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跟着他跟到了门口,周凛安回身制止她,“以前教过你的,做任何事情之前要想清楚你有没有能力处理后果。你没有,就不能怪任何人。”
几句话说得她再也无法反驳,昭昭站在那里,看着周凛安决然走到那头去上车。
忽然脑热,上前按住他的车门:“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周凛安倚着车身,倒是没有咄咄逼人,“怎么谈?”
昭昭看似镇定,实则大脑乱作一团,不管她再怎么低声下气,周凛安也能看出来,她其实不是在跟他妥协。
她只要她在乎的人。
而她在乎的人,过去是她母亲,她姐姐,现在是乐乐,却怎么都不会是他。
昭昭攥着手,一瞬不瞬瞅着周凛安,这会儿她倒是安静下来许多,像是理清楚了头绪:“你是乐乐的爸爸,我不会阻止你们相处……”
周凛安忽地笑了一声。
这听似清浅的笑声,实则极其讽刺。
她有什么资格阻止,这话一说出来就跟笑话似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昭昭已经没了脾气,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组织语言和他谈下去,这样的气氛实在不适合谈这件事情。
周凛安静默地看着昭昭,想起那时候她每每犯了错,即便自己知道错了,但是在他面前总是硬得像石头,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软,就那张嘴最硬。
过去的事情,桩桩件件浮现在眼前,周凛安难免感慨,那个时候他是太惯着她了。
“我得休息了。”
周凛安抬手看了眼腕表,“早上开完会赶飞机过来一直在忙,有点撑不住了。”
昭昭恍然,这才注意到他眼底一片青色,“对不起,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你。”
周凛安摇头:“我会再找你的,关于孩子,是该好好商量。”
昭昭往后退一步,“你先回酒店休息,等你空了,再找我。”
周凛安上车,清瘦的背影在昭昭眼前一晃而过,随后他坐上驾驶位,问昭昭:“手机号码变了没有?”
昭昭说:“变了。”
周凛安说:“给我留一个。”
他把手机递过来,昭昭输入自己的号码。
等那辆车开走许久,昭昭还站在原地发愣,她很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果周凛安把乐乐带回去,她和乐乐必然要分开,她舍不得乐乐。
乐乐是在她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那些孤独的时光,是因为有乐乐在身边,她才会成长为独立坚强的样子。
她从没想过要和乐乐分开。
周凛安是商人,他处理问题的方法总是果断又不可推翻,昭昭知道自己不可能争得过他,就像当年他要把瑞瑞认回去一样,只要他不放手,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深夜十一点多,接近凌晨,周凛安在便利店找到靳樾。
靳樾手边全是喝过的啤酒罐子,周凛安瞧了一眼,在他对面坐下来。
他们年纪相仿,早已过了冲动的时候,周凛安在靳樾抬起头和他面对面的时候,从靳樾眼中看到似曾相识的目光。
是那种,即便他们还是朋友,但依旧排斥他的目光。
不用怀疑,是因为昭昭。
靳樾把一罐啤酒推到周凛安面前,周凛安摇头,“郑琦没在,不喝酒。”
靳樾笑了下,又把那罐酒拿回来。
他已经半醉了,但说话还很利索。
他说:“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姑娘一定是胆色过人,明明身陷囹圄,脸上却一点恐惧都没有,还能跟我们商量对策。”
周凛安眨了下眼睛,没吭声。
靳樾边喝酒边说:“一直想着她,明知道她结婚了,还是那么想她。”
“后来你们离婚,你经常来找我喝酒,你一个字都不提她,我知道你一定很爱她。”
“我比不上你。”
“可我没办法,我就是喜欢她。”
靳樾试图重新拧开一罐酒,周凛安制止他:“你慢慢说,我听着,酒不要喝了。”
靳樾怔了半晌,笑起来,“周董,不觉得我可恶?”
周凛安:“你做了什么就可恶了?破坏我婚姻了?还是撬我墙角了?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你是我身边人,她不可能跟你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