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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没到绝路

    汪秦生哭丧着脸:“不会抄家吧!”

    钱三一给了他一记毛栗子:“你想什么呢,抄家哪是这么容易的。先生了不得丢官,高朝了不得离开国子监。”

    靖宝一颗心笔直下沉。

    高朝离开了国子监,还有长公主府,还能参加科举;

    先生呢?

    他还能做什么?

    他本应该是大秦最有前途,最年轻的尚书,前程似锦。

    “总要做点什么?”靖宝无声地叹了口气,“不能就这样干等着。”

    汪秦生哭丧着脸:“能做什么呢,连长公主都说不上话!”

    靖宝果断道:“徐青山,你去求求老侯爷,让他动用宫里的关系,打听一下里面的情况!”

    徐青山:“成!”

    “钱三一,你也想想办法,去国公府套点消息回来。”

    “银子呢?”

    钱三一习惯性的一摊手,靖宝把盛望没要的银票掏出来,重重往桌上一拍。

    “够不够?”

    钱三一义愤填膺道:“靖七,你把我钱爷当什么人。”

    靖宝:“……”

    钱三一:“你把你今儿收的荷包给我就成。”

    靖宝气得掏出荷包,用力砸过去,恨不得砸死他!

    钱三一惦记了一天的荷包到手,浑身舒坦,朝汪秦生一点头:“我们走!”

    “我也去吗?”汪秦生看着靖

    宝,等他发话。

    靖宝:“去吧,别忘了还有朴真人的下人。”

    徐青山:“娘娘腔,我们走了,你先歇着!”

    “我也要出去!”靖宝撑着椅把手站起来。

    “你去哪里?”

    “没有到绝路,有一个人也许能救他们。”

    “谁?”

    “苏太傅!”

    “娘娘腔!”

    “嗯?”

    徐青山看着靖宝的眼睛,“我若出事了,你会不会也这么急,满世界救我?”

    “会!”

    靖宝斩钉截铁地扔了一个字。

    转眼,人走屋空,只有三盆炭火,孤零零的摆在屋中间,一盆比一盆烧得旺。

    齐林站在门口,看着外头黑漆漆的天,心里又是急,又是酸。

    急的是爷,酸的是靖七。

    他算是看出来了,靖七这个小崽子,对爷是真真儿的上心!

    爷啊爷,若是你能平安回来,我齐林一定睁只眼闭只眼!

    你们爱咋咋地吧!

    ……

    夜色中的皇宫,像一只沉睡的狮子。

    御书房里,温暖如春;

    一门之隔,寒风彻骨。

    头顶的灯笼映照出两个人影,人影沉默着。

    朱门吱呀一声打开,太监王中执拂尘跨过门槛,冲两人微微欠身:“皇上有令,请顾大人和高公子在偏殿住上一夜。”

    “哟,还请我们住一夜!”

    高朝低低

    嗤笑一声,冲门里大喊道:“皇上,您这可太热情了!”

    王中见他这副不思悔改的模样,别开眼睛看向顾长平:“顾大人,请吧!”

    “有劳公公带路!”顾长平颔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王中拂尘一扫,转身走下台阶。

    顾长平反手一抓,稳稳的拿住了高朝的胳膊,带着他往前走。

    高朝赌气一甩,没甩开。

    顾长平眼皮轻抬看他一眼后,又垂下去,动作小的仿佛只是眼睫颤了一下,高朝却心一惊,乖乖的跟他走了。

    就在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时,盛望走进殿内。

    “皇上?”

    新帝看他一眼,“起来说话。”

    “谢皇上!”

    盛望站起身,整整身上的衣服,道:“事情有些眉目了。”

    “说!”

    “起因是因为一个叫靖文若的监生。”

    “等等,这个名字朕在哪里听过。”

    “回皇帝,靖文若秋闱科考第二名。”

    “怪不得耳熟。”

    “这个靖文若受定北侯孙邀请,去吃寿酒,席上被多灌了几杯酒,醉了。高朝与他一道离席,走至半路,车轱辘断了,就在高府别院歇脚。”

    盛望说到这里,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到新帝手中,“皇上请看,这是臣在别院房里捡到的东西。”

    新帝

    放在手中看了又看,“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回皇上,是迷药。”

    “迷药?”

    “是的,臣问过靖文若记不记得醉酒后的事情,他说不记得,也没听到任何动静,显然是被下了迷药。”

    “谁下的?”

    “应该是高朝。”

    “这混帐小子!”新帝的脸色变了变。

    “高朝下了迷药,正欲行不轨之事时,王渊和朴真人赶到,这才有了房里的打斗。这二人花了五两银子买通了高府看后门的老翁进的府,两人此行目的,也是为着靖文若来的。”

    “胡闹!”

    新帝气得把瓷瓶砸在地上。监生不好好读书,反倒行起男男之风来,还争风吃醋,简直太不像话。

    盛望面不改色道:“而顾大人之所以会跟来,是因为在定北侯府看到了王渊和朴真人的随身侍从,他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主子呢’,侍从露出慌张,被顾大人发现,怕出事这才赶了过去。”

    “那朴质子的膝盖到底是怎么碎的?”

    “回皇上,据朴质子说,是顾大人恨他,故意将美人瓶砸在他小腿所致。”

    “顾长平怎么说?”

    “顾大人没为自己辩解,只说是失手。”

    “失手?”

    新帝冷哼一声,蹙眉目起身,在室内踱了几步,最后在盛望

    面前止步。

    “他这一失手,差点惹出祸端。”

    盛望不敢直面帝颜,垂下脸。

    “你去替朕问问他,到底是不是因为顾家与朴家的旧事?还是有别的隐情?”

    “是!”

    ……

    这边,三人到了一间阔大的朱门前,跨过门槛,就见八个带刀侍卫,分两侧站立。

    “什么意思,这是要把我们关起来?”高朝脸色大变。

    王中眼风都没向他扫过去,“顾大人,咱家便送到这里。”

    “公公辛苦,慢走!”

    顾长平声音平淡的如同在自己家中送客一般。

    王中掀了掀眼皮,冷笑着离开。

    顾长平这时才放开高朝的胳膊,目不斜视的走进去。

    一路都扯着,这会突然放开,高朝还有点适应不过来,站在原地半天没吭声。

    回过神的时候,顾长平已走出数丈远。

    高朝脾气上来,索性不走了,他倒要看看,这人会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偏没回过头。

    衣袍消失在门口的时候,高朝心里骂了声“他娘的”,大步跟了上去。

    这个男人,可真是一点都不惯着他。

    进门,顾长平已经坐在炕上,炕上有一张小几,上头摆着几道热菜,还有一壶热酒,两个宫女在一旁侍候。

    高朝手一指,“你们……滚出去!”