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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瑾雯那天没等到琼玖,失落的回宫,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琼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姜诸儿按照惯例去给齐王请安“父王怎么想让瑾雯习武呢?”

    齐王疑惑的看着他“不是你向孤王请求的?一国公主学一些防身之术也是好的,这话不是你说的?”

    “儿臣糊涂。”姜诸儿立马请罪。

    齐王也不欲在这事上多加为难他,太子的能力他一向是满意的,偶尔的失常齐王也不觉得有什么“行了,没事多和太傅学学治国之道,别整天陪着瑾雯丫头玩。”

    “儿臣明白。”姜诸儿恭谨的说到。

    琼玖的伤由于没有好好处理不少都发炎了,甚至引起高烧,昏昏沉沉的扶着额头,突然好想见姜瑾雯那小鬼,琼玖苦笑一声觉得自己痴心妄想,虽然同在齐宫但是一个是尊贵的公主,一个大抵只能是太子的禁脔,此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相见。

    姜诸儿特意去了姜瑾雯宫里,据羊度所说,琼玖可是经常去看他们的小公主。

    “参见太子殿下。”姜瑾雯正在学习女红,突然听见宫女的请安,抬头朝看去正是她那个不知道怎么忽然就觉得陌生的王兄。

    “嘶~”姜瑾雯光顾着发呆,全然忘了手上的女红,针扎进手指还是很疼的。

    姜诸儿皱着眉“怎么这么不小心,来人叫太医。”

    姜瑾雯看着他虽然眉头紧皱,可却没有真正的关心,心里忽然就觉得莫名的难过,以前王兄不会这样的,若是之前的王兄定是紧张至极的。

    淡淡的收回自己的手,姜瑾雯扬起阳光的笑容“王兄不必了啦,不过是自己不小心没那么夸张。话说王兄今日怎么有空来看瑾雯?瑾雯还以为王兄都懒得搭理人家了。”撒娇的语气与往日一般无二。

    “怎会,今日父王让王兄去上朝旁听,王兄这不是一有空就来看你了。那日吓到小瑾雯是王兄不对,今日来赔罪可好?”姜诸儿不知怎么变出的一本话本“吾听说小公主派人到处找完本?”

    姜瑾雯惊喜的接过话本,翻了翻,欢喜的想抱一下姜诸儿,以往她和琼玖都是这般,可姜诸儿却是后退了一步躲过了姜瑾雯。

    有一瞬间的呆滞,姜瑾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王兄总是既熟悉又陌生。

    “王兄要不要一起用膳再回?”姜瑾雯状似没事人一样问到。

    “不了,太傅布置的任务还没完成,太傅告状可是会被父王骂的。”姜诸儿亲密的捏了下她的小脸。

    姜诸儿见到琼玖的时候,她已经趴在桌案上昏睡过去,额头的温度高的吓人。

    “传孙太医。”姜诸儿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起放到床上。

    琼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姜瑾萱大婚那日,姜瑾萱一身大红的嫁衣,美的让人窒息的容颜,可那眼神却透着悲凉,明明眼前的人是姜瑾萱,琼玖却好似看到了姜瑾雯。

    满头大汗的从梦中醒来,只看到姜诸儿坐在床边,把玩着一块玉佩,艰难的动了动喉咙像刀割一样难受。

    “醒了?”姜诸儿平静的看着她,琼玖只是淡淡的点点头,或许曾经惧怕眼前这人,可现在琼玖似乎看开了,怕或不怕姜诸儿都不会让她好过,我不会轻易让她死,既然如此何必虚与委蛇。

    姜诸儿看她的样子脸色苍白,随手给她倒了杯水。

    琼玖没有拒绝,接过一饮而尽“殿下,琼玖请求回到罗生堂。”每一个字都说的极为困难。

    “理由?”姜诸儿阴鸷的盯着她,仿佛给不了他满意的答案下一秒琼玖就会很惨。

    “琼玖自认会成为无人可以比拟的利刃。”琼玖微垂着眼眸说到,毫无感情的语调,一点不似往日的温润,就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好。”姜诸儿听到解释,轻笑起来“吾也希望你成为吾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剑,伤好了我派人接你去。”

    “多谢殿下。”这次琼玖没拒绝,她还想做点别的事。

    “你对瑾雯很感兴趣?”姜诸儿眯起眼,手指摩挲着手中的温玉。

    “有意思的人殿下不感兴趣?瑾雯公主可比萱公主有意思多了。”琼玖笑笑,似乎觉得很好玩。

    “哦?怎么说?”姜诸儿饶有兴致的问到。

    “太子殿下不觉得?瑾雯公主可不是深闺无知小儿,一个敢对政事评判的十岁孩童有几个?”

    “就这样?”姜诸儿似乎有些失望“这个理由解释不了你如此亲近她的原因。”

    琼玖动了动身子,牵动伤口依旧疼极了,其实琼玖知道,若是姜瑾雯不是公主,不是姜诸儿的王妹,不是齐王最宠爱的小公主或许她已经因为自己的过度亲近死了。

    “太子殿下不想齐国更为强大?太子殿下难道就只甘心一个齐国国君之位?”琼玖苍白的笑容却好似看透了姜诸儿的内心。

    姜诸儿脸色微沉,似是被戳中了什么“何解?”

