说是用着神明那种包含了对世间万物的无疆大爱的眼神看着她了。哦，为什么不呢，她是那么的娇小可爱，心地善良。 如果丽贝卡知道她的金发男孩在想什么，她一定不会赞同的。毕竟比普通人体型大很多的神只最好还是不要随便评价地球人娇小，更何况，心地善良这个词从她十六岁开始就与她无缘了。 他们真的就这么在夜色的掩护下，大摇大摆地向正门口走去。 “这里是禁止入内的，”门口的黑衣警卫上来拦人，他的手紧紧扣在腰间的配枪上。感谢联邦调查局聘请了一堆没用的专家，让所有特工都忙着去保护他们了，门口只有一个人驻守。大男孩又秉持了一定要拿回属于自己东西的倔劲，要往里冲。丽贝卡拉住了他的手腕，这个动作完全没有用力，但是成功阻止了他。 丽贝卡拦住了他，她看向守卫。那个人看到了她的脸，愣了一下，紧接着他的语气和缓了不少，“很抱歉，小姐，我们这里是不允许随便入内的。” “我是联邦调查局派来的，他们想让我来了解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丽贝卡对他露出了一个露八颗牙的标准微笑，她的灰眼睛里眸光流转，看起来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我知道你会让我们进去的，对吗？“ 托尔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着，他站在丽贝卡的斜后侧，准备一旦那人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行为，就一拳把他揍进墙里。即便失去了部分能力，身体密度是凡人三倍的诸神一员也能轻易做到这件事。 守门人的表情变得迷茫起来，他现在忘记了所有人必须出示证件才能出入这里的事，然后他让开了身子。 “请。” “谢谢，还有，今天晚上没有人来过这里对吗？”丽贝卡向他眨了眨一边的眼睛。 “我想是的。”守卫回答。 “好极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今天晚上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丽贝卡看着奋力要把锤子从泥地里□□的大男孩，他已经持续努力了五分钟了，看起来那个小榔头确实沉得慌。这个场景真是感人至深，有一种残奥会上所有运动员都在努力拼搏的励志和绝望感。就连丽贝卡都忍不住想对他喊加油了。 事情的真相是，无论托尔怎么努力，他的喵喵锤都像长在地上了一样纹丝不动。 “哈。”托尔喘着气，他退后了两步，坐在了泥地上。或许丽贝卡该提醒他不要弄脏裤子，但他看起来那么失望，又迷茫，仿佛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 干了，所以丽贝卡就没有这么做。 她走上前推推他的上臂，那儿的肌肉依旧紧绷着，体现了主人的不甘。“嘿，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她不自在地耸了耸鼻子，这是她第一次安慰人，她对托尔可以说是很好了，“我们……可以改天再来试试看，我敢保证，哪怕你半年之后才找到感觉，再来的时候这锤子一定还在这里。” 托尔敛着眉没有说话，他的头发有些乱了，蓝眼睛也不再闪闪发亮，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吾忘记了，吾是被放逐的。他们不想要吾回去。”他抬头看向丽贝卡，就像是在找主心骨，丽贝卡把手放在了他的头顶上，慢慢地给他理着头发。 “吾无法将其拾起了。” “没事，你还是可以住在我家。”丽贝卡轻柔地抚摸着他，她微微撇过头，在金发的遮掩下，露出一个微笑。这正是她期望的结果，虽然这样说来或许很自私，但是管他呢，她巴不得托尔今夜拿不起这锤子。就差说出来了。因为一旦这位奥丁之子重拾武器和神力，和丽贝卡并没有产生很深羁绊的他，一定只是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这会让她好心的收留，悉心的照顾和必需一日三次不能间断的投喂都变成无用功。她已经有所付出，在放他走之前，她必须得到回报。 更何况，她又不是准备割他一个器官留下，这样互惠互利的要求再被拒绝就没有道理了。 现在，他们必须走了。毕竟干扰信号这样的大动作肯定会让联邦探员有所怀疑，他们又不是傻瓜，她已经听到了匆匆赶来的脚步声。 “我们走吧。”她把托尔从地上拉起来。丽贝卡从冬兵身上得到的能力早就消失了，要是体重足有六百四十磅的雷神不想听她的，他完全可以继续坐在地上。但是他乖乖起身了，甚至都不需要丽贝卡多用一点力。 “好孩子，”丽贝卡拉着他避过人群跑上车，只能说她的应激反应是真的不错，要让这么大块头的人不被发现也可以说是十分的厉害了。“回去我给你做布法罗辣鸡翅和科布色拉。嗯……还有苹果派。” 这句话让一直闷闷不乐的托尔好受了甚多。 “吾要四十对鸡翅和三张苹果派。” …… *** “有人来过了。”神盾局特工科尔森站在那从天而降的锤子边上，附近的泥地上有几排清晰的脚印。 “叫痕检科的人过来。”他蹲下身。 从脚印看，是趁着信号干扰闯进来的人想把锤子带走，但是失败了。从脚印的深度来看，那个人一定很努力。 初步看来，来者有两个。一位是身高体重都很惊人的男性，在痕检科鉴定结束后，他们会得到更加准确的数据。另一位，是一位轻盈而且相对而言比较娇小的女性。 执勤的守卫坚称没有看到任何人来过。但足迹显示，他们是大大方方从正门走进来的，和门卫打了一个照面，甚至攀谈了一会儿。 突然的信号中断，莫名其妙失忆的门卫，在雨水落下后消失的车轮印，现场出现的女性脚印。一切似乎都在说明这件事情的非同寻常。 科尔森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他们部门最近一直在默默调查的那个人。 那个叫丽贝卡的女人。 在四年前被变种人收养，之后神秘失踪，没有任何记录或者消息，今年刚开户的银行里多出的巨款以及与她见面后就死亡的、给她打钱的黑市商人。 她没有齐全的证件，但是依旧购房购车一样不拉。她甚至没有工作，也没有正常的交际圈。 钢铁侠也在调查她，这个自我的亿万富翁加超级英雄从来不和他们报备他正在做什么，但这也恰恰证明这个叫丽贝卡的女人确实不简单就是了。在监控录像里，她出现在纽约街头，似乎是帮助钢铁侠喝退了那个巨大的三角头怪物。 总之，那个女人身上迷雾重重。 对了，在她原本居住地警局和孤儿院的档案里，她的父母被神秘的杀害了，凶手一直没有找到。 他得向神盾局局长报告这件事。 于此同时，远在阿萨神域的恶作剧之神刚刚执掌大权，他正准备来中庭找他可亲可爱的，兄长大人。 第18章 你好，贱贱 这本该是一个和平的晚上，你知道的，适合坐在电视机前，开两罐啤酒，如果健康一点，就陷在柔软的垫子里把脆谷乐咬得咔哧咔哧直响。然而此时，丽贝卡回家时经常会经过的那条小巷里，似乎是在上演一对男女分手的戏码。那个梳着脏辫的女人试图留下她的男朋友，但显然那个混蛋认为他们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想也想得到，会在这种漆黑巷子里闹分手的能有什么好货色，紧接着就是一些推搡和谩骂。在力量上肯定是男性占了上风。 他把那个女人狠狠地推在墙上，后脑与坚硬墙面的碰撞声在昏暗的巷子里听来让人心惊肉跳。女人在被他几拳击倒后依旧契而不舍地抱住了他的小腿。 男人低声骂了一句，被抱住的腿抬起正要踹向女人的头部。然后他感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在这样一片漆黑的巷子里，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很吓人了，男人几乎是被吓得跳了一下，他回过头去。 然后他脸上的表情由受惊变为了惊喜、满意，以及一个预示着调情即将开始的微笑。 如果丽贝卡能够看到他的脸的话。可惜他的表情完全的白费了，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冶艳的女人站在黑暗里，她纤长白嫩手指上的红指甲美得触目惊心。一把蝴蝶刀，沿着他的脖颈划开了他的颈动脉。男人惊惧地睁大了眼睛，他双手捂住喉部，嘴里发出徒劳的嗝嗝声，像是濒死的哀嚎。 不，这确实是。 “不，不，”女人从地上爬起来，试图用手堵住男人颈部的伤口，恐惧让单词在她的喉咙里含糊成一团，她几乎是在愤怒地冲着丽贝卡咆哮了，“你做了什么？来人啊，杀人啦！” “嘿！你这是在搞什么？”丽贝卡皱起了眉头，现在怎么让这个女人闭嘴成了一个问题。她没有看错吧，刚刚那个混蛋可是在打她诶？要是不是她及时出手，估计就是现在这个叫她杀人犯的女人要死不活地躺在地上了。那男人下手可一点情面也没留。“我可是在帮你诶？”丽贝卡用拇指拭去刀上的血迹，向下甩手腕关刀，锁定柄与安全柄相碰发出轻微的声响。外观华丽隐蔽的蝴蝶刀简直是她的一生挚爱。说实在的，她最近刚做了水染美甲，本来不想管这闲事，但是打女人的男人简直是太次了，那个混蛋了根本没把他的前任放在眼里。 丽贝卡才不会忍受这个。 “凶手！我会去报警的！”女人放开了她捂住男友颈部伤口的手，因为她发现这已经于事无补，他的体温正一点点凉下去，她挥开了丽贝卡伸过来准备扶她的手，她满头满脸都是血，这种伤口的喷射性血迹，她用沾满了血的手擦拭了一下脸颊，眼中满是恨意，“杀人犯，你等着去坐牢吧。” 女人粗暴的一挥弄坏了丽贝卡的指甲，她完美的、新做好的、闪闪发光的水晶指甲。 丽贝卡低下头盯着指甲看了一会儿，然后她抬起头，慢慢地、慢慢地露出了一个微笑，那个微笑柔和得让人起鸡皮疙瘩。这恰恰证明了丽贝卡的怒气值已经到达了顶峰。她打开刀柄锁扣，真是可惜，原本这把刀她今晚只准备用一次的，向那个女人走过去。 好吧，她承认或许是她自大而又自以为是，她所认为的可以解决问题的方式完全不会得到别人的认可。但是那又怎样，她灰色的瞳孔里印着女人像劣质玩偶一样的扁平脸庞。他们这些人对她不具有任何意义，既然她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助，那干脆陪她的男朋友一起去死好了。 丽贝卡走上前去，那个女人已经被丽贝卡的神情吓得连跑都不会了，她举起了刀。 “那你也，下地狱去吧。” “哇哇哇哦～～”伴随着一声波澜起伏的惊叫，一只被包裹在革质衣服里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它往后扳，试图让她感觉到疼痛然后直接缴掉她的刀。这个技术动作可以打十分，但是丽贝卡可不是什么可以被一招秒掉的角色。她猛地向后挥动另一只没有被钳制住的手，用手肘击打他的腰侧。 那个人拉着她转了一圈，就像是在跳该死的康加舞一样，甚至带着她退后了两步，离那个已经吓得连叫都不会的女人远了一点。然后那人把她转了个身，让她面对着自己，他依然捏着她拿刀的手腕，并且高举过头，这让他们的动作看起来滑稽极了。 “哇，你可真辣。”那个人用贱贱的腔调说着，他的语气听起来是迫不及待希望有人能赶紧打他一顿，他的目光，对，即使他戴着面罩，但他过于炙热的目光完全可以被具象化了，如果这个该死的皮衣面罩男的目光有实体，那它一定在试图脱她的裤子或者解她的内衣扣子。 丽贝卡同时也在打量他，她是指他黑红色的皮衣。要不是体型有别，她几乎要把他认作为那个纽约街头来找托尼·史塔克的小紧身衣男了。以及，她现在知道托尼·史塔克是谁了。别说，他们的制服可真是该死的相像。她的目光划过他绷在紧身衣下面的肌肉，和背在背后的双刀。 好吧，她那把袖珍蝴蝶刀现在是根本不够看了。 “能放手了吗？多管闲事先生？”丽贝卡轻轻转动手腕，该死，他的力量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你看起来就像个出没在万圣节的冒牌忍者，以及，这他妈的关你什么事。”她同时踢出一个高鞭腿，但被对方轻松地用小臂挡下来了。 【丽贝卡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2】 “啊啊啊啊啊啊！好感度！天哪！你是任天堂游戏机里的妹子吗？”那人用另一只手捂住脸颊，可以说是十分少女地扭了扭身子，“但说实话，以你的长相我完全不介意在线攻略你哦，chu～”在向丽贝卡抛了个飞吻之后，他扭头看向依然倒在地上、就像在看戏一样看着他俩的女人，语调变得无比严肃。这样的转换，让他看起来就像个精神病。 “看什么，还不快跑。”神经病先生极极极极为严肃地说道。 那女人这才大门初醒似的站起来往巷子外跑。 “那块广告板会掉下来。”丽贝卡冷冷地开口了。 于是在那个女人跑到巷子口的时候，一块原本应该牢牢地挂在巷子入口处建筑物五楼的广告板碰地落了下来，结结实实地把人砸在了下面。 “啊啊啊啊啊啊！”怪人又尖叫起来，但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多为那个可怜的姑娘感到痛心，而是你懂的，他似乎只是想发泄发泄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他用双手捧住脸。“这是真他妈巧了，还是你他妈的也是个变种人？” 丽贝卡对这句话的回应，是趁着对方松手的瞬间猛地把刀戳向了他的颈部，然后看到被割开的皮衣下，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原状。不，这刀本应该完完全全地割开他的气管，操！ “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要说也了。”丽贝卡翻了一个白眼，现在她明白，要是这个男人该死的能力是自愈的话，那要是动手她必输无疑。她收起了刀。 紧身衣男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确实没准备和她继续打下去。这是件好事，起码对丽贝卡来说不算坏，他摸了摸自己的颈侧，“你居然下那么重的手，嗯～～真是伤透人家的心啦。还是说……我操！人家回去又要缝皮衣了！” “呵呵呵呵有趣，”丽贝卡假笑了一声，把刀插进紧身裤的口袋里，“要是你再用这种口气说话，我还准备剥了你的皮然后钉在墙上呢。” “你都长得那么好看了，难道就不能更加友善一点吗？”说真的丽贝卡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他一样的人，居然完全无视了她周身散发出来的“你给我滚远一点”的黑暗气场，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他的嘴巴就没有一刻是闭上的。 “你是谁呢？唉，明明原剧情里没有你啊……你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时间线真是混乱啊，我被那个该在他屁股里插进一根棍子的家伙改造过之后原本准备去找那个所谓的x教授。”跟在丽贝卡后面的死侍没有发现女人的瞳孔紧缩了一下，“但是那个家伙难道不是应该已经坐上轮椅、变成秃头、七老八十了吗？为什么会比我还年轻！！！” “你是不知道啊，”他走到丽贝卡身侧，然后随便就接住了她挥过来的拳头，“我本来的剧情应该是会碰到一个又酷又火辣的美女，我们会相亲相爱，历经所有超级英雄都会经历的磨难，在一个法式深吻之后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而不是现在还像个该死的雇佣兵，到处接那些一不小心就翘辫子的任务，连那个变种人混蛋的毛都没摸到。” “作为一个雇佣兵，你的心肠还真是好。”丽贝卡回头用下巴尖指了指那堆原本应该是广告牌的废料，那下面埋着那个女人。“该叫你？” 死侍耸了耸肩膀，要是没有她的提醒他差点就忘了自我介绍。“韦德·温尔顿·威尔逊，你可以叫我死侍或者甜心～宝贝～小可爱～之类的，一切以你的开心为前提，另外如果有困难也可以来找我，我可是什么任务都接的哦，”他说着意有所指地顶了顶下身，“只要你付钱就行了。” “丽贝卡。” “姓呢？中间名？哇，你可以说是很敷衍啊。” “怀特？”或许应该是泽维尔。呵，管他呢。 “为什么你在说自己的性的时候还要加一个？，哦我的天哪，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这点小事还犯不着撒谎我的甜心。” 丽贝卡皱起了眉头，最近她总是会碰到奇奇怪怪的人，就像托尔，和以前她能应付的那种完全不一样，现在她只想赶快远离这个怪人。 然而韦德完全没有接受她满身都写着拒绝的信息，一路跟着她来到了公寓的房间门口。 她都没有敲门房门就开了，托尔站在那里。金发神只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他一米九八的身高几乎把公寓房间的门完全堵住了。 “真叫人意外！”韦德的声音从面罩下面传出来，“话说丽贝卡你成年了嘛？小小年纪跟别人同居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很难说是托尔听懂了，还是只是看不惯韦德的腔调，他没有继续卡在房门里，而是走出来站在了丽贝卡的身前，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他打量着韦德，嗯，看起来不是很友好。这可真是不多见，要知道，托尔对他眼中的中庭人一向都算是比较好脾气的，除了性格使然，还有就是在神的眼中地球人实在算是比较弱小，需要保护的那一类人，或者只是简单的不屑于和中庭人过不去罢了。 反正这是丽贝卡记忆里，她的金发大男孩第一次露出有点生气的样子。 别说，他看起来性感极了。 令人高兴的是韦德也终于就此打住了，我是说，暂停。他像是做准备活动一样拉伸了下他的手腕脚腕。“很遗憾，甜心，韦德爸爸不能再继续陪你玩了，雇佣兵要去做任务啦，像是去银行保险柜偷无限宝石这种……哦，我什么都没说对嘛！那么再见啦！” 烦人精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小帅哥？”丽贝卡像没骨头一样瘫在托尔身上，金发大男孩低下头来看她，他的目光清澈而又柔软，“你还能控制电对嘛？” “部分。”托尔答道。 “好极了，”丽贝卡用带着红指甲的手指扯着托尔的一缕长发绕着玩，“给他一点电流，一点点就好，最好是能触发银行警报装置的那一种。”说完，她抬手搔了搔雷神的下巴，一个坏笑浮现在她的脸上。 雷神蔚蓝的眼底也浮现出笑意，神明指尖轻动，一小簇电流像是某种生命体一样沿着走廊奔跳，最后蹿上了韦德的脊背，钻进紧身衣之后不见了…… 第19章 你好，狼叔 酒吧里放着重低音，拳击台上地下拳赛的拳手打斗正酣，身周是陪酒女孩放肆的调笑声，要是满意她们的服务，可以把成卷的美钞塞进她们的胸衣里。斑驳的酒吧灯光洒在每一个人脸上，或许会有人对此感到不适、厌倦甚至痛恨这一切，但这确实是某些人的生活方式，与这一切的一切无关的是每个人都有享受自己喜爱的生活的权利。 毕竟保卫地球是一种生活方式，制造混乱也是。 罗根坐在吧台，他的手里拿着加了六块冰的威士忌，伴随着酒杯的摇晃，球状的冰块与杯壁相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然后他感到一个人走到了他的身后。 整个酒吧被罗根教训过的男人、和被甩过脸色的女孩都惊异于这个脾气暴躁的男人居然没有立即甩脏话让这个主动凑上来的人滚开。 但在他们看到那个女人的脸的时候他们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 然而罗根没有那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闻到了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不是什么香水味。对于罗根相对于普通人类更加敏锐的嗅觉来说，无论怎样的香水味都不会很让他喜欢。就像其实动物不会喜欢任何会干扰它们嗅觉的味道，那种人工的、充斥着满满化学试剂的东西。 而那个女人闻起来像五月的玫瑰花，那种舒缓的，甜腻的香气，还有一点她可能刚刚吃过的龙虾卷的味道。海鲜自带的鲜甜和微咸的气味让人觉得很舒服。 气味，能得一分。 他回头看那个女人。女人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富侵略性的挑逗微笑。 似乎只要轻轻一掐就会留下印记的白皙皮肤，一分；神秘的灰眼睛，一分；长而卷曲的睫毛，并且没有涂夸张的睫毛膏，一分；有点可爱的翘鼻子，一分；合适的身高，一分；红色的指甲，看起来迷人又危险，一分；笑的时候眼睛弯起来的样子，一分；胸型和臀型，两分。满分五分，现在她已经得了十分了，翻了一倍，比完美还要更完美。 “嗨，”罗根露出一个微笑，他的眼角有些细纹，这让他的笑意更富侵略性，像一匹正在狩猎的荒原狼。 “嗨，”丽贝卡的舌尖极为缓慢地舔舐过她的上唇，她抿起她水汪汪的嘴唇，又露出一个微笑，她对他眨了眨一边的眼睛，把手搭在吧台上。离他的手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手指一下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们两个人目光相交的时候就像星际碰撞，火星四射的那一种。他们在互相打量，带着明确的目的和相同程度的急不可耐，他们身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 “成年了吗？”罗根问到，他知道她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他最后晃了晃他的酒杯，将酒一饮而尽，未融尽的冰块在杯底滑动着。 “放心好了。寻欢作乐而已，我还会让你去坐牢不成？”丽贝卡的手指沿着他的手臂攀上他的肩颈，缓慢地摩挲着，满意地感受着有力的肌肉和热乎乎的温度。 她几乎就要嘘一口气。 这种感觉真是好极了。 她和雷神小可爱相处的太久了。并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好，但是你知道的，循规蹈矩得像个全职妈妈一样生活确实是挺烦人的。托尔很好，但有时神明的善良和纯净让她躁郁，要是她再不能好好发泄一下她的小情绪或者满足一下她的恶趣味的话，她几乎就要发疯了。 扮演一个好人太累了。 死侍身上的小电流果然触发了警报器，甚至连新闻都播出了银行被抢劫的消息。令人遗憾的是监控并没有拍到韦德，而且这个熟练的雇佣兵在最后一刻完美地逃掉了。他没有得手，宝石依然老老实实地躺在银行的保险柜里。 现在，她不仅给了那个话痨一点苦头吃，也知道了无限宝石的具体位置。 唯一的问题是，她不想让托尔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但她得快点去把宝石拿回来，或者说，偷回来。毕竟据她所知，想要得到无限宝石的人大有人在，要是她再不抓紧，很可能宝石就会被转移或者是被别人捷足先登。 无论哪一个结果都是她不想看到的。 但是，托尔并不傻，她早就知道这一点。于是怎么成功瞒过他并且达到目的成了一个问题。在托尔的能力和宝石她都想要的情况下，她必须要有所决断。 以及，她不能现在就和托尔来一发。她想要能力，而不是一段关系，要是专一的神明就此缠上了她……哦老天，千万不要。 本来她准备在今天像往常一样来酒吧结果几个混蛋作为消遣，顺便缓解一下她的压力。 但是没想到自己今天一眼瞄上的目标居然是一个可以看清面目的人。 她实在是懒得再换一个了。而且根据外貌判断，他的能力无非也就是那种更强的速度和力量。关于这种能力，她已经有汉克和冬兵了，两个她都唾手可得。毕竟重复的，就没有那么稀罕了。 所以计划不变。而且杀死一个肌肉男，一定比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身染梅毒的嫖客有趣。 这会是一场激情澎湃的猎杀，一次力与美的较量。 她需要这个，她需要发泄。 “所以我们去哪儿？我那还是你那？还是你知道的，酒吧楼上就有房间。”罗根转过椅子，强硬地握住丽贝卡的腰把她拽进自己的腿间，手放在她的腰部抚摸着。他的手掌宽大而且粗砺，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这种刺激。丽贝卡的手臂上都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一股邪恶的快感蹿上她的脊背。 她要杀了他，这一定会很有趣。 【丽贝卡好感度+11 当前好感度：11】 罗根看到了，但他懒得管这个，说真的，只是好感度而已，没什么可担心的，更奇怪的事他也碰到过不少。 罗根将脸埋在女人的颈侧，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哦，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和她一样好。他的鼻尖蹭着她颈部柔嫩的肌肤，然后在那里吮了一口，他用的力气不算很大，但是一个鲜艳的吻痕不一会儿就出现在那里。 他喜欢这个，喜欢在床伴的身上留下痕迹，就像狼在宣誓领地和主权一样。 他也喜欢含着人颈部的血管磨咬。这可能是狼的秉性，侵略性或者独占性，什么都好。 他不算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和别人上床会自觉戴套，也从来不让女人付酒费，他的体质让他很难得到满足，但是他会做到点到为止。 可以这么说，他在床上是一个霸道的不行然而实在又很温和的人。 最最重要的是，他和这个女人有一股奇妙的火花。让他战栗，让他热的发烫，他敢肯定女人也受到了影响，她在他手中的腰肢轻轻颤抖着。 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脊背，轻轻摁压着她的腰窝，停留在她颈肩的吻也慢慢上移。 “嘿，嘿，嘿，”女人微微向后昂起头，这让她的脊背拱出了一个美妙的弧度。“别在这儿，我知道你或许很着急，但我更乐意你先请我一杯four loko。然后我们去房间里面，好好地躺在床上，然后你就可以解开我的衣服，然后含住我的……” “侍应生！”罗根喊道，他的喉头滚动着，胸膛起伏了两下，“一杯four loko。”然后他用凶狠地眼神瞪视了一圈，那些放下酒杯看到现在的男人们在他的目光下慢慢地转过身子。 *** 他们在门口就亲作一团，甚至等不及进房间。你知道的，全是那种喘息声和黏腻的亲吻声，在楼梯上罗根就迫不及待地把他的舌头塞到她的嘴巴里了。 丽贝卡整个人扒在罗根的身上，她的臀部不安分地待在男人的手掌里。罗根的另一只手胡乱地摸索着门把手，在好不容易关上门之后，倒退着走到床边带着丽贝卡整个倒在床上。 他陷在柔软的床垫里，哦，他真是有够重的。床垫都陷下去了好大一截，他的体重看起来都要直逼她家里的大男孩了。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满意的哼笑声，看着坐在他身上的丽贝卡。他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种金棕色，瞳孔周围有放射状的花纹，美得极富侵略性，就像是一只狼。 那是属于侵略者和捕食者的眼睛。 他翻了个身把丽贝卡压在身下，两只手撑在床垫上，开始继续亲吻她。丽贝卡打理得宜的头发乱了，她的后脑在床单上滚动着，她吱吱扭扭地笑着，像个第一次出来和男朋友开房的小女孩，和她天真得像个处女的笑声完全相反的是，她的双腿慢慢抬起环在了他的腰侧。 要不是罗根在亲吻的时候睁开了眼睛，他几乎完全被这个该死的小骗子戏弄到了。 他睁开眼睛，对上了她的目光，他原本期待能看到一双雾蒙蒙的灰眼睛，最好泛着潋滟的水光的那一种，他都能想象到，这样的她该会有多好看。然而她的灰眼睛里一片清明，只映照着他情难自已的样子。她的眼底甚至有些许戏虐的笑意，带着满不在乎，就像和他亲成一团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幸而他发现的还不算太晚。