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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 我喜欢的是她

    盛望被她问得一怔,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有想好。

    盛二:“我这就去找温卢愈,他人面宽,路子广,你只管收拾东西。”

    “盛二!”

    盛望叫住她,“既然人找到了,就想办法离开锦衣卫,那地儿……不是你一个女人该呆的地方。”

    盛二没有言语,只是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她走出去,又折回来,心里还有几句话想问。

    “你缩在这岛上,陪着一个疯子,甘心吗?快活吗?”

    盛望眉头紧蹙了半天后,“你跟我来!”

    ……

    去的地方是处小竹林,四周布着五行八卦阵。

    “有了这阵,又何必离开。”盛二问。

    盛望头也不回,“这阵即是人布的,也应该有人能解开,跟上。”

    二人走进竹林,入了院子。

    盛望顿下脚步,目光向东厢房看去。

    东厢房里,一灯如豆,两道影子映在窗户上。

    “小姐,别绣了,小心伤着眼睛,睡吧!”

    “别催,时辰还早。”

    “小姐不听话,我只能去叫小望子来。”

    “小望子,小望子,你只拿他来压我。”

    “小姐……”

    “得了,别叨叨,这就睡了……小望子人呢?”

    “回小姐,他说去外头给小姐砍几根竹条回来,马上要过年了,打算做几个花灯挂咱们院

    里,哄小姐开心。”

    “你回头告诉他,做灯我可不会开心,他变瘦了,我才开心,越来越胖,越来越胖,我看叫他小胖子得了。

    “小姐不知道,这叫心宽体胖……咦,小姐,你这帕子上绣的是什么,花不像花,竹不像竹的?”

    “绣的是头猪,猪最心宽体胖……”

    盛二拿眼角去看盛望,果然是生生胖了一圈,下巴上的肉都有三个圈。

    盛望拍拍盛二的肩,“出去的时候,照原路走就行,顺便帮我把篱笆门关好。”

    那只手离开的刹那,盛二在他脸上看到了既怜且爱的神情。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关上。

    她倚在门口,静静地等那窗户上的影子变成三人,方才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平静平安,喜欢喜乐,还有什么不甘心,还有什么不快活?

    倒是你自己,孤魂野鬼一个!

    ……

    靖府一处僻静宅院,灯火通明。

    温卢愈掀眼皮看着太师椅里的人,那人不知道是惊着了,还是吓着了,从听到消息到现在,都是一副呆愣的模样。

    门推开。

    盛二走进来,解下黑色面布,温卢愈的目光立刻从“傻子”身上撤回来。

    “二爷,如何?”

    “这一关算是过了,但他说岛上不安全,想再找个清静的地方

    ,想请温兄帮个忙。”

    盛二开口,温卢愈断不可能拒绝,何况这里还牵扯到顾幼华。

    “我在宜兴竹林里有处宅子,一直空着,就几个老仆人看家护院,我先回去写封书信,让暗卫给盛老大送去。”

    盛二:“我替他先谢了。”

    “客气啥!”

    温卢愈冲太师椅里的人一抬头,“这人被吓住了,犯了臆症,一会你……”

    “谁犯臆症!”

    钱三一冷不丁的哼了一声,“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盛二,我家在苏州府有一处宅子,你看……”

    “不用了,我觉得还是宜兴竹园好!”

    盛二拒绝的瞬间,钱三一莫名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他朝温卢愈瞄了一眼,低下头喝茶,就差没把脸埋进茶里。

    妈的!

    他怎么没看出来,宜兴府好在哪里?

    温卢愈一走,盛二只觉疲惫,往外头榻上一躺。

    钱三一压着嗓子,骂了一句“脏婆娘”,颠颠的起身打水去。

    水打来,榻上的人已微微发出些轻鼾。

    一个女人还打鼾?

    真是糙啊!

    钱三一站在榻边听了会,回自个床上,把帐帘放下来。

    困意袭来,他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一只手伸进他的裆里。

    那只手轻捻轻转,像条蛇一样。

    钱三一心说:哪个不

    要命的下贱孙子,竟然敢摸你钱爷爷的……

    他猛的一睁眼,愣住了。

    是盛二。

    这张小脸白白的,嫩嫩的,虽不水灵,却有几分动人,只是眼里的寒光,让人心颤。

    他惊得坐起来,怒骂道:“怎么是你?”

    梦境,戛然而止。

    钱三一掀开被子低头一看,傻眼了,那只伸进裆里的手,只是他自己的。

    就在这时,帐帘忽的一掀。

    钱三一抬头,表情迟了一拍后,咧着嘴笑道:“我……还是在挠痒痒。”

    盛二目光落下,忍下了满腹骂人的话,淡淡道:“钱状元的痒怎么只在那一处?”

    “我……”

    我他XX的也很想知道!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身上还有条亵/裤遮一遮!

    感天动地!

    盛二眼中的嫌弃根本忍不住,手一松,帐帘落下来,她轻声骂了句:“贪财下流!”

    四个字,像撞钟一样,清晰一声后,余音不消,撞在钱三一的耳膜、心口,甚至整个四肢百骸。

    原来,我在她眼里只是个贪财下流的人!

    我贪财吗?

    贪!

    我下流吗?

    以前常常和美人他们寻花问柳,虽然只是逢场作戏。

    她嫌弃是应该。

    可是--

    我为什么要介意呢,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

    霎时,钱三一的脑子

    里一片空白,慢慢的,一个惊悚的念头从心底里冒出来:

    我是不是喜欢她啊?

    难以形容的感觉顺着钱三一的血液,直冲到头顶心。

    他猛的坐起来,连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后脊梁骨在冬夜里,硬生生的激出一层薄薄的热汗。

    我喜欢她?

    我竟然他XX的喜欢上她?

    这……

    这这这……

    “啪……”

    钱三一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疼!

    可更疼的他的心,这个女人像条蛇一样钻了进去,简直就是横冲直撞的吞噬着他的一切。

    钱三一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

    他生平第一次喜欢的女子,不应该像戏本上那样,撑着伞,迈着小小的步子,穿过一片风雨,来到他的身边吗?

    怎么会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

    钱三一掀起帐帘,目光幽幽向外间看过去--外间黑漆漆,冷冰冰。

    她在那里;

    她就在那里。

    钱三一死死的看着,眼珠一动不动,慢慢的,他听见自己的心“砰”的一声。

    像绽开了一朵花。

    “咚咚咚……”

    有人敲三下门,钱三一听到外间那人从榻上翻下来。

    盛二将门拉开一条小缝,来人竟是张朝。

    “二爷,赶紧回去吧,老大突然召集锦衣卫所有人。”

    “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