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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一章 美人如玉(番外)

    温卢愈低头喝了一口酒。

    靖宝微笑道:“成不成,给句话。”

    温卢愈放下酒盅,“七爷开口,自然是成的,不过……我想问师爷一个问题。”

    杜师爷一点头:“温大人请问。”

    温卢愈:“读过几年书啊?”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

    靖七做官是特例,探花出身,新帝钦点,有能耐与男人比肩,但眼前这一位……

    杜师爷垂目道:“没进过学堂,只识得几个斗大的字。”

    “那……等我找到宅子,搬出去后,再办交割手续。”

    温卢愈嘴角微微翘起,说完这一句后,便扭头与顾长平说话。

    杜师爷的脸,却一点一点涨红了。

    是难堪!

    我不觉得温卢愈问得有错。

    世道是男人的世道,官场是男人的官场,不是人人都能做靖七,也不是人人能吃得了靖七的苦。

    女孩子家家的,红袖添香素手研墨多好。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温大人。”

    “噢!”

    温卢愈一愣,“请说!”

    杜钰梅:“大秦开恩科以来,天下读书人汇聚于京城,经过秋闱,春闱,殿试后,最有能力者或入三省六部,或外放做官,可是?”

    温卢愈:“是!”

    杜钰梅:“但天下为

    官者,清廉者少,贪腐者多;造福一方者少,鱼肉百姓者多;敢说真话的人少,沽名钓誉者多,可是?”

    温卢愈的脸,微微变色。

    杜师爷浅笑,“可见有些读书人,说到底也就那么一回事。世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要我说,男子无才也是德,世上能少多少贪官,少多少伪君子,奸恶小人和色胚!”

    话落,整个包房里寂静无声。

    杜师爷起身,冲顾长平和靖七作一揖:“先生,七爷,我吃饱了,先告辞。”

    靖宝点点头:“去吧,路上小心。”

    门一关。

    温卢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睛直瞪着靖宝。

    靖宝笑:“对不住,温大哥,我这师爷随我,太过伶牙俐齿,你看在我的份上,别和她一般见识,不是还有句俗话吗,叫好男不和女斗。”

    嘴上说着“对不住”,口气却没有多少歉意,温卢愈又去瞪顾长平。

    你小子也不管管,你女人都爬到你头发尖尖上来了。

    顾长平往靖宝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方才冲温卢愈微微一笑。

    那一笑的意思是:对不住兄弟,我惧内!

    由此一事,我得出三个结论:

    一,靖七身边的那个师爷不弱;

    二,遇着靖七的

    人和事,千万别向顾长平抱怨,他不会给你出头,只会把你当空气;

    三,女人是老虎,躲远些。

    ……

    对于女人是老虎这个观点,来自我的长公主母亲。

    她是那种一个眼神,就让你不敢靠近的女人, 倒是我的驸马爷父亲,慈爱的想让我抱他一抱。

    我从小由父亲养大,母亲在宫里的时间,比在家里多。

    只要她回到家,整个公主府的气氛就不对了,别说下人们不敢多喘一口气,我和父亲也一样。

    正因为如此,我从小对女人就生了厌恶,我讨厌她们靠近我,触碰我,甚至和我说话。

    这也是我为什么见到靖七的第一眼,就本能厌恶的原因。

    母亲其实很早就察觉到我对顾长平的心思,她让父亲隐晦的引导过几次。

    没用。

    最后没办法了,她只能自己上阵。

    我告诉她,若这世上最后只剩下我和另一个女人,我宁愿一刀结束自己的性命。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就像你天生不吃肥肉,天生害怕老鼠,而我天生不喜欢女人。

    当然,后来的靖七……除外!

    顾长平的天生,是天生喜欢女人,用靖七的话来说,先生的直,比毛笔还要直。

    一个天生不喜

    欢女人的男人,要拿下一个天生喜欢女人的男人,比改朝换代还要难。

    我终于败下阵来。

    好在输的人是靖七,不丢人。

    有时候夜里睡不着觉,我常常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喜欢的是女人,那么靖七是不是我菜?

    回答是:是!

    于是我有些恶趣味的想:我的加入,会不会撼动顾长平的地位?会不会让这场情场上的恶战,更好看更刺激?会不会最终胜出的是我?

    我住顾府后,靖宝其实很少亲自来,她有时候会让楼外楼送点吃食,有时候会把靖府开的第一朵花送来,有时候是一封信,信上只有三个字:早点睡!

    每每这个时候,顾长平的嘴角是勾起的,眼里有光,那种光灼人的很。

    所以,我撼动不了顾长平的地位,更不会胜出。

    他们之间早就形成了一个气场,旁人根本掺和不进去。

    靖七常说,这世上总有一个人,值得你等待,值得你全力以赴,值得你去见他时,一定要奔跑。

    她还说:美人啊,你别急哈,你和青山终有一日是能找到这一个人的!

    能吗?

    我真想一把掐死她。

    要能的话,为什么这人还不出现?

    他不知道老子已经等太久了吗

    ?

    有哪个锦衣公子到了二十四岁,第一次还留着的?

    连祁老头都嘲笑,丢不丢人?

    ……

    我的那个人没出现,温卢愈的那个人似乎出现了。

    那天夜里,他扒开我的帐帘,一脸苦恼道:“则诚啊,外头月色这么美,要不起来陪哥喝点酒?”

    难道是我最近傲气收敛,太平易近人的原因,惹得这帮王八蛋一个个有恃无恐的来扒我的帐帘?

    “你怎么不去扒顾长平的帐帘?扒沈长庚也行啊?”

    我一脸不解,“你和沈长庚不是聊得来吗?”

    “顾长平也要我敢呢!至于沈长庚……”

    温卢愈摇摇头:“他太老了,我喜欢和年轻人聊聊天。”

    我:“……”

    “你说,我们这把年纪了,要不要找个人定下来?”

    我咬咬牙:“温大人,你和我不是一个年纪,按长相,我可以叫你一声叔。”

    “你小子,别抬杠!”

    温卢愈一把将我拽起,“走,起来陪我喝酒!”

    “放手!”

    “放什么放,走啦,走啦!”

    一个男人想喝酒,就意味着他有了心事,温卢愈的心事是要找女人定下来,那就是为情。

    我托着下巴,不怀好意道:“说吧,你惹了什么风流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