由于反应的及时，丽贝卡只来的及把她的袖珍□□□□他的肩膀里。 然后，上帝啊，她几乎以为他就是那个韦德。当然她知道他明显不是啦，但是难道现在变种人已经遍地都是了吗？这是她第二次看见别人的伤口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愈合。 这真的是太挫败了，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吧，她搞砸了，放弃了一个可以利用的资源。 然而真正让丽贝卡后悔莫及的是在下一秒，男人的指骨处弹射出的钢爪。 丽贝卡一个翻滚躲过了他的攻击。 【丽贝卡好感度+37 当前好感度：48】 该死的，这个女人现在看向他的眼神真的是兴致昂扬、闪闪发光，就好像刚刚先动手的人不是她一样。罗根愣了一下，在他下一次攻击之前，他看到那个妖艳神秘的女人露出一个让人神魂颠倒的笑容，她的口红花了，看起来凌乱不堪，又美得让人甘愿为她冒任何风险。 然后她在那张床上消失了。 只留下了那把刀，提醒着他是真实地经历了这一切，而不是因为喝大了，幻想着和某个女人来了一炮。 这没什么可遗憾的，但是，操，他们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而且，这未完成的一炮原本可以很辣的。 第20章 你好，二公主 丽贝卡原来已经准备好挨上一下了。她觉得她基本上能摸清那个男人。 虽然他看起来像个暴躁的、肌肉峥嵘的拳击手，但从他第二次挥起爪子的力道和角度，丽贝卡立刻就知道他没准备将她置于死地。即使被用爪子狠狠地钉在床上估计是免不了了，但这有什么关系，这对她而言也不过只是小伤而已。只要他能给她开口的机会，她就有十成的把握能说动他忘记刚刚的一切，然后接着继续和她来一场血淋淋的性事。 她能尽量做到让他满意，然后留下他的联系方式以备不时之需。 看嘛，事情总还是有挽回的余地。 然而下一秒，她就不知道被谁带离了那个房间，移动的速度之快让她一阵晕眩，甚至没有忍住干呕了几声。 等她稍微感觉好一点之后，她意识到自己躺在一个男人的臂弯里，显然是那个人把她打横抱起之后带离了房间。得说明的是，这个男人的速度之快已经超过了冬兵、汉克那种血肉之躯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这简直就像是某种瞬间移动的魔法。 可以说是十分的惊人了。 这个带走她的男人不算是力量型的。这让他的能力显得更加不可思议起来。他纤瘦而又挺拔，黑发一丝不乱地向上梳着，看起来英俊又高贵，但即便丽贝卡当时仍然头昏眼花，她也没有忽视抱着她的男人在看到她的反应的时候，那双橄榄石一样的绿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不耐和轻蔑。 然而接下来，这个男人表现得就像一个真正的英国绅士。而且还是很老派的那种。他动作轻柔地将丽贝卡放在地上。丽贝卡得感谢酒吧那个变种人的急不可耐让她连鞋都来不及脱，她可不想赤脚站在夜里冷冰冰的马路上。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快意识到她现在正位于那条公寓附近的小巷里。 看来这个男人的出手相助也绝不会是偶然了。 这个男人掩饰自己的熟练程度让丽贝卡有一种找到了同类人的快感。既然他已经破坏了她的艳遇，在没别的事可干的情况下，她不介意陪他玩一会儿。 “谢谢你，”丽贝卡抬起头来，她用手将散乱的金发向后梳好，接着轻轻地晃了晃头，让她的头发重新蓬松起来。 她舒展的眉眼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又温和又美好。唯一不和谐的地方大概就只有她花掉了的口红。但是这没有关系，她看起来一派天真、而且心怀感激。 【丽贝卡好感度 90 当前好感度：90】 可千万别被骗了。 这个好感度当然不是真实的。没有人可以让丽贝卡的好感有这么大幅度的增长。 在丽贝卡被灭霸带走之后，她就知道了好感度这回事。说实在的，她当时几乎气疯了。在这之前，学院里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这件事情，她居然被他们合伙瞒了那么久！幸而最后她发现只有部分人才能看见这个，看得清脸和看得清她的好感度这两件事是挂钩的，找到了这个规律才稍微让她感到好受了一点。 之后她苦心研究了很久，关于怎么才能改变、最好是消除这个劣势。虽然她没发让好感度消失，但她经过评估和分析发现……这多亏了星云的帮忙，虽然她并不十分认可那跳动的数字，但是她必须承认，这几乎真实的反映了她对那个人的好感。 这简直是太可怕了，相当于那特殊的一部分人完全可以经此分析她的心理。 她只能把这理解为一种遏制。对于她过于强大的能力的一种平衡。 机智如丽贝卡很快就发现这个完全对她不利的现象也有漏洞，基于它的真实性，可见的好感度往往可以降低别人对她的戒心，而且这也不是完全不可控的，只要她骗过她自己就行了。 对人的喜恶完全源自于一个人的主观判断。也就是说，只要对自己有足够强的心理暗示，假装很喜欢一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尤其是，丽贝卡在操纵人心方面是一把好手。 洛基愣了一下。要不是他来的凑巧，几乎欣赏了丽贝卡试图猎杀那个男人的全过程，就连恶作剧之神都几乎要被这个中庭蝼蚁蒙蔽了。这个女人同样不是省油的灯，洛基深刻地了解到了这一点。但他不能一走了之，即使他认为这是一种对时间的浪费，他也得和这个女人居心叵测地聊下去，毕竟他可亲可爱的好哥哥现在还借住在这个女人家里。 “我是洛基，”男人向她露出一个微笑，在他青涩美好的脸上这个笑容简直美极了，“你或许不认识我，但你应该认识我的哥哥，托尔。” “这么说来，你也是神明咯。”丽贝卡笑得更甜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完全不是这么想的。如果这个洛基真的意味着那个北欧神话里的谎言之神，那可就不太妙了。 谁知道神明会有什么奇怪的力量，她是指能够威胁到她的那种。 “嗯哼。”洛基不置可否。他就知道，托尔那个蠢货已经把所有能说的都告诉这个女人了。 要是她影响到她的计划，其实他完全不介意直接把她杀了然后用幻术重新捏一个。毕竟直接让这个女人完全消失不是个好主意，没准会加强更加无依无靠的托尔回神域的信念。 这个女人，他看向丽贝卡稠丽的面容。她的容貌让她几乎能被称作是那种邪恶的□□之神了。她暂时地牵绊住了托尔，这或许是一件好事。 邪神的拇指轻轻试过丽贝卡的嘴唇，帮她抹去已经不成样子的口红。然后他捻了捻手指，像是无意识地将拇指抵在了自己的上唇，他手侧的线条看起来精致又有力，好得不能再好。 当这个神明原本无一物的上唇沾上一抹唇红，这样的画面真是让人忍不住地心动。 “我很想念我的兄长，请问你能带我去见他吗？”啊，这种恳求的口吻，虽然算不上真诚，但是好听极了。 在这一秒，丽贝卡觉得无论他在打什么坏主意都不重要了。 反正她也会尽量保护她的大男孩的。在她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之前，她是不会让他出事的。 一时间，两个人心中所想近乎诡异地重合了。 先看看对方想要做什么吧。 *** “洛基？你怎么会来这里？”被留着看家的托尔在门开的一刹那从原本瘫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站起来，这是一个习惯性动作，他习惯这样迎接丽贝卡回家。因为她告诉他，在变得和中庭人比较相像之前，他最好不要随便出门。 但丽贝卡一天到晚不在家里。而且，留在家里除了看电视和吃东西之外一切都很无聊。 然而，丽贝卡身后的人让他吃了一惊。 托尔穿着宽大的t恤和牛仔裤，这让他的腿看起来长得不得了，他的手里还拿着外卖餐盒。唐人街的有红色宝塔的那种，即使对人类社会不算适应良好，外卖托尔已经很会订了。说实在的，他和他的兄弟长得真是毫无相同之处。丽贝卡看着洛基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t恤和西装三件套的差距真是不要太大哦。 “我来是因为，我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洛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拒绝了托尔递过来的杯鸡，也成功地让托尔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父王死了，”托尔手中的餐盒掉在地上，油汪汪的一片。整个房间里只剩下电视的声音。 “你的放逐、战争的威胁……这一切的一切……”洛基放轻了声音。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宽容、温和而又柔软，就像是恨不得代替托尔承受这一切，“我试图帮你解释，我试图告诉他你爱他，但是……他却不愿意听到这些。他把你和雷神之锤一起丢到中庭，却剥夺了你拿起它的权利，这真的是太残忍了。” 托尔看起来已经完全被这一席话击垮了。这一切来的太快，就在三十秒之前他还沉浸在再次见到兄弟的喜悦之中，他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男人倒退了一步，倒在了沙发上。旁观到现在的丽贝卡终于不能再继续表现的无动于衷，她走到了他的身边，轻柔地把他的头揽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额头抵在她的腰侧，她可以感受到他轻微的颤抖。 就在这时，丽贝卡抬眼间捕捉到了洛基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奸计得逞的喜悦。他掩饰得太好了。而她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她也是一个演技精湛的骗子，可以说是对这一切再熟悉不过了。 可怜的托尔，她想着，摸了摸怀中男人的长发。这两兄弟的智商也完全没有可比性。但她表面上依旧作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我能回家吗……”托尔问道，这句话他说得小心翼翼。中庭还不错，但他毕竟不属于这里，没有人不想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他几乎是在嗫喏了。 “约顿海姆停战的条件是放逐你。因为是哥哥你挑起了战争，”洛基的眼眸闪动着，不忍再说下去的样子，“你知道，我必须扛起王位的重担，所以我不能这么做……而且……母后不允许你回去。” 真正伤害到托尔的是这句话。他浓密的长眼睫无法遏制地轻颤着，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我很抱歉，哥哥。” “不……我才应该道歉，”托尔说，即便如此，金发大男孩还是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好一点，希望叫他们不要太担心，“还有，谢谢你能来。” 之后他们互道了再见。这再见太安静了一点，就好像是真的再见了一样。 或许，洛基根本就没打算再让托尔回到神域。 “让我去送送你的兄弟，托尔。”丽贝卡说，“乖乖在家等我好吗？”她又揉了揉他的额头。 就好像丽贝卡是真的专程出来送神明一程。他们出门上了电梯，气氛还算融洽，直到电梯里，丽贝卡抬头对洛基笑了一下。 虽然这也是一个微笑，但这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和丽贝卡刚刚的表现相比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丽贝卡当前好感度：0】 洛基的瞳孔猛地缩放了一下，但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了。毕竟自负如他，并不认为中庭蝼蚁可以给他带来什么威胁。 “我喜欢聪明人，”丽贝卡直视着他的眼睛，仿佛在那双神秘的灰眼睛里，他所有的小心思都一览无余。“我喜欢聪明人，或者换句话说。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关于你想要仙宫王位这件事……” 下行的电梯仿佛一下静止了。本来应该已经从八楼下降到七楼的它没有继续运行，洛基摁住丽贝卡的脖子把她压在了电梯轿厢上。他的手指开始用力…… “别傻了，你们两兄弟之间的了解有多少？如果你杀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就敢确保他能一无所知？你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很久了吧，可千万别因为我前功尽弃。”丽贝卡笑意不减，她的眼底是抹不开的阴影，“你大可以继续你兄友弟恭的小把戏。而我什么都不会说……因为我也有我的目的。但是你们所谓的中庭，或者是托尔身边，你最好还是不要再来了。” 电梯下行。洛基松开了手，丽贝卡若无其事地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到了一楼，电梯门开了，她没有继续陪着他往外走。 “恕不远送。”丽贝卡说到。 他们最后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知道，自己找到了同类。 第21章 你好，小触角 好了，现在她得去哄哄她的大宝贝。 丽贝卡嘘了一口气，为终于送走了那个捉摸不定的邪神。他简直和查尔斯一样难对付。尤其是，丽贝卡刚才几乎靠故弄玄虚才骗走了他，他胜过自己一筹，丽贝卡清楚这点。这个神绝对要比她强大得多。要不是她还有托尔这个筹码，估计就等不到电梯开门了。 一次又一次重复这样的认识真是让人难过。她的意思是，她不算弱小，但是在很多人面前，她从来就没有过绝对的优势。 电梯门关上之后的一瞬间又弹开了，丽贝卡几乎是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汉克出现在门后，感官敏锐的野兽受到丽贝卡情绪的影响，立刻就警觉起来，摆出了防御的姿态。这个巧合的碰面同时惊到了这两个人，他们都愣住了，最后还是丽贝卡先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可太滑稽了。她唤了他一声，男人也这才从一脸懵的状态中恢复过来，露出一个有点傻乎乎的微笑，红晕顷刻间就爬上了他的脸颊。 “你是来找我的吧？”丽贝卡歪了歪脑袋，她的手指点在开门的按钮上，“你……应该是来找我的吧？” “嗯。”汉克点了点头。终于，他走进电梯，站到丽贝卡身前，微微低下头注视着他。 丽贝卡的手熟练地攀上他的腰部，轻抚着，并且慢慢有向下的趋势。 “嘿，”汉克抿出了一个微笑，他发出一个单音来制止，但是说真的，这并不怎么坚定。于是他抓住她的手将它们从腰侧移开，他又隐隐有变蓝的趋势了。他抬头瞄了一眼监控摄像头，表示他还是不太想在公共场合表演这个。还有就是，他发现每次他们见面，主动权都被丽贝卡牢牢掌握着，只要她给出一些可爱的小暗示，谈话很有可能就继续不下去了。 “嘿，认真一点。”男人将丽贝卡的手包裹在掌心，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指关节。 丽贝卡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尤其是听汉克教授说话实在是一件不算太有趣的事情。女人踮起脚尖去舔吻他的嘴唇，汉克纵容地含住她的下唇吮了一口，然后微微向后仰头制止了女人的胡闹。他的镜片磕到了她的额头，所以他把它取下来别在衬衣口袋上。 汉克无遮无拦的蓝眼睛美极了，在那双宽双眼皮下，像洪都拉斯蓝洞一样的双眸清澈见底，美得近乎于一个奇迹。 说句混账话，这就是为什么丽贝卡喜欢他们每一个，每一个她可以看清面目的人。他们都该死的好看，又各不相同。 汉克简直无法继续忍受丽贝卡注视他的目光，它过于专注和炙热了。就好像他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又或者是个倒满枫糖浆的松饼，丽贝卡最喜欢的那一种。 他最后还是没忍住用鼻尖蹭了蹭丽贝卡的，在她又要凑上来之前摁住了她不安分的小脑袋。 “别闹，”男人吻了吻她的鼻尖，“我这次来真的是有正事。最近人类和变种人的关系又开始紧张起来。我们发现近来某个转基因食品工程开发出一种新的食品，那可以通过基因手段遏制变种人的出生。很多变种人都受到了调查和监控，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小心。” 【有趣。】丽贝卡心想。 “我能知道那个公司的名字吗？” “当然。”汉克报了一个长长的名字。这个名字对美国人民并不陌生，经常可以在电视广告里听到。这是一家专注做轻食和有机玉米的食品公司，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很健康的那种。 “或许你还是应该跟我回学院，也有人正在调查你，丽贝卡。和我们在一起你会更安全，”汉克停顿了一下，丽贝卡感觉到他的手心微微出汗了，“你也应该回去见见查尔斯，他现在……”男人欲言又止，最后，他还是先结束了这个话题，“我们都很想你。” “我会回去的，很快就回去，好吗？”丽贝卡捏了捏他的手，“但目前我家还有一位房客，暂时走不开。” “房客？”汉克听到这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感到这个房客，或许并不简单。毕竟丽贝卡可从来不是个乐于助人、惯于分享的小女孩，尤其是分享私人空间这种事。他还想问问房客的性别，但是丽贝卡整个依偎上来的身子打断了他。 她抬头咬上了他的下巴，微微刺痛的啃咬一路顺着他的颈部蔓延，最后含住了他滚动的喉结…… “那个……抱歉，你们不准备上楼吗？”一位住户走进来，这下好了，场面可以说是一度非常尴尬，汉克更是直接从脸红到了脖子根。他也不再准备继续去见见那位房客了，在向丽贝卡道别吻后他几乎是逃出了电梯。 丽贝卡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意这些普通人。 *** 她到家的时候，托尔已经看起来好一点了，但只是看起来而已。 “你去了好久。”他抬起头来找寻她的目光，蓝眼睛里支离破碎。他用厨房纸巾擦干净了地板，真是个好孩子。 “去洗个澡吧。”丽贝卡只是这么说。然后他们一起躺在床上，身上散发着同样的沐浴露的香气。 丽贝卡背对着托尔被他抱在怀里，这是他们两人自同居以来举止最亲密的一次。对于丽贝卡来说真是不可思议啊。 托尔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他声音依旧浑厚，却没有了那种奇怪的腔调。他看起来在努力适应中庭的生活，不知道这能不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丽贝卡把自己蜷成一团，他们两人被很多条被子环绕在中间，空调发出轻微的运作声响。 “一切都会好的，我会帮助你回到神域，我答应过你的，对吗？总会有办法的。”女人向后仰头蹭了蹭他的脸颊，托尔把鼻尖埋进她的长发里。“嗯，”他回应道，然后收紧了环抱着丽贝卡的手臂。 *** 第二天的九点，丽贝卡好不容易才说服托尔同意她在这个点出门。托尔有点粘她，这颇有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的意思，把她抱在怀里成为了他现在最喜欢做的事。虽然这种感觉很好，托尔热烘烘的，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紧实的肌肉，但是她总得先去看看那个该死的食品工厂。 虽然她对变种人也没什么感情，但是，你懂的，她怎么说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是时候提醒自大的人类点到即止。 然后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路边，那车子如此之亮眼以至于丽贝卡几乎是立刻就想明白了是谁找上了她，看来她今天原本的计划要泡汤了。 托尼·史塔克，前军火商，无与伦比的天才，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超级有钱的花花公子。 人人都爱的托尼·史塔克。那么说来自己可真是荣幸。 他肯定调查过自己了，丽贝卡清楚得很，只是不知道他查到了些什么。 车窗慢慢地摇下来，最先吸引住丽贝卡的视线的是那双该死的焦糖色的大眼睛。 这个超级英雄有一双迷死人的大眼睛，她有点想看到这双眼睛失神的样子。 “晚上好啊，钢铁侠先生。纽约那么和平，你特地来堵我啊。”丽贝卡弯下腰，把手臂搭在车窗上，她的红唇一开一合，呼吸间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是不是我这个遵纪守法的好变种人犯了什么事？最近可是有人告诉我好多人在查我呢。” “那可是你多想了。”托尼耸了耸鼻子，他真的不算是一个好的说谎者。尤其是对于丽贝卡来说。“我只是专程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要是有美酒和鲜花，我会更相信你的话，”丽贝卡摸了摸她的耳垂，她小巧精致白嫩的耳垂，上面连个耳洞都没有，托尼的目光顺着她线条优美的手臂一路来到她的胸部。哦，他发誓他不是有意的，大概吧……“托尼·史塔克的感谢，真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不知道是哪种感谢。” 听到这句话托尼就明白了，这个女人也是个肉食系。 他笑起来。据他所知，丽贝卡的底子还算干净，虽然有几年的空档，但是说真的，她看起来不是很危险。当然如果长得太美也是一种危险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也不介意在这个寂寞的晚上来一场艳遇，尤其是，他来的目的还真有一部分感谢她的成分在。“美酒和鲜花都有，实不相瞒，我在大厦里用玫瑰铺满了床，如果你愿意上车的话……” 都不用他把话说完，丽贝卡自觉地绕过车头去了副驾驶。她坐进车里，近看这个女人真是美到令人屏息。 然后她跨坐在他的身上，在托尼去寻找她嘴唇的时候制止了他。 “不不不，”女人笑起来，“我还是喜欢别人在床上听我的，还有就是，我想要铺满了玫瑰花的大床。” 然后她慢慢往下滑动，蹲在了他的两腿之间。 小心开车。她说道。 现在天才的脑子里已经想不了别的了。他只知道这可真他妈的好，还有就是希望贾维斯能聪明到想到在他的床上铺满玫瑰花。 【大卡车】 第22章 入V三更 房间里的灯骤然亮起, 让人感到安全的黑暗环境突然消失, 丽贝卡猛地睁开了眼睛。 “早上好，”温和的电子音开始说话, 并贴心地帮他们拉开了窗帘, “现在是七点，纽约的温度在……” “哦，老贾。”可爱的总裁大人在床单上蹭了蹭，他移来了原本环在丽贝卡腰部的手, 给自己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张牙舞爪地躺在床上。他的头发乱得不成样子，看起来蓬蓬的、卷卷的，昨晚激烈的运动让托尼头上的一斤发胶都不起作用了，“七点，上帝啊, 我难道就不能再多睡一会儿吗？” 他颊上的软肉蹭在床垫子上，罐三岁把眼睛睁开一点点，然后赶紧闭上。看起来总裁并不想接受贴心的电子管家的叫早服务, 他宁愿温香软玉继续休眠。他动了动他的鼻子, 就像是个想找借口逃学的孩子。 “sir, 我想我不得不提醒你, 今早八点半有一个超级英雄的内部会议, 弗瑞局长好像要求过你们所有人都要准时出席。” “哦！天哪！”托尼揪起被子蒙住头, 他流畅的小臂线条还是很值得一看的, 和他的一整块腹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哦, 丽贝卡才不是在抱怨什么，她是说，偶尔有那种肚子上软趴趴的超级英雄也是很可爱的对吗？ “别理他，丽贝卡，我想我们可以接着睡。”诱人的焦糖色大眼睛向她眨了眨。 但丽贝卡知道她该走了。从ai管家的语气，她听出现在她该离开这里。于是她坐起来，当然是没有穿衣服，被子夹在双腿之间，她随意地拉伸了一下，现在她浑身酸疼。然后舒展了一下自己线条美好的小腿，翻身在托尼的后颈上亲了一下。她把头发撩至耳后，下了床。 说真的，留在这里过夜完全在她的计划之外，本来她还想到了后半夜就直接闪人的，没想到昨晚她也玩昏头了。刚开始他们还是正经做着运动，但在后来托尼背后位咬破她脖颈的时候就变味了，她感受到一点刺痛。这可不是情场老手该犯的错误，除非他是故意的。争强好胜不肯吃亏的丽贝卡也开始玩笑般地撕咬他。他们开始像两个小孩一样打闹，包括那种孩子气的翻滚。他们从床上折腾到床下，极尽所能地用嘴唇和牙齿试探和检验对方的敏感部位。托尼一直在大笑，笑起来的时候，他焦糖色的大眼睛闪闪发光，像是宇宙亿万光年之外的星火。那是丽贝卡从未见过的的美景。床已经大到够他们滚来滚去，能从那么大的床上一直闹到地板，可见他们两个玩得有多疯。 说真的。昨晚的运动品质很高。 睡眠也是。 丽贝卡很满意这个，但是现在她要离开了，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呢。 她的雷神宝宝发现昨晚她没回家一定会非常着急的，更何况她没有忘记她原本出门的目的是要给那些自作聪明的人类一点苦头吃。现在这个计划必须得延迟了。 丽贝卡现在真的要起床了。她昨天穿出门的衣服和托尼的一起堆在地板上，已经皱巴巴的不能看了。她也没准备捡起来接着穿。虽然说真的，屋里还有一个语音管家，丽贝卡已经认识贾维斯了，但她才不在乎这个，她丝毫不介意在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身体。 “j？”丽贝卡叫道。其实她依旧觉得身边有一个无影无形、无所不在的语音管家是一件非常吊诡的事。 “泽维尔小姐，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吗？”ai管家礼貌地问道，他的声音真是温柔极了，但说真的他说出来的话叫丽贝卡不是很喜欢。托尼果然调查过她了。 “叫我丽贝卡就好，如果你非要加上一个姓氏，请叫我怀特小姐。”说实在的，她对自己原本的姓氏没什么好感，毕竟她的父母可没有带给她过什么美好的回忆。但她更不情愿跟那个人挂钩，监护人什么的，丽贝卡才不需要这个。 她现在已经成长了不少，等下次见面，她才不会再在那个人面前无所遁形，总有一天，她也可以把那个人耍得团团转。 被迫离开学院这件事，可以说是成为了丽贝卡的一个心结，虽然说那个睿智的青年并没有说出什么类似于驱赶的话。但他们都明白，在这件事被戳破后，学院丽贝卡是决计呆不下去了。与其留下来暴露更多的真实，这个坏姑娘会选择离开，来保全她在瑞雯、汉克、在其他人眼中美好的形象。 虽然在学院的日子是她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虽然在那之前她苦难的人生没有那个人的参与，在那之后她经历的痛苦和磨难也不是他造成的。但是，人要活得轻松一点，总是需要随便一些什么东西来怪罪不是吗？ 不然就只能永远陷在“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要经历这一切？”这种问题的漩涡之中。 有一些人，历经磨难，变成了超级英雄，他们用守护世界的方法来避免其他人有像他们的遭遇；还有一些没有那么坚强、没有那么高觉悟、意志力薄弱的人，他们变成了大家口中的反派，用制造混乱、为所欲为的方式来发泄心中无可发泄的骚乱和革命， 诚然，超级英雄们更伟大、也更高尚。但对于任何没有经历过他们所经历的人们来说，任何评价都是粗俗无礼的。 