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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 李尘尘果然是

    他还有脸说不客气?

    今天晚上我得多说几句梦话,多磨几次牙才行……折磨不死你!

    钱三一气呼呼地想。

    气归气,他还是很想问一声,“我昨儿夜里说了什么梦话?”

    “你骂自己是傻蛋!”

    他娘的!

    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旧仇新恨一同涌上来,钱三一忍不住了,正要开口,只听床底一声低喝:

    “别说话,有人来了。”

    人?

    杀手?

    钱三一吓得心漏好几拍,赶紧一钻,用被子蒙住了头。

    其实真有些怕,毕竟刀枪无眼。

    但怕归怕,钱三一还是慢慢将头探出来,匀平了自己的呼吸。

    听阿砚说,顶级的杀手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要有丁点不对,这些人就能发现。

    窗户,慢慢打开。

    竟没有发出丁点声音。

    鼻尖有一丝冷风吹过来,盛二呼吸不由微微一滞。

    练武之人,周身有股子气体,普通人感觉不到,只有同是习武的人,才会有感觉。

    离得过近,这人身上气越弱,可见功夫越发的精益了。

    他这些年在做什么?

    怎么就走上了杀手这条路?

    盛二有片刻的愣神,猛的惊醒时,发现一双笔直有力的腿站在她的眼前。

    眼前像

    开了天窗。

    盛二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一手掀起帐帘,一手握成拳,举重若轻的劈了下去。

    劈下去的瞬间,钱三一吓得再控制不住,猛的睁开眼睛。

    那人一惊的同时,盛二骤然出手,死死扣住那人的两条腿,用力一掀。

    那人眼睫一跳,倒下去的同时,手一撑,身子像弓弦似的又弹了起来。

    这时,盛二已从床下钻出来,手掌化成拳风袭过去。

    那人似乎预料到她的拳风出向哪里,轻巧的化解后,虚晃一招,人已跃身翻出窗外。

    盛二眼神一厉,也跟着翻出去。

    劫后余生的钱三一颤颤威威的掀开帐帘,哪还有两人的影子。

    他赶紧披上外衣,趿着鞋子匆匆追出去。

    操!

    外头真他娘的冷,还是赶紧回被窝吧!

    不行!

    万一那女人打不过呢,我总不能见她死吧!

    不得不说,钱三一原本芝麻大的胆子,在经历过几次遇险后,有十足的长进。

    他连铜板都没叫起,自己三下两下打开了院门栓,冲进夜色里。

    高手打斗,不会往人多的地方,只会往人烟稀少的后花园。

    白天钱三一有意把靖府上上下下都瞧个遍,这会他一路狂奔,直奔后花园而去。

    跑

    到半路,他听到一声娇叱。

    “巢轻舟,你给我站住。”

    是盛二的声音,他怎么知道那杀手叫巢轻舟?

    钱三一吓得一个踉跄,险些又把脚给崴了,怕给人发现,愣生生忍着疼,没敢发出半点声音。

    巢轻舟缓缓转身。

    眉眼里有着如往常一样轻佻的笑,刀刻一样的五官既显得桀骜不驯,又十分的英俊成熟。

    他朗朗的笑着,目光将盛二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而然吮了声轻快的口哨。

    “小盛儿,竟没认出你来,你怎么做男人打扮?”

    小盛儿?

    尽管隔着距离,可钱三一却听得清清楚楚,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几欲破皮而出。

    所以,他们之间是认识的?

    钱三一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声音。

    盛二一言不发,就直勾勾地看着他。

    巢轻舟浓黑的眉一挑,一步一步走向前。

    四目相对。

    一个温柔浮上脸庞;

    一个冷意侵润眼底。

    一个面色慵懒含笑;

    一个眼神硬茬茬。

    许久。

    盛二冷冷开口,声音有些哑,“巢轻舟,这一年你去了哪里?”

    “小盛儿!”

    巢轻舟看着盛二,她穿了一件夜行衣,皮肤白净,原本很温润的眼睛,

    在月色下显得寡淡。

    真正的雌雄难辨。

    “有些事儿,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再给我些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盛二与他对视,不卑不亢,“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交待,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逃婚。”

    卧操!

    这巢轻舟原来是盛二的男人,两人还订过婚。

    所以!

    盛二拿着画像到处找的人,是他!

    钱三一心头的惊讶已经满得快溢出来,连半条腿麻了,都没有意识到。

    “我……”

    巢轻舟语塞的同时,脸上有一抹极不自然的表情。

    “给我一句真话,巢轻舟!”

    盛二上前一步,逼视着他。

    此时,她脸色平静的有些可怕。

    巢轻舟的身影,明显一滞,手外往抓了一把,一根横着的枯枝折断。

    盛二浑身陡然一僵。

    这个动作是巢轻舟惯做的,一般是在他心虚的时候。

    只要一心虚,他就会下意识的抓住些什么东西,然后用力折断。

    “我……”

    巢轻舟抿下了唇 ,艰难开口,“我认识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叫李尘尘,她很可怜……”

    “你不必再往下说。”

    李尘尘,果然是。

    犹如一道睛天霹雳,劈出心里深藏的惊痛,盛二果断出声

    打断。

    “小盛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她……”

    “你和她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盛二眼神更淡了,“一年了,巢轻舟,但凡你心里对我还有半点情份,都不会一点音讯都不给我。”

    “我……”

    “婚,我已经退了,从此刻开始,我们两清。”

    “盛儿!”

    巢轻舟惊疑不定。

    熟悉的面孔,连最细微的眉梢眼角都和记忆中完全一样,为什么这话听上去这么冷。

    “我叫盛二,不叫盛儿!”

    盛二的垂落的手微微战栗,一抖,袖中落下一把匕首,扔在地上,“这是你送给我的定情物,物归原主。”

    奇葩!

    竟然还有送匕首做定情信物的?

    还有!

    这女人抱着个匕首睡觉,原来是在思念她的情郎?

    盛二啊盛二,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痴情的。

    钱三一睁大的目光,升了一阶的温度,心里却替盛二想到了一句话:这男人,不值得。

    “盛儿!”

    巢轻舟脸色奇差,“我和那女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得了病,我……”

    “巢轻舟,但凡你对我还有半点尊重,就请不要再把话说下去。”

    盛二嘴微微张着,牙齿难以遏止的战栗着。

    “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