    “瑾雯公主注定要和亲的,天子无权,诸侯蠢动,国君会放过拉拢他国的机会?如此殿下何不好好利用,一个只知夫君的和亲公主和一个有野心又和殿下关系很好的王妹,您选。”琼玖觉得伤口疼极了,说话都难受,却还是镇定的看着姜诸儿。

    “你倒是会盘算,今日吾只当你什么也没说,伤好了就回罗生堂去。”姜诸儿把手里的玉抛给她,随后又挑起她的下巴“下不为例,不管什么理由。”

    琼玖点点头,说实话她不是很明白姜诸儿这样禁止她接触别人是为什么,而且不管男女,就好像她的世界只能有他姜诸儿一样。

    接下来养伤的日子倒是惬意,姜诸儿给她最好的药材,最好的衣食住行待遇,每天都只是看看书,养养花草,品茶下棋,姜诸儿也不似之前那般阴晴不定,脾气出奇的好。

    青白的罗裙随意挽着的发髻,琼玖看着这样的自己,陌生又熟悉,穿惯了男装,习惯了去不遗余力的扮演另一个人,突然换回女儿身还当真有点不习惯。

    姜瑾雯忐忑的拽着自己绣好的荷包,青白的花纹,她想琼玖该是喜欢的。

    然而再一次从天亮等到天黑,竹林的竹叶已经又铺了一层,叹了口气摊开掌心,姜瑾雯把荷包放在了屋顶“你到底去哪了。”

    不知道哪一天起,姜瑾雯就知道了琼玖绝不是简单的护卫而已,若是护卫为何王兄身边从来没有他,也知道了琼玖的行踪不能问王兄,尤其是近日王兄给她陌生的感觉,姜瑾雯更不会问了,再问或许以后就真的没有琼玖了。

    姜瑾雯每天的生活真的算无拘无束,有哪个公主有她的殊荣可以学习和公子一样的东西呢?

    姜小白从身后抽走姜瑾雯手里的书“看三王兄给你带来了什么好玩的。”

    看着献宝一样的姜小白,再看看他手里的鸟笼,姜瑾雯觉得三王兄当真越来越无聊“王兄,不过一只鸟,有什么好玩的。”

    “什么叫不过一只鸟,这是鹦鹉!会说话。”姜小白不服气的反驳。

    “哦?”姜瑾雯好奇的打量“那你让它说个听听。”

    “鹦鹉,鹦鹉。”没想到它还真说话了,姜瑾雯吓一跳的躲开。

    “你怕什么,它还能吃了你。”姜小白翻个白眼“你可以教它说话。”

    姜瑾雯好奇的逗弄着鹦鹉“三王兄笨蛋。”

    却没想到鹦鹉甩了甩脖子,就是不开口了,不管姜瑾雯怎么逗都不搭理她。

    姜瑾雯气的瞪眼“什么破鸟,不玩了,不玩了。”

    姜小白也挺没面子的,奈何他也不会驯鸟“要不你给它先起个名,明天我找人□□□□。”

    姜瑾雯嫌弃的看了下那笨鸟“你就叫了阿九。”

    “阿九,阿九。”没想到鹦鹉会突然再次开口,姜瑾雯提着鸟笼,突然就笑了。

    “阿九你个笨蛋。”姜瑾雯声音突然轻的吓了姜小白一跳。

    “阿九笨蛋,笨蛋。”鹦鹉再次重复,姜瑾雯乐了,戳了下它的脑袋“笨。”

    “谢谢三王兄,它很可爱。”姜瑾雯这才和姜小白道谢。

    姜小白摆摆手“小意思,都说了好玩的,别不信王兄嘛。”

    “好了,鸟给你了,王兄…嘿嘿还有事。”说完就要开溜。

    “又要出宫去吧?”姜瑾雯一脸我还不知道你。

    姜小白捂住她的嘴“嘘!太子知道又要收拾我了。”

    姜瑾雯挥开他的手“行了,这次不说。”

    等到姜小白走了,姜瑾雯盯着阿九看了好久“阿九,你说他去哪了。”

    “去哪,去哪。”鹦鹉只会单调的重复,怎么可能回答她的话。

    姜瑾雯叹了口气,提着笼子回了自己寝宫,换了身衣服又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月光的银辉洒在大地,似乎都透着淡淡的冷意,安静的偏院,除了丛生的杂草,夏虫的叫声,似乎没有别的活物。

    之前这里很干净的,姜瑾雯坐在曾经他们一同饮酒的屋顶,手里拿着那个半个月前她放在那里的荷包,已经有些褪色了。

    微风吹的发丝有些许的凌乱,姜瑾雯已经坐了一下午了,等的人终究不会来了。

    再次把荷包放下,看了两眼还是走了。这王宫荒废偏僻的角落,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再次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