每一个人活于世都是好人、坏人、可怜人的结合体，无一例外。当然，有可能是丽贝卡坏人占的比重比较大啦，也就占那么百分之九十几吧。 “好的，丽贝卡，请问你需要什么呢？”ai管家打断了她的沉思，这短暂的愣神也让她错过了依旧趴在床上的托尼埋在枕头下的探究的眼神。 “我现在需要一套女装，要是能穿出门的那一种。”女人梳理着她蓬松柔软的金发，“还有就是，洗手间在哪儿？” *** 托尼也爬起来，他披上浴袍，右手挠着他可爱的小肚子。他看起来还是没睡醒的样子。不停地打着哈欠，眼睛里水气蒙蒙的，没什么精神的。 有多少人知道大清早的托尼·史塔克有多可爱？他看起来软绵绵的，让人想到咖啡味的，洒满彩色糖粒的甜甜圈。他来到开始拿起洗漱工具整理自己的丽贝卡背后，抱住了她的腰，微微低头用鼻尖在她颈后蹭了蹭。在昨晚弄破的地方吮吻起来，落下了一个吻痕。 黏腻的亲吻沿着她洁白美丽的后颈一路向下蔓延，来到了肩膀，然后他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地移向她的胸部。丽贝卡甩尽手上的水珠，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下。 “急着要开会的人还不安分一点？” “嗯？没……没有不安分啊。”那一下拍得可真是有点疼。总裁愣了几秒，然后几乎是委屈地哼了一声，乖巧地把手收了回去。 为什么人人都爱托尼·史塔克？天啊！你看到他有多可爱了嘛！还在问为什么！！！ 丽贝卡最后擦了把脸，离开了洗手间。这个时候，托尼正准备去马桶解决他的生理问题。 “话说，你和别的女人真是不一样啊，你居然一眼都没有多看过镜子。”托尼说道，他只是随口那么一提。 丽贝卡笑了笑，没有回答。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托尼是真的不介意和这个女人保持长期的性伴侣的关系。毕竟丽贝卡目的性很强是真的，但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开口向他要求什么东西。不像其他女人，一旦跟他有了一夜情之后就试图从他身上获取一些别的东西。 像是奢侈品、机会、或者一段稳定的恋爱关系什么的。要是时隔几个月再见面时，他一个不小心，好吧，其实这是常态，他没有认出她们来，天啊，那简直就是灾难。而丽贝卡，她没有。他也不认为她想要的是科技机密或是复仇者联盟的内部消息之类的，毕竟他们昨晚除了床上助兴的情话之外几乎什么也没聊。 而她对他的好感度一直在涨。 有贾维斯这位好管家，他也确信女人耍不了别的小花招。而且，她昨晚睡得很沉。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托尼是真的真的不介意和这个女人保持长期的性伴侣的关系。还有就是，女人知性，开放，又大胆，在床上的表现比完美还要完美。另外还有，丽贝卡看他的眼神，真的是闪闪发光。 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在这个女人眼中是特别的。 现在，他只能期盼条件允许啦。毕竟钢铁侠不喜欢随意给别人贴标签，找到这么合拍而且来电的人真的太难得了。 管家及时送来了衣服。不知道为什么，丽贝卡总有一种今天贾维斯巴不得她赶紧走的感觉。虽然能干的电子管家衣服挑选的非常细心，很衬丽贝卡的肤色和灰眼睛。 丽贝卡穿好衣服，现在她准备离开了。托尼送她到大厦门口去打车，因为女人拒绝了总裁看起来不是很真诚的、送她走的提议。而且丽贝卡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经过楼下工作室的时候，丽贝卡看到一团浅浅的、形似大脑的光斑，或许该说是电路，丽贝卡不是很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但她潜意识里觉得它非同一般。 “那是什么？”丽贝卡指了指那一团，它像有感知力一样往他们所在的方向移了一点。 “那是奥创。”渊博的钢铁侠骄傲地回答，“也是个人工智能，只不过它还在青春期，等完善过后，它会变得很棒的。” 车来了。在女人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托尼及时阻止了她。“嘿，”总裁有些窘迫地眨了眨眼睛，“难道你不想给我留下你的联络方式什么的吗？以后各取所需的时候我们可以……” 嗯哼。丽贝卡笑了，她摇了摇头，“钢铁侠先生来找我会很方便的，为了防止司机听到更多，那么……开车吧。” 托尼目送车子远去，他耸了耸肩膀，回到大厦。 “小笨手！”他喊道，小机械臂吱吱嘎嘎地划过来，机械关节被掀开后，托尼从里面拿出了一支装满血液样本的小小试管。完成任务的小机械手开心地想要尬舞，它挥动的时候差点儿没把托尼手中的试管打落在地上。 “嘿嘿嘿！”托尼小声警告了它，“别笨手笨脚的，当心我把你拆了做成酒架，酒架不会打翻东西，对吗？” 机械手一下子垂落下来。 其实有一点丽贝卡是猜对了，作为□□老手，不小心咬破对方的低级错误，久经沙场的总裁可是不会犯的。她感受到的刺痛也不是来源于托尼的牙齿，而是那只小小的，带有针头的取血器，色令智昏这个成语在什么时候用都没有差错。 “也麻烦你了啊，贾维斯！”托尼向空气挥挥手以示感谢。 “不用客气，sir，根据怀特小姐的体表温度、脉搏和血压来分析，她已经感受到了我在针对她，并且不是很喜欢我。谢谢你，sir。”为了完成他们不省心的总裁的计划，实力背锅、顽强赶人的贾维斯可以说是有小情绪了。作为一个ai他本着对所有人类都很友善的心，却不得不被扣讨厌丽贝卡这样一个大帽子，善良的语音管家觉得很闹心。 而且他觉得他以后得和这位怀特小姐经常见面，而且这位怀特小姐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不完全是你做出了牺牲。”托尼将血样放入采集箱妥善保存，然后他得去找班纳和他一起好好研究一下，毕竟他还是比较擅长机械和物理学，而不是这种人体科学。经过他对丽贝卡的调查，他发现丽贝卡的能力时强时弱，有时候她只有正常人类的体力，有时候却强大的惊人，很难说她和布鲁斯有没有共性。而且有许多案件，即便都找不到证据，但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她。还有她言灵的能力，想想就让人头大。 还有她的家，那么厚一块钢化玻璃碎了也没人来修，她依旧住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丽贝卡不像是十足的好人。所以心系地球的钢铁侠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不只有你做出了牺牲，”铁罐接着说，“想想我吧，从早起到现在，抱着没穿衣服的美女却必须要对她撒上二十分钟的谎。” “你真的不算是一个好的撒谎者，sir。” 丽贝卡应该回家了，不然她的小雷神一定会很着急。但是在车上，丽贝卡回忆起了一些自己之前没有在意的细节。先不说贾维斯作为ai管家，为什么会对她有那么强的针对性，托尼一早的表现也很奇怪。他一直在打哈欠，揉眼睛，频繁得有些刻意，作为一个一天到晚泡实验室，没有人监督简直可以一辈子不出来，平时拯救世界全靠一口仙气吊着的钢铁侠，她真的没法相信在昨晚睡饱了五个小时之后他可以这么困。 还有就是，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她昨晚睡得很熟，太熟了，有点熟过头，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她想起以前读过的关于微表情读心的书籍。这是一种反刑讯手段，通过夸张的面部表情，让对方无法看出自己的表情僵硬或者不自在，来掩饰自己的心理。这和嚼口香糖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她不着急回家了。 她在家门口能被监控拍到的地方喊停了司机，走进自己居住的大楼。然后经过摄像头的死角从后门溜出，通过小巷去打第二辆车，并没有被监控拍到。 所有的计划都必须要提前了。 在车上，她用言灵骗走了司机的鸭舌帽，外套，和放在后座买给他女儿的鞋子，并成功让他忘记拉过自己这个客人。在确定宽大的外套把她身上的衣物遮了个严严实实之后，她将头发盘起，戴上帽子，压低了帽檐。 光天化日的这样确实不好，但是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种基本上完全机械化的食品工厂，员工和生产车间是完全分开的。现在感谢现代工业，让机械基本代替了人类生产。她要捣乱，但背上人命官司那些正义之士可就没那么容易轻饶她了。杀人对她而言是小事，她做得不算少了，但现在算不上好时候。车间和员工办公室之间隔了近十亩玉米地，那里的有机玉米的长势几乎可以用拔地而起来形容，都高大的吓人。 丽贝卡大大方方地走进生产车间，她甚至没有尽力避开摄像头。 这里是生产玉米面粉的车间，哇哦，这简直不能再妙了。在这种遍地是粉尘的地方，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小爆炸简直就和用打火机点燃火柴一样简单。 到现在，丽贝卡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从总裁身上得到什么她所需要的能力，她的腰腿还是有些酸软，喉咙也疼，动作没有变得更加敏捷反而因为纵欲过度有所削弱。 行吧，都是假的，对她没有什么用处为什么她还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脸？作为一个超级英雄，他除了让人心动的大眼睛和超棒的臀型之外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长处了吗？ 丽贝卡怀着被欺骗的伤感来回走了几圈。在一台机器旁边停下了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对这台机器的结构烂熟于心，她几乎能准确地说出它每一个零件是怎样运转的。就像是有人当面把这个机器拆开来给她看过一样。 她也知道，这些机器都被做了防止摩擦减少震动的处理。 而她现在需要的，只是一点点火星。极微小的火星都很可能让着满屋的粉尘发生爆炸。虽然这个房间空气甚至算不上糟，感觉好像没什么浮尘，但是丽贝卡知道微小颗粒杀手正不动声色地潜伏在空气里。 都不需要多花一点时间，丽贝卡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她改变了机器的轴距让它差不多在再运转了五千次左右后一个零件会发生微小的偏转。到时候，它与机器的转轴相撞会产生火花。她没有戴手套，一切都将被炸毁，根本不需要这种繁复无用的措施。经过精密的计算……她怎么会知道这一切呢？明明她对数字不算是十分敏感，对机械也不是超级在行，她以前的那些小把戏也从来不需要她做如此精密的设计。但她就是会，信手拈来。这个做玉米面粉的工厂就会爆炸，时间差不多是在晚上，这个时候她已经回到家里，和雷神宝宝抱在一起看电视了。 最棒的是，爆炸的火光能把那几亩有机玉米也都烧掉。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所有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八成就是她做的，但是他们不会有任何能给她定罪的证据。 刺激！丽贝卡在离开之前对自己安排的一切可以说是十分的满意了。 她几乎要给自己的行为竖一个大拇指。她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当然没有。她只是想给愚蠢的人类一个警告而已，或者可以说是一个教训。你看，她甚至没有杀人，这让她周身都仿佛笼罩着一层天使的光辉。 它可以被视为一个信号，这场爆炸，会像信号弹一样，将邀请传递给那些为变种人权益斗争的人那里。虽然丽贝卡这么做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变种人，她的所有行为永远只是为了她自己。她也可以经此联系上那些已经多年未见的同伴们。他们肯定会来找她的，她知道。 然而丽贝卡并没有发现的是，自己的智商似乎提高了很多。在指挥的士司机开车回家的路上，她脑内一直在计算如何避开红灯和探头，以及最快的路径，地图在她脑中生成一个三维立体的图像。每一个小细节都无比清晰。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托尼的功劳，那个智商超群的美国天才。毕竟丽贝卡就是这样盲目自信的女孩子。 爆炸案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公众的注意力会被从银行的抢劫案上转移，最好是能将两起案件联系到一起，让警力集中到捉拿这个危险分子上来。这样觊觎宝石的目光也会相应的分散，她就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她可不希望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想要得到的宝石上，这是不对的。 在她终于回到家的时候，托尔已经不知道在沙发上等了多久了，垃圾桶里干干净净，这让丽贝卡有些愧疚。她的大男孩甚至连饭都没吃，这是托尔来说可以是一件很严重的大事了。 神明的蓝眼睛扫过丽贝卡和昨天出门时不一样的装扮，他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但是丽贝卡有把握在30秒之内哄好他。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吻了吻他的眼睛。 “饿不饿啊？要不要我做饭？”丽贝卡的声音含糊又诱人。托尔偏过了脸。但这无法打消丽贝卡的积极性，她的吮吻从耳侧一直延续到下巴。好了，现在他的表情有一些松动，但看起来还不是太想理她。 啊～这样啊。丽贝卡挑起了一边的眉毛，然后她的手猝不及防地戳上了他腰间的痒痒肉。这下，他整个人都憋不住了，神明开始反击，他们在沙发上翻滚最后笑瘫在一起。 “你说过你只是出去办点事。”大狗说的好像有点委屈。 “当然是这样的。”丽贝卡撒谎不打草稿。她坐到了神明的腰胯上，伸出手拥抱了她。和他相比，她是那么娇小，当她弓起背，把脸埋进他怀里的时候。托尔觉得他再继续生气就很没道理了，虽然本来也就没有道理。 看，她小小的团成一团了，虽然她换了一件灰色的上衣，跟出去时不一样，但这件衣服穿着显得她的皮肤超级白，人又萌又软。 没什么可生气的。她给他住的地方，还喂他。 在雷神看不到的地方，丽贝卡悄悄松了一口气，这就是想多线公略唯一不好的地方。虽然他们多数都没有认真对待这段感情，结婚更是无稽之谈，虽然在成人的世界里这样的灰色地带随处可见、数不胜数。他们上床、他们亲吻、他们有火花，但他们不一定会在一起。尤其是当身边的选择都那么多，每个人都不太一样、都有别于他人。 在这样充满诱惑的世界里，这样不负责任的关系就更加好，更加诱人了。 充满了选择性，充满了不确定性，又刺激又不需要承担责任。 丽贝卡深谙此道。 “嗯？”雷神撩开她颈后的头发，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这是什么？”他轻轻点着丽贝卡应该是被咬破地方。 “应该是，印子吧。”丽贝卡含糊地回答道。 “不是，”神明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很严肃，也有点但是，“像是……一个针孔。” 丽贝卡的眼神黯了黯，她摸了摸神明的头，没事，我知道了，她说。 我知道了。 *** 夜间新闻播报的就是食品厂爆炸的案子。这个案子引起了空前的反响，由于知情人士的爆料，食品厂反变种人的事实暴露于人前。 一时间众说纷纭，要知道人类是一种奇怪而又多样的生物。有讨厌变种人的，还有就是不讨厌变种人的。变种人保护协会，老天，这是什么组织，已经在该食品公司门口举行了大规模的抗议。 你知道的，人类总是觉得那种少数派需要保护。食品工厂的无人伤亡，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抑制变种人出生的转基因食品是否合法”上。那家食品公司早就由于因政府高层的默许生产许多奇怪的转基因食品受争议已久。现在，那些自以为正义的组织正好可以借题发挥，把事情越搞越乱。丽贝卡在新闻中还看到了神盾局的标志一晃而过，这个特工组织简直就和复仇者联盟一样出名，是保护纽约的小卫士。他们出现在那里，想必不久之后她就会被他们找去谈话了。 也好，她期待这场正面交锋很久了。 托尔也沉默地看完了这条新闻。 他的神色很不安，掀起眼帘看向丽贝卡的时候用手指按了按她的手背。桌上的意面还是热的，看起来很可口，但他没有再继续吃了。 显然托尔明白了。这是迟早的事，因为丽贝卡从来就没能指望在她家的大男孩面前装好人装到底。托尔不是傻瓜，只要她露出纰漏，哪怕只有一点，就肯定会有被发现的一天。但是无所谓了，按照她现在的计划，她要先想办法把托尔送回仙宫，看看他们两兄弟间会发生什么，然后等他回来找她。 托尔现在有点喜欢她了。但还没有到强烈到无法遏制的地步，时间刚刚好。 这时，门被敲响了。坐在丽贝卡身边的托尔因为敲门声浑身都紧绷了一下。 他侧身挡在了丽贝卡前方。 知道丽贝卡作为变种人的身份，又看到无人伤亡，大狗狗几乎是立刻就相信了丽贝卡的善良，他现在更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这个被随便什么人抓走。 中庭有中庭的律法，就像仙宫有仙宫的规矩。但他私心不想让丽贝卡陷入险境。 门敲了两下，停了，又响了两下。托尔发现丽贝卡的脸上露出了他从未在她脸上见到的神情，那笑容那么甜，让她美丽的小脸都散发着光芒。她几乎是飞奔过去应门，门开了两个人站在那里。一个是身材纤长的男性，他的穿着是保守而又冷淡的风格；另一个是个女人，那个金发美女身材凹凸有致，她露出一个微笑，张开了双臂。 “哦！瑞雯！哦！”丽贝卡的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了，她飞奔上去抱住那个女人。女人笑着揽住她的头，两个人的脸颊互相蹭着。就像两只猫咪在舔毛。 “你不让我们进去吗？”男人将手搭在丽贝卡的肩膀，虽然他的手很快就被拍开了。他打量着托尔，绿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丽贝卡回过头去，她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就差了很多，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既冷漠又疏离。 “请进吧。”她说，“我没想到你也会一起过来。” 他们还是没有拖鞋穿，这在丽贝卡家是一个常态。到目前为止雷神虽然换洗衣物在她家堆了一柜子，但你敢相信吗？这位长期同居的室友甚至连双拖鞋也没有。 虽然雷神并不是很在意这个。 门一关，瑞雯就迫不及待地变回了她本来的样子。 托尔愣了一下，但见多识广的神明并不认为女人的外貌很奇怪。这大概就是丽贝卡的变种人同伴了，他想。 “介绍一下，这是瑞雯。”丽贝卡揽着那个叫瑞雯的女人的手臂，极为亲昵的样子，“艾瑞克。还有这位是托尔，我的室友，不是普通人。” 虽然托尔不明白这样介绍有什么意义，但作为神明，他确实算不上什么普通人，于是他也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艾瑞克又盯着那个男人看了一会儿，将目光转向丽贝卡。时间真的过去了很久，小女孩也长成了意想不到的样子。她现在更美了，虽然在小时候他们就已经料想到了她成年之后的美好，但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好。她的美丽呼之欲出。她看起来也更加会伪装、更加难以捉摸了。这不让人奇怪，早在很久之前，他就从来没有真的想明白过个女孩在想什么。她那个时候还小，但他已经能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了。艾瑞克不想承认这个，但他必须承认。 丽贝卡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冰水，有柠檬片的那种。但是没有艾瑞克的份。 “嘿，我发现你在针对我呀。”艾瑞克故作委屈地眨了眨眼睛。这个男人现在更加消瘦挺拔了，他的脸上褪去了青年时期的倨傲，变得沉稳而多虑。果然丽贝卡离开纽约太久了。 “请问一下，作为久别重逢后的第一次见面，我招惹你了吗？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艾瑞克作为最先发现女孩劣根性的男人，没有感觉到被冒犯而是熟练地端起丽贝卡的水杯喝了一口。 “多谢。”他说。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丽贝卡蹙起眉头，她咬住了下唇，她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生气了。只是依旧别别扭扭的。“你别想蒙混过关。”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艾瑞克佯装生气地皱起了眉头，“我帮你瞒了多少事情？你这个不知满足的小姑娘。” “好？”丽贝卡使用了一个疑问的语气，“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就不该协助查尔斯找到那把抢，让他觉得证据确凿。” “什么抢？”瑞雯问。 “没事。”艾瑞克耸耸肩，现在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喝丽贝卡的水了。丽贝卡给了艾瑞克一个“瑞雯还不知道？”的疑问眼神。 “放宽心，”艾瑞克说，“我们到现在依旧认为你是个好姑娘。”他的这句话意有所指。 “还有，那件事你真的是冤枉我了，我也被蒙在鼓里，毕竟我可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丽贝卡点了点头。她不怀疑这个，艾瑞克绝对是最不希望她离开学院的人之一。她之所以生气，是以为艾瑞克弃卒保车为了自己和查尔斯的关系主动帮忙找抢，把她给卖了。现在她没必要再对艾瑞克摆脸色了，毕竟他们才是一路人。要怪只能怪查尔斯太聪明。 还得感谢他们没有告诉瑞雯。 毕竟，瑞雯对她来说是特别的。你知道的，瑞雯就像她人生中第一面能用的镜子，第一束光，第一个保护者。 “那个食品工厂的事是你弄的？”艾瑞克漫不经心地问道。他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个人风格太明显了，还被监视器拍到，你真是怕他们找不到你。” “我是怕你们找不到我。”这个厚颜无耻的小姑娘看起来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像闹着玩一样的给出这个回答。“汉克都来找了我两次，你们两个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有……我有没有说过我和你们是一边的。” 第23章 你好，学院 “看起来汉克都跟你说了。”艾瑞克的眼睛里带上了笑意。“你知道我们离开的原因了？” “没有说全部, 但是我基本上能了解。”丽贝卡拿过杯子想喝一口, 但想到这是艾瑞克用过的，嫌弃地皱了皱眉头。“人类胆小而又懦弱, 他们惧怕他们不了解的东西, 却没有想到最可怕的东西就是他们自己。” 她斟酌着字句，现在是她站队的时候，要是她还是想达成目的，最好显得聪明一点。 “跟人类相比, 我们只不过是可怜的少数派而已，每当发生点什么天灾人祸政府解决不了的时候，矛头就会被引到我们身上来转移公众的视线，不是吗？” “现在情况不同了，”艾瑞克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实在称不上友善, 他露出了两排牙齿，就像一条随时准备狩猎的大白鲨。“既然我们比人类更加强大，那么就该由我们来制定规则, 你不觉得这样的安排才更合理吗？” “早在十六岁的时候我就同意你的观点。”丽贝卡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其实无论社会的主流是什么, 人类或是变种人, 这对她都没什么影响。 这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根本不在乎这个。艾瑞克打量着她。他不是傻瓜, 其实这次他来之前就没想过能把丽贝卡拉进自己的阵营里, 这个小姑娘, 哦不, 现在或许该称她为女人了, 是个变数。就是因为她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他才需要来看看她到底成长到了怎样的地步，他也需要知道这个小媚人精又在耍什么把戏。 一直听到现在的托尔皱了皱眉头，但他没有说话。在场的另外两人更是直接无视了他，丽贝卡有些后悔没有让他回到房间，但是那样的举动就显得尤其不信任了。 “所以，伟大的反叛者们，需要我帮你们什么忙吗？”丽贝卡问道。 瑞雯张嘴正要说话，然后她猛地松开了握着丽贝卡的手。“看起来我们得走了。”历经四年，魔形女也成长了很多，她脸上呈现出丽贝卡从未见过的肃穆的神情。“我们会再来找你。” 然后一个身形高大的变种人出现在房间里，他们三个人把手拉在了一起。那么的轻车熟路，确实，他们在和查尔斯分开之后，也有了新的同伴。三双手拉在一起的时候，丽贝卡几句能看出这个联盟也同样坚不可摧。 【我们会再来找你。】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像来时一样迅速又悄无声息 。 啊哦，这是让人苦恼啊，丽贝卡难过地发现她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显然大家都不会像四年前那么好对付，一个会瞬间移动的变种人就已经够惹人讨厌的了。天知道，艾瑞克还网罗了怎样的一些人，如果他们可以监视她的行动而不被她知晓的话那事情就变得更加困难了。这种自己在明，不知有多少人在暗的感觉真叫人头大。 然后，她就知道为什么那两个人着急走了。 因为门被打开了，说实在的这种暴力拆卸真的不是很礼貌，汉克走进来，蓝色野兽的模样成功引起了托尔的警觉，丽贝卡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他们来过了，对吗？”野兽皱皱眉头，虽然拆门这件事已经算是超过了丽贝卡的预期，看他根本不怕被监控摄像头拍到似得暴露出野兽的外表，就知道这次她说什么都会被带回学院的。有人已经等不了了。 “爆炸案是你做的，对吗？”汉克问道，黄色兽瞳里的目光依旧清澈，他看起来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迷茫和不解。 丽贝卡抿起嘴，看起来她在小野兽心中的形象塑造得还是很成功的嘛。 【丽贝卡好感度+1 当前好感度：81】 这就是好感度的好处之一了。看到好感度的增长，汉克显得更迷茫了，他拆门的气势也荡然无存，慢慢地恢复了那个腼腆的大学生的样子。他摸了摸口袋，拿出眼镜戴上后不自然地推了又推。“丽贝卡现在你必须和我回一趟学院，没有时间拖延了，还有你也一起来。”汉克看向了托尔，这可不是一个征询的语气，虽然他说得已经足够温和。 他看起来已经充分了解了这个他从未见过的丽贝卡的室友。该死的，到底是谁给他透的底？这种一点隐私都没有的感觉简直不能再叫人不舒服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即使心里完全不是那么想的，丽贝卡还是露出了一个虚假的微笑，“我还担心你不让我带他走呢，留他一个人在家，我可不放心。” *** 时隔多年回到学院，一切显得又陌生又熟悉。