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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好好珍惜

    靖宝倒了杯温茶给他,“什么主意?”

    “古诗云,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日我想对顾长平有所表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靖宝:“……”

    靖宝的呼吸微微收紧了些,“为什么问我?”

    高美人:“因为我们是战友!”

    靖宝一噎,嗡声道:“你也不怕我故意使坏。”

    高美乜着眼睛看她,“你是这样的人吗?”

    还真不是!

    靖宝认命的叹了口气。

    “如果是我,我什么表示都不会有,会死皮赖脸的跟着他,陪他一道赏灯;我会留意他的眼睛,在哪个灯上多停留一会,我就把那盏灯买给他。”

    “仅此而已?”

    “如果他心情不错,我会一边走,一边把自己的所有想法和情绪都告诉他,我的自私、贪婪、虚荣、迷茫、不安,总之我要无保留地讲给他听。”

    “让他明白你这个人?”

    靖宝咳嗽一声,“我不需要他明白,我有的情绪他一定也有,这个世界太孤独,我想告诉他:你有同类!”

    高朝安静地看着她。

    面前的靖七背抵书桌,身上穿着一件泛了旧的长袍,玲珑的曲线都藏在长袍中,脸上不施粉黛,但细看看,暗觉

    惊艳。

    难怪顾长平会喜欢。

    这才是真正的雌雄难辨。

    高朝再次轻轻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靖文若,如果我先认识你,我定不会再喜欢别人。”

    “什么意思?”靖宝还没回味过来。

    “意思就是……”

    高朝站起来,摇摇摆摆的往外走,手挥了挥后,道:“没有意思。”

    “这人怎么越来越神神叨叨!”

    靖宝嘀咕一句,在坑沿上坐下,脸慢慢塌下来。

    怎么能想到,心事竟然被一个目中无人的贵公子看破,刚刚情急之下自己发了誓言,他说会帮她掩饰。

    是真会吗?

    万一他不遵守诺言,又信口胡说了怎么办?

    靖宝的心极沉的跳了两跳。

    自己对顾长平的表现,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高朝看得出来,那顾长平呢?

    若被顾长平发现了,师生之间如何相处?

    靖宝用力地拍了几下脸。

    阿宝,淡定点!

    你不能再沉溺了!

    ……

    一墙之隔。

    顾长平靠在窗前,脸上淡的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齐林把热水端进来,“爷,漱口了。”

    顾长平转身漱口。

    “咳咳!”

    齐林咳嗽两声,见自家爷没反应,又“咳咳咳”三声。

    顾长平抬头:“喉咙不舒服,去歇着吧!”

    齐林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气得扭头就走。

    爷啊爷,你站在窗户前半天,不就是在犹豫那簪子怎么送出去吗?

    哼!

    读死书的男人,果真是不开窍。

    书上都说了,公子小姐月下相会,都需有个红娘在边上传个信,递个物。

    我齐林都能委屈当个红娘了,你咋的还那么扭扭捏捏呢?

    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啊!

    齐林猜错了。

    顾长平想的并不是如何把簪子送出去,而是他从十二郎那边得到消息--

    新帝十分重视此次春闱,故出题之人,不是从前几位德高望重的内阁大人,而是由翰林院出题。

    翰林院都是由科举选拔上来的佼佼者,因为年纪较小,思维方式更激进一些,反射到试卷上,会比秋闱的试题刁钻许多。

    后面这十几日的教学,还得在破题上下狠功夫。

    顾长平想到这里,走到书案前,一气呵成的写下数道论题。

    写罢,他掏出怀中用布包好的木簪子,看着上面的一个宝字,眉头紧皱。

    上回秋闱她穿了一套仿真人皮,险险混过搜捡检,这一回,她可有准备?

    亦或者还是那

    套仿真人皮吗?

    那套人皮粗看可以,但经不起细看。春闱的搜检比着秋闱更为严厉,若真碰上一两个较真的,只怕会露馅。

    磕磕拌拌的走到这里,他不能让她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

    “齐林?”

    齐林听爷叫他,赶紧披了衣裳,兴冲冲的走进来。

    哈哈哈哈,爷终于想通了!

    “爷?”

    “立刻去昊王府上打听一下,今年春闱由谁负责搜检。”

    齐林:“……”

    顾长平把木簪子往怀里一收,转身便要上炕,可一转头,齐林还站着不动。

    他蹙眉道:“还有何事?”

    “无事!”

    齐林抹了一脸,恨恨的走出去。

    得!

    红娘没做成,做了个跑腿的,这他娘的还是深更半夜?

    命苦!

    ……

    命苦的不止齐林一个,还有徐青山。

    他困的要死,偏姓高的也不知道哪个神经搭错了,要与他秉烛夜谈。

    谈也不正经谈,左一句,右一句的瞎扯。

    徐青山忍无可忍,粗鲁的推开高朝,“回你房里睡觉去,明儿还要早起读书。”

    高朝这才切入正题:“徐青山,咱们是不是兄弟?”

    “……”

    沉默片刻,徐青山瞪着眼看着他,“你这不是废话吗

    ?”

    这小子穿开裆裤的时候,两人就在一处玩了,比钱三一还要早上几年。

    高朝深吸口气,“我把你当兄弟,所以给你说句掏心窝的话,靖七那小子是个宝,你好好珍惜,好好把握。”

    徐青山猛被炸醒,一个激灵坐起来,为什么说这种话?

    “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他问。

    “我能受什么刺激!”

    高朝不耐烦道:“我是为你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

    高朝翻了个白眼,“你能眼睁睁看着他娶妻生子?”

    徐青山摇摇头。

    高朝:“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娶妻生子?”

    徐青山又摇摇头。

    高朝:“他靖七要传宗接代,要继承家业,多简单的事儿,你吃点亏,做个上门女婿不就得了。”

    徐青山挠挠头皮:“那……子嗣呢?”

    上门女婿都做了,还怕没子嗣?

    高朝冷笑一声,哄骗道:“这事好办,要么从靖府抱养一个,要么从你们徐府抱养一个。”

    徐青山怔怔道:“这样也行?”

    “不行也得行!”

    高朝一记毛栗子敲上去,“我们兄弟俩个总要有一个心想事成,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