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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六章 我的好子兮

    南非齐不是去了宁妃的寝宫吗,为什么会此时回来?

    此时出去,无异于找死。

    留在密室里,同样活不到明天。

    怎么办?

    云梦牵僵立在原地,浑身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她悄悄地拿下了梅花木簪握在手里,如果南非齐发现了她,她就与他同归于尽。

    若是南非齐死了,天羽必定大乱,如果玄苍趁着这个时候逼宫,胜算会很大。

    何况前世的结局摆在那里,如今又有了南非熙的下落,玄苍一定会成功。

    此时,只听得上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紧了紧手中的木簪,只要南非齐露脸,她就……

    就在这时,头上的木板猝然被掀开,她抬手就往上刺,却被一股大力扼住了手腕。

    抬眸一看,眼前的男人哪是南非齐?

    此人一身玄衣,黑布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一只手抓着她的腕子,轻声道:

    “嘘!”

    这双眼睛,如此坚毅的目光,她几乎已经能猜到,他是谁。

    “快出来。”

    他握着她的手,将她拉了上来,随后将一切复原,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云梦牵站起身来,这才发现,南非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此时竟躺在龙榻上,毫无生息。

    “他……”

    云梦牵拢起眉头,不解地望着

    南非齐。

    “睡着了。”

    熟悉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好像压在了她的心上,让她顿感心安。

    好像只要他来了,她就不会有事。

    是啊,一个为了她,连生命都肯舍弃的人,怎么会让她有事?

    做好一切,他牵起她的手,悄无声息地从窗子跳了出去。

    双脚刚刚站稳,一抬眼,便看到窗外站了一个宫中侍卫,云梦牵当即浑身僵直。

    奇怪的是,那侍卫非但不呼喊,还朝着玄苍拱了拱手。

    借着月光仔细一瞧,不是叶荣山还会有谁?

    叶荣山?他在给他们把风?

    云梦牵感觉有点乱,他什么时候与玄苍勾搭在一起了?

    短促的打了个招呼后,叶荣山继续给他们把风,玄苍则揽住云梦牵的腰身,脚尖轻点,以绝佳的轻功带着她飞檐走壁,最后落在了九华宫内。

    两人翻窗而入,将一切动荡都隐于黑暗之中,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只有云梦牵深知,密室里的囚笼、南非熙,将她的心狠狠触动,无法平静。

    夜深人静,九华宫里只余一盏昏暗的孤灯。

    玄苍拉着云梦牵隐在了灯光照不到的角落,以免影子落在窗棂上,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怎么……”

    云梦牵想问他,怎么会知道密室的

    入口?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又怎么能在南非齐的眼皮子底下带她堂而皇之地逃走?

    可是话未出口,玄苍却猝然拉下遮面的黑布,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起初,云梦牵是挣扎的,双手毫无章法地挥打着他,却又不敢发出声音。

    可玄苍却像是一棵参天古树,双脚深深地扎根于此,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他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吻,似狂风暴雨一般朝她密密地压来,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从最初的抗拒、挣扎,到疲惫、无力,最后只能溺死在他的吻里。

    她承认,这些日子以来,拼命想要收住的感情,在这一刻,似决堤的洪水、似翻涌的浪潮,悉数将她吞没。

    没有人知道,在她冷下脸来面对玄苍的一再示好时,心中是怎样的苦涩。

    当她每天面对南流渊时,又有多么希望眼前人是他。

    她一面逼自己收起对他的感情,为他筹谋,一面又在不可控制地想他。

    这样的极限拉扯,让她撕心裂肺,连睡觉都能疼醒。

    什么温泉男子,什么不共戴天,都是她为了远离他而给自己找的借口。

    愚蠢,而拙劣。

    这一刻,心中的想念宛如空气一般,早已无

    处不在,无法扼制。

    她不再抵抗,双臂渐渐圈紧了他健硕的腰身,忘情地回应着他。

    其实,余生,她只想要他。

    痛苦与甜蜜交织着,泪水不知不觉地滚落下来。

    烫了他的唇,疼了他的心。

    他的吻变得温柔而缱绻,轻轻吻干她脸上的泪,摩挲着她的唇,声音低哑,蛊惑人心: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吓着你了……”

    其实,她有许多问题要问他,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只想发泄。

    发泄她的想念、她的怨怼、她的坏脾气……

    所以她攥紧了两只小拳头,一下又一下地在他胸前捶打着。

    一下比一下重,他却生生受着。

    看着她卸下了满身的防备,终于肯在他面前任性,他的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再度捉住了她的唇,用力地吻着。

    她气不过,生生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脆弱的唇瓣瞬间弥漫出血腥味,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几日不见,牙齿变得如此锋利,想咬死为夫?”

    他的身体紧贴着她的,一丝一毫的缝隙也不想留,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瞪着一双雾气朦朦的桃花眼,分外撩人,嗔怒道:

    “你是谁的夫?当初是谁那么痛快地签了和离书?

    ”

    “牵牵是在怪我?”

    他说着,又忍不住轻啄了一下她粉粉嫩嫩的唇,眸中填满了笑意,

    “不,如今不是牵牵了,是子兮……”

    听着他意味深长的一声唤,云梦牵便知道,贺兰宣朗把什么都告诉他了。

    “果然不能再相信贺兰宣朗。”

    玄苍长叹一声,用力将她拥进怀中,沙哑的声音盘踞在她的耳畔:

    “子兮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即便签了,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别忘了,我如今可是东宫的人!”

    她的声音闷闷的。

    他却带了几分戏谑:

    “东宫的人,却为我守身如玉,这又是何缘故?”

    她心里一跳,推开他,满眼震惊:

    “你……你怎么知道?”

    他一挑眉:

    “果真如此!”

    “你诈我?”

    怪不得,如此私密的事情,玄苍怎么可能知道?

    玄苍却怜爱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哄着:

    “兵不厌诈,我的好子兮。”

    她气得一把推开他,扭头坐到了床榻上,转过脸不理他。

    玄苍却紧追不舍,故意坐到了她的眼前,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那不如……你来给为夫解释一下,既然已经和离,为何还要去找寻前太子的下落?甚至不惜冒险进入皇帝的寝宫,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