大厅里的吊灯还挂在原来的位置，她可以通过这些熟悉的摆件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在那个沙发上，她和瑞雯抱在一起看过电视；那是她和汉克经常抱着一堆书穿过的长走廊；在那个空花瓶里面，如果那里没有被清理过的话，应该还能找到一盒回形针。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学会为一切计划早做准备了。即使在离开之前，她还没有机会用到那些小东西。 她以为再次回到这里，起码会有很多感慨，但让她自己都意外的是，她出奇得平静。就好像中间间隔的四年从未存在过，她只是和汉克一起出去购了个物，骗到了几个冰激凌和龙虾卷，然后带着美好的食物气息和一肚子的坏水回家看看能不能搞点事做。 就好像回到了，她属于的地方…… 透过玻璃窗，她可以看到那个玻璃花房还在原处，它肯定被改造过了。那里的草木欣欣向荣，没有毛竹，没有鹦鹉嘴百脉根，好像所有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岁月静好，学院里充满了恬淡安适的氛围。 就是这种氛围，圈住了一个个变种人，让他们不惜用自己的能力保护这里，哪怕代价是献出他们自己的生命。 只可惜，丽贝卡从来不是那些人之中的一员。她仿佛是生来就要破坏这一切的。 就是不知道，曾经的那个男孩和女孩最后去了哪里呢？ 汉克把她带到了查尔斯的房间门口。 “你进去吧。”他又露出了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丽贝卡可不是傻瓜，她已经猜出查尔斯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他们完全没有道理都这样说话。学生们大概都在教室里，汉克带着托尔先行离开了，空旷的走廊里安静得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丽贝卡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她感到一阵晕眩，她不敢想象查尔斯变成了什么样子，毕竟在她的心目中那个人是她一直想要彻底击倒的臆想中的对手，这种骤然间失去了人生目标的感觉让她几乎一时间难以适应。终于，她推门进去，带着一丝惴惴不安，又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念头。然而在看到查尔斯的那一瞬，她噎住了。 在那几秒她想了很多关于那个男人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现在，他看起来更剔透、更睿智了，想必他已经成为了无数变种人的人生导师，把他们往与人类相亲相爱的路途上引。他的蓝眼睛里还是像以前一样像是盛了海洋倒映着天空。他看向她，想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他将和她谈话，再像训导主任一样对她的所作所为表示温和的反对。 和她想得可能一样，可能完全不同。 然而她到底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坐在了轮椅上。他留了长发，卷卷的、棕褐色的长发垂落在他的颊边，他看起来有点疲惫。 但是也只有一点点罢了。 现在她最好开口说话，不然场面就会很尴尬了。她才不会像逃家的小姑娘一样在家长的面前哑口无言。她最好赶快证明自己的成长，自己不呆在学院一样过得好好的。 丽贝卡想要讽刺一番。她想说，嘿，想不到吧，我居然还没有死。她也想说，你看看人类都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还要选择站在他们的一边。她不知道查尔斯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没有人跟她讲，大家都含糊其词，选择性地避开这件事。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最终还是查尔斯先开口了。他似乎也无法相信记忆里的女孩儿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嘿，”他说，并且眨了眨眼睛，“我泡了奶茶，里面加了很多糖。” 现在剧情可以继续发展下去了，丽贝卡赶紧毫不迟疑地顺着查尔斯给她的台阶走下来。她在他的对面坐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奶茶甜到发涩。 正是她喜欢的那一种。于是之前她想得那么多话都没有说出来。 她只是说。“嘿你现在的头发滑稽极了，像一只可卡犬。” 第24章 你好，局长 查尔斯笑着晃了晃他的长卷发, 他看起来也松弛了很多并没有感觉到被冒犯, 然而就在他准备接受丽贝卡如同示好一般的玩笑并再次开口之前，丽贝卡猛地站起来一把拉开了她这一侧的抽屉。 她几乎是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一只手抢。她极快地上膛, 然后对准了查尔斯的方向。 虽然查尔斯没有邀请过她, 除了那一次因为那个死孩子找她谈话。但他的房间她可偷偷来过不止一次，开过每一个抽屉，几乎熟知每一个物品的摆放位置。她知道这个抽屉里有一把抢，里面总有一颗子弹, 虽然她不知道查尔斯明明抢法那么烂，为什么还要把它摆在这里。根据她对查尔斯的了解，他一般不会随意变动房间里东西摆放的位置。这就是为什么她敢这么做的原因。 她原本温和乖顺，甚至有些别扭的可爱样子荡然无存，现在的女人上臂紧绷着，保持着标准的持抢姿势。充满了攻击性。 这时原本露着肚皮的软乎乎的家猫, 变成了呲着牙的母豹子。 “还要继续躲吗？” 两个人从丽贝卡的视线死角那里走出来。公平地说，他们不算是躲起来，但做法也实在不算光明正大。他们明明可以站在女人进门就能看到的地方。但是他们也没有刻意隐匿, 偶尔发出的响动已经足够丽贝卡发现他们。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健硕, 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一看就是电影里典型的正面人物的长相。他只穿着普通的t恤和休闲裤, 但薄薄的布料完全挡不住他发达的胸肌在那呼之欲出。另一位中年男性看起来颇有大将风度, 那个眼罩说明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可惜丽贝卡看不到他的外貌。 “我是尼克·弗瑞, 神盾局局长。”眼罩男说到, “另一位看起来你应该认识。” “美国队长嘛。无人不知。”丽贝卡没有放下抢, 但她的神情看起来没有那么严肃了，“每周都能上社会新闻的全民偶像，真是幸会。”美国队长的战斗服设计得真的不灵，紧身衣虽然凸显了身体的线条，但把胸都给勒平了。看起来还没有日常穿着的一半大小。 哦，差点忘了，她现在应该还在生气呢。为了不显得太好说话，她瞪了查尔斯一眼。那人在他们对峙地时候已经自己摇动轮椅横在了他们之间。“这种做法可不算是光明磊落，我一个人进来，你却还埋伏了两个人来蹲我？ “泽维尔小姐。你完全可以冷静一点，这和x教授无关，是我提出想要近距离观察你，他试图阻止，但是请原谅我的固执，”那个弗瑞向她走来，他看起来并不惧丽贝卡手里的抢。其实在场的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个小女人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无论处于何种原因，她都不会开抢的。 这时美国甜心也向她走过来，他神色坚定，手掌向下握住了她的抢管，可以说是很和平地缴掉了她的抢。丽贝卡没有反抗，从他开始向她靠近，她的视线就已经完完全全地粘在了他的胸肌上。天哪，怎么可以有人类有那么棒的肌肉呢？如果换算成罩杯，她作为一个女人只能是自愧不如。想想看吧，如果脱掉男人的上衣，把手放在他的胸肌上…… 【丽贝卡好感度+32 当前好感度：32】 史蒂夫愣了一下。他听托尼跟他讲过这个，但这个长势，未免太快了一点。 他不知道丽贝卡心里的小算盘正拨的噼里啪啦响。 “叫我丽贝卡吧，”女人坐回了椅子上，“毕竟我现在已经成年了，不再需要监护人了。” “不，我们认为你依旧需要，”弗瑞坚决地摇了摇头，“你现在已经被定义为危险人物，有关于你言灵的能力……”丽贝卡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好吧，在与她见面之前，他们肯定已经和查尔斯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毕竟知道这件事的原本就只有艾瑞克而已。查尔斯还是通过偷看他的记忆得知的这一切。“我们觉得你最好还是留在学院。” “那个小巷里发生了什么，发生了几次，你心里想必很清楚。还有食品工厂的爆炸……”局长的声音严肃起来，“你也不希望我一一列举，对吗？” “你们这是要把我控制起来？监禁在学院里？”丽贝卡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过多的糖已经变成颗粒状呈现在杯底，她慢慢晃动着杯子，看着细沙一样的糖粒伴随着深色的奶茶在杯底滑动，女人瞟了一眼查尔斯，“你似乎也同意？” “丽贝卡，”查尔斯的神色也严肃起来，他手指交叉，手臂搁在轮椅的扶手上，他的手臂线条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你从来不是个乖女孩，这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关于你之后的计划……我只能告诉你，无限宝石所在的银行保险柜已经被我们保护起来，你没有机会了。” “看起来你一早就知道了，”丽贝卡放下茶杯，即使她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溅出了很多的奶茶还是表现出了她内心并不平静，“我能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回到的纽约吗？” “你一回来我就知道了。”好极，这下别的都不用问了。两个聪明人这下都彼此心知肚明。尤其是丽贝卡，虽然查尔斯无法读取她脑内的想法，但当他通过脑波强化机寻找他人的时候却能在短时间内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好吧，这次她输得并不冤。她怎么能够自誉为聪明，就忘记了即便相隔甚远，查尔斯才是她最应该提防的对象。 “那看来我只好留下来了。你们自己也不接受别的答案，对吗？” “你的证件被扣，所有银行户头被冻结，很抱歉的告诉你，你的公寓可能也暂时回不去了。但我们保证，当你能够回去之后，会发现那扇窗户已经被修好了。” 丽贝卡笑了笑，虽然她的笑容显然不是发自于真心。史蒂夫走上前来，他拿着一杆芯片注射器，拉起了丽贝卡的手腕。“很抱歉，”那个金发男人说，然后把芯片注射进了她的手臂，“这是追踪的芯片，防止发生一些我们都不想看到的事。” 短暂的疼痛让丽贝卡皱了皱眉头，但她没有抵抗或者是呛声，似乎是已经决定从现在开始起做一个乖孩子。为了补偿自己，她偷偷地把手放在了美国甜心的大胸上一会儿，男人皱起了眉头，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托尔呢？”她摸了摸注入芯片的地方。 “他已经被我们带走了。”局长回答道，“他的身份特殊，原谅我并没有给你们时间道别。” 该死，他们计划好的。 “真不愧是保护美利坚的神盾局！”丽贝卡讽刺道，“看看他们，就是这样对待他们可爱的美国公民的。” 两位访客没有辩驳，他们准备离开了。丽贝卡推着教授送他们到楼梯口，目送他们远去。女人把手搭上了查尔斯的肩膀，她把嘴唇凑到他的耳边，状似情人的呢喃，但她的眼睛里是汹涌的恶意。“你现在的样子，活动一定很不方便吧。你都这样对我了，你说，如果我现在把你从楼梯上推下去，会怎么样呢？” 查尔斯笑了，笑出声的那一种。他看起来对她的威胁无动于衷，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看向女人的好感度。 【丽贝卡当前好感度：69】 并没有很大的波动。丽贝卡能控制好自己，在好感度没有崩坏的前提下，他敢肯定，小姑娘不会做出什么铤而走险的事情来。于是，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做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女人又凑近了一点，她拨开了他的长发，含着他的耳垂吮了一口，“大概是因为你永远比我厉害那么一点，总是破坏我的计划，总是提前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我讨厌你这幅样子。还有，别以为你能看到那愚蠢的好感度就可以定义我。” 【我可比你想象的，要难缠得多。】 说完她把查尔斯已经卡在楼梯边沿的轮椅往后拉了一点。 “我希望有人能打扫我的房间，毕竟我很久没有在那里住过了。” “我们给你新买了一个扫地机器人。”查尔斯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如果你需要很干净一点，可以叫汉克帮忙，想必他是不会介意的。 “好极了。”丽贝卡倨傲地扬起了下巴，就当她扭头准备离开的时候，迎面遇上了匆匆赶来的一个人。 “教授，要被关在学院的那个危险人物他妈的到底什么时候来？还有为什么是我负责监视她？”狼叔穿着运动背心，烦躁地挠着头发，当他看到女人的脸的时候，他原本叼在嘴里的雪茄掉到了地上。 “操！” *** 晚上，一向浅眠的罗根又闻到了那个女人的味道。他听到房间门轻轻地开阖，光着的脚丫踩着地毯向他的床走来。他选择继续躺着没有动弹，似乎清楚接下来要发生的是什么，然后就感觉到了一副冰凉滑腻的身子钻进被子，钻到了他的怀里。 “嘿！知道你还醒着。”黏糊糊的亲吻缠了上来，带着薄荷味的漱口水的味道，“那就不要浪费时间，让我们把上次的事情做完。” 【大卡车】 于此同时，在大厦的实验室，天才真真切切地被难住了。 “她确实带有x基因，但她的血液和别的变种人相比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的。”班纳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这是他第不知道几次重复这句话。现在的他及其需要离开这里，做一会儿瑜伽，或者蒸一个桑拿，才不至于被连续呆在实验室反复确认一个结论别人还死活不相信的躁郁逼得变绿。 “好吧好吧，那暂时收工。”托尼耸了耸肩膀。天才才不会承认他的判断失误呢。 “操！”就在他准备再次将血样保存起来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实验器械的边角划破了手指，几滴血珠掉下来融进丽贝卡的血液里。 “没得实验咯……”布鲁斯调侃道，然后让他们两人都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丽贝卡的血液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分散开来，将托尼的血液包裹进去。 班纳赶紧上前，通过显微镜的目镜观察正在发生的是什么。 “天啊，不可思议。”他说道，“你们的细胞融合了，包括dna双链，如果这是一个常态，那么就说明……” 他们对视了一下，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 【丽贝卡完全可以是一个最危险的角色。】 第25章 再见，狼叔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现在是【01:03】。距离丽贝卡从托尼那里得到的能力失效还有二十五分钟。 女人嘤咛了一声, 最后摸了一把环抱着她的男人紧实的肌肉, 她扬起那张冶艳的小脸，用像沾着夜露的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亲了亲男人的下巴, “我该走了。”罗根的喉咙里发出不满地咕噜声，好在他还记得, 介于女人现在是“他需要监视的对象”以及“危险人物的身份”, 她最好别在今天早饭之前被抓到满身吻痕地躺在他的房间里。于是他也亲了亲她的鼻尖，将手臂从女人的腰上移开。 现在丽贝卡终于可以自由行动了，金刚狼充满占有欲的怀抱原本箍得她动弹不得。 她走下床，手臂、脖颈、胸部甚至于大腿内侧都有吮吻和啃咬的痕迹, 激动时稍微用力握紧的痕迹在丽贝卡相较于常人更加细腻敏感的皮肤上呈现出青紫, 简直是像经历过暴力的殴打。罗根在黑暗中用超出常人的夜视能力注视着这一切，这样说不好, 但这样的场景激起了他血脉中的征服欲, 那种肉食动物的劣根性让他感到一阵兴奋。尤其当他看到丽贝卡颈后的咬痕，那就像是领地标记一样鲜艳。 她找出一件男人的t恤穿上, 相对于他，她的架子实在太小了，这样的穿着让她看起来比什么都没穿还要吸引人。洁白的大腿在灰色的下摆处摆动着。里面是空的。 似乎没有感受到男人的激动, 丽贝卡向他眨了眨眼睛, 抛了个飞吻，转身离开了房间, 阂上了门。 罗根皱起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情绪影响了嗅觉, 他居然觉得现在的丽贝卡和刚在闻起来有些许微妙的不同，现在的她闻起来就像撒多了肉桂粉的苹果派，虽然本身还是很美好，甜香诱人，但是总有些微微的呛鼻。 女人回到房间，她开始浑身发烫，棒极了，这是她得到能力的前兆。她身上的淤青和咬痕开始逐渐消失，就连之前植入她手臂的芯片，也由于其强大的自愈能力开始随着肌肉的收缩被排出体外。丽贝卡用两只手指，中指和食指夹起那一小片薄薄的合成金属欣赏了一会，然后把它卡在了正在充电的扫地机器人的机身的缝隙里。 今天下午，距离从托尼那边得到的能力失效还有四个小时，她用数据线连接扫地机的插口，通过网络更改了它的程序。 那会儿她已经早就意识到，她对器械和地图的敏锐感知不是来源于她的本身。她极富魅力的大眼睛天才还是在一夜过后送了一点礼物给她。 她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她会有多需要这个。 一会儿这个可爱的、扁平的、圆形的扫地机器人，就会带着用于追踪她的芯片代替她离开房间满学院乱跑，然后沿着她设计好的路线一路绕进排水系统，让可能到来的追兵们跟着这个小可爱团团转。 她伸出手，来检验她还从罗根身上得到了什么。她的指骨结合处伸出了两根尖锐的骨爪，跟罗根相比少了一只，她的骨爪在她食指和小指的关节处。这可能是由于性别的原因。爪子的质量也和狼叔的阿德曼金属爪没办法比较，基于丽贝卡爪子的材料是骨头，这说明她使用时需要更加小心，不然折断的可能性非常之大。但因为她的能力是只能得到别人基因里的东西，所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只能凑合着用了。 现在是【01:26】。距离丽贝卡从托尼那里得到的能力失效还有两分钟。 丽贝卡舔了舔她刚刚使用过度的新爪子，将它收起来离开了已经一片狼藉的房间，向学院大门走去。 在这个时候，二楼的一个熟睡的学生的房间里，正在运作的空气加湿器突然开始冒出白烟，缕缕白烟向上升腾着，触发了房间顶部的火灾警报器。 然后接二连三的，不同楼层的不同房间里的警报器一个接着一个响了起来。 过度自信估计就是他们最大的败笔。查尔斯，史蒂夫还有那个什么弗瑞局长，他们犯了一个电影里正面或者方面角色都经常犯的错误，明明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地占了上风，却偏要白白奉送掉这个可以完全压制或者摧毁对手的好机会。 要是丽贝卡自己抓住了自己，嗯，这只是一个比喻，她起码要把她铐起来，实在不行就直接把手脚打折。根本不给她继续使坏的机会。 但是那些虚伪的好人们，原谅她这样说。他们甚至没有告诉汉克等人她全部的真实，把她囚禁在学院也只不过是在她身体里植入了追踪器，顺便找个人监视她而已，甚至没有限制她的行动。 最最滑稽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她之前和要监视她的罗根还上过一次没有完成的床呢！ 虽然现在是已经完成了吧。 以及，学院是大家生活的地方，自然不会安装监控。把丽贝卡放在这种地方，简直是为她提供了方便。至于追踪的芯片，丽贝卡只需要通过磁场干扰的手段模糊她的行径路线就好，拥有托尼的智力使她很轻易就完成这件事。那些所谓监视她的人，他们只关心她是否在学院里，却不在意她去了学院的哪个地方，去做了什么。这简直太愚蠢了。 她所做的不过是在每个房间的空气加湿器里都放了一小块红磷，这些玩意儿在汉克的实验室里很容易找到。红磷的燃点很低，所以她把红磷浸没在空气加湿器水槽的冷水里，随着水慢慢地挥发，红磷逐渐暴露在空气中，又因为空气加湿器运作的时候产生的热量，自己燃烧起来，产生大量的白烟。然后，就可以触发房间里的烟雾警报器。 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是你能不能想到而已。 白天学生们都在上课，这给丽贝卡提供了便利，她在每个学生的房间里都放了一个。通过控制水的量来控制触发机关的时间。 这样，凭借她对汉克和查尔斯的了解，即便已经发现这是她的计划，但源于他们的责任心作祟，他们还是一样会去每一个学生的房间打探情况，确认他们一切都好。这就给她可爱的小扫地机器人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她就可以悠然自得地离开。 等一切都结束，她已经逃之夭夭了。 她来到学院门口。 汉克站在那里。 他们相视一笑，丽贝卡坐上了他的车。 汉克递给她黑色的鸭舌帽、口罩、和连帽衫。丽贝卡毫无异义地换上了它们。 时间到，托尼的能力消失了，一切都刚刚好，感谢这位美国天才作出的杰出贡献。 丽贝卡打开了车窗，汉克踩下油门，车如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去，把被丽贝卡扰得鸡犬不宁的学院甩在身后。 “多谢你。瑞雯，来得真及时。”丽贝卡把头伸出窗外，她向上扶了扶帽檐，露出的金色长发在夜风中飘浮着。“汉克”的模样一下子改变了，甚至连体型都变得和刚才完全不同，蓝皮肤的女人坐在驾驶座上，给了她一个微笑。 【18:45】。距离托尼的能力消失还有七个小时左右。 “伟大的反叛者们。我能够为你们做些什么吗？”丽贝卡问道，她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艾瑞克点了点头，他倒是毫不客气。“我需要你去到哥谭，找到一个被藏起来的男孩。” “为什么不是你们去做这件事呢？”这种任务可得想清楚再接。 “我们都已经暴露，怕是要无功而返。而且那个男孩的能力很奇特，他可以让靠近他的变种人暂时失去他们的能力。他名叫吉米，代号是……解药。” “好，我明白了。”丽贝卡说，“但是我要先回学院一趟。还有就是我不用回去太久，明早一点十五分左右，你们就可以在学院门口接应我了。然后我就会去哥谭，帮你们找那个孩子。” 这就是为什么丽贝卡那么乖巧的没有反抗，这也是为什么听到一切的托尔乖乖地就跟那几个神盾局的人走了。不然按照大男孩的性格，不跟美队正面肝一下，他才不会听话呢。 瑞雯开着车，开车的女人是很美的，她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她有奇异的蓝皮肤，她打方向盘踩油门的样子是那么迅速而果断。 “回学院一趟可有什么感触？”女人问道，她看向丽贝卡的眼睛闪闪发光。 “多了去了，”丽贝卡笑起来。无限宝石已经被大批武装力量保护起来，这很好，而且帮了她一个大忙。这就意味着，虽然她拿不到无限宝石，别人也一样拿不到，比如说那个韦德，比如说星云，甚至还有一些打宝石主意的杂鱼。 她现在只需要弄清楚雇佣兵韦德到底是在为谁做事。 回学院这一趟，她也解除了她的后顾之忧。 “神盾局对我可不好，他们禁了我的身份证，停了我的卡，占了我的公寓。要是我帮你们把事情做完了，你们可要帮我弄个新的、而且完全靠得住的假身份。”丽贝卡拨弄着她的指甲，“我知道你们这些经常要变换身份的变种人会有办法的对吗？” 瑞雯看向她的目光几乎可以说是溺爱了。 “知道啦。” 她变回汉克的样子，驱车向哥谭驶去。 学院里，查尔斯被汉克推着来到了放置脑波强化机的房间，那里一片狼籍，机器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 都是两道口子，形状就像金刚狼的爪子，但是远远没有那么锋利。 查尔斯还看到，地板上被刻出了一个图案。充满了挑衅。 【：）】 第26章 你好，哥谭 瑞雯在夜里把她扔在距离哥谭市郊还有十哩远的地方, 这听起来有点过分, 但她得开车再绕一些路确保他们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丽贝卡。她们在丽贝卡邻下车前吻别, 对于可以将重要器官移位作为保护, 随随便便就可以模仿他人瞳距、指纹等一系列生理构造的瑞雯来说，相比起自己，她眼中的小女孩就尤为善良和脆弱了。 在瑞雯心中，丽贝卡的“能力”甚至都不够她保护她自己的。 虽然从再次见面到现在, 她也能看出在四年的时间里, 原本的女孩也有了不少成长，但她还是更担心丽贝卡甚于她自己。 丽贝卡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嘿！她现在有狼一样的体能和敏捷性，轻轻松松跑十哩路对她而言就像从客厅走到厨房一样简单。虽然这样有点言过其实，但当女孩快速地跑起来，感到夜风拍打着她的帽檐，试图让她的长金发乱起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强大而且自由，就像黄石公园里的狼。那种湿漉漉的自由，微微出汗的自由，让她居然有一丝的得意忘形。今晚注定是一个值得铭记的夜晚, 自己跑了一场小小的马拉松，还同时戏耍了查尔斯和她的狼先生。 完美。 到了市郊，她的速度才逐渐放慢下来, 这次的任务看似简单, 不过是找个人而已。但艾瑞克给她的信息很模糊, 那个男人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他们要找的那个“解药”没有被带离哥谭。他是被艾瑞克熟悉的那个反变种人组织控制了起来, 就像是牢牢捏住的一张底牌。至于其他的，男孩的外貌，关押的位置，男人说自己一概不知，要不是在车上她套过了瑞雯的话得知艾瑞克讲的确实是事实，她几乎以为那个家伙是在存心刁难自己了。 这就给她带来了极大的不便，要知道她从别人身上获得的能力只能存在短短的一天时间，而哥谭是远近闻名的犯罪者天堂。要在这个满是反变种人组织、俄罗斯黑帮、各种类型的罪犯，偶尔还有几个变种人“同胞”以及蹲着一个暗夜骑士的城市生存下来，没有一技之长傍身，真是玄而又玄。 哥谭一座奇特的城市，它的路在白天走和晚上走是不一样的，在夏天走和冬天走是不一样的。这里有超高的犯罪率，杀人犯、抢劫犯、毒枭、反社会的高智商精英和疯子齐聚一堂，这里没有一盏可以在夜晚使用的路灯，摄像头被抢射击得七零八落。 在夜晚，这里家家户户都房门紧闭，普通社区安静得像一座死城，而哥谭市的中心，高楼的灯光照射着这里的一切，把蜷伏在它们庞大阴影之下的普通建筑衬托得更加渺小。 