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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京里怎么办

    “是!”

    顾长平痛快承认。

    “那丫头在秘书台,离皇帝一步之遥,这个位置太危险,我一直有心想让她离开,但她执意不肯,这次是个机会。”

    “靠!”

    温卢愈额头直接溢出一层薄汗,简直恨不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这位主。

    算计得太深,深得让人可怕。

    “不用怕!”

    顾长平拍拍他的肩,“我对自己人,都心软,写吧!”

    这一刻,温卢愈听话的像只小白兔,提笔就写。

    他算是明白了!

    有种人,宁肯做他的跟班,也不要做他的敌人。

    此刻他甚至有些同情他的靖兄弟。

    ……

    三天后的清晨。

    顾长平骑在马上,一勒马头道:“顾怿,出发。”

    “爷,回程的路怎么走,是不是可以慢点?”

    顾长平掐指算算时间,温卢愈的那封信最快也要五六天的时间送到靖宝手中。

    “六天内赶到京城。”

    六天?

    爷还算怜惜他!

    顾怿咧嘴一笑,猛抽一记马鞭,“出发--”

    ……

    几场秋雨过后,气温骤降,四九城有了几分初冬的味道。

    宫里的用炭都有份额,皇帝一月多少斤,皇后一个月多少斤,秘书台一月多少斤,都在内务府记着档

    。

    因为苏太傅还在病中,靖宝与陆晨晓领到的炭比旧年少了一半。

    陆晨晓舍不得用,往官服里面多加了件衣服,打算再扛两天。

    靖宝一向大手大脚惯了,也怕冷,就拿自己的那一份在房里烧。

    陆晨晓一边心里骂他“败家子”,一边又觉得这小子能混到天子身边,不是没有道理的。

    至少大方这一条,秘书台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

    这日又到了下衙的点,靖宝刚一只脚踏出皇城门槛,阿砚便飞奔而来。

    “爷,靖府的急信。”

    靖宝扫了眼信封,见不是母亲熟悉的笔迹,稍稍安下心来。

    哪知草草扫过几眼,瞠目欲裂,瞪着阿砚,只说不出话来。

    阿砚见爷眉心都在微微颤动,两行热泪从她眼眶里滚下来,急急道:“爷,出了什么事?”

    靖宝用力呼吸两口,才将卡在喉咙口的一口气吐出来。

    “我爹的落水,是老太太那一房设计的,他们,他们……丧尽天良。”

    阿砚:“……”

    阿砚还来不及说话,就听靖宝失声尖叫道:“去把舅,大姐都叫过来。”

    “是!”

    ……

    靖若素和宣平侯来得很快,宣平侯身边还跟了一个怒气冲冲的陆怀奇。

    靖若

    素一见着靖宝,就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杀千刀的老妖婆,明面上抢不过大房,就动起了杀心,不得好死的毒妇啊!

    “阿宝,不能饶了他们,母亲说得对,得把他们的头割下来摆在父亲的坟前,一命偿一命。”

    狠话说完,靖若素用帕子捂着唇,无声哭泣。

    靖宝从最终的震惊,愤怒,到此刻已经平静下来。

    她拍拍大姐的手,扭头冲宣平侯道:“舅舅,你看呢?”

    宣平侯也被惊到了,但他到底是一家之主,心里那根顾全大局的弦始终都在。

    “阿宝,一个想成大事的人,首先要明白分寸二字。什么时候可以进,什么时候可以退,什么时候不能忍,什么时候忍为上,都要一一衡量。”

    “舅舅的意思,是要我劝劝母亲,忍下这口气?”

    “不是!”

    宣平侯道:“我让你衡量。以你现在身份和本事,一个二房已无需放在心上,你想让他们生,就生;你想让他们死,他们必死无疑。”

    “没错,我如今有这个本事。”靖宝握着拳头,一字一字往外迸。

    “有这个本事,但要不要这么做,这就是你要衡量的地方。”

    宣平侯叹了口气,道:“靖家可不止二

    房这一房,二房也不止老太太,二老爷,三老爷这些人。一笔写不出两个靖字来,有时候人得顾全大局。”

    “舅舅,大局是顾全不了的。”

    靖宝冷笑道:“我只知道谁打我一拳,我就还谁一拳,可以不迁怒别人,但那个人,那一拳,我是一定要还的。”

    “对,还回去,怕他个鸟!”

    陆小爷的混世魔王脾气刚上来,就遭了他老子一记刀眼:你小子给我闭嘴,添什么乱!

    “你若打算如此,我也不拦着,临安府的知府我认识,我这就书信一封,你带回去,有他帮衬着,你行事也方便。”

    宣平侯想了想又道:“这会正好苏太傅有病在身,你趁机告假回临安府,也好可以避开些朝事,这不是坏事。”

    这话,如同一道闪电划开夜空。

    靖宝一下子呆住,二房的事她必须离开京城,回临安府处理,但北府那头的消息,她还没打探出来!

    离得开吗?

    “阿宝,别愣着了,收拾收拾过两天就出发。”靖若素拭泪道:“我让你姐夫陪你一道去。”

    “我陪着也行,不用劳动姐夫,爹,你看呢?”

    陆怀奇看着自家亲爹,宣平侯抚着刚刚长出来的几缕胡须,不置一

    词。

    靖宝踌躇道:“这事容我再细想想!”

    “还想什么?”

    靖若素怒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不回去替母亲作主,咱们大房还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

    “大姐,总得让我处理一下朝中的事情。”

    话音刚落,阿砚推门进来。

    “爷,南边的信。”

    “谁的?”

    “温卢愈的。”

    靖宝一把拿过,拆开来从头看到尾,末了,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气如游丝道:“大姐,我明日就向秘书台告假。”

    靖若素一听这话峰转得这么快,忙把信夺过来看。

    这一看,泪水磅礴。

    “舅舅,你瞅瞅吧,我娘都快被他们给活活气死了。”

    宣平侯看完,思忖片刻,扭头对陆怀奇道:“你明日也向工部告个假,陪阿宝走这一趟。”

    “成,我明儿一早就去。”

    陆怀奇看着靖宝惨白如纸的脸色,心疼道:“行了,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陆小爷出马,一个顶俩,你怕啥?”

    靖宝怕的不是南边的事,父亲落水的原因爆出来,二房的生死都在她手里,她甚至可以趁机提出分家。

    母亲经过这次后,也应该会同意。

    这是她梦寐在求的。

    但。

    京里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