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从秘密基地里出来的孟凡龙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另一家茶楼。
当推开门的那一刻,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窗户边眺望着远方的白忘冬,连忙合上门,转身恭敬叫道。
“嗯。”
白忘冬背着他点了点头。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底下的人找到了盗走云君侠尸体的盗墓贼,打算顺着这根线找下去,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应该?”
白忘冬声音平缓。
却带给孟凡龙一些别样的压力。
“绝对。”
“三天,能做到吗?”
“可以。”
孟凡龙斩钉截铁地说道。
白忘冬闻言转过身来,靠在窗户上,微微歪头看着他,眼中有着些许的玩味。
“看出来了,这么自信,这是真的找到线索了。”
孟凡龙低着头,没有回话,像是默认。
“呵。”
白忘冬见状脸上飒然一笑。
“我知道你还在怀疑是我把云君侠的尸体给弄走的,但没关系,你尽管去查,若是到了最后,你真的能把这件事安在我的头上,那也算是你有本事。”
“卑职不敢。”
孟凡龙连忙慌张弯腰。
“不敢?啊嗬嗬嗬嗬。”
白忘冬笑声响起,抬眸直勾勾盯着孟凡龙。
“我才不管你敢不敢,我只看结果,可千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卑职明白。”
孟凡龙的头更低了。
白忘冬眯着眼睛看着低着头的孟凡龙。
嘿,还真被这伙人给找到了。
慕七已经带着人离开了苏州,那接下来他们应该就会去找老酒。
老酒是个精明的人,碍于职业操守,他不会轻易地把客户的情报告诉其他人。
可这也不绝对。
想要让他开口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过没关系。
开不开口的也无所谓了。
今晚他会把云君侠的尸体给放出来。
云家的这场戏,应该进入下一个高潮。
电影里有个专业的用语叫做“麦高芬”,指得就是在电影中推动剧情发展的东西。
白忘冬想让云君侠的尸体成为这个麦高芬。
让矛盾更加升级,让剧情更起冲突。
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加直观的看清楚在这场戏里的每一个角色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所隐瞒的东西是什么。
“我今天找你来也不是光说这个的。”
就在这个时候,白忘冬抬起脚步,朝着孟凡龙的方向走出。
孟凡龙抬起头来朝着白忘冬看去,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给我解释一下棺材的事情吧。”
白忘冬从桌子上拿起来一个灵果。
“嘎嘣”地啃了一口,随即好奇地看向了孟凡龙。
“是。”
孟凡龙没有问白忘冬为什么会知道棺材的事情。
而是用平静的语气将自己所了解到的全部过程都一一讲述了出来。
白忘冬不厌其烦地听完了孟凡龙的全部叙述。
很好,确定了。
棺材被运走的事情和孟凡龙没半毛钱的关系。
这就是贾倦那二五仔自己干的好事。
如果说假扮成米常的那个人是和贾倦一伙的,那现如今贾倦应该已经知道了他发现了棺材的事情。
顺理成章的,他应该就会知道自己在查他的事情。
那么问题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要如何才能把这件事圆过去呢?
嘎嘣。
白忘冬又咬了一口果子。
孟凡龙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害怕打扰到他的思绪。
说实话,直到现在,他也没摸清楚这位副千户的底。
这个人自从来了苏州之后,整个人就神秘兮兮的。
除了和他要了个身份去参加了一趟周家的寿宴之外,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孟凡龙也不敢派人盯着他,生怕被发现了不好解释。
这也就导致了白忘冬在他的眼里像是个模糊不清的谜团。
“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看,就像现在这样。
把他叫过来就只是为了听他讲个故事。
多余的话,多余的指令一句也没说。
最多最多的,就是给他规定了一个找到云君侠尸体的期限。
简直就像是……
不作为一般。
“是,卑职告退。”
即便是再疑惑,但孟凡龙的行礼却必不可少。
他恭恭敬敬地把每一个动作给做完,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包厢,朝着酒楼之外走去。
他一走,白忘冬就从腰间白玉当中把自己的小本本给取了出来。
那小本本上不知道何时起已经记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名。
孟凡龙,贾倦,周成画,云至诚等名字皆在此列。
“孟凡龙,就目前来看,他的目的真的就只是为了铲除掉云至诚,彻底掌握云家,将云小天和彩娘给保护起来。”
说实话,就目前的局面里。
这个人的目的反而显得比较纯粹了。
“周成画,他所求的绝对不单单只是复仇。”
“贾倦,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就更迷了,完全看不出来他所求的到底什么。”
“云至诚……嗯,这也只是纯粹为了家产。”
所以现在的局面其实是简单之下的复杂。
孟凡龙和云至诚两者对抗是为了争夺云家,这是再简单不过的局面。
而贾倦则是在这件点局面下隐藏的那个未知因素。
周成画和贾倦有了关联。
那他是否也和云家如今这局面所有关系呢?
“总觉得,应该还有人的名字需要被记在这一页上。”
白忘冬手指敲打桌面。
就目前看上去的情况,很显然,云家这团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浑浊。
而且,白忘冬从始至终没有忘记过在云家所带来的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那个薛定谔的秘密……
血尸挂树那一晚众人的神情……
还有……
“云君侠以及云旭阳这两个死人。”
死去的角色不代表就退出了舞台,他会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存在于这个故事当中,并且会成为这个故事里面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就目前这个状况而言。
有些人暂时还不能动。
有些人还不能接触。
所以,此时此刻,他能触及到的突破点,应该就是在……
“这两个人的身上了。”
白忘冬指了指小本本上面记下来的两个名字。
青桃。
云至善。
一个是心里藏着秘密的丫鬟。
一个是云至诚身边最亲信的弟弟。
“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了。”
白忘冬眯着眼睛看着那墨字密密麻麻的纸页。
这一个个名字,就这样俯视地看去,真的就宛如是……
一盘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