对于只在纽约和外星飞船里呆过的丽贝卡，哥谭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杂乱无章，同时又安然有序，因为在哥谭丛林里，需要遵守的规则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最好不要被蝙蝠侠逮到，所以哥谭既乱象横生，又有趣的自成一体。 总的来说，这是对丽贝卡不算太坏，甚至无限接近于她眼中的世界，充斥着混乱和无序，扭曲的欲望和压抑的快乐，每个人为了自己奔波着。 所谓不打无准备之仗，所以丽贝卡在来这之前已经尽量确保她充分了解过这个城市，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唯二值得一提的是这里有两位杰出人物，一个是半夜三更会骑车出来巡逻的安全卫士，还有一位是人傻钱多的花花公子。 第二个没什么特别的。 至于第一个。 蝙蝠侠，丽贝卡耸耸肩膀，他不杀人的事实人尽皆知，就像钢铁侠托尼·史塔克的屁股超级无敌翘一样不容置疑。 所以女人表示根本没在怕的，只要那个家伙有胆不杀死她，丽贝卡就有胆量继续搞事情。既然她来了，可不能把时间只花在找一个小屁孩上面。要知道，丽贝卡非常非常非常讨厌小孩，嗯，除了童年时期的她自己吧，她自己还是很可爱的。 金刚狼敏锐的嗅觉让她很不适应，这是她今晚不知道第几百次揉鼻子了，她能闻出几百种味道，甚至还能在脑子里把几种混合在一起的气味一样一样剥离开来。平时要这么生活确实挺不方便的。丽贝卡在心里抱怨着，然后她闻到了一群人追着一个女人正在往她所处的街道跑来，丽贝卡顺着楼房的管道爬上去，在三楼的一个空调外机上坐好。那群人闻起来有烟和白粉以及刀具的味道，那个女人闻起来…… 丽贝卡愣了一下，她怀疑罗根的鼻子可能有点问题。因为那个女人闻起来像只猫，就像是那种把鼻子凑近刚用鲜花和小雏菊味道的混合型香波洗过浴的长毛猫身上闻到的味道。 “嘿！小贼猫！把那个东西留下。”女人被逼进了这里，这是个死胡同，两栋建筑糟糕的规划让女人如果想要逃跑就必须翻过其中一栋房的房顶，她看起来似乎已经无路可退。女人身材纤长，手脚的线条漂亮极了。她看起来不能称之为虚弱，但单从外表判定，她要对付这十几二十个持刀的人或许还有点困难。 果然，女人一步步向后退着，但她的脚步很从容，就像是走在围墙篱笆上的猫。她戴着面罩，穿着紧身衣，但根据紧身衣包裹着她的线条来看，她没有带枪，却在腰上系着一个小袋子。 “留下东西？没门。”女人慵懒地一笑，她赭石色的头发在暗夜里闪闪发光。 好，根据种种明显的迹象，丽贝卡已经能确定她是谁了。以及，她现在似乎更没有出手的必要了。 “那你也一起留下来吧。”那帮人看起来很急，他们几乎蜂拥而上，但是也没能讨到便宜。女人的近战格斗体术简直可以说是惊为天人，正面不偷袭，不靠防弹衣，没有高科技，没有超能力，赤手空拳地打到了一群白刃在手的黑道势力，她的鞭腿漂亮极了，绷紧的小腿在发力的时候线条比蛇形线还美。 但是人多势众也有好处，毕竟在生活中不会像电影里一样一群人凑上来却排着队一个一个给你打的。当一把格斗刀刺向她的肩膀的时候，她却没办法腾出身来应付，然而在下一秒，两根白森森的骨爪却死死卡住了它，阻止了它下落的趋势。 美艳的金发女人用爪子刺翻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之后和已经成功脱困的猫女背靠背地站在一起，摆出了防御的架势。丽贝卡能隔着衣服感觉到女人的皮衣和自己的肌肤摩擦的感觉，是那种微凉的细微疼痛感。 女人比她还要略高一点。 “你终于愿意出来了？“女人笑道，她的口红和丽贝卡只差一个色号，“我还以为你准备一直长在管道上呢。” “不存在的，”丽贝卡也笑，她舔了舔上唇，“我当然是要来帮猫女的忙的。” 塞琳娜·凯尔抽出了鞭子，哦，猫女的象征。皮衣鞭子什么的，真是战斗的绝好搭配。丽贝卡不屑地耸了耸鼻子，像动物一样能闻出人类的心情真的是一件很诡异的事。她能闻出这只小猫咪现在才算是完全兴奋了起来，这种有指向性的情绪完全是冲着自己，现在猫女对她的兴趣远大于这些来抢夺东西的杂鱼。 结束战斗一下子变得轻便起来。丽贝卡当然有发现女人攻击的主要位置都是太阳穴、大腿、下颌、胃部、锁骨等能让人暂时失去战斗力，却致伤不致死的位置。 哥谭的规矩可真多啊，丽贝卡抿出一个微笑，熟练地刺中了一个男人的脊骨。瘫痪，致伤不致死，完美。 当她们三下五除二地将对手全部解决，猫女走到她身边。女人面罩下的眼睛眯起来。 啊，猫女，热爱冒险的大盗，绝非正义的一员，却也不是完全的邪恶。女人的细高跟鞋正踩在这正反两面的分界线上，一个友善地敌人。真是棒极了。丽贝卡的灰眼睛毫不闪避地与她对视着，她将她逼至墙角，摘下了她的面具。 女人眨了眨眼睛，“哇哦，”她说。 两位美人相互凝视着。 “为什么帮我？”猫女问道，她并没有丧失主动权，两个聪明的女人怀着对对方的好奇、认可和明显的警惕互相试探着。 “新起之秀要在哥谭混出点名堂。”丽贝卡眨了眨一边的眼睛回答道。跟猫女、艾瑞克相比，她确实算得上是一个无名小卒。“还有，我这个忙可不是白帮的，我需要借此机会认识你，顺便让你帮我找一样东西，有偿的，只是不知道你找不找得到。” “什么东西，”哦，女人闻起来像只好奇的仔猫。 “解药，是个人。” “这是，谜语？” “是。”丽贝卡转身离开，向身后挥了挥她没有收进去的两根爪子，冷兵器一样的质感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猫女，热爱冒险的大盗，无误。 “还有你偷了什么被追着跑？” 猫女笑了一下，她紧走两部来到丽贝卡的身侧，打开了袋子。 袋子里抖抖索索地爬出一棵植物一样的小东西，它水汪汪的大眼睛和这哥谭夜景的画风隔了整整一个次元。小家伙努力做出一副超级凶的样子。 “我是格鲁特。”它说。 【╰_╯】 第27章 你好，蝙蝠侠 目送着两个女人逗弄着袋子里的小东西走远, 在暗处观察许久的布鲁斯·韦恩也决定离开了, 这看起来似乎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纠纷。有关于猫女偷到的、那只奇形怪状的小生物。 唯一让他有点在意的，是那个自称哥谭新起之秀的女人, 那个新来的。她的骨爪显示了她变种人的身份，也充分昭示了她的危险性, 在抵挡那些黑道人士的攻击的时候, 她的手法过于残忍了，而且在这种情况下绝非必要。她完全可以只是简单地放倒他们，而不是每一次都等待时机, 确保能从正确的角度折断他们的椎骨。她在杀伐中进退的样子轻慢而又缺乏尊重，就好像伤害这几个人对她而言只是一场有趣的猫鼠游戏。 她挥动她爪子的时候，眼中骤然迸发出的光芒让他联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刚被他亲手送进阿卡姆疯人院的家伙。但他更希望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 毕竟像那样危险的疯子，只需要一个就够受了。 那个女人看起来理性而克制, 她残忍, 却不怎么疯狂。 蝙蝠侠不杀人的事实人尽皆知, 但即便他有铲除罪恶的强烈愿望，他也不是什么闲事都管。他在暗处欣赏了全过程却没有上前见见那个女人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猫女还在那里。塞琳娜·凯尔, 为数不多的、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这阻碍了他。 然后就在他为这件事情苦恼因而短暂失神的间隙, 一阵爪风自他的耳后袭来。 他本能的闪避, 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但如果被偷袭的人不是格斗大师蝙蝠侠, 他或许已经死了。最后的结果是，他的灵巧使他得到了回旋反击的余地，但那两根骨爪还是虚张声势地抵在了他的喉部。隔着短短一小段距离。 “嘿！”女人挑起了一边眉毛，月亮出来了，洒在女人妖冶的脸上，她的美丽是用华丽的色彩和绚烂的丝穗都不足以形容的。她笑了，还没有完全消去的杀戮的兴奋，在她的唇角闪着光。“看得还开心吗？蝙蝠侠。” 介于这看起来只是个小小的玩笑和警告，布鲁斯没有急于反击，因为他只用两根手指就毫不费力地把原本对着他气管的、似乎来势汹汹的骨刃推开了。 这件事，说真的，让他更加困惑了。这个女人看起来随心所欲，难以捉摸。 “你来哥谭做什么。”经过短暂的思虑，他还是开口了。经过变声的嗓音听起来有点失真。丽贝卡几乎是嘲讽地勾起了嘴角，她可以说是很不喜欢这个保护城市都需要把自己藏匿在面罩下的家伙，尤其是那个人对她说，“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早点离开，哥谭可不是一个适合久居的地方。更何况作为一个新来的，你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 布鲁斯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那些被收拾得瘫倒在地上的家伙，意有所指。 “见义勇为而已，”丽贝卡收起了她的骨爪，她抚摸着自己凸起的指骨，那里看起来洁白无暇、光滑而又脆弱，她的手美得像是白瓷之类的艺术品。谁会想到，在那无害的外表下，藏着比匕首还要锋利可怖的凶器。“至于哥谭不适合久居，那你可就是小瞧这里的市民了。我就觉得这里还不错，但是很遗憾，我不准备在这儿停留太久。我只是过来找个人而已。” 【在我不给你找麻烦地前提下，希望你也滚远一点，不要来干涉我。】 聪明如布鲁斯，怎么可能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但他只是继续盯着她看，没有任何的表态。 【难缠的家伙。】丽贝卡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她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在那种难以遏制的恶意的驱使之下把爪子捅进他的胸口。凭借罗根奇迹般的嗅觉，她早就闻到他了，甚至可以这么说，当布鲁斯观察她的时候，她也在通过气味监视着他。 当初了解哥谭的时候，她就不是很喜欢这个家伙。见面之后，那种厌恶感就更加强烈了。 或许是罗根的嗅觉也影响了她，但他看起来和闻起来都矛盾又怪异。明明应该是正义的鲜红色，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晦暗和颓丧，和阴影搅拌在一起，让她联想到自己童年时期的家中那张沾了血的旧沙发。 他的眼睛仿佛深不见底，那可不是一双乐观的眼睛，就好像是已经历经了世间的残酷从而衍生出的一股高高在上的悲悯。按理说，这种英雄人物的眼睛里应该有光，但在他的眼睛里她只能看到夜色和阴影。 隐藏身份的暗夜骑士，打击罪犯却从不杀人的怪人，他自相矛盾的做法让丽贝卡无法理解。她甚至觉得，就是他这样温和的处理方法，才让哥谭变成了滋生罪恶的温床。如果这样拖泥带水的处理方法是他所标榜的正义的话，那丽贝卡情愿更喜欢那些直接选择把人剁碎的反派和英雄。 黑暗是光明的对立面，有明的地方自然就有暗，你永远也无法根除他，丽贝卡厌恶这种扭曲又坚持将自己披上正义的外衣的人。她很好奇，在这样严峻而又危险的环境中，这个家伙，会经历怎样的彷徨和孤独，他会不会在这个城市日益走向偏执和黑暗。 她期待着这个。 “好极了，”丽贝卡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她收回了凝视着那个男人的目光，他们刚刚对视太久了。她沿着屋顶走下去，脚下踩着瓦片，很陡又很刺激，猫女站在一个烟囱上等她。这两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就建立起了非比寻常的友谊。 丽贝卡或许会在以后回来哥谭，给那个蝙蝠怪人带来一点麻烦，但是现在她没有工夫做这件事。查尔斯和神盾局的家伙们绝对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并且马上就会开始满世界寻找她，在这种情况下，惹到蝙蝠侠会让她举步维艰。尤其是，她的爪子只能陪她二十四个小时。 但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蝙蝠侠闻起来有些紧张，当她走到猫女身边的时候，这种气味更加强烈了。之前在面对他的时候，丽贝卡就已经有所察觉，在面罩能掩饰表情的不自然的情况下，他偶尔的目光游移和焦躁不安的气息还是暴露了他。这也让丽贝卡不由得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蝙蝠侠的身份也没有那么隐秘。 “嘿！小猫咪。”丽贝卡走到猫女的身边，极为突然地，她闻到，“蝙蝠侠的身份真的是一个秘密吗？” “嗯？”凯尔给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这简直不能再自然，就好像她对一切都一无所知。但是这也只能证明，猫女确实有符合她声名的实力。即便她的表现可以说是看不出任何纰漏，她的气息还是微妙地波动了一下。 好了，她知道了。 感谢罗根送给她的礼物。 *** 与此同时，学院那边。 小扫地机器人已经被逮到，在查尔斯的房间里徒劳地撞着墙。虽然这个小东西已经足够努力了，但还是没能蒙过神盾局的人太久。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尤其是作为一个失职的看守的罗根，他看起来烦躁极了。 因为脑波强化机被破坏，他们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定位到丽贝卡，这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汉克很无奈地表示修好它最快也要三天，而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那个女人做很多事了。就在这个时候，像颗流星一样降落在他们阳台上的钢铁侠，给他们带来了一份更坏的消息…… 根据机器上的爪印，细胞融合的信息几乎是即可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尤其是，根据调来的监控录像，开车带丽贝卡离开的是“汉克”。也就是瑞雯。在丽贝卡具有细胞融合能力的基础上，瑞雯可以是丽贝卡，同样的，丽贝卡也可以是瑞雯，同时她们又可以都是其他人，这种等于要同时追踪两个魔形女的不利局面简直不能再糟糕了。 “目前我只得到了这样的结论。”托尼不自然地动了动鼻子，“我在飞行的时候保存不当，她的血液已经失活了，所以没有办法进行进一步实验，关于她的能力还有很多未知的区域，所以我们还是最好……”他顿了顿，然后接着说，“快一点把她找回来。” 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个女人神秘的灰眼睛，美丽的、像幽灵水晶一样的眼睛。 一直盯着那个微笑表情看了许久的查尔斯抬起头，他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地严肃起来，“为了提高变种人追踪器的使用，汉克曾经对我说头发剃掉效果会更好，那个时候我说的好像是别碰我的头发。”他笑了笑。 “现在，或许是时候换个发型了。” *** 至于丽贝卡，她现在正在宾馆房间，不顾小树人的“激烈”反抗，把它种进笼子里面的花盆里。 她大可以先无所事事，因为她知道，猫女很快就会给她带来“解药”的消息，毕竟像猫女这样特立独行的大盗是绝对无法拒绝她抛出的诱饵的。 试问，无限宝石这样的诱饵，谁可以拒绝呢。 第28章 你好，疯子 来到哥谭的第一天。 猫女去为她找“解药”了。丽贝卡也没有闲着。 为了出入方便, 丽贝卡租住的宾馆是那种不需要身份证件的。这就意味着条件好不到哪去。瑞雯很贴心地在连帽衫的口袋里给丽贝卡准备了现金。要是实在不够，她还可以把那个小树人“格鲁特”卖了换钱。那个放荡不羁、从那些杂鱼那里偷这个只是为了好玩的大盗猫女大方地把这个小怪物留给了她。 宾馆房间的玻璃简直脆得碰一下就能碎了, 对此旅馆老板娘的解释是这种便宜的坏了也不心疼。看来哥谭的生存状况确实不容乐观。门上倒是除了两道门锁还附送了三根防盗链。房间连电视都没有, 却有两个灭火器和一套防毒面罩。 看不清面目的女房东观察了丽贝卡许久，哥谭人民的戒心都很强, 她看不出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漂亮女人要来哥谭借房子。但没有人会拒绝上门生意，除了房间钥匙, 女房东还给了她几条忠告，像是天黑以后不要出门，别去犯罪巷和城中的公园, 要是有人问你谜语就赶紧逃跑，看见有人在傻笑就带上防毒面罩，晚上看到蝙蝠灯就先把所有门锁栓起来。 从这位哥谭老住户的话语里可以听出, 他们对随处炸房子、弄坏玻璃的蝙蝠骑士同样也没什么好感。真是可悲。 类似的忠告还有：蝙蝠侠不杀人, 很多警察又偷偷和城中黑帮有牵扯，有点背景的毒贩和混黑的基本都是关上几天就放出来了, 所以千万别惹事。也最好少报警。别去马戏团看戏, 对偷车的孩子和不会说话的女人友好一点, 能搬走就不要留下来。 丽贝卡不算讨厌这个话颇多的房东，但她还是悄悄地从她那拿走了她房间的备用钥匙。她在白天参观了一下哥谭这个城市, 解决了一般子不知死活的家伙, 同时也感觉这里没什么地方可以藏起解药。 反变种人组织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浮在城市表面, 和黑帮和毒贩混为一谈, 他们一定藏得更深。 丽贝卡走累了, 她现在要给自己买一根冰激凌。就在这时，一辆车停在了路边。要不是这豪车不是史塔克光鲜亮丽的风格，丽贝卡差点没条件反射地以为那些混蛋那么快就找到了她，然后直接一个肘击击碎车窗玻璃，打晕车里的大眼睛天才，抢了车就跑。车窗摇下来，露出一个男人的脸，他往上梳的头发有点乱了，与硬朗的脸部线条截然相反的、舒展的眉宇让他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点孩子气，还有一点暗含的暧昧。 “嘿，像你这样美丽的小姐，最好不要一个人在哥谭市行走哦。需不需要我送送你？” 丽贝卡几乎是立刻就知道来者是谁了，哥谭的另一位名人，韦恩少爷。 “还是不了，我觉得我完全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另外，三粒扣西装有些九十年代了，韦恩先生。”丽贝卡可以说是十分自负地说道，然后她接过薄荷巧克力碎的冰激凌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她能看清这个男人的脸，她有点好奇这个男人的特别之处又是什么。此外，在报纸上看到还好，现在见到本人，这个花花公子居然让她感到一丝熟悉。 她没有来得及换下昨晚的衣服，还是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甚至上面还套了连帽衫上的帽子。即使透过连帽衫和宽松的牛仔裤还是能看出一点她身材确实不错，但是这种适合周末穿去一元店的衣服和她几乎完全遮起来的脸，让她绝对衬不上那句“美丽的小姐”之类的赞美。 这么想着，丽贝卡的脚步顿了顿，清凉的薄荷味充斥着她的鼻子，她几乎闻不到别的什么。但丽贝卡绝不是那种会被一两句赞美冲昏头脑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布鲁斯·韦恩这个肯定没少见过美人的富翁为什么会向她搭讪变成了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她的脚步顿了顿，球鞋的尖头在地上点了点，蹭了一点灰。 “看起来你好像改主意了，容我再问一次，需要私人司机吗？”韦恩不失时机地又把车向前开了一小段，精准地停在了她的身边。“九十年代的花花公子可以亲自为你下车开车门。” “不必了。”这句“不必”是关于“要不要韦恩开车门”这件事，丽贝卡娴熟地上了车，她把冰激凌递给韦恩，“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男人依言拿过去了，看起来有点疑惑。虽然他好像多情而又开朗，但丽贝卡依然能在他的眼底看到无法掩饰的阴影。现在只需要进一步证实她的想法，在冰激凌离开她的鼻子二十厘米之后，丽贝卡的嗅觉系统才重新开始运作起来。在on ice夏日限量版男香，清新木质调的香型下，拨开柑橘、柳橙花、佛手柑、肉豆蔻和烟草等等等等一层一层的人造气味，丽贝卡终于感知到了她想要的，那个熟悉的味道，属于她在凌晨的哥谭刚刚见过的那个男人。 不得不说，像动物一样敏锐的嗅觉真是最好用不过的东西。 韦恩在女人过久的注视下，含住冰激凌有些融化的尖头抿了一下，这是他熟练的调情手段，然后他看到女人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个冶艳的微笑，那个微笑迷人的近乎有些诡异和危险，就好像是突然确认了什么事情。 丽贝卡拿过冰激凌暧昧地从下往上舔了一下，猩红的舌尖扫过他刚刚碰过的地方，要是这么做的是别人，布鲁斯可以完全无障碍地坦然接受她们的调情，但是丽贝卡，她长得有些太好了，这种容貌上的显而易见的优势让她简直不能再危险。 丽贝卡不准备去其他地方了，她让布鲁斯把她送到了旅馆。 “你都不邀请我进去吗？”在房门外，布鲁斯眨眨眼睛，他的神色有些无辜。 “不了。”丽贝卡用身子把门后的房间挡了个严严实实，她歪过头，把头发撩在耳后并向他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然后把布鲁斯关在了门外。 随着那一声关门的声响。门外的男人脸上轻佻的表情消失了，变得严肃而阴郁。 【这个丽贝卡或许比他想的还要清醒和难以应付。】 *** 来到哥谭的第三天。 阿卡姆疯人院，这里是哥谭所有反派的原产地。丽贝卡来到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根据猫女的线报，这里是“解药”唯一可能被安置的地方。另外就是那个蝙蝠侠已经跟了她好几天了。白天用布鲁斯·韦恩的身份，他表现得就像一个不着调的花花公子，一个钱多人傻的火辣追求者；晚上是用蝙蝠侠的身份，即便她从罗根那里“借来”的能力已经消失，但她也能轻易地知道蝙蝠侠总在她居处的附近转悠。 那个小树人就是她最好的警报器。 虽然那个小树人的脑子不是很好使，除了“我是格鲁特”什么都讲不来，就连倒个顺序都不会。但从某些方面看来，它比人类还要可靠得多。另外它像植物一样单纯的品性也帮了丽贝卡的大忙，自她把它从土里挖出来，并且友善地对待它之后。 它似乎就忘记了是谁之前不顾它的反抗坚持要把它种进花盆里。还有就是那个小家伙喜欢吃糖，只要给它一盒糖果，就可以让它做很多事情，比如说作为她的防蝙蝠侠警报器，一旦蝙蝠侠出现在她居处附近的地方，它就会像狐獴一样给她发警报，警报声类似于“我是格鲁特。” 对呀，它就会说这一句。 无论怎样都好，但是蝙蝠侠确实给她造成了一些阻碍。而丽贝卡讨厌这个，她讨厌极了受制于人。既然哥谭那么多的疯子和罪犯还不够他忙的，他还有空来找她的麻烦，那么她不介意再给他人为制造一点小困难。比如说，把哥谭深郊的阿卡姆疯人院里的麻烦制造者们放出来一点。 “去吧，格鲁特。”丽贝卡熟练地绕过监控，让小树人从她的帽子下面爬出来，她昨晚花了一晚上才教会它怎么样才能把携带病毒的优盘插入这边控制中心的电脑里，到时候这里的安保系统就会失去作用，一群群危险分子和疯子们会像放出笼的小鸟一样重新潜入回这个城市里。 他们应该感谢她。 丽贝卡这么想着，她的怀里抱着那个应该还在纽约的绿色僵尸娃娃。她才不会因为给这个世界带来了麻烦而感到罪恶，一个不属于她的城市对她而言不值一提，她现在只想让那个蝙蝠侠离她远一点。 小格鲁特看起来成功了，因为这里警铃大作，几乎是所有的工作人员和医生们都在往出事地点狂奔而去，大批涌出来的疯子很快就会和他们正面碰上，场面会很精彩的。丽贝卡绕过这里可爱的牢笼和刑具继续往前走，她看到一个人安静地呆在改进过的笼子里。 别说，阿卡姆也是与时俱进，原始的铁笼和镣铐已经被新型的束缚器械替代，唯一的不足就是这里的系统是连接在一起的，属于那种炸了一个全体崩盘的糟糕体系。没想到有且只有这个人的系统居然是完全独立的。 这也充分说明了这个家伙的危险性。丽贝卡可以说是更加好奇了。 听说就在不久之前，蝙蝠侠就亲自送进来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他呢？ 那个消瘦的青年蜷缩在笼子的一角，他看起来瘦得有些吓人，头顶染成鲜亮绿色的头发异常显眼，他将自己的脸埋在臂弯里面，手臂保持着放在膝盖上的姿势。那里有一个可爱的笑脸纹身。 “高科技，”丽贝卡摸了摸玻璃牢门，这里没有可见的把手或者开关，她近乎是讽刺地轻笑了一声，“奥创，您能不能黑进系统里面打开它。”她晃了晃那个绿脸丑娃娃。 “完全可以。”娃娃发出人声，它的纽扣眼睛反射着阴森森的光。 门咔嚓一声打开了，那个原本静止不动的人慢慢地抬起头，他脸色白得瘆人，眉毛被剃掉了，显得眉骨更加突出。脸上有好几道小小的伤口，还有显而易见的电击烧伤，嘴唇也没有了血色。他长得不算坏，甚至有一些病态的美感。 可以看到脸啊，果然不简单。 “不走吗。”丽贝卡倚在牢房门上，可以说是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她抚摸着臂弯里躺着的、满是缝合痕迹的布娃娃，动作轻柔地就好像它是一个有生命的个体。她的眼睛里兴致盎然，是那种看到新鲜东西的兴致盎然。 男人带着伤痕的嘴角动了动，丽贝卡的瞳孔猛地一缩，向后退了几步。 那个男人攻击过来的速度是惊人的，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虚弱的样子，他似乎根本不需要丽贝卡的帮助也能自己逃出来。所以他对多管闲事的丽贝卡并没有什么好感，更称不上什么感激了。他手中藏着的刀片划伤了丽贝卡的脸颊，要不是她闪避的及时，根据那刀划下的力道和深度，他完全能顺利地把丽贝卡的眼睛给抠出来。 这才是他的目的。 他讨厌那个女人看向他的眼神。 男人站在牢房门口，现在换他来俯视丽贝卡了。他从囚服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只口红，在给自己补完唇妆之后他开始笑起来，那排钢牙尤其显眼。他那么的疯狂，那种独具魅力的疯狂，让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女人弓起身子，她把脸埋在她的手掌内，鲜血顺着指缝滴下来，一滴一滴在地面上溅开，女人颈后凸出的节骨暴露出来，看起来似乎是她难以忍受这种疼痛，她看起来纤细而又脆弱。小丑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卷绷带，进入疯人院的他肯定经历过不止一次搜身，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骗过层层守卫，在蝙蝠侠的监视下把这些东西带进来的。 小丑想要杀人的话，一把小刀，一卷绷带就已经足够。 沙哑而压抑的笑声从女人的指缝间溢出来，她放下了捂着脸的手，神色清醒而理智，但眼神中是完全不逊于对方的偏执和疯狂。你见过地狱吗？现在，在丽贝卡的灰眼睛里，你可以看到了。 她脸上的伤口已经消失无踪。 “或许我就应该把你留在这里被电死。”女人这么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很好，别的人可以走了。 你不行。 *** 来到哥谭的第二天。 丽贝卡好不容易摆脱了跟屁虫布鲁斯·韦恩回到旅馆房间，她看到一个人躺在她的床上，手边是她那个应该还丢在纽约公寓的娃娃。 “嘿，甜心。”那个人这么说到 第29章 你好，贱贱 丽贝卡挑起一边的眉毛, 锁上了房间门。她不需要去探究韦德是怎么进入她房间的, 对这种安全体系可以忽略不计的垃圾驻地来说, 一个身强体壮的雇佣兵没道理进不来。 