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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八章 兵行险招

    贺兰宣朗朝着两人一抬下巴: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抬马车上去啊!”

    聂佐和沙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把人接过来,扶上了马车。

    “你怎么又来了?”

    这才过去几日,他翻了东宫的窗子,如今又来城外骚扰她。

    仿佛只要她有事,他就无处不在似的。

    贺兰宣朗看了看左右,示意她走到无人处说话。

    城门外空旷,两人寻了一处远离人群的地方站定。

    “又是那个人让你来的?”

    云梦牵直接问道。

    那个人,自然指的是玄苍。

    不知为何,听说南流渊找到的是两具尸体,她这心里便有了些盘算。

    人是玄苍救走的,如果有人想从玄苍的手里再把人抢回来,怕是不可能。

    而且贺兰宣朗曾经说过,也许只是给云景天换个死法。

    若说云景天真的死了,难道是玄苍?

    可他为何非要把人救走,再亲手杀死,岂不多此一举?

    贺兰宣朗笑得有些无奈:

    “原本那个人是不让我说的,可你如此聪慧,我又怎能瞒得住你?没错,就是那个人让我来的。”

    “他又让你来做甚?你倒是听他的话!”

    云梦牵别过脸,满眼不悦。

    “他知道云公子今日离京,也知道

    你定会来相送,还知道你想拦着宋芷兰,却又怕你拦不住,这才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贺兰宣朗顺着云梦牵的目光看去,只见她正望着渐行渐远的云梓琛,一脸忧愁。

    于是又轻声道:

    “放心吧,他已经派人跟着了,会一路暗中护送云公子,不会有事的。他的人,你还不放心?”

    云梦牵心中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贺兰宣朗:

    “他为何如此?”

    “你说呢?”

    贺兰宣朗挑眉。

    云梦牵想的却是,她去找他和离那日,他避而不见,痛快地签下和离书,不就是在明明白白地与她划清界限了吗?

    为何事后却要如此纠缠?

    云梦牵正了正神色,不愿再去想这些,她如今可没有功夫去考虑什么儿女情长。

    “我且问你,南流渊找到的,当真是云景天和云梦蝶的尸身?”

    她不相信,云梦蝶失踪多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山顶,还死在那里?

    贺兰宣朗压低了声音:

    “云景天的尸身不假,可云梦蝶的尸身却不是真。”

    “什么意思?”

    “我来就是要告知你此事。那个人只劫了云景天,也只杀了云景天,从始至终都未曾找到云梦蝶。”

    云梦牵缩在袖中的十指倏尔攥紧:

    “你的意思是……云梦蝶的尸身是假的?”

    “没错。”

    “那南流渊为何要这么做?这可是欺君之罪!”

    他知道云梦蝶已经毁容,用一具假的尸身瞒天过海确实不难。

    可若是被发现,他这就是杀头的死罪。

    贺兰宣朗却若有所思:

    “也许在他看来,云梦蝶死了更好?”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云梦牵,她沉吟片刻道:

    “是了,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也知道云景天和云梦蝶是知情人,如果这两个人都死了,那么就无人可以威胁到我,也就无人能拿此事做东宫的文章了。即便云梦蝶还活着,也只是个活死人,她的话无人敢信。”

    贺兰宣朗点点头:

    “是啊,构陷当朝太子的女人,就算她敢说,也无人敢助她不是?何况她理应是个死人,如果她还活着,那太子就有欺君之罪,两者权衡,谁敢得罪太子?”

    “恐怕这世上愿意助她之人,也只有南流晔了。南流渊也是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兵行险招,算是缩小了范围,险中求胜。”

    “放心,我们一直派人盯着定南王府,只要她出现,一定不会再让她兴风作浪。”

    说到这,云梦牵倒是想起了南流渊的身世。

    一个吉胡

    昊炎与外室所生的孩子,因为柔贵妃不孕,所以在发现外室怀孕后便让柔贵妃假装怀孕,当外室生下孩子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柔贵妃的肚子里,成为她的孩儿,当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只有一封信,恐怕无人会相信南流渊是位假皇子。

    但像吉胡昊炎这般狠辣之人,连刚刚生产的外室都舍得杀,恐怕与此事有关之人,应该早已被处置了吧?

    玄苍如今知道了南流渊的身世,难道就没有点想法?

    想了想,她问道:

    “那封信的原件,在他手里?”

    贺兰宣朗眼睛一转,当即明白了她所问何事:

    “你怎么想起了这个?”

    “我只是好奇,他抓到了南流渊的把柄,就没想过利用此事做些文章?”

    一旦南流渊的身份被揭穿,那便是欺君的死罪,他与柔贵妃都活不了。

    少了南流渊,玄苍可以算是少了一个劲敌。

    毕竟与南流晔那种人比起来,南流渊更不好对付。

    可是她却听得贺兰宣朗兀自一笑,摇着折扇说道:

    “自然不会,你还在东宫,他能做什么?难不成为了扳倒一个南流渊,要搭进去整个东宫……和你么?况且,区区一个南流渊,又岂能阻止他的脚步?

    ”

    云梦牵心中微恙,所以玄苍无论做任何事,都要顾忌着她?

    她已经许久不见玄苍了。

    原以为她很了解玄苍,可是不知为何,贺兰宣朗口中的玄苍,却让她越来越感到陌生。

    或许是许久未见,也或许是她一直在潜意识里让自己疏远他。

    唇瓣微抿,她道:

    “他既然如此为我考虑,为何还要救走云景天?”

    贺兰宣朗闻言很是无奈:

    “都说了不能用救这个字,你刚才不是也听到了,是他亲手杀了云景天,有救了人还要杀人的道理么?”

    玄苍救人再杀人,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他究竟为何多此一举?”

    贺兰宣朗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他如此做,也算是将计就计。云景天求他救他,他便答应了,取得云景天的信任,才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啊。”

    “他想要什么答案?”

    “云景天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原因究竟为何。再者,他亲手解决了云景天,也算是给某些人报了仇,岂不一举两得?”

    给某些人……也包括她么?

    思虑间,贺兰宣朗又道:

    “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自己警醒着点,有任何事,到清风阁来找我。”

    “你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