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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七爷是干净的

    靖府。

    抄家已经结束。

    锦衣卫押着靖府下人从门里走出来,阿砚、阿蛮兄妹俩被押着走在最前面。

    “就这十几个下人?”

    “靖府不是顶顶有钱的吗?”

    “快看,抄的东西搬出来了。”

    “怎么一箱一箱的全是书啊,金银财宝呢?”

    “就是,银子呢?”

    阿蛮心中冷笑,银子能给你们看到吗,早被我阿蛮藏起来了,谁都别想找到。

    一箱一箱书,那是我家七爷用功,她叫投错了胎,若真是个男子,你们一个个的谁能比得过?

    一抬眼,见傅成蹈定定的站着,脸上是浓浓的担忧。

    阿蛮这才脸色悄悄好看些。

    还算他有良心,不枉我家七爷对他高看一眼。

    忽的,前面的阿砚低低咳嗽一声,兄妹连心,阿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扑通扑通跳快了几拍。

    人群中。

    穿着青衣的瘦小男子戴着草帽,帽沿下的眼睛含泪看他们看过来,正是杜钰梅。

    又是一个有良心的。

    阿蛮冲那人微微摇了下头。

    快走!

    七爷好不容易把你从大房手里救出来,可别再做傻事,把自己折进去。

    快走啊!

    抄没的东西都装了车,纪刚环视一圈,道:“封门。”

    靖府的大门吱

    呀一声关上。

    锦衣卫贴上封条,冲看热闹的百姓厉声道:“散了,散了,都散了!”

    人群一哄而散。

    就在锦衣卫的车马驶出巷口时,靖府内,屋檐上落下一人。

    段九良看着满地的狼藉,掏出纸笔飞速的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然后用哨声唤来苍鹰,将信绑在鹰的脚上……

    ……

    苏府里。

    谢澜脸上的神情顿时像一张拉满的弓,“苏秉文,行不行,你给句话吧!”

    “谢澜,你前一瞬才说完这事,我这口气还没缓过来,容我想想,成吗?”

    苏秉文脸上还停留着震惊的表情。

    他震惊的并非是靖文若的身份,男人、女人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

    他震惊的是靖文若这个人。

    和顾长平到底牵扯有多深?

    造反一事,她到底有没有参与?

    如果有,锦衣卫那头掌握了多少?

    “谢澜!”

    苏秉文清了清嗓子,决定将有些事情说出来,“你还记得有一天,我突然跑医馆来,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记得!”

    “其实在那之前,顾长平来找过我,还带了七爷来。”

    苏秉文回忆道:“他买了一对玉佩,一只自己戴着,一只给了七爷,他说他和七爷两情相悦。”

    谢

    澜的脸色,微微发白。

    “这事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过。”

    苏秉文怕她有误会,索性说开了。

    “当时,我并不知道七爷是女子,想着两个男人两情相悦,有伤风俗,所以就打算烂在肚子里。

    后来,顾长平造反,咱们被关进锦衣卫,我就更笃定,这事不能对任何人说。”

    谢澜何等聪明,“你不说,是怕顾长平造反的事情,对七爷有所牵连?”

    “他从来没有带过任何人给我看,七爷是头一个。”

    苏秉文苦笑道:“我当时就想,不管有没有牵连,七爷都不能出事。”

    “那么,你这会告诉我,是什么个意思?”

    “澜儿,七爷如果只是女扮男装,不用你说,我去求我爹。但如果……”

    苏秉文深吸口气,目光落在谢澜的小腹上。

    “如果她不止这点事,我心里就得掂量掂量,我不能把你,把我们的孩子都赔进去。”

    谢澜的手轻轻抚上小腹。

    没错!

    这里有个小生命,刚满两个月。

    长久的沉默后。

    “秉文。”

    谢澜慢慢开口:“其实我有件事情,也瞒着没和你说。那日他们让我救顾长平,半夜里七爷来了。”

    苏秉文一惊。

    “不是我的医术有多厉害

    ,而是七爷来了,顾长平舍不得走!”

    谢澜声调平平,但出口的话却是惊涛骇浪。

    “我知道他们是一对,也知道顾长平如今是罪人,更清楚七爷的身上如你所说的,未必会干净,但我还是向你开了这个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她和我一样,是女人!”

    谢澜垂下的眼睑遮挡住了眼中的一点痛。

    “我的医术,不比太医院里的那些太医差,我却连进太医院门的资格都没有,就因为我是女人!她做了我这辈子想做,却没有勇气做的事。”

    谢澜抬起头,望进苏秉文的眼眸里。

    “多少人对顾长平避之不及的时候,她却来了。她难道不知道一个不慎,便是要将命、将靖家都折进去的吗?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旁人看着是傻,是笨,在我看来是孤勇,是情深,是义无反顾。”

    谢澜话语中涌出磅礴的敬意。

    “我这人,清高孤傲的很,看不上的人,金山银山送给我,我还是看不上;秉文,我与她有眼缘。”

    最后一个字落下,外间响起管事的声音。

    “大爷,大奶奶,刚刚得到的消息,靖家被抄了。”

    “知道了!”

    苏秉文应一声,走到窗

    前长久站立。

    久到谢澜以为没戏的时候,他忽尔转身,“放心,我定尽全力,还有……”

    他整了整神色,“那天夜里的事情,谁也不要提起,烂在肚子里,我们只当七爷是干净的。”

    “七爷就是干净的。”

    谢澜轻轻一笑:“底气足点。”

    ……

    西郊军营,战鼓声声。

    徐青山一身盔甲,左右手各执一面大旗。

    十万大军在他的指挥下,像一阵黑旋风似的,飞快的变化着队形。

    这时,麦子飞奔过来,附在徐青山耳边低语道:“七爷出事了。”

    徐青山脊背蓦的一僵,将两面旗交到马成,沈易手上。

    “继续操练,半个时辰后休息。”

    “是!”

    徐青山向麦子瞄了一眼,主仆二人迅速走到帐内。

    麦子将事情一一道来,说完,见爷脸上竟然没什么表情,不由唤了一声,“爷?”

    徐青山回了神,却说了一句与此事毫无关系的话。

    “你派人回府里去报个讯,从今日起到出殡,我吃住在军营,守夜的事,让二房的人自个安排。”

    麦子一怔:“那七爷……”

    话刚起了个头,只听帐外有人喊道:“将军,营外高公子求见。”

    徐青山脸色一沉。

    “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