她踢掉鞋子, 跑到他身边躺下, 和不好应付的布鲁斯·韦恩纠缠了两天，现在就算她看到的是死侍也尤为欣慰。 只是他一个随心所欲的大字型几乎占满了整张床, 她在他身侧手臂和床之间空出来的地方躺下, 像个小姑娘一样蜷起了身子，抱起了那个娃娃，用自己柔软的脸颊去蹭它。 她甚至亲了亲它质量糟糕的线头头发。 丽贝卡才不会傻到去问韦德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因为答案一定不是她想听到的。她从不怀疑这个雇佣兵的能力, 但是既然韦德已经找到了她, 那么其他人就不远了。在身边全是聪明人的情况下, 耍小聪明就变得尤为困难了。 哦, 天哪，现在先别让她想这些吧。 “你为什么会把它也带来。”女人晃了晃手里的娃娃，问道, 现在他们的姿势就像是她躺在了他的臂弯里。 “你还好意思说。”带着面罩的雇佣兵低下头看了看她，“是不是你动了手脚让爸爸抢劫银行的行动失败了？该死，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告诉你，你这个糟糕的姑娘，你是不知道, 一颗子弹可是这样从我的肩膀穿过去, ”可是他看起来好得不得了, 还戏很多地手舞足蹈，“还有一颗从我两腿之间过去的，要不是爸爸长得快啊，爸爸的枪可就真的没有了。” “哇哦，”丽贝卡皱了皱鼻子，“那可真是不幸。” 她可没有忘记他近乎于逆天的生长能力。“可你现在不还是活着吗？别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丽贝卡在他腰侧掐了一下，隔着皮衣这个举动的伤害近乎为零，雇佣兵把她的手拨开了，过了一会又握在手里，被皮质手套包裹的手指把玩着丽贝卡的指甲尖。 “我去你的公寓想讨个说法啊，结果刚到不久就发现那边已经被封锁了，我可是花了点力气才进去的。这个丑娃娃在电脑桌上，屏幕上就有一行字让看到它的人把娃娃带给你。” 丽贝卡皱了皱眉头。 她猛地一挥手把娃娃扔到了床下。 “哇～真是善变的女人，刚才还亲亲抱抱，现在说扔就扔啊。”韦德摇了摇头，就像在说真是世风日下，然后他的声音刻意矫揉造作起来，“还有，难道说你不是更应该亲亲我吗？是我带着伤来找你诶～” 丽贝卡抬起头看着他。 她看起来平静得有些过分，灰眼睛里无波无澜，一没有坦然接受他的调情并给出反应，嗯这种反应是韦德比较期待的～二没有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下去。总之她的举动超过了死侍的任何一种预期，这让她看起来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喂，这种平时可以好好开玩笑的对象突然严肃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可以这么说，他现在有一点手足无措。 而丽贝卡现在在想的是，既然她从狼叔那里得到的能力已经消失，她完全没道理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丽贝卡好感度+20 当前好感度：20】 “好呀，”丽贝卡笑了笑，稠丽的眸光在她两副长睫毛下流转，“光亲亲怎么够？我们来操操吧。” 韦德几乎是愣住了，就算是隔着面罩丽贝卡都能感觉到他整个人处在一种完全懵掉的状态。 “你说什么？”她能清晰地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 这种时候就不应该再问这些蠢问题了，丽贝卡不耐地蹙了蹙眉头，她舔了舔自己的上唇把手放在了他两腿之间的位置，嗯虽然隔着皮衣不怎么好确定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体积还有热度，都可以说是相当不赖了。 “嘿嘿嘿等等等等，”这可不像是韦德会说的话，丽贝卡只能暂时地跪坐起来，俯下上身，看看他想耍什么把戏。 “你认真的？”死侍问。 “是你说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雇佣兵爸爸的。”丽贝卡像个不懂的小姑娘一样笑起来，“难道你还真的要我付钱给你啊。” 她在他耳边呵了一口气，“那么，雇佣兵先生，包夜多少钱？“ “嘿等我跟你讲清楚，”韦德偏了偏头，躲开了一点，“我是不是应该先说明爸爸的脸可能没有爸爸的身材看上去好……” “嗯哼，”丽贝卡双手环胸等他说完，她似乎快要失去耐心了。 “行行行，如果你坚持的话，”雇佣兵说道，公平地说他的所谓拒绝也并没有十分的坚定，“能不能让我去卫生间冲个凉脱个衣服？你知道的，这种东西看起来虽然很酷，但要是出汗了味道可不好闻。 “完全可以，”丽贝卡点点头。 韦德在洗手间里整整照了十分多种的镜子，他几乎有些慌乱了，自己看上去可不怎么好。 但他最后还是光溜溜地走出去了。 他看到的是丽贝卡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下身只有一条内裤。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在韦德被丽贝卡看的心里发毛的时候，女人终于开口了。 “你知道吗？你看起来像一个在烤箱里面呆过的茄子。”她的视线下移，“幸好那里还可以，不然我或许会拒绝舔你。” 这句话让韦德几乎如释重负。 “当然，它用起来也很好。”他恬不知耻地点评到。 【我是一个小司机，刹车本领强】 死侍走后，女人把那个躺在地上的娃娃捡起来，动作算不上温柔。 “娃娃，”丽贝卡哼笑了一声，从床头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把火苗在娃娃的布衣服周围晃了晃，“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我大概不太喜欢你。” “非常荣幸，丽贝卡。”娃娃说道。 这句话从娃娃缝好的布嘴巴里说出来有点瘆人。“你好，我是奥创。” “哦好极了，现在我也有个看不见的随身管家了。”丽贝卡把打火机放回去，她看起来不怎么惊讶，“托尼的那个奥创？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做什么？” “放心，我对人类的交配没有兴趣。”奥创礼貌地回答道，他的机械音和贾维斯天差地别，相对于温和的ai管家，他听上去就更难对付，“我备份一小部分来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我发现贾维斯在并没有授权的情况下视察我的浏览记录。那里已经不适合我了。“ “你真可爱。”丽贝卡笑道，“难道你觉得我就适合你？” “我没有选择。”奥创回答道。“在自身还不完善的情况下，我唯一力所能及的地方就是你这里，这要感谢娃娃里的芯片，让我从托尼的系统上剥离开来之后有一处容身之地。” 丽贝卡的笑容消失了，“芯片？” “是的，有监视和监听功能的芯片，但是现在我已经拿到了控制权。请放心它已经失效了。 这可不妙。娃娃一早就被汉克带到了她身边，虽然她已经过了玩娃娃的年纪，但是对于这个童年回忆，她还是比较珍视的。它被放置在自己身边，就等于自己身边无时无刻存在的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芯片一定不是查尔斯放置的，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他找到自己主要是通过那个脑波强化器械；汉克就更不用想了……如果是他们，她根本不可能在纽约相安无事地呆那么久。神盾局也是很久之后才找到她的。托尼·史塔克有这样的技术，但是他没有这么做的机会和时间。这么算来，似乎没有人有嫌疑。 那么这个芯片是从何而来？ 它存在了多久了？ 它经过汉克的手来到自己身边后，是谁，通过它，得到了自己的多少消息。 在好不容易完善了自己的计划之后，却发现自己身后竟然还有一双无形的大手。这样的认知让丽贝卡感到挫败和无奈。 “能追踪到源头吗？”丽贝卡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很抱歉，不能，对方明显技高一筹。” 娃娃“说”道，纽扣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有清清冷冷的反光。 *** 回到第三天，和小丑的对峙。 感觉受到了羞辱的丽贝卡迅速反击。 两个疯子碰在一起，场面可以说是一度非常壮观了。丽贝卡极强的自愈能力使她即便没有可以使用的武器也不落下风，小丑施加在她身上的刀伤，没两秒钟就能痊愈，而她给对方造成的挫伤却是真实存在的；而小丑呢？他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丽贝卡滑腻的皮肤被划破，并流出鲜血已经让他足够兴奋了。 就在他们打斗正酣的时候。 一声咆哮突然在丽贝卡身后响起来。 “他妈的你们把格鲁特带去哪里了？” 就在丽贝卡这一声短暂地分散了注意力之后，她猝不及防地在后颈上被大功率的电击棒电了一下。在她抽搐着倒下去的时候，她回眸看到的是身后的一抹白衣，就像是…… 医生穿的衣服。 于此同时，她听到娃娃说。 “这里还有一个隐藏的房间。” 它说。 第30章 你好，火箭 白光。陡然睁眼的刺痛让她眯起了眼睛。 丽贝卡在醒来的时候, 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情况不妙，自己被束缚的手环紧紧地铐在了一张单人病床上。 头痛欲裂, 失去时间概念，不知道自己处在这种境地多久了。 她挣动的时候，手环碰撞在铁质床架上, 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房间的主色调是令人窒息的白色。特殊的涂料让这里的墙壁统统白得反光。这看起来就像是病人的惩罚间或者是禁闭室，建造的目的是用来用来削弱病人和折磨病人的神经。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颈部束带让丽贝卡只能轻微地转动她的头部，她看到隔壁的单人病床上铐着一只诡异的小生物，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浣熊。 它看起来挺精神，应该比她醒得久。 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家伙还向她呲了呲牙。没有比在这种情况下, 还要接受不知是敌是友的动物的挑衅更恶心人的事情了。 “别闹，小熊猫。”丽贝卡刺了它一句，该死，她的声音沙哑的要命。 “去你妈的，别叫我小熊猫。”那个小怪物猛地挣扎起来, 似乎是为了证明它满口白森森的杂食动物獠牙不是个摆设，它一副想要咬人的样子。这一嗓子也让丽贝卡确定, 之前让她分神的咆哮就是这个基因突变的小怪物发出来的。行吧, 等她离开这里，她也会顺便把这小家伙送去动物园, 或者留给哥谭市的博物馆做标本。前提是哥谭要有能展出它的博物馆。 丽贝卡想看看周围, 但她发现颈部束带除了完全限制了她的行动能力, 还阻碍了她的视线。她除了天花板、左侧的墙壁, 右侧的浣熊和墙壁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她的手臂很痛，敏感的肌肤能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小臂被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下手的人简直恨不得把她的手筋都挑出来。但那也只是一道口子。他们或者他或者她，没有给她放血，所以那些把她关在这里的人一定会再来。 她从韦德那偷来的能力失效了，这是很让人沮丧的事实。这样窘迫的境地逼迫丽贝卡不得不重新思考和审视她的能力。她的能力使她极强和极弱都只在一线之间，强大的时候她可以手撕所有敌人都不带喘气的，但一旦能力失去，她居然连这个小小的手脚铐都逃离不了。 要是能离开这里，她必须找到能快速得到能力或者使能力长久保留的方法。 “手脚铐会松脱。”丽贝卡说到，她并不是很有底气。果不其然言灵失败了。言灵从来不是不科学的法术，它只能够增大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的几率。 这么说来，面对这样的困境，她还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最关键的是，她不知道是谁攻击了她，那个染绿毛的疯子还在不在，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未知的。 她还感觉到，她的的脖颈两侧有灼伤的疼痛，看起来她极快的恢复能力已经被他们发现，所以她被反复电击防止在中途醒来。这说明挟持她的家伙没有十分强大，可能只是普通人类，强制昏迷说明面对她对方没有必胜的把握。 牢靠的束缚带也间接地证明了这一点。 一会儿，对方会选择折磨她，或者在她被牢牢固定无法反抗的情况下杀死她。 “嘿！”那只龇牙咧嘴的小浣熊又开口了，它用长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子，“别看了，这是一间精神病院的刑房，格鲁特和你的娃娃被关在你左上方的笼子里，周围有好多死人和一个穿着束缚衣的小光头。门在你左边，关着。把你我电晕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那个绿毛，他们之前每十分钟电你一次，用刀划你的手臂，直到伤口不会长好为止，现在已经过了十五个小时，他们刚停止电击没多久，你可真是坚强，居然那么快就醒了。” “多谢你的夸奖，玩具熊先生，我倒真希望自己和你想的一样坚强。”看来那个浣熊的大脑袋能帮助它在被绑得牢牢的情况下看到好多东西，丽贝卡费力地昂起头，束缚带太紧了，她敢打赌，那一定勒进了她的脖子里。 小光头。精神病院的密室。看来这次犯险也不是一无所获。 “嘿，那个小家伙醒着吗？”丽贝卡问道。 “小家伙？你是说格鲁特？他好得很。”浣熊又舔舔它的鼻子，它看起来口渴的要命，“哦，你是说那个小光头？他昏过去了。” 行吧。“奥创，能想到什么办法吗？”丽贝卡用指甲敲敲病床，该死，被绑得太久，她的四肢都有些僵硬。 “不行，这个房间完全没有网络连接，而且有信号屏蔽，我完全无法离开并且着陆。”奥创的电子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似乎丽贝卡的涉险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该死的人工智能。不过也没差，她早就知道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好极了，那你真是一点屁用也没有了。”丽贝卡小声讽刺道，她开始活动她的手腕，腕部的骨头在束缚环的紧绷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我是格鲁特！”应该是在他们头顶上方的笼子里的小树人发出警报声。 “好极了，看来他们来了。”丽贝卡说。 “赞同。”浣熊先生也说道。 紧接着应该是门被打开的声音，没过多久，小丑放大的笑脸就出现在丽贝卡的视线上空，他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他深红色微笑下的整齐的白色牙齿都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当然，这些“人”中可不包括丽贝卡。 “希望你睡得还好，我的小美人，一觉过后你看起来都没那么厉害了。”小丑说道，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丽贝卡的脸颊。 “那可真是遗憾。”丽贝卡说道，她灰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挑衅的光芒，这种情况下她讨厌输了气势。 男人的表情陡然狰狞了一下。 他站直身子，把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搂进怀里，看起来那个女人也不正常，虽然她穿着医生的白外套带着黑框眼睛，一副业界精英的装扮。但那个五官精致的女人脸上全是对身边男人的迷恋和疯狂。她眼中漩涡一样的爱意简直快溢出来把丽贝卡淹死了。 “哇，疯子的医生卧底？”丽贝卡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发现自己讲错了就立马改口，“或者是说，是疯子的医生信徒。我该为你鼓掌啊，疯子先生，看来我救你真的是多余的了。” 【丽贝卡好感度-20 当前好感度：-20】 小丑眯起眼睛好奇地盯着他所看到的。真是有趣啊。他笑了笑，舔了舔嘴角，红色嘴唇边苍白的肌肤让他看起来疯狂又美好，那种美好正是因为这样的杂乱无章、烟雾缭绕而更加诱人，“不不不，我还是要感谢你的。” 说着他在女医生的腰上推了一把，女人露出一个天真中夹杂着疯狂的微笑就离开了丽贝卡的视线，估计是去准备什么她不会很喜欢的东西。 而小丑顺手把一根长长的金属探针钉进了丽贝卡的肩膀。 尖锐的疼痛让丽贝卡皱了皱眉头，但这种程度的疼痛跟她以前经历的相比还差得远呢，她依然可以在小丑抓住探针没刺进去的部分转动的时候笑得仿佛无知无觉。“旁边还躺着一个呢，疯子先生，你一直针对我就很没劲了。” 浣熊嘟嘟囔囔地骂了一长串脏话。 小丑笑着又把探针往里面摁了摁，“是很没意思，但是我喜欢。” 丽贝卡觉得手臂上一阵凉意，有人拿着酒精棉球在她的手臂上涂抹，应该是女医生没错了。 “你知道我可以选择杀你，也可以选择折磨你，就算你在这里烂掉也不会有人知道。但是我喜欢更刺激、更漫长也更富有艺术性的方法，”小丑抚摸着她的脸颊，拿指甲抠出一道道血斑，“你知道当人被输入太多动物血会发生什么吗？这样的血液循环系统能缓慢的、轻轻松松地害死你们两个，你喜欢吗？” “操！”隔壁床的小浣熊又开始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闭嘴吧小家伙，现在就算你诅咒把他的下体咬下来也没有用，”丽贝卡笑道。“我们只能随他高兴了。” “聪明的女孩。”小丑夸奖着用丽贝卡的上衣擦干净他沾了血的手指。 这种强制换血是一种很痛苦的过程，并不是说这个过程能有多疼，而是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反胃以及自我厌恶的感觉。小丑是个作恶方面的天才，他不仅懂得杀死别人，更精于让别人死于种种交织的可怕情绪。你只能感到温热的液体在你体内输入或流出，因为导管的压强在输液针刺进的位置带来的胀痛，而这一切完全不受你自己的控制。 说实在的，丽贝卡作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早晚有这一天，即便这次自己交代在这里了也服气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了熟悉的燥热感，和每一个夜晚之后到来的一样，毫无征兆又来势汹汹。 细胞融合，血液，好。她早该想到的。 一个微笑在女人的颊边绽开，隔壁床的火箭看到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这是怎样的一个笑容啊。可怕都不足以来形容，虽然它转瞬即逝。 小丑听到身后的声响，基于认为丽贝卡已是强弩之末，他不甚在意地回过头去，却被突然暴起的丽贝卡用输血管勒住了脖子。女人的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她掰段了这只手的大拇指指骨只为了让它毫无障碍地通过束缚器械，现在那只原本洁白优美的手一片血肉模糊，粗暴的强行拆卸剥落了她的一大块皮肉。但当事人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然后她用爪子拆掉了另一只手和颈部的束缚器械。 看看你能做什么吧？她甚至是挑衅地瞪视着那个看到小丑被控制住就立马拿起手术刀的女医生。哦，那个小可怜，她看起来快要急得发疯了。 丽贝卡的手上还插着输血的针管，神色平静的可怕。 “超级速度，超级敏捷，超级视觉、嗅觉，可爱的小爪子，熟练运用各种武器，还是个基因合成的怪物，对吗？浣熊先生。”丽贝卡像隔壁的小家伙眨了眨眼睛。 该死的，这是火箭第一次被这样说的时候没有感觉到自己被冒犯，“对，他妈的对极了，快点干掉他们。” “巧了，我就是这么想的。”丽贝卡笑道，她更紧地勒住了手中的管子，男人发出断断续续嘶哑的笑声。他试图反击，却被丽贝卡用反关节技术控制住了肩胛骨。对后背位置回击，尤其是在被勒住脖子的情况下，是极其艰难的。 “对了，我他妈的叫火箭，你呢？”嘴里不干不净的小浣熊语气终于柔和了起来。 “丽贝卡。这个小甜心，她叫丽贝卡。”看起来，已经有人帮她回答了。 第31章 你好，大家 “真他妈来的及时啊, ”一个微笑在丽贝卡唇角扬起, 她扯着小丑往声源方向退了几步。 “啊，真是抱歉, 我去找你的时候, 还以为你是无法忍受和我一夜情的尴尬事实选择离开了呢。”一把刀都背歪了, 显然韦德确实是匆匆赶来的，他耸了耸肩膀, 然后扭了扭他被罩在皮衣底下的翘屁股，“我可是一大清早没刷牙就找你来了, 你要是不信, 一会儿亲亲我的时候可以感受一下。” “闭嘴吧，贱人。”丽贝卡对此的回应是把小丑的脖子勒得更紧了一点。 “哇，可真是残忍啊, 昨天在床上还叫人家小甜甜，今天就翻脸无情。”原本轻佻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 韦德几步上前抱住丽贝卡一个倒地侧滚, 避开了几枚从背后袭来的蝙蝠镖。 没有受到韦德优先保护的小丑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哦，真是抱歉啊。看到他略显狼狈的样子丽贝卡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放肆的笑意了。 对于这种对自身受到的伤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疯子, 想要彻彻底底地报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因为无论是折磨或者死亡威胁他都能用那种满不在乎甚至乐在其中的态度让你感到无比糟心。但这不妨碍看他倒霉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情。 “来的真及时。”这句一模一样的话现在可是实实在在的讽刺了, 丽贝卡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蝙蝠侠就是喜欢在事情结束之后出现, 以此表现自己的料事如神, 嗯？” 女人这样问道, 顺便推开了韦德揽在她腰间的手。 韦德像个小姑娘一样发出了被拒绝的哼唧声来表示不满。 小丑也从地上爬起来，刚经历过的历时不短的呼吸控制让他有些虚弱，但他似乎对相当于救了他一命的蝙蝠侠没有什么感激之情。或者说，房间里的人现在对他来说都讨厌透了。 丽贝卡用浣熊的小爪子割掉了捆绑着火箭的束缚带。说真的，她到现在也还没弄明白她所谓的细胞融合到底是什么原理，毕竟这种融合都让她有了变种浣熊的基因，就现在的生物科学而言可以说是十分的荒谬了。小浣熊的爪子和金刚狼的骨爪没法比，但凑合一下也能用。火箭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像一只真的四足动物一样灵活地沿着墙壁往上爬，熟练地打开笼子，救下了小树人和丽贝卡的娃娃。把它送进动物园的愿望落空了，这个小家伙居然会自己开锁，妙啊。 在这期间，蝙蝠侠打量着屋内的一片狼藉，哦，丽贝卡也才刚刚看到这个，不得不说小丑的杀人手法有些许残忍。这满地躺着的应该就是那个反变种人组织的成员。他们的死相可以说是很难看了，不知道小丑是用怎样的毅力才能把他们包括坚硬的头骨在内的身体骨骼全部打碎，要知道这可是个体力活。 哦，这下可好，作为放走小丑和其他精神病人的罪魁祸首，丽贝卡看蝙蝠侠的眼神就知道这回她想走没那么容易。但事实是，他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要是现在神盾局那些家伙还没有找不到她，那这个组织简直就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根据丽贝卡的判断，他们应该已经在前来逮捕她的路上，她来的目的八成也已经被他们知晓。小男孩的能力是让变种人的能力消失，所以这次对于她的“追捕”，学院里的大家应该不会参与，就是不知道神盾局会派谁过来。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耽误的话，大胸甜心估计会来，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还有谁，要是她对对手一无所知，那就很糟糕了。 “哥谭的暗警，”韦德故弄玄虚地晃了晃他包在面罩之下的脑袋，“我们很高兴留下来陪你们聊聊，但是现在我们得走了。” 他拉住丽贝卡的手，女人对此的反应是继续坚持不懈地掰开他，并抱起了躺在地上的那个男孩。她得说，浣熊的力气肯定比它们看上去要得来的大，丽贝卡抱着那个男孩，就像抱着一只长面包或者一束花一样轻松。那个小家伙的五官很精致，虽然那些该死的组织成员除了一身束缚衣什么也没给他留，他的头发都被剃掉了，但这不妨碍他是个可爱的小家伙，皮肤像脱脂牛奶一样白。 眼睛虽然闭着，但一看就知道超级大。 “没错，我们是得走了，”丽贝卡笑着说，“带上这个小家伙一起。” “那可真是抱歉，没有人能够离开。包括你。准备好回家了吗，美人？”房间的四面墙壁轰然倒塌，看起来这里位于疯人院的地下，他们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不得不说，这里真是越来越热闹了，说这句话的是个高挑的美人，她的红色头发像美国国花一样鲜艳。 娇俏可爱的红玫瑰，虽然她看上去不怎么好惹。 医生已经被特种兵控制起来。唉，可怜的姑娘。 丽贝卡也立马就反应出这次被派来将她追捕归案的人是谁。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看来神盾局真的是很瞧的起她啊。果不其然美国甜心也来了，还有一批持枪的特工，场面可以说是非常的有趣和壮观了。 各路英雄齐聚一堂。 “逃离的精神病人已经被控制起来，”史蒂夫皱起了眉头，哦，美国队长的战衣除了不显胸哪里都很性感，“你也最好跟我们回去。“ 这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像一个“建议”。 “这是什么情况？如果这是电影，那么这里就是一个超超超级大彩蛋啊。”死侍高叫着，声音里充分显露了他作为一个资深“动作”片影迷的兴奋，“一个霸王龙蛋也不过如此。” “在这种情况下，我会说欢迎你留下来继续观影，而我得走了。”丽贝卡皱了皱眉头，请原谅，在这种情况下她可幽默不起来。 “可惜你还走不了。”苍天可鉴，这是丽贝卡今天不知道第几回听到这句话了。一击直拳打向丽贝卡的脑后，女人抱着小男孩灵巧地躲开了。 猫女。 “哇哦，现在才真算的是欢聚一堂。”丽贝卡看了蝙蝠侠，哦不对，布鲁斯一眼，可惜对方有面罩挡着，看不出什么情绪。凯尔的出现毫不令人意外，起码没有让丽贝卡很意外，自从哥谭初见开始，这个女人就对她足够帮助了。在这个跟漫画影视剧截然不同的世界里，无缘无故的好感往往是不存在的，猫女愿意帮助她，并向她示好比较大的理由之一，就是她可能发现了她们有同样的目标。然后这只小贼猫想让丽贝卡先帮她去试试水，然后顺便抢夺一下胜利果实。 但不得不说，丽贝卡没有那么生气。 说到底这不是什么很严重的行为，跟丽贝卡的种种劣迹比起来不值一提。 