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被毁掉,任务完成。”
孟凡龙收到了贾倦的传信。
他把信件放到火烛前焚烧。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喜的事情,一切都在意料当中。
五个雀名杀手加上贾倦,如果都不能完成任务的话,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只不过可惜的是,棺材只是被毁掉了,没有能拿到手。
不然的话,将东西还给天鬼道人,未尝不是一种交好对方的方式。
不过也可以理解,云至义就是个纯粹的莽夫,昔日云君侠没死的时候,他常常与其进行切磋,对于云至义的实力他清楚的很。
这个人属于越战越勇的类型,无论对手是谁,他都不会为之胆怯,越是濒临极限,越是刚猛。
想要杀他,那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这份代价,孟凡龙舍不得付。
“可惜,这样的人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上。”
每一次提到云至义,孟凡龙都会忍不住发出这般感慨。
一个纯粹的战将,这样的人但凡不在自己的阵营当中,都会觉得可惜。
“花重金请了五个雀名杀手,最后就毁掉了一个棺材,这样的代价会不会有些太大了。”
这一次说话的人不是罗壶,而是一个姑娘。
她脸上戴着面罩,只露出了一双还算是秀气的眼睛。
面对孟凡龙的决策,她没有如罗壶一样无条件的信任,而是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隐雀是苏州府最有名的杀手组织,雀名杀手又是隐雀里等级最高的杀手,整个隐雀中一共才只有九个。
可想而知,一次性请五个雀名杀手需要花费多少金银。
这么一大笔钱只是用来毁掉一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棺材。
这样的花费,让她觉得孟凡龙是昏了头。
“小莲,怎么和百户大人说话呢?”
罗壶坐在她旁边,皱眉喝斥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
被称之为“小莲”的女子一点面子也没给他,毫不客气地说道。
罗壶只能满是无奈地看向了孟凡龙。
孟凡龙没有因此而觉得恼怒,共事这么多年,他手下这些人的脾性他自然了解。
秦莲是个除了她自己谁都不会相信的人,大部分情况下质疑他决定的人一般都是她。
罗壶觉得她这样的性格不好,所以一直试图纠正,可这么多年下来是一点改变都没有。
“棺材不是重点,只是个添头。”
孟凡龙淡淡解释道,语气说不上是好,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的寡淡。
毕竟一个常常质疑上司决定的下属,注定不会讨上司的喜欢。
“我想让云至诚发现的是其他的事情。”
“内鬼?”
“对。”
孟凡龙应和。
“用这件事拖住云至诚的脚步,分散他的注意,才方便我们先一步找到云君侠的尸体。”
“尸体有下落了?”
秦莲目露些许讶然。
“嗯。”
孟凡龙点点头,然后看向了罗壶。
罗壶立马接口道:“苏州府有个很有名的盗墓团伙叫做十墓,里面为首的头目叫慕七,我查到在发现云君侠尸体被盗前后,这个人带着自己手下的盗墓贼离开了苏州,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就是盗走云君侠尸体的人。”
“人去了哪里?”
“走的太快,没查到。”
“那怎么找?”
“有牵线的人啊。”
罗壶咧嘴一笑。
“慕七大部分的生意都是老酒介绍的,老酒一定知道他接的是谁的单。”
“老酒……”
听到这个名字,秦莲露出的秀眉微微皱了一下。
“这个人可不好动。”
“不好动总比没线索要强。”
罗壶摊摊手。
“至少咱现在找到了可能性最大的途径,那就能领先云至诚那边一步,现在他们又忙着自查内鬼,更是我们提前找到云君侠的最好时机。”
所以孟凡龙在这个时候暴露出内鬼的消息真的是最合适的时机。
但是在这里面还有一个特别关键的问题。
“那……武棠呢?”
“……”
这个问题让在场其余两人沉默了。
武棠,就是那个潜伏在云至诚身边的锦衣卫。
“我会保他安全的。”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孟凡龙淡淡开口。
“但愿如此。”
秦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拉了拉自己的面罩。
这世界太危险,人心叵测,刀光剑影。
她只有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有安全感。
“那老酒那边就交给你们了。”
孟凡龙对着两人……主要是对着罗壶说道。
罗壶的能力很强,但在硬实力上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而秦莲则是他队伍当中除却他和贾倦之外最强的战力,这两个人搭档,他向来放心。
“没问题老大。”
罗壶自信地说道。
孟凡龙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老大你这就要回云家了?不和其他人见一面再走吗?”
“不了。”
孟凡龙拿起桌子上放着的斗笠戴在自己的头上。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说完这句话,他就直接离开了房间。
罗壶走到酒楼的窗户前看着孟凡龙的身影消失在那人潮当中,忍不住咂了咂嘴,眼眸当中闪过了些许的疑惑。
“小莲,你有没有觉得老大最近有些过于神秘了。”
“他不是一向如此吗?”
秦莲随口回答道。
“不一样。”
罗壶摇了摇头。
刚想要开口,结果又生生憋了回去。
就是这种感觉。
总觉得孟凡龙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总之就是很奇怪。
“你可以跟着他去看看。”
秦莲冷不丁地说道。
“那不行,这不就显得我在怀疑老大了吗?”
罗壶直接摆手。
“放心吧,不管老大有多神秘,他永远都是咱们的老大,他做什么都不会害咱的,只要知道这点,那就够了。”
看着乐呵呵的罗壶,秦莲眨了眨眼。
她是真的羡慕罗壶能有这心态,可以这么全心全意地去信任一个人。
“你打算怎么去套老酒的话?”
想到这里,她立马转移了话题。
“威逼还是利诱?”
“面对那老油条,这些都不行。”
罗壶摇摇头。
“咱们得从他的根本入手。”
“什么意思?”
“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