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一看这宁王如此狠戾,吓得连连后退。
“等着,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回去告诉我爹,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哈!”
宁王朗声大笑,伸手一把揪住王渊的前襟,不屑一顾道:
“回去告诉姓王的,这天下是我李家人的天下,这四九城是我李家人的四九城,还轮不到他来放肆,滚--”
王渊滚了。
王洋被人抬着也滚了!
滚得很难看,可以用屁滚尿流来形容。
冯章抹了一把冷汗,打算上前冲宁王行个礼,却被他往外一推,“慧儿,哪个是顾长平?”
“他!”李新慧手一指。
“原来你就是顾长平!”宁王意味深长地看了顾长平一眼。
……
王国公府,两位太医从里屋走出来,神色凝神。
王国公迎上去,问道:“如何?”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其中一位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回国公爷,贤侄的一双手怕是废了!”
“我苦命的儿啊……”
锦衣妇人哀嚎一声,扑到里屋。
片刻后里屋传来王洋声嘶力竭的喊声:“二叔,二叔,你要为侄儿作主啊……二叔……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二弟,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王家大老爷老泪纵横。他身
后就这么一个嫡子,两只手都废了,这偌大的家业交给谁啊!
王国公阴沉着脸,甩袖而去。
书房里,谋士正等着,见人进来,忙低声道:“国公爷,这事是好事。”
王国公怒道:“他两只手都被废了,还是好事?”
“正所谓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伏。”
谋士扶须,慢悠悠道:“如果这两只断手,能换来一位太子,国公爷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王国公眼前一亮。
这些日子他联络朝中同党,上折子请皇帝立太子,哪知皇帝留中不发,他正暗下着急。
王国公转了个心思,问:“这文章要如何做?”
谋士正色道:“大秦律例,女人不得逛妓院,郡主和叶小姐女扮男装,本来就是违规在先,国公爷只要死死抓住这一点不放,再加上皇后的枕边风,大事可成。”
王国公踌躇道:“可是……”
“我知道国公爷咽不下这口气。别急,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做。等立下太子后,国公爷就可上书削藩,一报侄儿断腕之仇。”
谋士阴阴一笑,“削了藩的王爷,就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国公爷何必计较眼前的一得一失?”
“说得好!”
句句都说到王国公的心坎上,“忍字头
上一刀把。来人,给宫里娘娘送信,请她为我们王家哭上一哭!”
谋士点头道:“国公爷,这一回咱们要让立太子的事情,板上钉钉!”
……
戏台上,戏子依依呀呀依旧!
戏台下,看客嘻嘻哈哈如常!
靖宝看着上首处的顾长平,虽然他刻意把声调提高,课讲得抑扬顿挫,可细细听,却能听出一丝颤音。
王洋的话,他是在意吧,否则那一脚也不会不管不顾的踢出去。
“今日的课便讲到这里,下面是试题两份,做完交上来。”
顾长平起身走出内堂,夜色中的背影,就像一把刀,刺在了五人的心上。
汪秦生:“先生好像不太高兴!”
钱三一:“换了谁听到那种话,都不会高兴的!”
徐青山:“高朝,要不……你去劝劝,让先生想开一点?”
高朝摇头:“他素来不喜欢别人多说,而且也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这么多年了。”
“这么多年了?”
靖宝低低重复着,眉心不易察觉地一皱。
试题发下来,她定定的看了几眼后,朝门口的阿砚招招手……
……
一个时辰后,到了该吃宵夜的时间。
今日楼外楼送来的是海鲜粥,用虾,螃蟹,仙贝熬制而成,人手一份。
分发
完,阿砚把瓦罐端到顾长平书案上,打开盖子,里面的汤汁泛着金黄,上面飘着几粒鲜枸杞。
他又从食盒里拿出一个盘子,里面放着已经用开水烫好的面条。
面条放入瓦罐,盖上盖子闷一小会再打开。
“先生,请用。”
顾长平:“这是什么?”
“瓦罐面。”
阿砚笑道:“和先生平常在楼外楼吃的面条是一样的,不过这汤底是用鸡汤熬成,先生,您尝尝。”
顾长平挑起一筷子,慢慢品了品,“很不错,辛苦了!”
靖宝正低头喝粥,听了这三个字,嘴角微扬。
顾长平喜欢吃楼外楼素面,面条从那边端过来,定是烂成一团,于是她才想了这个法子。
冬日寒夜,没有比一碗滚烫的面条,更暖人心。
她想的是对的!
顾长平把汤喝得一滴不剩。
阿砚把食盒拎走,齐林捧来新茶。
顾长平用茶盖拨了拨,忽然缓缓开口:
“再有二十日是除夕,这课再上十五天,便结束,过了正月初十后继续。”
“是!”
“怕再生事端,这寻芳阁不能再呆,从明日开始,你们来我府上。”
“先生?”
靖宝忧心道:“去顾府不太好吧,会不会给你惹麻烦啊?”
顾长平看她一眼,“已经
惹了,也不怕再多惹一点!”
“一进一出的烦不烦,要不我们就在顾府住下!”高朝突然提议。
钱三一一拍大腿:“这主意好,省得天天被我老子烦。”
徐青山:“不费什么事儿,吃的就让靖七负责,先生只要让人给我们腾出一个院子,被褥床铺我们自个带来,五个人挤挤也是成的。”
话落,高朝和顾长平的眼睛同时落在靖宝身上,靖宝一怔,忙道:“我怕挤,我要一人一个院子。”
汪秦生瞪了眼靖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挑剔什么?”
徐青山:“就是的,将就将就,也没几天。”
高朝看着靖宝抽搐的嘴角,故意附和道:“嗯,就这么说定了。”
什么就这么说定了?
靖宝才不理那四人,冲顾长平正色道:“先生,要不到我们家庄子上吧,那里远离京城,房舍又多,吃食也新鲜,是个极清闲的地儿,而且,我能说了算!”
顾长平不答,心里已经有几分松动。
那地儿离十二郎的温泉庄子很近,商量起事情来也方便,最主要的是--房舍又多。
“要不就算了,庄上的条件到底……”
啪!
茶盅被搁在桌上。
“就你庄上!”
顾长平对着靖宝错愕的眼睛,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