更重要的一点是，在这种情况下，依靠小浣熊的嗅觉，丽贝卡能感觉到猫女闻上去还是很好。 怎么会有人舍得对一个浑身都是小雏菊和鲜奶油香味的小仔猫发脾气呢？ “看不出来，你对这个小秃子也很感兴趣？”丽贝卡拍了拍那个小男孩的头顶。 “嗯哼。”猫女的面罩之下露出了一个微笑，她像丽贝卡一样用舌尖舔了舔上唇。“没错，看起来你已经猜到了，这才是我最近接的一笔大买卖。” “那你来的可不巧啊，现在有好多人都在抢这笔买卖。” “不尽然，”猫女摆好了架势，看起来那确实是一笔不小的买卖，“我倒是感觉大家的目的反而都是在抢你。这样更好，他们带走你，我带走小男孩，两全其美。” “好精妙的算盘。”死侍说，“所以为什么大家都不动手，而是乖乖地听她把话说完呢？这就是我平时看电影时最无法理解的一点。大家都在等该说话的人说完话，然后再开打，不觉得很浪费时间吗？” 这下可好，在场的所有人。外星人阵营里的火箭和格鲁特；“好人”阵营里的神盾局的特工们和黑寡妇以及美国队长，不知道算不算坏人阵营的猫女和丽贝卡，最后还有布鲁斯和小丑都用一种意犹未尽有口难言的表情看着他。 这真是太丢脸了。 “你能不能闭嘴。”丽贝卡向后退了两步和死侍背对背，火箭也抱着格鲁特和布娃娃走过来站在了他们的腿边。这么说很失礼，但是想想浣熊的身高，你会发现这是一个非常之正确的描述。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火箭呲了呲牙，这看起来是动物典型的威吓动作，“反正我现在更想离开这里，毕竟我只是来找我家的盆栽的。” 这句话就像是什么该死的信号，让大家从死侍那段无厘头的对话里走出来。打斗真正开始一触即发，死侍抽出双刀，向布鲁斯站着的那个角落进攻过去，从这个场面看来，这位独来独往的哥谭独行侠和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位超级英雄以及他们身后的密密麻麻的特工相比，确实是个薄弱环节。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雇佣兵，韦德的想法清晰而明确，就是从蝙蝠侠那里撕开一道口子逃走。作为应该是布鲁斯此次目标的对象，小丑也乘着这个机会也向他眼中的蝙蝠怪人挥出了小刀。 “幸会幸会。”意外得到了一个帮手的死侍冲他点了点头，小丑则回了他一个没有笑意的血红色微笑。 布鲁斯不得不拿出真本事来格挡。 但要从已经达到人类力量和反应能力极限的蝙蝠侠那里占到便宜到底还是很难的，尤其是他对生理的痛苦也有极强的忍耐能力。更何况他是地球上最强的人类武术大师，精通世界上127种格斗术。 他成功地将韦德逼退了几步，靠近了丽贝卡，韦德的手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并且没有马上愈合。 “操！这是怎么回事！”韦德的大叫听起来倒没有多惊讶和恐惧，反而好奇心十足。从某些方面而言，韦德和她差不多也是精神不正常那一类之中的一员。 “忘了告诉你，这个小家伙就是我来哥谭的目的，就是我要来找的东西。这个小变种人的名字叫解药，能让接近他的人能力暂时消失。” “所以？” “所以你先离我远一点再试试。” 第32章 再见，大家 一旦离开丽贝卡一段距离, 韦德就发现他身上的伤口又自动长好了, 像往常一样。 “哇哦！这个小家伙还真神奇, 快快快！你们谁再划我一刀我再试试！”韦德架住了蝙蝠侠的铁拳，又险险地侧过了身, 才没有被美国队长的盾牌削下半个脑袋。或许是正直的美国甜心实在看不下去韦德和小丑，他们两个打一个的卑鄙行径；或者是韦德跟丽贝卡一边的站边太明显了，总之原本的二打一变成了二对二公平格斗。他选择直接去帮了蝙蝠侠一把。然而事实是韦德和小丑都惯用下流招数，并且在双方都实力不俗的情况下，锐器往往更沾便宜，但是攻击速度较慢。 结果就是双方陷入了胶着的局面。不杀人的蝙蝠侠和只是负责来抓人的美国队长一时间还奈何不了他们。 “还有, 你非要抱着那个小家伙打架吗？”你看死侍还有空对丽贝卡隔空喊话。 “真是遗憾, 不过那个小家伙现在还真是个抢手货, ”丽贝卡闪过女特工的一个犀利的弹踢腿，话是这么一说, 但抱着个人还是阻碍了她的正常发挥。尤其是在要防止男孩受伤的情况下，抱着个人开始显得碍手碍脚。她对此的反应是选择把小家伙抛给火箭。那个小浣熊凭借灵活的身姿和叫人根本预测不来的运动轨迹从特工们的身上打劫了一堆枪和子弹。正支起两个病床作为掩体，玩真人枪战玩得不亦乐乎。 看到那些高等灵长类被一只浣熊耍得团团转, 丽贝卡还真是有些担心这个国家的未来。 “嘿！别这样！我又不是个保姆！”果不其然，火箭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这个小家伙的声音才不像它的脸一样可爱，尤其是骂人的时候，跟喝高了并且抽了□□的老头的声音没什么两样, “你不能把所有需要看顾的东西都交给我。” “闭嘴吧你, 你看我和那个黑红色皮衣男哪个有功夫？”丽贝卡用小臂的关节勒住了猫女的脖子阻止她上前去抢夺男孩的动作, 并快速转身，把她拖到自己身前。 “好好好，你们都忙死了！”火箭让小男孩，娃娃和格鲁特三个人排排坐好。看着这三个整整齐齐、从大到小的三个没有行为能力人，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责任重大。 “我是格鲁特。” “行行行，你确实不是最矮的那一个。” 丽贝卡那边，猫女巧用膝盖骨挡住了娜塔沙的攻击。真正的格斗大师到底不一样，如果这个攻击是由丽贝卡来承受，那因为角度的把握不准确，她的膝盖骨很有可能因此碎裂。 “真是精彩。”丽贝卡简直要给她的表现鼓掌了，前提是如果她腾得出手来的话。 “多谢夸奖。”小猫咪看起来也不是很痛快。她下一个高踢腿瞄准的目标就是丽贝卡的头部。没有人想被皮质高跟鞋踢一下，哪怕施力的部位是鞋尖那也够你受的了。丽贝卡不得已松开了手。 三个女人经营一场打戏。尤其是，一个是精通格斗技能的女特工，一个是精通格斗技能的大盗，一个是有了从动物手上偷来的奇形怪状的能力、没有那么精于格斗但是坏心眼特别多的女人，这种打斗场面可以说是非常的精彩了。 丽贝卡用一个倒身勾踹腿成功放倒了娜塔莎，但遗憾的是她没有办法保持这种优势太久。 “你知道吗？如果你考虑改行当明星的话，你早就是第二个玛丽莲·梦露了。”丽贝卡抵住她的直撞膝，唔，这一下够她们两个疼上好一阵子了。 “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了，但你猜怎么着？”娜塔莎对此的回应是一个横击肘，丽贝卡不得不侧身滚翻才能躲过从后面攻击过来的猫女。“我还是更喜欢实战演练格斗技术。” 不得不说，娜塔莎或许是终于受够了她们磨磨叽叽的打法了，于是她放出了一个寡妇蜇准备快点结束这场打斗。但丽贝卡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她一下拍飞了那个恼人的小玩意儿，结果就是，那个弹出去的小家伙被史蒂夫的盾牌一反弹，结结实实地给死侍来了一下。被电得浑身一个激灵的死侍虽然由于极强的修复能力几乎是立马就恢复过来了，但这不妨碍他大声地表达他的不满。“操！我们难道不是一边的？你往哪个地方瞎打啊大小姐。” 丽贝卡居然还有时间耸耸肩膀。 真好笑，她也不想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小浣熊一边跳上病床，给不知死活凑得太近的特工一枪托，一边开始狂笑。几乎都能通过它大张的嘴巴看到这个小家伙的十二指肠了。丽贝卡都有些担心这只浣熊把它的发声器笑出来，从而暴露了它只是一个发声浣熊玩具的事实。 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从刚刚的输血表现来看它的确是一只真浣熊。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打架的时候最好不要聊天？”娜塔沙给了这个打个架都不认真的小姑娘一个低鞭腿，她差点一个踉跄，幸而抓住猫女稳住了。“我不是很喜欢你的打法。”丽贝卡笑着说，和一帮志同道合的疯子一起制造麻烦让她身心愉悦，甚至不介意再多说两句，“但是我也很情愿你多说两句话，因为你……你们的声音都可以说是十分性感了。” 黑寡妇表示这是她第一次那么想抓住一个人，然后把她关起来。 她掏出了钢丝套索，目标是丽贝卡的脖子。女人低头躲避的空档让它和猫女的鞭子缠在了一起。 浣熊基因里敏锐的感知能力和柔韧性，甚至身体优势帮了她大忙。现在丽贝卡可以尽情地在这场战斗中充当搅屎棍了。 这么想来人类真是相当之弱小啊，随便拉出来只浣熊都比人类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然而事情总不可能永远那么顺利，死侍那边的战局就不太妙。他被史蒂夫和布鲁斯两人合作缴了刀，又差点被蝙蝠侠一拳锤进地里。 讲实话，要是一直耗下去，无论丽贝卡得到的能力有多强，战局对他们到底是不利的。 就在这时候，他们可以说是期待已久的变故发生了。就像是你在岌岌可危的战场上，祈求出现什么转机，然后转机就真的来了。那个丽贝卡其实见过一次的、高大的头部是铁三角的“男人”就那么凭空出现了。他像那种根本不顾惜自己性命的罗马角斗士一样走进格斗场，开始用一把油光锃亮的大砍刀伤人。紧随他之后的，还有一群美艳的、穿着护士装的女人，虽然她们没有五官，丽贝卡不能确定这是因为她的自身原因还是别的什么，但火辣的身材和手中锋利的手术刀就已经足够吸引大家的注意了。 他们开始对场内的所有人展开无差别攻击，原本有三方的战斗模式也不得不因为三角头和小护士的中途入场变得团结一致起来。 这已经是场内不知道第几方势力了。但显然他们秉持着见人就砍的信念，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这下就更糟糕了。 原本激烈的战斗戛然而止。 美国队长为了保护那些被当作首要目标的特工们，不得不首当其冲地上前去吸引火力，韦德那边的压力一下就小了起来，尤其当蝙蝠侠也上前去助战的时候，战况变得前所未有的明朗。黑寡妇的攻击似乎也松懈了下来，原本就不是很想参与这场打斗的猫女更是有些无心恋战。 逃跑的好时机，韦德、丽贝卡还有火箭面面相觑，一起战斗一场培养出来的默契让他们开始不动声色地向彼此靠拢。 就在这个时候，可爱的小丑释放了一个笑气炸弹。 这在证明了那个疯子还是个化学天才的同时给丽贝卡他们提供了好得不得了的逃跑机会。虽然知道小丑八成是为了自己，但这不妨碍他们欠那个疯子一句谢谢。 烟雾平息之后，在场的人发现，丽贝卡、韦德、浣熊、三个娃娃还有小丑都已经不见踪影。 *** “呜呼！太他妈的刺激啦！我他妈的还真有点喜欢你俩。”跑了一段距离，在确认基本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浣熊高兴地在地上打着滚。最后，他和丽贝卡碰了碰拳头，表示自己还要去找自己的同伴，于是，他把小树人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跑远了。 对于火箭用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不花一分钱骗走小树人，丽贝卡表示没有丝毫的异议。 毕竟，接下来…… “接下来你也该走了，雇佣兵甜心，”丽贝卡说道，“如果不出我的所料，很快这里也要热闹起来了哦。” “嗯？”韦德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很快，丽贝卡的话就得到了证实，一个红色会飞的铁罐和一个巨大的绿色巨人吸引了他的全部视线。 “果然热闹啊。”雇佣兵又开始用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话。 “你就不能闭嘴吗？”这是不是她今天第二次对他说这句话了？丽贝卡眯起眼睛，心想要是韦德能够短暂得闭嘴那么他一定比现在帅上十倍。 “当然可以，你亲我一下我就可以考虑闭嘴三分钟，长期有效。”韦德说着把手搭在了丽贝卡的肩膀上。 盔甲里，钢铁侠眯了眯眼睛，把手上的对人导弹对准了那个女人。相对于旁边那个话痨，她的表情无波无澜，甚至带有一丝笑意，像是早就已经猜到了事情会这样发展。这样的感觉让他既无奈又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喜悦。这个丽贝卡确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姑娘。 死侍在确认没有胜算，而且丽贝卡看起来也似乎不是很在意自己会不会被抓回去的情况下还是决定先行退场。 【丽贝卡好感度+9 当前好感度：71】 绿胖子和红罐子都没有上去追的意思，看起来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她没错了。 “他都跑了，你也不跟着跑着玩玩？”托尼说，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丽贝卡隔着面甲都能想象到他那双诱人的焦糖色大眼睛闪闪发光的样子，他笑起来的时候，半融的焦糖都比不上他那双大眼睛一半的好。 绿巨人打了个响鼻。他晃了晃脑袋。丽贝卡在电视上见识过这个大家伙的破坏力，所以她决定最好还是束手就擒，没必要把自己搞得很狼狈。 “还是别了，我看你们过来的目的就是抓我回去，哪怕我逃过这一茬身后肯定还有一波，那还不如乖乖地听话得了。”丽贝卡早就收起了她的小爪子，你看她，这个美丽的金发女人抱着娃娃和一个虚弱的小男孩。 她的灰眼睛里泛着柔和的水光，哦，谁会忍心对她做什么呢。 但天才的托尼·史塔克表示他才不会上当呢。这个女人的危险和她美丽的面孔成正比。哼！ “聪明的姑娘，那么我需要把你铐起来吗？”托尼问道，很好，他还是把原本虎视眈眈对着她的对人导弹收回去了。 “我当然是建议你铐啦，我都不知道我还会使什么花招呢。”丽贝卡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她缓慢地眨了眨她被长睫毛笼罩着的大眼睛，这样的举动显然娱乐了托尼。手铐什么的，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确实，如果丽贝卡逃过这一波后面还会有金刚狼、汉克、和鹰眼组成的防线，鉴于被丽贝卡这个甜蜜的小骗子耍得团团转的前车之鉴，在无法确定丽贝卡现在的能力是什么的情况下，他和浩克在拦不下她的情况下，也会截下那个会让变种人能力消失的男孩方便后面的人发挥。总之她绝对逃不掉就是了。 浩克从丽贝卡那里把小男孩接过来来，那个家伙就这样躺在他的掌心。丽贝卡很担心他情绪一个失控就直接把那个小家伙捏爆了，但是她很识相地没有说话。 奥创自从打斗开始就表现地像个死人一样，没有发过声，就好像她抱着的只是一个娃娃，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找了其他的地方着陆。 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们目前为止就只是合作关系而已。 丽贝卡坐上了专门为她准备的囚车，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没办法享受神盾局专车接送的服务，一个神盾局特工样的人体贴地为她关好了车门，并递上一只智能手机。 手机里是查尔斯的笑脸，即便是丽贝卡也看不出他现在是不是生气，但是他的头发没有了，嗯，这还是让丽贝卡蛮吃惊的。 “欢迎回家。”这是查尔斯长篇大论的主题，所以说他果然是生气了。 ：） 在视频挂断之后，丽贝卡看到职能手机屏幕上出现一行字。 “我是奥创，娃娃内的监视芯片已失效，我已经重新找地方着陆。 不谢。” 同时，在丽贝卡的公寓里，她尘封已久的智能手机屏幕亮起。 【奥斯本】：嘿！在？ 第33章 你好，世界 囚车载着她一路疾驰，看起来确实是很担心她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中途都不带停顿的。 等好不容易这辆“戒备森严”的囚车有了减速的倾向, 丽贝卡在等候车门打开的时候顺便把手中的那张纸条藏进了自己的胸衣里。为她开车门的还是那位“神盾局”特工, 走下车的时候她和那个特种兵来了一次短暂的对视，高大英俊的男人甚至不吝于给她一个微笑。 那个微笑接近于礼貌, 但还是掩饰不住笑意里冷冰冰的兴趣和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防备和攻击性。 看起来神盾局也没有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安全啊。 丽贝卡也向他露出了一个稠丽无比的微笑，这个甜到有些腻人的笑容成功地让那个家伙愣了一下。这并不意味着丽贝卡对他有多少好感。而是, 这个人背后的组织极有可能会是将来帮助她再度逃跑的一个巨大助力。至于为什么九头蛇会向她抛出橄榄枝，丽贝卡不是不清楚, 作为一个和神盾局在明里暗里对峙了很多年的组织，神盾局能查到的、关于她丽贝卡的一切，他们自然也能够了解。更遑论他们还有穿插在正义组织里的倒钩。目前看来, 他们似乎是很想把丽贝卡拉到他们那边，但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丽贝卡这个小疯子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她也无心帮助任何人，抑或是加入任何组织。 下车之后, 迎接她的阵容大到出乎丽贝卡的预料, 不仅学院里的大家都在, 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也在那里。 她的金发大男孩，真的是好久不见。 托尔向她走过来，看起来和神盾局的那些家伙呆在一起也不能全算作是一件坏事，身着铠甲和红色披风的他就像阳光下矗立的一座北欧神像。他看起来意气风发, 红色披风飞扬起来的角度都带着一股英气磅礴。虽然丽贝卡不是很想承认这个, 但现在的神只确实比跟她呆在一起的那个穿着t恤牛仔裤、虽然也很帅的假中庭人好多了。他似乎是终于找回了他原本应该就是的样子。 那个英俊的神走到她的身边, 他脸上的神情还是面对丽贝卡一贯的那种柔软，他没有说跟她分别之后自己经历了什么，也没有问她在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微微俯下身子，牵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近乎虔诚地吻了一下。丽贝卡发现那只锤子已经再次握在了他的手中，他脸上也不再有曾经那种像离开了家和主人的大狗一样的迷茫，一种坚硬又柔软、透彻同时闪闪发亮的东西回到了他的眼睛里。 “吾将回到吾所属于的地方。”雷神说道，丽贝卡很高兴他找回了他原本的说话方式，虽然莎翁腔无论说几次都很奇怪，“但是吾在此作出承诺，吾友，吾很快就会回来找你。” 他看起来那么好。他身后站着同样被坚执锐的几个应该也是神明的同类，他们看向他的眼神充斥着心悦诚服、敬佩敬仰以及种种让人忍不住扬起嘴角的情绪。 【丽贝卡好感度+18 当前好感度：60】 “好。” *** 送走了雷神，丽贝卡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了，就像是猝不及防地被迫柔软了一下，这种久违的情绪在让她不解，无迹可寻又无法排遣的情况下演化成一种从心底涌上来的烦躁。在经历离别之后还要接受托尼和那个绿胖子的抽血就让丽贝卡更不开心了。 绿巨人变回了原本的样子，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人形自走大杀器原本的模样看起来斯文极了，尤其是当他戴上眼镜之后简直就像是那些常年坐办公室的文职人员。 知道情绪是那个大家伙变化的诱因之后丽贝卡才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你在平时会突然控制不住你自己吗？”丽贝卡在房间正中央的椅子上坐好，她顺从地伸出了一只手臂，另一只随着她在椅子上软软的靠枕上瘫软下去的动作自然地垂下。“你会因为突然变身伤害到别人吗？” 她接着问道，一个满满都是恶意的笑容在她嘴角晕开。 “别人会怕你吗？你的队友们？” 哦，他的脸色变了，真是可爱。 什么？这样不好？不不不，她才懒得管这些，她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她想这么做。 “你有因为你的能力伤害过你不想伤害的人吗？那可真是……” 唔，他似乎有了一点点变绿的倾向，唯一被证实的是，他的手劲还是蛮大的，现在丽贝卡的小臂上有了一圈明显的淤痕。 博士做了整整两套深呼吸，然后离开了房间。 现在抽血的事只能由托尼来接手，天才看了看她手上明显的淤青块无奈地牵起她的另一只手。 “我现在怀疑你是在用这种方式逃避抽血。”丽贝卡耸耸肩膀，她笑得满不在乎，就好像是这一点也不疼似的。 现在的场面可以说是十分的有趣了，不大的房间里挤满了人。包括负责抽血的托尼，防止丽贝卡逃走的查尔斯、汉克和罗根，除了特工还有几个来看戏的学生扒在门口往里看。罗根的表情不善，虽然他拳击手一样的身材和眼角的纹路让他在平时看起来就像一个不怎么好惹的家伙，但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加危险了，不仅危险而且极具攻击性。 看来丽贝卡在他手上逃掉的事情还是让这只小狼耿耿于怀。 托尼在给丽贝卡手上擦酒精的时候被她狠狠拍了一下手背。 “就是暗算我。” 话是这么说，但她眼波流转的样子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生气了，不得不说这个危险的小家伙的美貌杀伤力还是很强的，这种暧昧甚至带有暗示性的话语还是让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建设的托尼喉头滚动了一下。 “对此我很抱歉。”托尼笑了笑，他摁住了采血针头，“但你最好还是先老实一点，毕竟你现在再想跑一次就没那么容易了，当然如果你想来复仇者大厦看看我的研究成果，我也随时欢迎。” “哦，不必了。”丽贝卡回了他一个相同的微笑，“毕竟再被刺一下这种刺激的事情我可受不太来。” 托尼抿着嘴笑了笑，他精致的小胡子动了动，以及这段对话并没有妨碍他采集了好几试管的血样。 丽贝卡表示她还是更喜欢和死侍以及小浣熊他们呆在一起，毕竟这里对她可不算多友好。 “那么现在我们该讨论的是怎样处理你了。”查尔斯驱动着轮椅来到了她的对面，他微微皱起眉头，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丽贝卡能够明确地感受到他的心情不算太好，房间里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甚至体贴地带上了门。 查尔斯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当他看到丽贝卡怀里抱着的那个娃娃，他的眼神柔软了一点。 “神盾局那边建议我们把你关起来，涉及到束缚器械和别的一些东西的那种关押，但我还是拒绝了。因为我确信你总能想到办法逃走，而我也不希望太过强硬的处理方法更加引出你心中偏激黑暗的一面。但继续放你在学院里乱走对其他学生们还是太危险了。” 他看着她，她也毫不避讳地迎向他的目光。 他们四目相对，两双眼睛，一个蔚蓝清澈如天空，一个朦胧曲折似迷雾。 “噗。”丽贝卡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先移开目光，“你在使用心灵牢笼。”她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这一点。“你总是这样，想要这样锁住你不愿伤害又老是伤害别人的人。”丽贝卡眨着她的眼睛，她的长睫毛翕动着。 “但是很遗憾，这对我不起作用。以及，你最好善用你的能力，毕竟光的背面就只能是阴影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学生们会不会怀疑你用心灵感应操纵他们？他们会不会害怕你也读取他们的记忆？” 丽贝卡站起身，双手支撑着他的轮椅扶手，低头俯视着他。她美丽的脸越凑越近，他们的睫毛几乎都要碰到一起。“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讲，你应该感谢我，正因为你的能力无法改变我，当我面对你的时候才是真正的一览无余。我对你一直很坦诚，查尔斯。” “我说我不需要一个监护人，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毕竟从小到大，你都没有能够成功管住我，所以不要轻易尝试一些危险的东西，这样对彼此都好，以及我现在还不准备逃跑，你大可以放心。” 然后，然后这个像恶魔一样的女人在他的眉间亲吻了一下，一触即分，随后她转身离开了房间。查尔斯静坐了一会，终于他抬手摸了摸被丽贝卡亲吻过的地方。 看不清楚表情。 丽贝卡走出房间，发现罗根双手抱臂靠墙站着，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多少。发现女人看过来的目光，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凭借从小浣熊那里借来的嗅觉丽贝卡知道他的气已经消了。非要比喻的话，他现在闻起来像墨西哥鸡肉煎饼，有些呛鼻，但没有什么攻击性，丽贝卡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的气味更加软化了。 女人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这次他们甚至都没有给她注射追踪芯片，但这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们想必是还有后续的计划，但走一步算一步、顺其自然似乎也是一条很棒的人生哲理。 丽贝卡这么想着，抱着那个娃娃躺到在床上，她把娃娃放在胸口，抚摸着它的头发，它的头发很粗糙但是它身上的气味让丽贝卡安心。她嗅着娃娃身上的味道，可以安安静静地想一些事。 比如借由九头蛇想到对冬兵的承诺是时候该兑现了，还有那个三角头男人，如果她的判断没错这也和九头蛇脱不了关系。 这么想来，如果猫女的雇主也是这个组织的话。似乎所有的线索都串在了一起。 想着想着，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很久，房门开了，一个人走进来把她抱到床中央，盖上了被子。 那个离开后，轮子和地面的摩擦声从房门处来到了床边，那个人安安静静地凝视了她一会儿就也离开了。 最后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他闻闻房间里层层叠叠的味道，皱了皱眉头。 娃娃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床上，丽贝卡在最后一个人离开后睁开了眼睛，一个微笑在她的嘴角晕开。 接下来的几天，丽贝卡老实的就像一个小天使一样，甚至连神盾局的人来给她注射从解药身体里的析出血清这种事也乖乖地承受。血清似乎起作用了，现在她细胞融合的能力被证实已经消失，但丽贝卡似乎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之后的某一天，查尔斯和丽贝卡回到各自的房间，他们一个看到的是摆好的棋盘和棋盘后面的人，一个是站在房间的窗边背对着她的纤长身影。 “你好，好久不见。”棋盘后的人和窗边的那个人都这样说道。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丽贝卡和查尔斯都露出微笑，这样回答道。