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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必须信得过

    一大一小的声音被风吹散,顾长平扭头,看到靖宝站在数丈之外,白生生的脸上染着阳光。

    他缓缓扬起嘴角,眸中也有她的影子。

    “老爷,大爷!”

    苏府大管家拎着衣角急匆匆的跑来,“宫中又有人来,来人是永徽公主的贴身嬷嬷……”

    众宾客听了,一片哗然声。

    连永徽公主都派人送来贺礼,这苏家真真是清贵到了极致,让人好生羡慕啊!

    靖宝眼神一黯,将视线从顾长平身上挪开。

    公主这个时候来凑热闹,除了苏贵妃的一层原因外,多多少少也有些顾长平的原因在。

    可见,她对他是极中意的。

    “别多想!”

    忽的,男人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靖宝的嘴角瞬间软下来,良久,点了下头。

    酒席开始,靖宝被安排坐在顾长平的边上。

    苏秉文来敬酒时,意味深长讲一句:“子怀,照顾好七爷。”

    顾长平平静地接了话:“先生自然是要照顾学生的。”

    靖宝听不懂两人打的什么哑谜,却是真正为苏秉文开心,“恭喜了,苏大哥,愿你和谢姑娘举岸齐眉,白头到老。”

    “举岸齐眉易,白头到老难!”

    苏秉文笑道:“我借七爷吉言。”

    靖宝笑道:“一定会的!”

    ……

    顾长

    平素来不喜欢热闹,如今又是驸马爷的身份,敬酒的人一拨又一拨儿,酒席吃到一半他便不耐烦了,朝靖宝递了个眼色。

    靖宝无计可施,只得跟着他悄然离开。

    苏府的酒席摆在后花园,走路去正门有小一刻钟的时间,两人于月下并肩而行。

    男人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秘书台的差事做得可顺手。”

    “探花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顾长平前后左右看了看,低下头,唇擦过她的脸,在耳畔沉声道:“我气量不大,会酸的。”

    靖宝一怔,反唇还击道:“我刚刚也酸了,算扯平。”

    顾长平看着她,自个儿便笑起来。

    “笑什么?”靖宝问。

    “笑你傻!”

    靖宝委屈,“身在其中的人,都是傻的。”

    “阿宝!”

    顾长平一个字一个字的,“别多想!”

    如今,他只能说这三个字,多一个字都像是在为自己辩解。

    靖宝看着他微窘的模样,忽的就不忍心,“我其实多想的时候很少。”

    然后,又看了看自己今日这身新衣,是为了见他特意穿的,“好看吗?”

    顾长平心一动,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后,点头道:“好看……”

    而且。

    特别好看!

    ……

    出府的路太短,想说的话太多,

    到了府门口,谁都是意犹未尽,但又不得不分开。

    靖宝由阿砚扶上马车,顾长平看着车走远,方才翻身上马。

    回到顾府,书房的院子里又有不速之客。

    盛二开门见山道:“我明儿一早立刻动身去北府,调查兵粮一事,需要你一封手书,关键时候可以保命。”

    “跟我来书房。”

    进到书房,也没招呼盛二坐,顾长平自顾自坐到书案前研墨,随即一气呵成了几行字,再盖上印章。

    盛二接过细看,发现顾长平的印章很别致。

    “这印章只用在我和他的书信中,放心,有事他一定会帮你。”

    “谢了!”

    “该说谢的是我!”

    顾长平抱了抱拳,叮嘱道:“山高路远,二爷一路小心,平安回来。”

    盛二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如从前一般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刚走,又有人踏夜而来,是温卢愈,这人脸上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样子。

    “姓顾的,怎么我宅子里住的是个女人?”

    “我有说是男人吗?”

    “她和靖七是什么关系?”

    “亲戚关系?”

    “什么亲戚?”

    “……”

    “成婚了没有?”

    “……”

    “为什么女扮男装?”

    “……”

    “他娘的,你到是说啊!”

    温卢愈整个人不对了

    。

    今天他钱庄盘了一天帐累得要死,回府后整了一桌酒菜解解乏,哪知喝完酒浑身燥热,便往小花园去散步。

    散了一圈感觉尿急,他想着这府里也没外人,便撩起长衫,掏出那玩意对着一颗大树解手。

    撒到一半时,就听后头有脚步声,一转身,远远见是个陌生的清秀男子,便索性把身子扭了过来,笑道:“你可是靖七的朋友?”

    那男子一怔,便停下了脚步。

    哟,这小子还挺害羞,都是大男人,怕什么!

    他又笑道:“我是温卢愈,年长你几岁,你同靖七一样,叫我一声温大哥就行。”

    说罢,他抖抖身子,又掏出帕子擦擦手,便大步走过去。

    走近一看,五雷轰顶!

    眼前哪是什么清秀男子,分明是个娇滴滴,俏生生的大姑娘,只不过头发绾起,穿着男人的装束。

    话就像没过脑子一样,脱口而出道:“完了,我弟都被你看去了,你要对我负责。”

    那人轻轻哼了声,“也好意思让我负责,想多了吧!”

    说罢,那人冷笑着,转身离开。

    温卢愈活这么久,在花丛中展翅高飞,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嫌弃。

    温卢愈在原地顺了几口气后,就冲到顾府来了。

    “那人是阿宝的远亲,一个已

    经死过一回的可怜人。”

    顾长平言简意赅:“来京中是给阿宝做做师爷的,她是个良家妇人,你别招惹她。”

    妇人?

    “成过亲啊?”温卢愈问道。

    “成过。”

    “叫什么?”

    “杜钰梅。”

    “倒是个好名字。”

    温卢愈便知趣的不再多问,只是脸色有些不大自在,“快给我沏壶茶来,让我压压惊。”

    顾长平亲自沏了茶,“你没冲撞人家吧?”

    温卢愈翘起二郎腿,笑道:“如果我说是她冲撞了我,你可信!”

    顾长平手指冲他点几下,警告的意味很浓。

    “放一百个心,良家女子我是不沾的。”

    温卢愈拨了拨茶盅,道:“更何况我在京中也呆不了几日。”

    “要走了!”

    顾长平问:“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那夜三人密谈,十二的意思是运粮的通道要早日搭建起来,先小批量的试一两次,一旦顺了,就可操作起来,他也会派可靠的人一起帮着押运。

    温卢愈想了想道:“三天以后!”

    “成,到时候我替你送行。”

    温卢愈:“我那押镖的朋友,你要不要见见?”

    顾长平:“不用,你说可靠,那必定是可靠的。”

    温卢愈:“信得过我?”

    顾长平:“必须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