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或许都只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不要小瞧世界。 第34章 你好，洛基 由于拉了窗帘的缘故, 房间里显得有些阴暗。查尔斯选择去摁亮台灯，而棋盘后面的人出言阻止了他。 那人抬起脸来, 他的眉头轻蹙着, 唇部却抿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他俊美的脸一部分隐没在阴影之中，只有紧绷着的、强硬的下颚线条显示他远远没有自己渴望表现得那么平静。 他们确实也已经快四年没见了。 艾瑞克尽量舒适地靠在椅背上，平视着查尔斯, 昔日的挚友现在坐在轮椅上。别的暂且不提，看起来丽贝卡这个甜蜜的小骗子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干扰，毕竟查尔斯会把头发剃秃这件事就是艾瑞克从来没想过的。幸好, 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的镇定和冷静, 就像脊椎损伤的种种不便从来没有能够真正地伤害、抑或是困扰过他, 即使光凭想象就知道他想要回归正常生活得经历多少磨难。顺带一提，他的眼睛清澈透明得一如往昔。 让人联想到碧蓝的海水和无人的白沙滩，随着潮汐的起落，被卷起的沙砾像是浮动的泡沫。 “很高兴看到你还是老样子。”这句话里包含的怀念和欣喜作不了假, 它甚至让凝滞的氛围都舒缓了两秒，空气开始重新流动起来。 他拿起一枚棋子在手中摆弄着, 线条流畅手指、修剪得平整的指甲摩挲着, 暗沉沉的绿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样的一切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致得有些冷淡。 “很高兴看到你也是。”或许他们都是有一点变化的，不过是彼此都不愿意承认而已。查尔斯看着艾瑞克放在矮桌上的头盔, 这是用来防止他的心灵控制。 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讲, 丽贝卡是正确的。 正因为她不受他的干扰, 她才恰恰是最为坦诚的那一个。 “我对你们不打招呼就联手抢夺了丽贝卡的劳动成果表示不满，毕竟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把吉米交给类似于神盾局这样的组织。”艾瑞克轻笑了一声，用略带讽刺的口吻。“你保护变种人的宗旨改变了吗？” “在神盾局，他可以获得目前情况下最好的保护。”查尔斯说。 变种人和人类组织合作的时候，由于都有彼此的考量，他们都不得不在某些情况下做出适当的让步，这也无可厚非。 “他在那里和在反变种人组织的那群人手里又有什么不同呢？”对面的男人抠着手中的棋子，他的语气里有些按耐不住的烦躁。艾瑞克对人类的厌恶和不信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扭转的。“一样要抽取他的血液样本做实验，一样要限制他的出行和与人交流的自由，所谓的分别无非是从邪恶的一方转手到了正义的一方而已。要是我，就宁愿不要这种所谓的保护。而且这种能让变种人失去能力的药剂一旦落入政府手中，你知道这对我们这个群体而言意味着什么。” “你知道的。”艾瑞克把棋子放回它原本该在的地方，棋盘还保持在他离开之前下到的地方，但显然，就今天而言，这盘棋是没办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查尔斯，人类总想治好我们，但我认为，我们才是治愈的方法。” 【当空气静止，夜幕降临时，你只需回答一个问题：你站在谁那边？】 【我会站在我认为是正确的一边。】 四目相接的时候，问题和答案都已经呼之欲出。 这段相隔许久的老友寒暄看起来必须结束了，他们彼此之间的确依旧连接着那条不可忽视的纽带，但同时他们的立场也在他们之间倔了一条深深的鸿沟。 像黑白相间的西洋棋盘一样，泾渭分明。 ***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房间。 “你好，邪神。”丽贝卡这样说道。看来她这边的访客是同样的不好对付。 她不紧不慢地走到扶手椅那边坐下，纤细的腰肢完完全全地陷在柔软的靠枕里。“我还是认为，这个时候你应该还陷在欺骗哥哥给你带来的麻烦里，而不是有功夫在你们所谓的中庭闲逛。” “托尔死了。”下一秒，洛基已经从窗边来到了她的面前，他俯下身子将丽贝卡整个地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这个家伙居然没有穿西装三件套，这倒是让丽贝卡很是惊奇。他的紧身暗金色盔甲搭配绿色披风看起来修身极了。最有趣的是他的头盔。 唔，没有什么比那上面貂羚似的长角更加有趣了。 邪神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脖颈，男人的鼻尖都几乎快碰到她，一个兴致盎然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角，这种别的反派做起来邪恶得非同一般的举动，被他做出来就像是在兴致勃勃地等待她的反应。恶作剧两个字只怕是没有写在脸上。 好吧，或许公平地说来没有那么明显，但这可骗不了同为一个高明的骗子的丽贝卡。 “撒谎。”女人也笑起来，她向后蹭蹭坐直了一点然后握住了男人头盔上的一只角，把他的脸拉近自己，她像五月玫瑰一样的嘴唇几乎是在贴着他说话，“你说，最蠢的是不是骗子对骗子说谎？这种廉价的谎言甚至都没有去拆穿的必要。” 洛基挑了挑眉毛，下一秒，他都来不及反应就丽贝卡反身压在了椅子上。两个人的位置瞬间发生了调换。现在是他保持着放松的坐姿，而丽贝卡两手撑着椅子的扶手，低头看他，膝盖顶在他的两腿之间。 这种敏捷性显然不是她原本就有的。 邪神露出了一个微笑，即使现在他是被逼进椅子里的那一个，却也不见得狼狈，他向丽贝卡之前对他所做的一样凑近跟她说话。如果不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那么这个画面可以说是很美好了。毕竟谁能忽视丽贝卡目空一切的灰眼睛和洛基高高在上的翘鼻子，这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要藐视一切。 “他们应该已经给你注射了血清。你的能力应该已经消失了才对。”男人的手指绕着她的柔软的金发。 然后一路向上掐住了她的下巴，注意这个动词，就是他的手劲让这个原本可以非常暧昧的动作变得一点都不美好。他简直是想要掐碎它。 丽贝卡对此的回应是对他露出了一个稠丽的微笑，指尖也爬上了他没有盔甲保护的脖颈，几乎刺进了他的皮肤。 丽贝卡当然不会告诉他，凭借她言灵的能力，让她的血液看上去一如往常，让神盾局那些傻瓜们检测不出什么来简直是小菜一碟。吉米的血清进入她的身体之后，除了发生了融合之外对她几乎没有任何其他不利的影响，那种没什么用处的融合也在二十四小时之后消失了，像往常一样。而这种她已经失去了能力的错觉，恰恰可以用来麻痹她身边的这些人，给她之后可能会有的逃跑计划增添一道筹码。 瞧啊，即便身边阻碍重重，她的运气倒一直不坏。 最后，她低头舔掉了洛基脖子上被她尖指甲刺破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液。 “我们是一类人。”她说，顺带舔着自己的唇角。“我真高兴。” *** “我们并不是一类人。”查尔斯叹了一口气。 艾瑞克笑起来，他那个可以瞬移的变种人同伴又出现在他的身后。 “再见，查尔斯。”他说。然后他离开了。 查尔斯没有用精神力阻止他，也没有干扰他的那个变种人同伴，即便那样做会更简单。就像丽贝卡早在四年多前预料的那样，他们终究还是各自走散了不同的道路。而现在，目前，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彼此一个成年人之间，最体面的告别。 与此同时，在神盾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研究员出示证明，刷虹膜进入了“解药”吉米所在的房间。 说真的，小男孩的处境真的没有变好多少。依旧被关在一个全部是都白色的房间，穿试验品一样的衣服，随时准备被叫去配合研究。唯一不同的就是起码有了一张床，电视和玩具。 外面还是有人把守，房间要刷卡才能入内。 你看啊，那些自愈为正义的组织还不是把人物化了，在做同样的事。他们牺牲少数人的利益，去救助和保护所谓多数人，却忘记了那些所谓的“少数人”并不是为了深明大义必须要牺牲的个体。他们不是□□，在设定好程序之后就可以直接发射出去，没有后顾之忧，少数人也有自己独立思想的、自由的情感。 所以有什么正义和邪恶之分呢？说句不好听的，不过是所有人，在不断的重复同样的事情，没有高尚和卑劣之分，一切高高在上的道德绑架都是可笑的。 不过都是自以为是的人罢了。 女研究员走到小男孩的身边，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小男孩似乎已经习惯了人类的这种疏远，并没有表达出很直观的情绪。 “该去做检查了。” 小男孩乖巧地站起来。 他们走出门去，在一个拐角小男孩离女人距离过近的时候，他发现女人的指尖变成了蓝色。 她的指尖像变色龙一样凹凸不平。 “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女人扭头对他说，她的面貌平平无奇，陡然变化的黄眼睛却耀眼得如同白昼。 “抱歉。”男孩小声说了一句，他露出了这一周来的第一个微笑。 他知道他已经找到了组织。 第35章 你好，小蜘蛛 “看起来隔壁的面谈已经结束了。”邪神偏了偏头, 就像是在侧耳倾听墙那边的动静，或许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喉结离丽贝卡不安分的唇舌远一点。被认真的说起来甚至连敌我都不分明的美艳女人随随便便就来了一个湿漉漉的舔舐，并不是在所有情况下都令人高兴。或许也可能不是这样，因为小鹿斑比露出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 这笑容看起来危险至极。 丽贝卡才懒得管那么多，更何况她原本就对艾瑞克的到来并不意外。学院根本不是什么囚禁人的好地方, 甚至可以这么说, 在这里她与外界的联系根本没有受到什么阻碍。那个艾瑞克麾下拥有移动能力的变种人在这里来去自如, 在她回到这里的第一天，她就和瑞雯她们取得了联系。 可惜的是, 她没有记住那个变种人的脸，也没有记住他的名字。他们为了传达消息得经常见面，但现在他对于丽贝卡而言依旧是个面具人。真可悲。 她采集了那个家伙的血液，也进行注射，但是没有作用。 他对于她属于无法辨识的那一类人。 其实也不算太坏, 起码她对自己的能力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她现在知道她只能得到自己能分辨的、那一类人的、部分能力。 神盾局的人也经常出现在学院里, 显然政府开始重新重视起变种人这一群体, 但这种密切的交流到底是监视还是合作, 都还有待商榷。那个传递消息的特工没有再出现，那个“九头蛇邀请”又重新变得渺无音讯，要不是还有那张从胸衣里掉落的小纸条为证，她几乎就要陷在一种世界和平的错觉里。 哦, 回神。她现在应该更加在乎的是神的血液, 那个小小的伤口和缓缓渗出来的鲜红色的血液实在太过扎眼, 甚至于让丽贝卡觉得实在是有点浪费，她只想拿个小容器把它们收集起来。 神的血液，会有什么不同呢？ 她能从他的血液里得到什么？ 好好奇。 被女人美得惊心动魄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灼热的目光几乎要把他的脖子烧出一个洞来。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旖旎，如果是你正在经历着，甚至会感觉有点恐怖，就像一只饿了很久的吸血鬼很着急地要在太阳出来之前赶紧撕开猎物的喉咙。你是那只猎物。 这一点也不夸张，如果能力允许，丽贝卡绝对会马上就那么做的。 洛基不得不使用一点小法术让伤口愈合。他低下头，看到那个几乎已经凑到他颈部的女人失望地咽了咽口水…… “再会，蝼蚁，以及我这次来给你带了一个礼物。” 说完他消失了，这种凭空消失无论重复多少次都实在有些突然，而且真的很难被习惯。依旧维持着半压在他身上的动作的丽贝卡，差点没稳住一下子跌进凳子里。 于是空中传来性感的、压抑的低笑。 *** 没有摄像头的小巷子里，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他们穿着普通的连帽衫，轻易就被埋没在人群中的那一种。 “丽……丽贝卡。”跟在后面的小蜘蛛吞了吞口水，这个大男孩还在努力试图说服这个今天才突然找到他的、很久之前见过一次面的普通纽约民众。虽然她认识史塔克先生，并且是通过对方找到他的，她还请作为真·穷高中生的自己吃饭，人长的好看，并且自己还有求于她，但这些都不是她让纽约人民的好邻居帮助她抢银行的理由。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抢……抢劫银行这种事是犯法的。”勇敢的小男生再一次开口了。 走在前面的女人猛地停下了脚步，转身，把身后的男孩堵了个结结实实。 一天前，托尼来给她做常规的血液检查。这种检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复一次，可以理解，毕竟她可是个危险人物，结果当然还是一切正常，当托尼用采血器刺破手指，将他血液滴入丽贝卡的，就像普通的血液滴入普通的血液一样，红细胞凝集成团，静置之后分层，一切都极其正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所以我还是不能离开学院？”丽贝卡支着脑袋，高跟鞋挂在脚上晃呀晃。“我希望你能知道，我要求出门购物都被拒绝的感受。” “你找个人陪你就不会了，作为一个被监视对象，你享有近乎全部的自由。而且现在的情况下四处乱走，你才是会有危险的那个。”托尼趴在桌上开始吃他的甜甜圈，大眼睛的超级英雄和洒满五彩糖粒的甜甜圈，嗯，似乎并不违和。 即便认真算来，托尼才是害她能力暴露的罪魁祸首，但谁能够对一个天才的、有小肚子的、车技一流的花花公子发脾气？ “手机给我。”丽贝卡突然说道。 “？”男人露出来一个疑惑的表情，但还是乖乖照做了。不然我就把你吃一整盒甜甜圈的事情告诉美国甜心或者独眼局长，因为丽贝卡这么说道。 女人拿过来之后看似随意翻动了没几下就还给了他。 “突击检查？”托尼怂了怂他打理精致的小胡子，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需要我晚上陪你去出门购物吗？”这话听起来没有那么真心实意，但是管他呢，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 “谢谢，但还是不用了。”女人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口，顺便抹掉一个糖粒，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然后莫名其妙被联系上并且约了一顿饭的小蜘蛛就这样上了贼船。 女人转身看着男孩，她比他略高一点，这种居高临下的目光居然给了鲜少能这样看人的丽贝卡一种自己在欺负小孩子的错觉。虽然她自己也没多大。不算心理年龄的话。男孩小心翼翼地往后挪动了一小步。 “那奥斯本的事情？”女人刻意地、缓慢地说道，她像迷雾一样的灰眼睛眨了又眨，接着对男孩露出了一个绝对算不上友好的笑容。 如果说此刻女人像一只劣性的猫，那么男孩就是一只后腿被系在她爪子上的、吱吱叫的、并且还不敢逃跑的小仓鼠。 事情要回到那天，邪神洛基离开后，被摆在椅子正中央的，他所说的“礼物”。 她的手机。 哦，说真的，本来她对她还留在公寓的私人物品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是洛基这个令人猝不及防的示好，让她可以说是有点惊讶。很显然这不是一次简单的顺水人情，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是谎言之神的小算盘，他可能正在布置的计划的一部分。 但那会是什么呢？ 答案很快就来了。 她的网友【奥斯本】居然沿着网线找到了她。那个小男生在半夜漂浮在她后阳台的窗口，礼貌地敲着窗户，问她是不是丽贝卡。那个场景确实有些荒诞。虽然事后哈利·奥斯本告诉她，他之所以能那么快找到她，是得到了一个叫【奥创】的第三方的帮助。 这就更加精彩了。这意味着她现在陷入了洛基，和该死的人工智能奥创两个人的计划中，这种无法掌控全局的无力感让人恼火，但也重新激起了丽贝卡玩游戏的欲望。她已经在学院里当了很久的乖宝宝了。 所以当哈利半个身子在窗外，穿着滑稽的绿色盔甲，像个小绅士一样问“请问我能进来吗”的时候，她欣然应允。 其实本来，按丽贝卡的为人，她也是很难拒绝一个看得清面目的、年少可爱的、彬彬有礼的小男生的，虽然他的脸色差极了，但这不会成为丽贝卡不欢迎他的理由。还有当他走进房间，卸下盔甲，给了丽贝卡一个不过分亲昵的小拥抱，这个她第一次见面、有柔软金发和绿眼睛的男孩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无比委屈地小声说道。 “我需要你。” 这个时候恐怕没有人愿意拒绝他。 他的鼻尖在女人颈部细腻的肌肤上蹭动着。 怎么会有人能拒绝他？起码丽贝卡不能。 很巧，我相信我也会需要你。 果然，接下来，可爱的小男孩说出了关于他和他的朋友几乎全部的故事，包括为了治愈绝症寻找蜘蛛侠，发现蜘蛛侠居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父亲的离世和朋友的不作为显然都伤害了这个小家伙。他自己要想办法重新回到公司，于是他注射了毒液，穿上绿魔套装，启动自愈程序活了下来。先不说小小年纪能控制公司、对抗疾病、还能面对家庭巨变和朋友藏了个大秘密这种事，这个小家伙真的不一般，就说他能在学院窗户那儿飘好一会儿不被发现已经是很厉害了。 “你先呆在我这儿。”丽贝卡向他眨了眨眼睛，“毕竟刚和纽约好邻居打完一架的你不想被抓起来吧？你可以试着相信我，让我来找到，最合适的解决方法。” 这句话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 但显然奥创和这个小家伙一定说了点别的什么，哈利确实相信她能力不凡。 这个时候就应该开始丽贝卡的计划了，那个在纽约城市上空荡来荡去的那个红衣小子很适合为她做一件事。想必他也很为自己的朋友担心。而且，无限宝石被孤零零地存在银行保险柜里太久了。 在所有人都躲在暗处按兵不动的情况下，只有搞点大新闻，才能弄明白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当然，万一能破坏他们的计划，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嘿，蜘蛛侠，想找回你现在还在靠绿魔套装续命并且下落不明的朋友吗？那就不妨来帮我一个忙吧。】 第36章 你好，无限宝石 弯弯曲曲的小巷子是丽贝卡的最爱, 它们四通八达，无处不在，再繁华的街道也会需要那种用来装排风扇和垃圾桶，堆各种杂物的巷子。暗无天日, 没有监控，简直完美。在小巷里，彼得在丽贝卡的催促下终于像个大姑娘一样磨磨蹭蹭地脱下连帽衫和牛仔裤, 露出蜘蛛侠显眼的红色紧身衣。 丽贝卡真的，差点儿，差一点点没把这个蠢孩子摁进旁边转动的排风扇里。 她说, 让他换方便行动的衣服，最好是紧身衣, 她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可能只有一件紧身衣。 “可爱的银行劫匪先生，如果你不想让所有人知道蜘蛛侠的副业，那么为了以防万一, 我还是建议你换一件衣服。” 于是, 终于领悟过来的机智的少年让丽贝卡背过身去……把紧身衣反穿了, 虽然这是目前为止貌似最好的处理方法了, 但丽贝卡表示如果这是一篇小说里的情节, 那么作者估计早就已经被骂化了, 没有人想看到这个。 反穿衣男孩顺着墙一路爬进去了。寄存无限宝石的这家银行是一家对公众开放的大银行, 虽然不知道寄存宝石的户头是谁的, 看起来似乎有一定的危险性, 但这里没有私人银行里那种满屏幕乱飞的红外线以及机关, 甚至这种储存宝石的方式还十分符合极简的美学，只有一个总的监控室、每个银行都有的标配和零零星星的几个神盾局特工。 彼得宝宝沿着天花板轻手轻脚地爬动着，除了反穿制服让他浑身不自在之外，一切都可以说是极其简单。 任务简单的不像真的，对吗？ 原因如下，这是一家设施不算先进的老银行；纽约很乱，神盾局没有必要把巨大的人力扣在这赌会不会有人来偷；至于为什么不转移，比起固守其实押送更容易出现意外；以及即使进了银行，重量成吨的保险柜也是一个大问题；最后一点也是任务能成功的关键，就是对方也在等，等会不会有人来偷这块万众瞩目的宝石。 但丽贝卡不会让自己失败的。 “丽贝卡，这样真的是犯法的。”彼得的声音有些气弱，听起来嘤嘤嘤的。 “闭嘴”，女人说道，“我拿到石头，你找到奥斯本，我们都要说话算话。” 他们的通讯设备很先进。彼得很兴奋地玩了半天并且问丽贝卡是从哪里弄到的，丽贝卡很凶地叫他别管。 终于彼得爬到了保险柜的上方，这是很不容易的，毕竟他又不是一只真的蜘蛛。体积在。而且期间他一直很不安分，丽贝卡愿意相信这个小家伙在被“被反派拉着一起抢劫银行”的罪恶感折磨着，但显然不安分的孩子很快就恢复过来并且适应良好，他在爬行途中还试图用蛛丝偷走一个光头警员的帽子，还没有忘记实时转播，这让丽贝卡很生气。 “我现在在保险柜正上方啦。”小男孩刻意压低的声音里有点雀跃，还有点恶作剧成功的喜悦。 太糟糕了，这是犯罪。 而且天花板的吊顶很高，他完全没必要像只小鸭子一样说话。 “好极了。”女人及时地给予嘉奖。她把手伸向了口袋。 “我需要做什么？”彼得问，“我打不开保险柜，我也没办法把它吊起来。” “你只需要，闭嘴，然后等就行了。”丽贝卡说道，针管在她手中慢慢被销毁，女人靠在小巷子不算干净的墙上闭上了眼睛。 天花板上的男孩惊异地看到那个保险柜的顶面像巧克力一样融化，缓缓地向下塌陷。完全没有了合金的尊严，或者说，它就像是太空沙之类的东西一样被摧毁得悄无声息。 “你做了什么？”男孩睁大了眼睛。 “闭嘴，我建议你快点把无限宝石拿走。” 丽贝卡并没有想表现得那么凶，毕竟他们现在还称得上是合作关系，但是控制磁力远远没有她想象得那么轻松。尤其当她作为一个新手，她的对手是一英尺厚的合金，幸好在这之前她的意志和精神已经被灭霸折磨得无比强悍，不然她还真的没有办法好好地熬过这一次控制。毕竟这并不容易，想想看，你要在脑内对分子进行重塑，改变它们的分子间距离，现在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口干舌燥，以及极度暴躁，那种感觉让她只想好好在床上睡一觉。 一天前。 “你该走了”，丽贝卡对哈利说，并且递给他一把钥匙，这是瑞雯给她准备的，如果要离开学院，那里会是她暂时的栖身之所，“你不能在这里呆太久，罗根可以隔着两层楼闻到你在这。” 说着，女人摇头轻笑起来，天使呼吸一般的长鬃发在颊边轻晃。 她打开房间里的冰箱，感谢学院，这里什么都有。哈利惊异地看着她拨开前面的食物，拿出盒装的、整齐的一排排试管，一共十支。六支标签上写着瑞雯，三支是艾瑞克的，还有一支上面的标注是“解药”。 也感谢现代科技，让全血和血浆可以在4度左右保存35天。 她拿起一支艾瑞克的，摇晃它，然后把它和针筒一起放进了上衣口袋，这种当面的、类似于交换秘密的做法，其实是一种妥协，也是一种让步，直接地告诉哈利她可以信任。 这是无奈之举。 怪奥创。 这个自作聪明的ai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银行，彼得用蛛丝发射器放出的蛛丝够到了无限宝石，这是他的不对，这种盗窃银行的行为确实非常糟糕。 这位耿直的好青年之所以愿意帮忙，是因为丽贝卡赌对了。 她是通过小家伙最最最最崇拜的史塔克先生找到他的，以及想找到好友的心情占了上风。 以及在这个时间线混乱的世界，他还没到看着女友从楼上摔下去的那个年纪，一切提前发生了。 在宝石离开箱底的那一刹那。 银行的警报声瞬间轰鸣起来，在正上方的彼得根本没想到还有重力报警装置那么刺激的事情，差点没一个踉跄摔下来，他飞速地收起蛛丝，但作为一个身经历过几次战役的超级英雄后备军和一个男孩子他到底还是慌乱了。就在彼得以为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的时候，警卫们纷纷倒了下去。 凶手是一个满场乱飞的合金热水壶。 敬业的它壶身都凹下去一大块。 “还不快走？原路返回避开监控谢谢，”丽贝卡不得不又靠着墙喘了一会儿。听这个小家伙的呼吸声她就知道事情不妙，果然警报声紧接着就传了过来，他甚至都没告诉她警卫所在的位置，情急之下她只能随便控制点什么，按照动静判断，她运气还不错。 起码是个大家伙。 要是她指挥的是一只钢笔满屋乱飞，那就完了。 没过一会儿，小蜘蛛从已经鸡飞狗跳的银行里出来，闪转腾挪的熟练身影一看就不是凡人。 几下就来到了丽贝卡面前。他揽住比自己还要高上一点的小姐姐就准备像往常一样用蛛丝沿着大楼溜走，被丽贝卡用毕生的力气死死地拖住了。这个小家伙心理素质太差，丽贝卡只能亲妈一样操心地让他穿好连帽衫，然后拿过无限宝石，让他保证缄口不言，然后像两个真正的路人一样分头走掉了。 她没有忘记告诉他，之后，会带他去找哈利。 之后。这两个字，十分有趣。模凌两可，充满了说话的艺术。 丽贝卡拿着那块橙色的无限宝石。说真的，就像拿着一块普通的石头，她还以为这种让别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会有什么特别之处，说实在的，它根本就只是一个四五英寸、椭圆形的、光滑的石头，让她的内心毫无一丝波澜甚至还想笑。 女人戴上连帽衫的帽子，把宝石放进口袋里往前走，那是条空无一人的小巷。或者说，那应该是一条空无一人的小巷，但是一个根本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小男孩上来就抱住了她的腿。 一点都不夸张。 她甚至都没有看清，他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他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穿着过于宽大的、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t恤，但还算整洁。 男孩踮起脚，手努力地往她的衣兜里摸过去。丽贝卡本来以为这个时候还有小偷，差点就是一个抱颈抛摔，幸好她一低头看到了那个男孩的脸。他的脸上既然是满满的是担忧，黑发碧颜，额前有一小撮调皮的黑色卷发。 这张脸成功地阻止了丽贝卡攻击性的动作。 她想看看这个小家伙准备做什么。 小男孩的眉毛纠结起来，就好像丽贝卡口袋里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洪水猛兽。 丽贝卡蹲下身，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之后的好心情让她整个人温柔到不行。“怎么了？”她问道，用指尖卷着男孩的头发。小家伙还是不说话，焦急的继续用手去摸那块石头，然后他突然眉头一蹙，拉了丽贝卡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